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的位置都是固定的卡座，姜糯要等裴筠起身才能走。
动作稍微慢了一些。
听到宋青山那一声大喊的时候，他下意识扭头过去看他。
除了一眼就看到他分外扭曲狰狞的脸之外，他还看到了这人手上拿着一把刀。
刀刃看着挺锋利的，在灯光下发着令人瑟瑟发抖的冷光。
姜糯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从哪里掏出来的匕首。
他还没有挪动多远的距离，和宋青山之间离得还挺近的。
感觉像是他下一秒就能把匕首扎入自己身体里一样。
电光火石间，他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做反应。
下一秒一个黑影闪过，他跟前的视线被挡得结结实实。
接着，他便听到了宋青山一声尖锐的喊叫声。
“啊啊啊——”
“看你你死去的妈的情分上，我已经给你脸了……现在你敢把这个东西拿出来，那我看你是想死！”
宋青山刚才被裴筠用力一推，整个人结结实实地摔倒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
尾椎骨隐隐有断裂的迹象。
他疼得几乎站不起身。
眼眶中有泪水在打转。
“为什么姜糯可以，我却不可以，明明我们也没差多少啊？”
他干脆坐在地上耍泼耍赖地怒吼着。
他那个架势跟菜市场吵架的泼妇一样。
看着精神状态不太好。
往疯子的方向无限靠拢。
“人各有命，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在出生的时候就注定了。你明明也可以衣食无忧地平坦过往这一辈子，可以非得好高骛远，看中你压根匹配不上的东西，也就导致了你现在多狼狈，多可笑的境地。”
“所以一切都是你活该。”
“不……不是这样的，裴筠哥，明明我们是有机会的……”
裴筠招了招手，没再继续听宋青山的废话。
“把他带到警察局，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是！”
保镖们齐声应下。
随后大步朝着宋青山的方向过去，像是拎起垃圾袋似的，把人从地上给拽了起来。
宋青山似乎这时候才开始意识到自己真的要完蛋了，自己的演艺之路也接近走到尽头了。
脸上的表情都开始变得惊恐起来。
一双手在空中使劲扑棱着。
“裴筠哥，我知道错了，看在以前的情面上，你放过我一次吧，裴筠哥，就当做是求求你了……”
他喊得再大声，说出再多话，裴筠都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
只给他留下了一个冷漠的背影。
步伐决绝而且果断。
而之前宋青山提前安排好的记者见到这戏剧性的一幕，都敏锐地抓到了新闻爆点的气息。
立马蜂拥而上。
“所以你跟裴总之间的关系和感情都是臆想出来的对吗？”
“裴总刚才说，你们之间有瓜葛，能具体跟我们说说吗？”
“之前听知情人士说爆料，说你有狂躁症，情绪激动的时候就喜欢犯病，是不是就像是今天这样啊？”
“可以跟我们分享一下现在的感受吗？”
“……”
宋青山本来就是很好面子的人，平时接受采访的时候更是喜欢给自己立各种人设。
如今翻车了，他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就更别提这些人的话筒，这些人的镜头都快怼到他脸上了。
宋青山脸色很臭，黑如锅底：“滚，你们通通给我滚，我现在不想接受采访？”
“这边小声提醒一句，你刚才的举动已经涉及故意伤人了，大家都有证据，对方还是裴家的人，我们估计你这回是逃不掉了的。”
“闭上你的乌鸦嘴。”
“别这样嘛，说不定你的明星之路马上就要到了尽头，今天就是最后一次采访呢，宋青山老师珍惜一下机会吧。”
记者的话一个比一个损。
宋青山平时习惯了自己手底下的助理和其他员工对的谄媚奉承，听到这些不免破防。
“滚呐，你们通通给我滚！经纪人呢？快过来把这些甩不掉的狗皮膏药给处理了！”
他的声音很大，语气还是用着平时使唤其他人的那种。
原本跟他是在同一战线上的经纪人，忽然翻脸不认账。
“老子工作都快要被你弄没了，还你经纪人呢？都这个时候了，能不能趁早认清现实。来之前都提醒你少磕点，现在好了吧，控制不住自己了吧？”
经纪人呵呵一笑，他的脸色也不好看。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当明星久了，宋青山习惯了被别人追捧。
而如今，却一转眼就到了墙倒众人推的境地。
整个人精神都开始变得紊乱起来，说话都不太利索了起来。
“他他他刚才乱说的，你们不要相信。”
但到这个时候，他居然还妄想用自己的一己之言扳正舆论。
可惜被欺骗过一次的媒体和网友们，都已经不买账了。
任凭他怎么大喊大叫都没有用。
“到底有没有，到时候去警局里尿检一下就行了。”
“不行，我不能做检查，我把我的钱都给你们，别让我去警察局行不行？”
“哼，一天天在这做什么美梦呢。”
裴筠的保镖都懒得听他废话，直接把人粗鲁地塞进车里。
可能是因为这人实在是太吵，保镖又在车厢内找到一块擦鞋用的抹布。
一把塞进宋青山的嘴巴里。
“还没见过你这样的，都死到临头了，还话这么多，不知道电视剧里演的反派都是死于话多的吗？”
宋青山想去说些什么，可他的嘴巴被一团破布给堵住了，他能发出的声音就只有意味不明的呜呜了。
……
从咖啡馆离开后，姜糯还有几分心有余悸。
捂着胸口直喘气。
“唔……”
裴筠摸摸他的头，轻声问：“吓到了？”
“嗯。”
“那我抱抱你，给你缓缓。”
姜糯却摇头，视线关切地落在他身上。
“你刚才有没有受伤？”
刚才离开的时候，他回头看到地上的刀上沾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