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我睡得特别好,时间刚过七点我便醒了。
外面还没动静,L应该还没起床,我将脸埋进被子蹭了几下,恋恋不舍地从床上爬起来。
迅速洗漱完,我轻轻打开次卧的门走出去,打算做一回田螺姑娘——昨晚洗完澡后我一沾枕头就睡着了,想必L也是如此,调教的时候我全射在了玻璃上,我得赶在L起床前将玻璃擦干净,顺便再将被我蹭得到处都是的奶油清理掉。
但走到客厅时,我傻眼了。
眼前到处都干干净净,茶几和沙发上没有奶油痕迹,吃完的蛋糕盘被放进垃圾袋,被我的汗水和精液弄脏的玻璃如今透亮洁净、一尘不染。
我在原地愣了好几分钟,想了很多种可能性,才最终确定,这些都是L连夜收拾干净的。
这是我第一次意识到善后的问题。
每次调教完,我都是穿好衣服就离开了,我从没想过留下的调教现场要怎么办。蜡油、姜汁、润滑液、汗液、精液……还有我失禁时流出的尿液,这些都需要有人去打扫清理。
但我一次都没有处理过这些。
一直以来都是L收拾的吗,L为什么要做这些?
如果在调教室里调教我,会有专人负责打扫,就不会存在这额外的工作量,L为什么在一开始的时候不带我去调教室,反而要带我回家?
就算是像现在这样在家里调教我,L也完全可以要求我来打扫,可他为什么从没和我提过?
所有的主人都会对他们的狗这么好吗?
我在L擦干净的沙发上坐下,思绪混乱无比,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好像长久以来,有什么东西被我遗漏了。
时间缓慢流逝,时钟指向十点钟时,L仍旧没有起床。
我等得有些急了,大胆地靠近主卧,想听听里面的动静,走近才发现,卧室的门虚掩着,并没关严。
我迟疑了几秒,推开了门。
窗帘没有拉,阳光一直洒落到床上,照在L脸上。L闭着眼睛,呼吸均匀,还睡得很熟。我正准备再关上门,床头柜上拆过的药盒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药盒的配色我很熟悉,是很常见的退烧药,难道……我快步走到床前,看到床头摆着一根水银体温计,水银柱停在38.9℃的刻度旁。
L发烧了。
L怎么会发烧?昨天我不是一直和他在一起吗?
我瞬间有些张皇失措,想去找药又想起来L已经吃过药,想送L去医院又想起来L本身就是学医的……最终我发现在L醒来之前我什么都做不了,于是我在床边跪下,握住了L放在被子外面的手。
由于在发烧,L的手干燥温暖,我握着那骨节分明的手,突然想明白了——
L是因为我才会发烧。
昨天在摩天轮上,L将外套脱了罩在我身上,虽然摩天轮里有空调,但也没有暖和到可以脱外套的程度,当时他应该就觉得很冷了,后来下了摩天轮,外面寒风呼啸,我觉得冷,L又将他的围巾借给了我。
那时我满头是汗,衣服又湿又黏地贴在身上,如果不是有那条暖和的围巾,今天发烧的人就是我了。
我握紧了L的手。
就是这双手,曾经在我身上里里外外游走,让我爽快也让我疼痛,也同样是这一双手,拉着我的手进摩天轮、摸我的头发、给我擦汗,又帮我系上围巾。
为了让我不感冒,他毫不迟疑地将围巾给我,宁愿自己冻到发烧……我鼻头发酸,有想落泪的冲动。
L对我太好了,我好庆幸能有这样的主人。
但……早上就察觉到的隐约的不对劲又出现了。
L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仅仅是主奴关系,值得他做到这样吗?
