第二天依旧是早班机。
将近二十个团哗啦哗啦从星城撤离，机场自然是非一般的热闹。
出于安保考虑，无论咖位大小，我们被全数塞进了VIP通道。尽管拿了冠军后我们觉得有必要和粉丝们见一面，走V却不仅仅是节目组的决定，我们撼动不了。
粉丝朋友们提前收到了我们要走V的风，从候机大厅撤了出来，改在VIP通道的行车口等候。
照理说出道多年，这样的盛况我已见过不少次，却还是忍不住感叹，人可真多啊。
之前坐在密封性良好的车里还不觉得有什么，等车门打开粉丝们的呼啸声从不远处传来，随着我们一个一个下车声音不见减弱反而越来越强，让我们觉得就这样进入休息室似乎不太合适。
聚在一起久了，大家也就有了默契，周思睿看看被拦在栅栏外的粉丝，又看看我们，说：“打个招呼？”
说话间我们站到了休息室门口的台阶上，希望借稍高一点的地势让尽可能多的人看到我们。
玄玄趁我们站定的时间去跟机场工作人员借了个大喇叭递给王歌，王歌稍研究了一下，看我们：“好没？”
“好了好了。”
王歌推开了开关：“大家好我们是”
“F-STAR”
“谢谢大家，大家回去吧，我们要进去休息了哦。”
一边韩可嘉拿出手机来，以屋外乌泱泱的人群为背景，拍了张并不完美的合照，并登上团账号发了条微博：
“收到了大家的爱意，下次再见啦。”
然后又在评论区回复：“是说让大家赶快回家的意思，天太热了，小心中暑”。
坐进休息室，看到韩可嘉发的微博后周诗远开哭笑不得：“下次合照说一声啊，这都是啥啊。”
照片上我们全都素着脸，带着墨镜、口罩或者帽子，也并没有全都看着镜头，甚至王歌手上还拿着大喇叭。
“这叫记录真实感。”
“这叫不对队友们的形象负责。“
话虽这么说，周诗远却没有生气的迹象，加之那张照片的背景很好，便任由那条微博存在。
韩可嘉还在刷手机，粉丝根据照片和客户端，一眼辨认出发这条微博的人是韩可嘉。有人在评论区问她夺冠感受，有人问她后面的行程安排，她都默默看着。
直到看到有一条赞也很高的评论：“月神昨天看起来好甜，是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她大声朗读，并询问当事人：“有什么好事情发生吗？”
虽然问的是朗月，但我的眼神却心虚到四处飘荡。相比较而言朗月确实心里素质更好，道貌岸然地说：“拿到冠军啊，这么好的事情，不值得开心一点吗？”
徐昕然却是一针见血：“你粉丝说你甜，四舍五入是说你春心荡漾。”
朗月还想说什么，玄玄却先开了口：“公共场合，要闹回去闹。”
徐昕然悻悻收了声，却又趁玄玄不注意对着朗月和我做鬼脸。
我就知道，队内恋爱不能谈。我和朗月这还没什么就被队友们揶揄，要是真有点什么她们不得一个一个全都写起大字报。
我假装没看见，无所事事玩手机，朗月则是一个白眼甩回去，让徐昕然消停。
六月份是毕业季，平台的毕业晚会自然也少不了我们。
于是我们没有回帝都，而是直接飞了申城。
平台最初邀请我们时提出想抢跑我们毕业专的主打。
“你们不会真的还没开始准备吧。”艺统趁着我们候场跑来后台聊天。
“真的还没开始。”玄玄对天发誓。
她将艺统拉到一边小声说：“毕业企划还没给艺人们说呢。“
“这么晚？”
“好饭不怕晚嘛，”她信誓旦旦：“咱们连转播权都谈好了，你还怕我们坑你们哦。”
声音虽然小，但是挡不住我耳朵好，虽然悉悉簌簌，但也算听了个全乎。
对哦，距离毕业只剩170天了。
朗月姗姗来迟，她那天并没有和我们一起飞申城，而是回了学校参加毕业典礼。
我本想跟过去，却被玄玄留下。
按照她的说法，我俩要是真的啥都没有，公司倒是乐得我跟过去卖个姬，偏偏是我俩现在眼看着就要有点啥，反而要避嫌了。
我跟着朗月屁股后面吃了不少CP红利，哪怕这两年公司刻意减少了我们的双人行程，但是我俩的CP超话依旧在榜单前几位挂着，而我的人气确实在某个方面随着这对CP水涨船高。
我可以不要唯粉只要CP粉，朗月却不行。
说到底朗月是览深的艺人，到了团体活动的末期，保全自己艺人的可发展性更重要。
我倒是也理解，只能人不到花到。
我看着朗月发微博上的九宫格，最中间那张她穿着学士服抱着大束的白色洋桔梗，觉得甚是满意。
顺便换成了我俩的聊天背景。
晚会结束后我们和往常一样，分成两辆车回酒店。
在车上周诗远兴致盎然问道：“你说，咱们毕业企划是啥啊，一直藏着掖着。”
王歌不想理她，却耐不住周诗远再三骚扰：“都藏着掖着了，你猜我们会不会知道。”
