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周时间转瞬而过,居家版本的小团综拍摄也告一段落,我们终于走出了宿舍,却没有直接前往成·娱乐的办公地点,而是被一车拉到会展中心,准备召开我们的出道发布会。

  在过去不到十天的日子里面,因为有了周安的加入,我们的专辑筹备进度可谓是以一日千里的速度前进着。第一主打的最后一版歌词已经确定,并且由井星阔和成城录了一个在我看来会比最后发布版本还要厉害的demo带到了发布会现场。

  我们九个人穿着由成·娱乐服装部赶制的新衣服,衣服的左胸前是我们组合的团徽,团徽的下面绣着我们的名字。成城说,这一套是我们的礼服,以后每一年得成团纪念日我们都会收获一件新的礼服作为纪念。眼下这套的设计显然与我们比赛时穿的那套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甚至连配色都没有改动,只不过衣服上面的配饰更多,肩章更大并且自带一个不用撒粉也能闪闪亮亮的小披风。

  发布会不仅有媒体,还有我们的粉丝。作为成团之后的第一次见面会,记者们依旧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一些关于比赛的各种八卦,例如对于宋时雨和吴佳芮卡位我们怎么想,对于赛时的趣事等问题。然而在发布会开始前成城就已经跟我们明确,这个发布会为的是告诉大家我们未来会怎么样,而不是我们对过去还有什么留恋。

  纵然我们是一个从选秀节目里面走出来的女团,但我们不可能一辈子都活在节目里面。

  要从黎明岛走出来,不仅我们需要这样,媒体和我们的支持者们也需要。所以关于曾经的问题我们是一概不作回答,当下我们必须要明确,F-STAR就是F-STAR,而不再是《CALL FOR ME》第五季的九名选手。当然,公司也不可能让我们遇见这个问题就变哑巴,让场面变得尴尬,而是有专门的工作人员告诉记者,我们只回答关于F-STAR这九人的未来规划,希望记者朋友可以聚焦未来。

  作为发布会的重磅炸弹,先是公布了队长和副队长的人选,而后由王歌作为代表披露了我们首专的构想,并且播放了由成城和井星阔为我们录制的主打歌的demo。我们对于首专的构想果然引起了一些记者和粉丝的好奇心,话题成功被引导至我们的专辑,和未来团队发展方向,于是发布会即第一次粉丝见面会在一片祥和之中结束了。

  然而作为女团,和纯歌手不同,我们的专辑当然不可能只考虑歌曲的部分,舞蹈也是重中之重。按道理来说,专辑只有主打歌和第二第三主打需要拍摄MV,所以在演唱会开始前,只需要完成三首歌的舞到编排还有MV拍摄就可以了。可我们对于专辑的构想决定了只靠单纯的歌曲演绎是不够的,我们还需要舞蹈、MV和演唱会舞台的补充。于是从会场出来,我们马不停蹄前往成·娱乐的办公场所,去见我们的舞蹈老师。

  赛时我们的舞蹈导师是储知,我们出道之后,这位男团的ACE很明显不会再像井星阔还有成城这样跑来给我们当工作人员。

  我们到达会议室时,编舞老师已经等在了桌前。她穿一身宽松的运动服,头发妥帖地在脑后挽成了一个髻。我并没有注意她的长相,整个人的注意力都被发髻吸引走,因为那个发髻和朗月最习惯的挽法几乎一摸一样。

  “大家好,我是烨舞团的编舞老师,顾清。”

  先前醉心于追星事业的我自然是对更偏向纯舞到的烨舞团没有太多的了解,只不过偶然间在网上看到过一些表演的片段,对于舞团的人员构成一片陌生,只知道烨舞团的团长叫做徐烨,要不是因为此刻顾清的自我介绍,我甚至以为团长徐烨就是烨舞团的编舞。

  所以当顾清对朗月说“好久不见”的时候,我一脸状况之外,盯着顾清的发髻,隔了很久才想起来朗月那件写着“烨”字的练功服。

  顾清这声招呼打得亲切,朗月的回应却是十分冷淡,她只是颔首点了点头。

  完全不像她的风格,平日里她虽然冷清,但是别人跟她打招呼她至少会回一声你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是点头。

  顾清倒不计较这些,却也不等我们落座,而是直径问朗月:“你可以接受不站C吗?”

