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将餐送上来后再次离开，顾黎端起杯子，红色的酒液在里面晃动着，“敬你。”
江旭也端起杯子，“敬什么？”
“不知道，”玻璃杯轻轻碰撞，“可能是青春不负韶华，少年凌然风貌吧，”他随口扯着，然后想了想笑着说，“也可能敬那下午和我一起喂猫的朋友。”
江旭浅浅抿了一口，“我看后面那个才有点可能吧。”
顾黎将杯子放下，拿着刀叉开始动作，“都有，”他动作优雅，“反正都是你。”
江旭，“你夸人都挺高级呢。”
顾黎，“嗯，我就是个这么高级的人。”
江旭，“那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
顾黎低声笑了笑，“是啊，”笑声夹在话语中藏都藏不住，“你看你自夸的方式就很高级。”
江旭，“事实而已，”他插着一块切好的牛排嚼着，眼睛慢慢亮了点，“吕朝说你挑还真是不委屈你，你这口味还真是挺绝的。”
顾黎，“建议直接夸，有些话适当省略效果会更好哦。”
江旭，“省略表达不出来你绝佳的口味，”他说完看着顾黎，“很好吃，过来的时间果然很值得，很不错。”
顾黎看出来他是真的喜欢，那深黑的瞳孔里认真而专注，顾黎有些受不住这样的眼神，“好，我知道了，不省略挺好的，”他说完微微昂首示意江旭，“快吃吧，等下凉了不是一回事了。”
江旭发现了顾黎有点不自在，他低头嘴角的笑很轻微，“嗯，你也好好吃。”声音温和带着让人放松的意味。
静谧中有着些微的磕碰声，加着轻微的呼吸咀嚼声，在星空下格外美好。
顾黎撑着脸一手拿着叉子，低头看着餐盘，他慢慢嚼着。
“顾黎。”江旭看到顾黎吃得有些无聊的样子喊了下他的名字，然后他看到顾黎整个人一颤，叉子磕碰到餐盘上。
江旭觉得自己还应该在轻声些的，他倒是没想到顾黎走神能这么认真。
顾黎此刻只想有条缝，能让他瞬间消失，鬼屋都一点没吓到的人被这样吓到了。
他边思考边抬头，嘴角牵出的笑挺自然的，“怎么了？”稳住，这只是一点小事。
江旭看出了顾黎装出来的镇定，他也带着笑看着顾黎，“发现了有趣的事情，想问问你。”
顾黎，“我觉得我可能不知道，要不你换个人问吧。”
江旭，“可跟你有关呢，但是你不知道的话，我就问问别人吧，希望群里的人能知道呢。”
顾黎，“不用，”他放下刀叉，“我想我很有可能知道，你问吧。”他说得很快，还观察着江旭的动作。
发现江旭完全没有拿手机的动作时，顾黎觉得自己的反应有点明显了。
江旭，“让我想想啊。”他说得慢慢地，像是真的在思考。
顾黎倒是不急了，他撑着脸好好等着江旭，也准备了些江旭问自己吓到没有的反驳，反正不承认就完事了。
江旭吊足了顾黎的好奇心，“想问问你明天有空吗？”
“嗯？”顾黎没想到是这么个问题，江旭用的还是闲话家常的语气，“有趣的事情？”
江旭点头，语气真诚，“关于有趣的人的事，可不就是有趣的事吗？”
顾黎撑着脸的手拿下来了，“你这么说倒也是没错，”他还真是白准备了，“明天下午没什么事，你有什么事要我一起的。”
江旭，“我记得有些人不服气上次健身房的结果，那么，周末时间完全够，再比一次怎么样？”
顾黎，“当然可以，”他将红酒一饮而尽，“干了这杯酒，明天等着输吧。”
江旭也一饮而尽，“该输的人是不会因为嘴硬而赢的。”
顾黎，“说自己都这么狠的吗？不用这么丧气的，虽然我可不会放水。”
江旭，“我是说来提点你的，免得你输了哭鼻子。”
顾黎偏头，“哭鼻子？”他皱着眉，“这什么意思啊，给我解释解释，”他像是真的困惑一样，“或者明天给我演示演示。”
江旭没再争下去，“那明天是一起去还是？”
顾黎想了想，“你先去吧，下午两点我就来了。”
江旭点头，“有事给我打电话，明天，”他看着顾黎的脖子，纱布已经拆了下去了，那块受伤的皮肤基本好了，只留下浅浅的印子，“帮我戴项链好吗？”
靠！这是顾黎唯一的心声。
他整个人被这话砸的有点懵，懵到他点点头，懵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来到了梨花别院的大门口。
顾黎在刷卡器发出的‘滴’声中清醒了，“江旭，”刷完卡的江旭转回头看着顾黎，他的大脑下意识地开口了，“现在几点了？”
顾黎：我真的不想说废话的。
江旭带着点揶揄看着顾黎，“快10点了，”他说完指了指顾黎的手，“你带着表的手上拿着的东西该不会是手机吧。”
顾黎，“.......嗯，”他镇定地点头，“我测试下你醉没，怕你喝多了站不稳。”
江旭，“我没醉，那我也测试你一下，”他看着路灯下的顾黎，“我刚刚的问题你有没有回答。”
“问题？”顾黎思考着，然后记忆如惊雷在脑子里炸响，是那个关于项链的问题，“回答了，”他想着当时的自己的状态，“我对你说了，”他慢慢梳理着回忆，慢慢说着话，“好。”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他们面对着面，江旭笑了，青年的笑足够温柔，“嗯，你也没醉，我想你也能好好站稳。”
顾黎点头，“那是当然的。”青年眼尾上扬，眼睛熠熠生辉。
卧室的窗帘飘起了点，那是阳台门留着的缝隙吹来的风，顾黎侧着身躺在床上看着，手机震动一下收到了消息。
他点开看了一眼，又是自己和江旭的照片，还配着一句话：我不想再三提醒你。
顾黎回了过去：我也懒得再三解释。
他回完直接将消息删除，他脑内留不下这些无用的消息，而是想着，明天该穿些什么和项链比较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