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作为网文写手的我选秀出道了>第6章 主题曲任务(二)

  A班人选在当日晚上八点公布。

  被确定为A班的选手将被赋予第二次小考免考的机会,同时也可以让前一宿没睡的人安心睡一个好觉。

  放榜的时候王歌抓着我的手,抓到我手痛:“你肯定A的,不要紧张。”

  她没说话,反而将我的手抓的更紧了一点。

  放榜的过程颇具仪式感,四面墙上同时垂下了九张布条,粉底白字写着九个人的名字。

  王歌的名字在西面那堵墙的正中央。她拉着我的手晃得像是要飞上天,眼睛发着光,就像是第一次在Dreaming X应援季拿到了让人出乎意料又情理之中的成绩一样。

  “鸽子你要不要试着冲C。”我在她耳边小声说。

  王歌没有丝毫犹豫:“当然。”

  我们都知道,在朗月、颜智恩、韩可嘉三位“大魔王”一般的人物齐聚一堂的情况下,想要向护法位发起进攻都是一件难事,更不要说C位。

  可我就是莫名相信,王歌可以站C。

  大概是对自家小孩的自信。

  然而臭小孩却问我:“那你要不要试一试B班?”

  “我?不了吧。”我本人瞬间打起退堂鼓。

  “其实你的初舞台看得出来会跳舞的。”王歌鼓励我。

  “你是指我小学上了五年民族舞社团兴趣班吗?”

  “那也是学过!”

  我拍了拍王歌的头,想着还是不要泼冷水,跟在兴头上的小孩子说我是打着一轮游的心态来参赛的。

  我被王歌留在了A班教室,她十分热心要给我“补课”。

  我下意识拒绝她:“你看到了吗?C位在向你招手,你去让楚姚给你补一补VOCAL,然后回去睡觉明天找舞蹈老师给你抠动作。”

  “带你跳的时候,我也会注意我自己细节上的问题的。”王歌语气不容置疑,看向我的眼神宛如要她要拿到初C一样坚定。

  我拗不过她。

  王歌教得认真,我却有些漫不经心。

  比起王歌教学我更注意各位选手之间的互动。没办法,我向来写不好CP之间感情线的发展,经过总结这都是因为我自己除了上班其余时间都喜欢一个人宅在家里,就算出门也是solo追星,缺少对人类感情发展的观察。当下的大好机会我肯定要把握,毕竟我时刻铭记自己是来积累素材的。

  好奇怪,我的人类观察样本朗月颜智恩为什么都没有互动,你们俩难道不应该拿一拿相互竞争彼此帮助一同成长的剧本吗?只是简单的公式对手却不是队友的剧情便不好看了呀!!!!

  “你能不能用点心啊!”脚上划水企图蒙混过关的我终于逼疯了王歌。

  怎么说呢,对于非专业的选手,手上的动作再难,多多努力一下就算学不到十成,也能照猫画虎画个六成左右,脚下的动作才是最考验功底的存在。

  按照我本来在后排划划水完事的打算,那么脚部动作完全可以简化,而王歌此刻是真的卯足了劲想让我站去B班,是以严格了许多。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王歌发火。

  王歌在DX的舞台上出道这么多年,从最开始躲在学姐们身后的小后辈,到后来成为独当一面的ACE,以曾经的“粉丝”视角来看,她开心她难过,她会背过身对舞台哭,也会带着眼泪对着我们笑,却不会发脾气。

  如今作为“同事”见到发火的她,我竟觉得可爱,甚至没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

  谁知道不揉还好,这一揉反而把王歌的火全部揉了出来,扔下一句“金闪闪我不管你了”夺门而出。

  留我在训练室不知所措,四处寻找我的另外两位室友,企图寻求帮助。

  正常情况我应该追出去承认错误并保证自己会好好练习对吧?但我觉得我追出去可能情况会变得更糟。

  我所知道的王歌,永远认真,永远在拼搏,永远奔跑在路上。

  可我不是。

  我是一个时刻将“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十个字刻在心里化为行动的人,以不为难自己为目标,能努力就努力,不能努力就放弃,更何况我这一趟本就不是奔着出道而来,早日淘汰才是我心中所想。