我吸了吸鼻子,忍住快要落下的眼泪,又觉得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别跪在我床前哭,我还没死。”
L突然说话了,声音低哑。
“您醒了,主人。”我连忙起身,凑到他跟前,看见他苍白的唇色,我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您发烧了。”
“哭什么,只是发烧而已。”L闭了闭眼,咳嗽两声,“你回家吧,别传染上了。”
我心中积满内疚:“我不回,我就待在这里。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您吃过药了吗?您想喝水吗?要我送你去医院吗?您……”
“你安静一点就行。”
“哦……”我瞬间噤声,片刻后又忍不住问道,“那您有什么想吃什么吗?我给您做。”
L又咳了两声,抬手在空中前后挥动两下,是让我离开的意思。
“我给您煮粥!”没被L拒绝,我立刻起身,直奔厨房。
煮粥是件很耗时间的事。
我守着燃气灶,隔几分钟搅动锅里的小米,在不用操作的时间里,我站在灶前苦苦思索,那不对劲的感觉到底从何而来。
我到底遗漏了什么?
答案近在眼前,可总有一团雾遮挡我的视线。
就在这时,手腕上的手环无缘无故地开始震动,吓得我原地蹦了一下,差点把手中的汤勺扔出去。
震动一直不停,我一开始以为是设备故障,而后终于想起来,这好像是“寻找手环”的功能,在配对的手机上点击寻找设备,手环就会不断震动。
我的手机在客厅摆着,没人动,是谁误连了我的手环?我操作手环,在设置里找到配套的“寻找手机”功能,按了下去。
主卧里立刻就传来机械音:“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我的手环怎么连上L的手机了?我吓了一大跳,赶紧跑进主卧。
L斜倚在床头,从手机中抬眼:“在外面做什么,怎么这么久都没进来?”
告诉L我在煮小米粥后,他没说什么,我便又返回厨房。
但五分钟后,手环又震动,我再次跑进主卧,L对我说:“你消失太久了。”
“对不起,但粥还没好,您再等十分钟!”我顾着锅里的粥,说完又奔回厨房。
十分钟一到,手环又震动起来,可粥还没好透,我第三次放下汤勺跑进卧室,L一阵咳嗽,咳完说:“别煮了,不想吃,你就待在这。”
可是生病的人不能饿肚子,不然没力气痊愈,我一边道歉,一边又跑回厨房,又过五分钟,这次总算将小米粥熬好了。
我端着粥走进主卧的时候,L正半倚着闭目养神。
我将粥盛到小碗里搅拌冷却,递到L面前:“主人,喝点粥吧……”
L睁开眼睛,看看面前的粥又看看我,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接过粥喝了起来。
吃了小半碗,L不吃了,我劝他再吃些,他皱着眉说:“没胃口,不想吃了。”
我正要再劝,L又咳嗽起来,他将粥碗递到我手中,指了下我,又指了下粥。
是让我喝粥的意思吗?我听话地将L剩下的粥全喝光了。
因为发热,L精神不是很好。见L蹙着眉很难受的样子,我也跟着难受。
我得想办法让L感觉舒服一点。
我想起之前评论区里有网友说过:“其实啊,主人是比小狗还需要哄的存在哦。”
发烧的人一定很需要安慰和哄逗吧?
虽然我从没哄过人,也不会哄人,但我可以试试。我不是医生,不能缓解他身体上的不适,但至少我能让他心理上好受些。
我放轻声音:“主人,您还想吃什么,我去做。”
“不吃。”
“您想看电视吗?我帮您开。”
“不看。”
“您想看书吗?我给您念。”
“不。”
不管我说什么,L都拒绝。
我急得差点站起来,心想哄人怎么这么难呀!网友怎么不告诉我哄人的具体方法呢?
我在脑海中疯狂搜索L喜欢做的事,想起来L在游乐园的卫生间说过,他喜欢我的身体。
我咬了咬嘴唇,红着脸道:“主人,您想调教我吗?您身体不舒服,不、不用您亲自动手,我可以自己玩给您看。”
L看起来终于是有些感兴趣了,用讶异的眼光看着我。
可千万别拒绝呀,不然我想不到其他哄人的手段了。我暗自祈祷。
L盯着我看了将近一分钟,才说道:“去书房,把桌上的毛笔和红纸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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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烧/手环/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