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灯笑出了声。
她索性起身,和闻楹挤在一张长凳上,挨着她坐下来:
“我方才不过是在想,若我与嫂嫂只是一对寻常人家的爱侣,每日无需理会旁人,就这样聊天散步,饿了便去街头巷尾寻觅美食,那该有多美满。”
唇瓣就贴在闻楹耳边,炙热气息拂过来,激起一阵酥.麻之感。
闻楹下意识往后退,奈何凳子不够长,险些掉下去。
大庭广众之下,她唯恐叫人瞧见,只能伸手去推夏千灯。
却反叫她擒住手腕,轻轻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啄:“到时候,我定日夜不离的守着娘子,哪舍得让你离开我半步。”
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唇瓣上的温热气息,却从闻楹的手背处蔓延开,整张脸都是烫的。
活脱脱就像是……被登徒子调戏的良家少女。
结束
等两人将碗里的馄饨吃完, 天色更暗了。
夏千灯出宫匆忙,连随从都没有带,她亲力亲为将马牵过来:“反正有我在, 嫂嫂也不必坐马车回去, 和我共乘一骑不就好了?”
闻楹不是很想答应。
她对夏千灯的黏人程度颇为了解,要是坐到一匹马上, 指不定她又要怎么烦人。
虽说夜里没人, 可万一叫人瞧见, 自己身为皇后的名声往哪里放?
但瞧见夏千灯眼底淡淡的乌青, 想到她明明已经够累, 却还要来济善堂接自己, 终究还是心软了。
少女柔荑搭上夏千灯的掌心, 在她的搀扶下上了马, 坐在她前头。
夏千灯唇角一勾, 跟着翻身上马,双手环住了闻楹的腰间。
马蹄嘚嘚踏在青石板路面上, 朝着皇宫的方向前行。
入夜后, 城中一片静谧,鼻息间浮动着幽暗的花香, 不知是从哪户人家的墙头传来。
马儿刚走出不远, 闻楹感觉到身后之人靠了过来。
旋即,她肩上一沉。
夏千灯的脸就这样靠在闻楹右肩上, 再没有任何动作。
纳闷她几时变得这样规矩, 闻楹侧头看过去。
借着浅浅的月色,她瞧见夏千灯略显憔悴的面颊上, 正阖着双眼。
她的呼吸匀净起伏着,竟是睡着了。
心口处像是冷不丁被人戳了一下, 生出酸软的触感——
终究是才年近十七八岁的少年人,因着那一场异常的大雨,便日夜不歇地连着忙了数日,若是换成旁人,只怕早就累得倒下去了。
夏千灯也是血肉之躯,怎会不累?
不过是想着念着她,也非要忙里抽闲来见自己一面不可。
思及至此,心上似有淡淡的涟漪荡开。
鬼使神差的,闻楹低下头,蜻蜓点水般在夏千灯的额头处轻啄了一下。
亲完之后,闻楹就心虚了。
明明一开始是担心夏千灯不守规矩,结果变成了监守自盗……
闻楹忙别过脸,试图装作无事发生。
握住缰绳的手腕,却忽地被人握紧了。
夏千灯那双漆黑的眼里,哪里还有睡意,只盛满受宠若惊的欢喜,接着便是不依不饶的纠缠:“嫂嫂刚才那一下太快了,我都没感受到,你再亲亲我。”
“有吗?”闻楹欲盖弥彰,“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应该只是不小心蹭到了吧……”
闻楹并非有意要泼她冷水,只是她清楚,若是再顺着夏千灯的话应下去,对方怕是不知要缠她到什么地步。
她就像是一只热情的金毛或是萨摩耶,闻楹光是站在那儿不动,夏千灯就能疯狂的摇着尾巴扑上来贴她。
若是再有所回应,这只过于兴奋的大犬就能撞倒自己扑上来撒娇,哪里招架得住?
果不其然,夏千灯这会子已经黏了上来:“明明就是有,嫂嫂何时也学会说谎了……”
被她缠得没办法,趁着街上无人的时候,闻楹只得让夏千灯勒住缰绳,双手捧住她的脸,又轻轻吻了下去。
这一回亲的不是额头,而是她的唇瓣。
方才还说个不停的夏千灯,这一刻像是忘了自己会说话,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少女柔软的脸颊。
墙角里忽地发出一声冷哼,被阴风吹了过来。
两人间的叆叇暖意被击散。
看清来人后,夏千灯眼底柔意化作冰冷的戒备,环在闻楹腰间的手松开,她翻身下马,挡在了少女前头。
“凭你,也挡得住本尊?”魔尊将目光移向闻楹,“你过来,我有话要同你讲。”
闻楹跟着下了马,不等她走出半步,手腕被人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