“我有种预感，公司在憋个大的。”她转头问坐在后排的朗月：“月神你就一点都没听到风声？“
朗月原本正在给我看她们班的毕业照，面对周诗远的突然发问有些疑惑：“我为什么会听到风声？”
“你回览深开会就没碰到过回去开企划会议的人？”
朗月一幅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周诗远：“你猜她们回去开会会不会让我碰见？”
“也是。”
周诗远回过身，又开始跟王歌吐槽第二天要回卓悦，说她一点不想回去。
怪不得王歌一路上兴致缺缺，原来是要回卓悦去开会。
周诗远回去是对接下来的工作，王歌每见一次卓悦的人，就说明她离从DX毕业就更进一步。
周沐和冯翎她们那批人，从DX毕业就等于从卓悦毕业，从DX毕业但是不从卓悦毕业的，王歌是第一人。
诚然卓悦对王歌不错，甚至已经开出了如果她需要，DX的剧场大门永远向她敞开的承诺，王歌却依旧舍不得那一方小小的舞台。
“可是，大舞台更灿烂，不是吗？”
从卓悦回来后王歌的情绪更加低落，硬撑着营业完两段高铁站，回到宿舍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我看着她状态实在不好，干脆跟着她回了房间。
“可是，只有跳公演才会让我觉得踏实。”
“那么这两年和我们在一起，远离剧场，你觉得不踏实吗？”
王歌摇头：“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因为有你们啊。”
毕业之后，就是一个人的单打独斗了，现在至少还有可以依靠的队友。
我想起周沐她们刚毕业那段时间，王歌的情绪似乎也是这样的低落，前辈的毕业让她不得不站在队伍的最前方，扛起DRAMING X的大旗，她一度畏惧到想要退团，最后是周沐和冯翎二人好说歹说才让她留了下来。
如果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那么王歌的弱点是她比任何人都需要更多的陪伴，尽管站在队伍的最前方，也更需要团队的“保护”。
就这点来说她和朗月很像，却又和朗月不太一样。朗月是因为过于想保护一部分的自己，王歌则是纯粹的需要陪伴。
“卓悦没想过让你们再组个组合吗？”
“郑总说他们暂时没有再运营一个团体的能力。”
确实，DX的摊子铺的太大，现有的团队能将DX运营下来从粉丝视角来看已经是因为运气好，而且DX的运营形式和一般的女团有着相当大的差异，想要再运营一个全新的团体势必要招募新的人马，先不说成本问题，就在卓悦传媒整个体系的运作中是否会水土不服都是一说。
可我又想到前不久才见过的吴佳芮，和就住楼下的周诗远：“卓悦当年做练习生计划是为了？“
王歌皱眉：“应该只是为了来分选秀这杯羹吧。“
目光短浅且逐利，是我认知中的郑悦。
王歌这边到底需要她自己消化，毕竟在我看来，她毕业比接着在剧场里待着更合适，选秀带来的人气很难跟着她回剧场，跟着她从剧场出来的粉丝也已经习惯了剧场外的生态，左向右想从DX毕业都是更好的选择。
于是我换了话题：“小远那边卓悦咋安排的？”
“我不清楚。”
虽然卓悦说没有能力再运营一个团体，但是仍分出去了一些人运营唯二的两位“练习生”的工作团队。
吴佳芮现在作为卓悦的独立艺人运营，在圈子里处于一个没什么活但是饿不死的状态。会演一些卓悦的自制剧，偶尔也会跑一跑商演，说起来已经是很多艺人羡慕的状态了。
但我们都清楚周诗远和吴佳芮在卓悦处境的区别，一个是连王歌都要来给作陪的角色，一个更像是拿来凑数的。
哪怕成功出道也没能让周诗远在卓悦的处境变好一些，时至今日依旧基本处于放养状态，不像王歌还会给一些资源，周诗远那边的活基本都是成·娱乐这边看不下去给的，或者我们几个档期排不开转给她的。
想到这里王歌心里更是闹腾，对我下了逐客令：“小远的事你去问小远，我要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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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要跟我妈出去吃饭，以免明天的更新跳票，就让我在今天先预祝大家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