  “这不是她接不接受的问题,”朗月还没有回答,屁股马上挨着椅子的我却急了,干脆又站了起来:“朗月这个C位是粉丝打投出来的,这个C位是属于朗月和她的‘月兔’们的,所以朗月接受不接受,她这个C都应该是绝对的C位而不是轮C。”

  周诗远拉我的胳膊:“淡定点,坐下。”

  实在不是我不淡定,而是作为前秀粉的我尽管秉持着一切要为舞台服务的信念,但听到顾清想要十首歌九个C位的时候,还是觉得这种做法过于冒险。到时候舞蹈放出去,不仅公司要挨骂,我们要挨骂,如果粉丝极端一点,连朗月本人可能都要被骂软弱。毕竟早上发布会公布了队长和副队长人选之后,已经有人开始在网上带起了节奏,说C位当然应该是队长,不让C位当队长就是图谋不轨。

  哪怕这个队长是朗月本人避之不及的。

  “你先说。”朗月也示意我不要着急,让顾清继续说着她的想法。

  顾清说既然我们九个人是九个人格,那么至少每个人格的个人曲目时,代表那个人格的成员应当作为舞到的C位,其他人可以在身后,作为沉睡人格进行表演。

  顾清说完之后,不仅是我,本来坐在会议桌那端,说自己尽量少参与本次讨论的成城也没忍住说道:“这可能不合适。”

  “这没什么不合适的,”顾清依旧在坚持她的思路:“一切应该为舞台让路,并且之前你来找我的时候也说了,舞蹈是补专辑概念的重要一环,既然重要,为什么还要考虑合适还是不合适。”

  “或许我们可以找一个折中的方式?”王歌开口:“朗月那首歌还有主题曲就朗月全程C,剩下的由人格和朗月轮C?”

  “但是这样很难体现朗月也是一个人格,她看起来就会变成主人格。”

  “她可以是主人格。”颜智恩说道:“九个人组成了完整的人,但是这个人必然有一个主人格,朗月可以是这个主人格。”

  “但这样……”顾清依旧在坚持她的思路,认为朗月最多只有两首歌是绝对的C位,剩下的应该根据人格不同来轮C。

  “我们可不可以有一种编舞的思路,”在集体讨论时总是很安静的韩可嘉却开了口:“这个人格在舞蹈里面是呼之欲出的,而不是非常直白的,需要以C位的方式来呈现。人格这种东西,它其实某种程度上是一个非常虚幻的存在,将它完全实体化反而会缺少舞蹈的美感。”

  邢楚姚不给顾清反应时间,迅速补充道:“不一定要是C位才是重点的,例如killing part的分配,给代表这个人格的最主要的这个人,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是的没错。”我们附和道,连同成城在内也觉得按照韩可嘉的想法继续完善下去,这将是一个十分不错的解决方案。

  “但也不能朗月完全C位,这样很难突出重点。”

  我还想反驳,谁知道朗月却说:“我可以接受不是全场的C,‘月兔’这边,我会负责安抚。”

  朗月说到就一定会做到,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顾清听到朗月这样的说法,十分满意,用手机接了投影,给我们看主打歌的编舞示范。

  “我怎么觉得这个编舞会被粉丝骂死。”我小声跟身边的周诗远说:“差不多轮C了要,朗月一共才在最前面站了多久啊,感觉腥风血雨近在眼前。”

  “看成指怎么说。”

  成城果然也对这样的编舞皱起了眉头,但她依旧将话语权交给朗月:“你觉得怎么样?”

  “还不错。”朗月说道:“但是有几个地方完全没有必要走位,这样的位走下来太花哨了,反而让人抓不到重点。”

  朗月点了几个快速走位的地方,无一例外,这些地方都是朗月刚站在中间又被换出去的地方。换做其他人一定会觉得朗月是因为自己这个名义上的C位在编舞之中的分量太少,但偏偏是因为提出来的人是朗月,让我觉这几个地方少一次走位的确会更合适,不管是节奏还是对应歌词。

  而从大伙的反应上来看,不仅是我这么觉得,都十分认可朗月得说法,觉得某些走位完全没有必要。

  顾清仍有她自己的坚持,所以第一次关于编舞的会议仍存在一些似乎不可调节的分歧,成城看顾清对自己的想法坚持不下,干脆宣布散会,打算私底下再单独做顾清的工作 。

  散场时,我看见顾清同朗月说:“等下一起吃饭吗?”