  我并不是一个善于说谎表决心的人,同时我也不敢把真话说给王歌听,我知道这与她一直以来永远认真对待舞台的信念相左。

  于是我选择让她一个人将情绪释放掉。

  而我,找了个角落调整好心情,去找在隔壁练习室正被选手们抓壮丁的临时声乐老师邢楚姚,和被打包带走的赵雨停。

  啊,突然觉得自己怎么像个渣男。

  算了渣就渣吧,我实在想不出来更好的解决方式,只好拉着两位室友多练几遍主题曲,企图第二天小考前以更好的状态跳给王歌看,告诉她虽然我对B班没什么兴趣,但至少对于舞台我还有些许认真。

  不知不觉中夜就深了。

  邢楚姚和赵雨停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去好好睡一觉,第二天来小考。

  我跟她们说我还有点动作没弄明白,稍微晚点回去。

  我与王歌的小冲突她们二人虽没在现场却也有所闻,看我不想回宿舍并不逼我,只嘱咐我早点回去。

  我应声说好。

  当了两年社畜的我深知熬夜会猝死。惜命如我跟着导师示范视频又顺了几遍,确认手部动作没有问题,脚上的动作也有70%以上的完成度之后,看着墙上已经转到一点半的钟,想着王歌应该睡了,才敢停了音乐收拾东西往回走。

  然而当我站在练习楼的出口傻了眼。

  我们在的这座南方岛屿终年无雪,却在十二月下起了瓢泼一般的大雨。想必雨已经下了很久,久到我完全忽略了下雨的声音。

  不止雨很大,风也很大,我躲在玻璃门后面一边哆嗦一边在包里摸伞,摸了半天才想起来早晨上班时看着窗外晴朗的天气,为了给肩膀减负,将雨伞放在了寝室。

  就这样我被困在了练习楼的出口。

  也不能说困吧,我还是有选择的,上楼去问问搞不好能从哪位还在加班的工作人员那里借一把伞。

  可说出来您八成不信,但我的确社恐。

  平常精神好的时候还能给自己打一打气克服一下,当下又累又困实在没有跟别人交流的欲望。于是我站在门口,努力回想我包里有没有套防水袋,是用包挡着头跑回去,还是抱着包跑回去,或者转身上楼干脆夜宿练习室。

  “没带伞吗?”有声音从我身后响起,清脆得像是咬一口新鲜的苹果,不用回头也能听出来是朗月。

  “嗯。”我看着门外点点头。

  朗月站在了我身边,和我一起看向门外:“雨好大。”

  “是的,风也挺大。”

  朗月像是意识到我为何站在这里,主动说道:“我带了伞。”

  听到她有伞,我毫不迟疑去拉门,我一个能一次性提六升水上楼的人,此刻却觉得十分吃力。在好不容易拉开门看到外边的景象后,我转头对朗月说:“说实话我觉得这么大的风打伞也没用。”

  就算打了伞,风也会将伞吹翻,就算伞不被吹翻,大风也会将雨吹到我们的身上,脸上,头发上。

  我自诩身强力壮,淋雨就淋雨,但是朗月,我看着她的小身板,生怕她淋完这场雨明天回去就发烧。

  “那不然……回练习室睡?”朗月侧脸看着我。

  “看样子只能回去了。”我叹了口气。

  我们又回到了A班练习室。

  毕竟只有A班练习室有大沙发和柔软的地毯,朗月甚至从柜子里找出来了两条毛毯,将其中一条递给我。

  “将就一下吧,明天早上再回去洗漱。”

  “谢谢。”

  “我还没谢谢你早上的巧克力。”

  居然只是早上的事情吗?

  这两天主题曲练习搞得我有种时间错乱的感受,一瞬间觉得朗月倒在我面前不过白天的事情,一瞬间又觉得好像已经过了很久:“举手之劳,你好点没有?”

