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藏身份在宫中生活,当然要处处小心谨慎。
这说明有人进去过了他的房间。
仇津不动声色地进屋关好门,迅速检查房间,但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难道是他暴露了吗?
他蛰伏了十年,现在正是最后关头,绝不容许有任何闪失。
仇津冷静下来,澄思寂虑,却并没有找到自己行动中的任何破绽。
他满腹疑惑,如果他的身份真的被人发现了的话,现在肯定已经身首异处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仇津思前想后,却依旧没有头绪,只好决定暂时先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
又过了好几天,日子如常,仇津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也没有再发现有人进过他的房间。
仇津渐渐认为那天或许只是一场意外,有可能是哪个宫人错推开了他的房门罢了。
“阿津,你坐,我们来聊聊天吧。”梁霄浅笑着让仇津坐下,又道,“正好内务府今日送来了今年新出的春茶,我来给你泡一杯试试。”
“谢殿下。”仇津依言坐下,看着梁霄慢条斯理地给他泡茶。
“阿津,其实我有一件事情想听听你的想法。”梁霄把茶杯放在仇津面前,抬起眼帘望向仇津。
“殿下请说。”
“我这两天一直觉得有些闷闷的,心里有个人一直放不下。”梁霄注视着仇津,把手放在心口轻捂着,一边郁郁寡欢地说着,“那个人你也是知道的。”
仇津骤然蹙眉,忙不迭追问:“殿下是还放不下杜楚楚小姐吗?那样一个对殿下不敬的人,殿下为何还是如此留恋?”
梁霄不置可否,只是回答道:“你不是说过么?只要我喜欢就可以,别人的意愿根本不重要。他不想来,我就把他绑来。他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只要他人是我的就行。”
梁霄目光灼灼地凝视着仇津,语态认真,让仇津不禁有些错愣。
梁霄对那个无礼的女人就这么喜欢吗?
仇津心中又是不解,又是忿然。
“吓到你了吗?阿津。”梁霄忽而莞尔,方才眼里的戾气和固执陡然消散,只剩下一片潋滟波光,“快试试这茶怎么样吧,这可是我亲手泡的,不准说不好喝。”
仇津垂眸端起茶杯,有些心不在焉地喝着茶,脑海里始终回放着梁霄刚才说的话。
如果梁霄真的对那个女人用情这么深,那他该怎么办呢?
“这茶好喝吗?”梁霄似笑非笑地问道。
“好喝。”仇津此时哪里有心思仔细品味,只是简单应和道。
“我想过了,我就去和他聊天,然后让他喝下加了迷药的茶,等他晕了之后,我就可以把他绑走藏起来了。阿津,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梁霄嘴里这般说着,但脸上的笑容却格外灿然,人畜无害,仿佛并不觉得这个办法有什么不妥。
“殿下……”
还不等仇津琢磨梁霄的话中之意,他便察觉到了身体的失力和意识的模糊,结合梁霄说的话,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言而喻。
“噢!”梁霄像突然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低呼一声,“阿津,你现在的模样就和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样耶。”
药效来得很快,仇津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须臾间就啪地一声倒在了桌上。
梁霄身子前倾,伸出食指在仇津脸侧轻轻戳了戳。
确定仇津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梁霄嘴角的弧度渐渐扩大,透亮的琥珀色眼眸隐隐有红光闪耀,暴露了主人的愉悦。
“臭阿津,谁让你敬酒不吃吃罚酒。”
—
仇津在恢复意识的一瞬间,便惊觉自己被严严实实地绑在了椅子上,根本动弹不得。
不过谨慎起见,仇津并没有立刻就睁开眼睛,而是继续佯作昏迷,悄悄感知周围的情况。
他记起来了,是梁霄给他下了药!
他还记得,在失去意识之前,梁霄说的那些话,以及梁霄眼里狡黠的光芒。
仇津的思绪很混乱,各种各样的猜测都冒了出来。
梁霄是喜欢他吗?还是只是拿他做试验?
还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梁霄对他的身份产生了怀疑,在故意试探他?
仇津一边思索着各种可能,一边暗暗调动内力,试图挣脱开绳索。
“阿津,你是醒了吧?”
熟悉的声音传来,让仇津呼吸一窒,只好装作意识刚恢复的模样,缓缓睁开了眼睛。
梁霄听力过人,这房间里又只有梁霄和仇津两个人,任何细微的动静自然都逃不过梁霄的耳朵。
仇津抬起头,只见梁霄就半靠在几步开外的软塌上,正托着腮,好整以暇地望着他。
仇津环顾四周,发现这个房间有些陌生,四周堆放着琳琅满目的珍宝,他并未来过。
无需仇津发问,梁霄便解答了他的疑问:“仇津你应该是没有来过这里,这里是我的私库,只有我有钥匙,专门用来存放父皇赏给我的宝贝。把你藏在这里是最合适的了,毕竟你也是父皇赏给我的……”
梁霄的话戛然而止,只是含笑地看着仇津,故意不说完。
仇津怔怔然望着梁霄,他听出梁霄的话外之意,却还是摸不透梁霄的心思,梁霄向来做事肆意,行为乖张,可他今天做的事,说的话更是出乎了仇津的意料。
要说梁霄喜欢他,可是平日里根本没有表现,甚至还说要为他赐婚。
还是说梁霄只是对他产生了占有欲?
梁霄误以为他和宫女私相授受,因不满于自己的东西被人惦记,才会做出这种行为?
仇津的脑子里乱糟糟的,他是第一次动心,根本不是梁霄这只千年狐狸的对手,不知道感情里这些拉来扯去的弯弯绕绕,更何况他心里还怀揣着一个关乎血海深仇的大秘密,也怪不得他思虑万千,剪不断理还乱。
梁霄上下打量着仇津,起身下了榻,走向仇津,可刚走了两步,仇津就开口了。
“殿下,地上凉,要穿鞋。”
梁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光着的脚丫子,却不以为意的撇撇嘴,轻哼一声:“我就不!”
仇津眉宇间染上几分愠色,但因无法行动,只能无奈地看着梁霄走到自己面前。
“在你的房间找不到香囊,难不成是被你放在身上了?”梁霄摸着下巴嘀咕一句,决定直接动手往仇津怀里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