  大约是因为顾清一心削弱朗月在舞蹈里面的存在感,我总觉得她对朗月心存恶意,所以经过朗月的时候,干脆问她:“我等下想去给房间里挑个投影仪,要不要一起去?”

  “好呀。”

  朗月就这样被我拽走。

  然而我当然不可能带着她去买投影仪。

  我们身上还穿着去发布会时候的衣服,并且因为知道发布会结束之后会直接被打包送往成·娱乐,所以我和朗月轻装上阵,都没有带可以换的常服,穿这一身去逛商场,尽管我还没有自大到觉得自己走在路上就可以被人认出,但这一身可以当打歌服的礼服走在路上多少要多吸引一些目光,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朗月也知道我说的买投影仪不过是带她脱身的一个借口,最终还是跟随大部队一起上了回宿舍的车。

  因为居家结束,我们接下来的行程表已经逐渐开始变得丰富起来。为了保证我们可以有一个良好的休息环境,布满宿舍大大小小的摄像头已经在我们出发参加发布会之后拆除。当然了,小团综的录制并没有完全解除,所以导演组我们每人一台的运动相机还有一台据说录像效果相当不错的卡片机,让我们像录VLOG一样随便录点日常。

  “你们要是发生有趣的事情记得记录啊。”临走之前小团综的导演还不忘叮嘱我们,适当录制素材。

  “终于结束被监视的生活了啊。”我不顾形象摊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我早就想这么做了,然而被摄像头照着,就算偶尔会忘记摄像头的存在,但是大部分时间都会因为摄像头和摄像机或多或少感到拘束,或是激发出表演人格,企图表现一些跟本我有点出入的角色。

  “是的,终于结束了。”王歌也倒在了我身边,放下偶像包袱,大家不过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罢了,所谓舒服不如躺着,于是我们这群刚一天开完发布会又开小会的女孩歪七竖八在沙发上躺成了一片。

  这时候住在一楼的优越性就被体现得淋漓尽致,我们几个人无心爬上楼卸妆换衣服,周诗远和周思睿却可以换了居家服再来跟我们一起晒肚皮。

  “晚上看个啥电影不?”徐昕然开始规划起了我们接下来的休闲生活。

  “啥电影啊。”邢楚姚问。

  “最近刚上线的有啥呢,我看看。”

  我看着眼前疲惫不堪的少女们,她们有的人眼线已经花了,有的人不仅是鼻翼,就连脸颊都浮起了粉,有人的睫毛膏晕在了下眼睑上,一点都不像镜头前精致的明星或者是偶像。可偏偏就是这样的的场景会带给我真实感,让我觉得眼前这一切都不是梦,而是照进梦想的现实。

  “所以晚上吃啥啊。”我开始划拉起手机找外卖。

  “我们好像也没很多选项吧,”徐昕然说道:“看看附近还有没有哪家没有吃过的沙拉吧。”

  哦,这该死的,现实。

  现实是那天晚上我失眠了,我好奇顾清为何针对朗月,也好奇朗月到底为何离开烨舞团和我们相逢黎明岛,再加上白天发布会带来的激动心情在夜深人静时又跑出来打扰我的睡眠,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干脆打开手机,翻起了烨舞团的微博。

  烨舞团的微博并没有几条,简单说来就是,烨舞团在巡演,烨舞团在排练,烨舞团在排练,烨舞团在排练,烨舞团有了第一个舞台,烨舞团在排练……

  等等,我好像看到了朗月,在烨舞团第一个舞台的舞台中央。

  画质太模糊了,我合理怀疑这张照片是用座机拍摄的,没有正脸,可是只肖一眼,我就知道那是朗月。

  果然,认出来这张照片上的人是朗月的人并不少,这条微博的回复量明显高于烨舞团同时期其他的微博,微博下面不少人在询问,站在C位的那位是不是朗月,然而都没有回复。

  所以一直没有人把朗月和烨舞团完全联系起来吗?

  可我更迷茫了,朗月到底为什么离开舞团呢?

  真的只是为了多一点关注度吗?我怎么觉得不是呢?

  怀着这样的疑问,我终于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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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我能早日摆脱阴间更新时间,今天本来想着白天上班划水码字来着,结果本来已经干完的活又来回头找我。晚上八点才到家,连带着之前写的和今天写的,手速飞起在赶这周的榜单任务……

  谢谢帮我捉虫的大家!爱你们!你们都是我的李子君!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