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霄摸了摸头发，迟疑了片刻才开口说：“都有吧。”
听到这话顾誉挑了下眉：“我俩有很熟吗？好像就是在学校见过几次吧？”
顾誉对这人没有多大的印象。
只依稀记得，上次在秦思的生日会上见过一次。
但也没有说多少话。
那会姜糯被裴筠接走了，其他人又在玩游戏，他觉得挺无聊的。
于是没待多久就走了。
他俩就是在走廊外面碰到的。
贺霄主动跟他寒暄了几句，问他怎么不多待一会儿。
顾誉模样散漫：“挺无聊的，还不如回去睡觉。”
说完便单手插兜，大步走进电梯里，也没怎么留意剩下那人的表情状况。
所以在顾誉的视角里，他俩顶多就算得上是——见过，但不是很熟的同学，那一类型。
听到对方的答案，不免觉得稀奇。
贺霄感觉自己有点说漏嘴了，轻咳一声，掩饰了下。
“很熟，也可能是指单方面的意思。”
“比如？”
“你在我们学校还挺有名的，天天出现在表白墙，平时不是偶尔还上网直播吗？我……了解过一些。”
顾誉“哦”了一声。
这个解释挺合理的。
他在学校确实是个名人，属于走到哪都有关注度的那种。
便也没多想。
警察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平时也没少研究心理学。
贺霄的小动作悉数被收入眼底。
更别说，这会儿他耳朵上还爬上了两朵薄红。
扎眼得不行。
大家都是从学生过来的，自然也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做笔录的警察还是个贴心的，没去戳穿他。
他屈指敲了敲手上的记录纸：“行，接着往下说……”
贺霄便如实地把情况给交代完全了。
他和顾誉的口供一致，都坚持认定是正当防卫。
但房东那边死活不认账，特别无赖地指着身上的伤大喊着：“警察同志冤枉啊，你看我们身上的伤，这么多，还这么严重，怎么可能欺负得了他们啊。”
旁边几个大汉也哭着说自己冤枉。
这几个人一唱一和，配合得特别妥帖。
顾誉嘴角微抽。
小声嘀咕了句：“不要脸。”
这几人嗓门特别大，声音几乎传遍了整个人警局。
还在值班工作的警察们，都被吵得不行。
“你们几个口供不一致，我们还会传讯证人来对口供的。”
话音刚落，刚才那几个人顿时蔫巴了。
房东也有片刻的消沉，但他很快又振作了起来。
“那小区都归我管，来的肯定都是我的租客，要是一会儿谁敢指控我，我就让他收拾包裹滚蛋……”
他言辞凿凿，口吻特别果断。
几个大汉都信了。
半小时后，小区好几个租客都来作证。
房东警告似的，朝他们使眼色。
还小声警告：“谁敢指控我，我就让谁搬出住……”
其中一个是女孩子，听到这话，直接怒火中烧：“真以为我们稀罕住你的破房子啊，一天天净想着骚扰租客，平时家具什么坏了，也从来不给修……抠门精，猥琐男。脑子被门挤了才给你做假证。”
房东没想到对方口气这么硬。
一时气急，想像是平时一样，指着对方的鼻子骂回去。
“小丫头片子，你怎么说话的？”
“用嘴说，用事实说！”
“看我不收拾……”
“诶诶诶，干什么呢，这是警察局，不是菜市场！”靠得近的一个警察身手很好地把人给摁住。
为了防止这人还做出出格的举动，利索地扣上了银手铐。
房东吃瘪，一时不敢继续叫嚣下去了。
扁着嘴，没再继续说话。
小区来的这几个证人，平时都深受其害，自然是不可能帮他的。
一抖落，便交代了全部的经过。
“反正我们看到的就是他带人把人堵了。”
“这人平时就特别霸道，要是不合他的心意，他还打人，砸东西！”
“他之前还偷看我们小区一个女生洗澡，有拘留的案底的，一查就知道。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
小区监控很多都是坏的，名存实亡。
这房东特别抠门，坏了也舍不得修。
而没了监控也刚好方便他偷摸着干坏事。
但他没想到今天翻车了，为数不多的几个好监控里，刚好拍到他在顾誉门口骚扰的画面。
那些粗鄙的，不堪入耳的话清晰地从监控画面里钻了出来。
这下房东就是再怎么狡辩都没有用了。
见状，他请来的几个大汉，纷纷倒戈。
“警察同志，他是始作俑者，都是他指使我们的。”
“手机上还有记录，一切都是他指使的……要怪都怪他……”
房东本来都觉得自己倒霉透了，没想到最后时刻还要被自己人给倒油。
整个人被气的脸色特别难看。
脸色一阵青红黄绿紫的。
滑稽又搞笑。
“你们收钱办事，到头来就成了我的错？”
要不是他手被扣住了，这会儿估计都要气到动手了。
几个大汉也理直气壮：“你要不指使我们，我们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
几个人就这么对骂了起来。
房东嘴巴平时还挺利索的，但他对面可是三个人，整整三张嘴。
到最后也是没吵赢，脸气成了猪肝色。
……
不过现在证据确凿，他们再怎么推脱责任，都是没有用的。
警方把这几个人全部扣了下来。
刚才做笔录的警察把顾誉和贺霄送到警察局门口。
“你们两个小年轻，看着挺文弱的，没想到身手这么厉害。2v4。”
顾誉笑得一脸散漫：“您过奖了，不过是刚好运气而已。”
贺霄嘴唇动了动。
其实他很想纠正一下。
是1v4。
顾誉一个人把他们四个打趴下了。
他呢，可能在这里面起到了一个造型的作用。
想开口的时候，手腕已经被人拽住了。
顾誉扯着他往街上走。
看着两人皮肤接触的地方，贺霄不免小鹿乱撞。
他都没跟顾誉说过几次话，更别说肢体接触了。
说话都有些小结巴了：“我……我们现在去哪？”
顾誉直接把人拽到了这条街的一家药店里。
“当然是给你买药啊。”
当时贺霄义无反顾冲上去的时候，他还以为这人是王者。
结果看了几下招式之后，他彻底认清了对方的实力。
原来只是个青铜。
他根本就不会打架！
“照你这水平，还让我去报警。怕是等我回来，你人都被揍扁了。”
贺霄尴尬得都快抠出三室一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