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文宴扑在他怀里,仍是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也不知道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亦或是单纯犯病了。
宋力无语地扯了扯唇,他伸出一根手指,抵在那人的额头上,想把人给推开。
不聊,不动如山。
跟用了强力胶水一样。
宋力:“……”
“大哥,你到底犯了什么毛病?”
季文宴一副害怕的模样,他抖着声音说:“嘶……好可怕。”
宋力抬眸往大荧幕上看过去。
上面赫然是某知名喜剧演员的大脸,此刻正在杀鱼。
这段还挺搞笑的,影院不少人发出笑声。
宋力颇有些无语:“这是合家欢喜剧片。”
这玩意有什么可害怕的。
你脑子被门挤了吧?
心里刚吐槽完,就见季文宴很小声地说:“我胆子小……有点见不得杀生。”
宋力:“啊?”
他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你还怕这个?”
“是啊。”季文宴吸了吸鼻子,说得情真意切,声音里甚至都带上了几分颤抖。
只是在宋力没看到的地方,唇角微微弯起。
占便宜的感觉真不错。
宋力震撼不已:“你以前怎么说都是能跟我这个街头小霸王平起平坐的,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反刚才说得话吗?”
季文宴继续输出:“人长大了,性格也是会变的。”
宋力思考一下。
觉得好像也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当年他们误打误撞认识的时候,这人就是季家大少爷。
无论做什么都有强硬的家世背景撑腰。
如今没有了这样的底气,会卑躬屈膝,开始变得懦弱,其实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而这时候季文宴瑟缩在他怀里,哎呀哎呀地小声叫唤了半天。
坐在他们周围的人都有点被影响到,稍微提醒了一下他们。
宋力好脾气地跟周围人道歉。
随即又低头,错齿磨了磨牙,最终决定无奈承受着怀里这五大三粗男人的害怕。
叹了口气,他开口道:“行了,再嚷嚷下去我俩就要被旁边人唾沫给淹死了。”
“我给你抱一会儿行了吧?”
怀里的男人立马应下:“行~”
他的语调很快,听着还有几分愉悦的意味。
宋力迟疑低头,看男人近乎是要把自己的脑袋埋进自己的胸口里。
“……”
他无语地扯了扯嘴唇。
幻听,一定是幻听。
宋力成功说服自己后,明显心情也轻松了一些。
前两排。
裴筠总感觉后排有个很熟悉的声音在讲话,迟疑地转头看过去。
却在影院特有的昏暗中,查无所获。
唯一能看到的一张熟悉的脸,就是宋力。
宋力此刻坐的很直,怀里似乎有一团奇怪的东西。
像是有个人埋在他怀里。
总之就是姿势挺古怪的。
裴筠往那处看了眼,便快速将视线挪开。
姜糯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开口问:“裴先生刚才在看什么?”
裴筠声音淡淡,却刻意压低了,不会很影响其他观众。
“宋力,他最近好像谈对象了。”
姜糯了然地“哦”了一声。
平时宋力负责他们的接送工作,几乎天天见面。
姜糯还没发觉过对方有任何贪谈恋爱的迹象呢。
闻言,满是好奇地把脸扭过去。
果真看到宋力怀里有人。
他朝宋力会心一笑。
原来真有对象啊,平时藏得这么深。
而此刻的宋力如坐针毡,如芒刺背,一点也不好受。
他是不是犯了什么错,为什么他老板,还有他老板娘,都要轮番回头看他。
越想越觉得喜欢。
额角都冒出了冷汗。
怀里的男人忽地发出一声笑。
“你心跳好快啊。”
宋力:“……”
脸上全是无语的表情。
“被吓得,能不快吗?”
刚才杀生的镜头已经切过去,画面上是几个人在骑车。
宋力没有犹豫,果断地把怀里的人给推开。
“镜头过去了,你丫自己坐着!”
口吻有些没好气。
季文宴轻“啧”了一声。
“谁能把你给吓到?”
毕竟影院不是很大,观众之间的位置也离得近,
宋力怕声音会传到前排,只能压低声音告诉我。
“你老实点,我老板在前面呢。这大过年的,我可不想被骂。”
“放心,你肯定不会被骂?”
“你怎么知道?”
季文宴反应了一下,才开口道:“额……我猜得。”
“猜得,那你说个屁啊。”
宋力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之后看电影也没太看进去。
他老板是个工作狂,对自己严格的同时,对自己的员工也严格要求。
不希望员工在工作时间做任何与工作无关的事情。
而刚才季文宴那狗东西,硬是要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抱着自己。
裴筠说不定会觉得,他利用上班时间,做无关工作的事情。譬如是谈情说爱。
虽然这真的是天大的冤枉。
他觉得就算是天塌下来了,他也绝对不可能跟季文宴谈情说爱的。
但刚才的事情,确实容易让人误会啊。
一直到电影播放完毕,宋力那种倍感煎熬的感觉还是没有任何消散的迹象。
等观众散场了,他连忙找到裴筠,低着头,主动认错:“老板,你听我解释,刚才那真是个误会……”
裴筠只是很淡地“哦”了一声。
宋力完全没有料想到裴筠的态度会这么冷淡,似是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他在震惊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眸光闪烁,他带着一脸感激看向姜糯。
他暗暗在心里想着,这一定都是姜糯都功劳。
恋爱使人头昏脑涨,也使得他老板更加和蔼可亲了!
姜糯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
不太能看得明白宋力刚才那表情是什么意思。
而这时,身后忽然多了一个人。
他一上来就堆起笑脸,像是讨好和恭维。
“裴总,真是有失远迎。”
他弯着腰,和坐在轮椅上的裴筠握手。
后者似乎不太情愿。
眼神更是宛若在看智障一样。
季文宴才不管他愿不愿意呢,直接就去握。
反正就是走个过场而已,而且这细微的小动作也不容易被人发觉。
他俩这会儿离得近。
说话时,完全可以做到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
他俩暗戳戳地对话了一下。
“你是在国外把脑子给搞坏了,在这发什么神经?”
季文宴挑了下眉,散漫道:“没看到我在追人吗?”
裴筠实话实说:“还真没看到。”
谁好人家追人这么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