  “低血糖而已,老毛病了,想着晚点去吃早饭也可以,没想到摔在了你面前,好丢人。”朗月笑着将头转向与我相反的方向,像是有些害羞不想回忆早晨的窘样。

  “低血糖严重的话也是会致命的哦。”我拿着之前在网上看到的极端案例吓唬她。

  朗月没有王歌那样不怼我两句不舒服的习惯,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哦对了,”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我叫金闪闪,就是闪闪发光的那个闪闪。”

  我用手在耳边做出五指指尖并拢又张开的手势,企图模仿发光的样子。

  “你姓名牌贴的挺明显的。”朗月指了指我贴在腰上的名字,然后她伸出了手:“我叫朗月,清风朗月的那个朗月。”

  “哦对了,”她接着说:“你这个自我介绍,比初舞台的有趣。”

  嗯?我初舞台怎么自我介绍来着,我好像有点不记得了。

  我们互道晚安,各自入睡。我尚未习惯在镜头注视下入睡,练习室的摄像头又不像寝室可以遮挡,我十分僵硬得躺成笔直的一条,脑海里放映着没有逻辑的画面。

  这样的睡姿导致的结果是没睡多久,手麻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睡着没,但是被麻醒后再也没了睡意。

  一直躺着也不是办法,干脆蹑手蹑脚起床,去隔壁训练室接着练习,并且祈祷雨早一点停,哪怕能回房间睡两个小时也好。

  脚底下的动作我还是有点没明白。

  说白了就是左脚前右脚后跳跳跳跳,再左右脚交叉,再跳跳跳,但速度太快了,导致我要么脚叉不过来,要么险些把自己绊倒,要么就是脚上顺了但是左右手打架,或者手和脚都不打架了但是又会慢半拍。

  “你不要急,慢慢来。”

  我转身过去发现朗月正虚靠着门看着我。

  “你先不要管手,看脚底下,这一趴脚下的动作是要难一点,但其实跟第一段的脚步动作比起来只是多了一点细节。”她走过来站在我身边:“你看,第一遍是这样。”

  “第二遍是这样的。”她跳的很慢,像是0.5倍速播放:“这里脚多点一下,这里多往右后移了半步,还有你要是容易被绊倒的话,其实左脚稍微跳起来一下就好了。”

  对我而言难到不行的舞步就这样被朗月轻巧化解,她说:“你试试看。”

  可能是天赋异禀,也可能是这两天教了太多的“学生”,不得不承认朗月是很好的老师。

  我终于不再被自己绊倒。

  “你再试试带上手部动作。”看着我准备从头开始跳,她打断我:“就从刚才那个地方开始跳就可以。”

  熬夜到现在,我大脑的转速已经变慢,整个人某种程度上都在靠着肌肉记忆动作,朗月看我愣在原地不知道自己下一个动作要干嘛,问我:“困了吧。”

  “嗯。”我回答:“你不困吗?”

  “刚睡得很好,已经不困了。”

  从我出A班训练室到发现朗月站在门口,也就不到一个半小时,她知道我会绊倒自己,那怎么也在门口站了五分钟以上。

  这算什么“睡得很好”,懒觉爱好者我本人实在看不懂。

  朗月推开窗户向外看了看:“外边雨好像停了,要回去睡觉吗?”

  原来雨停了。

  走在回寝室的路上朗月还在给我解释这个编舞的思路,说脚底下的动作一般跟手上的都是协调的,如果手上的动作向左那么脚上的动作基本就会向右,这是肌肉发力决定的,如果同方向就会显得不好看同时发力也会有问题。

  “不过最大的问题还是要多跳,形成肌肉记忆之后你就会发现一切都变得很轻松。”

  我醍醐灌顶,忙夸朗月真厉害。

  雨后海岛的凌晨十分宁静,海浪卷着海鸟的叫声令人心生愉悦。如果说有什么美中不足的地方,大概是海风狭着寒意吹进人的骨子里,尽管裹紧了节目组发的羽绒服,我依旧没忍住哆哆嗦嗦打了个喷嚏。

  朗月听到我打喷嚏忙从包里翻了纸给我:“等下看值班选管那有没有姜汤喝一点。”

  “没事,回到室内有暖气就好了”我揉了揉鼻子:“就是冷空气搞得我鼻炎发作。”

  黎明岛不是个大岛,我们的城堡就更小,从练习楼到宿舍楼也就200多米,我第二轮喷嚏还没打出来,宿舍楼的暖风就已经将我环绕。

  “你要是还有什么弄不明白的,睡醒来找我。”在楼道分开前朗月如是说。

  “好。”我并不善于拒绝他人的好意。

  当然我也知道朗月大概率是在跟我客气,但我并不介意跟我的观察样本更熟悉一点,这样以后采访心路历程时才更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