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端起桌上的茶水,顾不得什么礼节,猛地一口灌下去。
“咳咳……”夏千灯还是自出生之时,头回这样喝水,冷不丁便被呛着。
一阵急剧的咳嗽过后,她重重放下茶杯,步伐狼狈地站回闻楹跟前,蹲下身似有几分气急败坏地开口:
“告诉本宫,你莫不是给我下了什么厌胜之术?”
闻楹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目光中流露出几分茫然。
有那么一瞬间,夏千灯差点动摇了这个猜测。
旋即,她狠下心告诉自己,这个妖女定是在故作无辜,她可千万不能上了她的当。
她起身走到殿门前:“来人——”
“请问公主有何吩咐?”
“叫那笨手笨脚,做错了事的宫女起来。”话音顿了顿,“再叫御医来看看,随后将本宫昨日新得的玉珊瑚赏她。”
“是。”答话的宫人难掩诧异。
夏千灯这才折返回闻楹身前。
“你看,本宫都照你的话,放过她了。”她语气软下来,循循善诱的口吻:“嫂嫂不若解开你施的妖法,本宫便放过你,如何?”
闻楹才不会信她说的话。
先前不就是信了她,眼下才沦落到被她肆意欺负,更何况……自己哪里还用什么法术了?
见她不作反应,夏千灯眸色暗下来。
利诱无效,她索性开始了威逼:“嫂嫂若是不肯……就莫怪本宫下手不留情了。”
她目光冷冷打量着少女,似是在思索要如何才能将新仇旧恨全数报复回去。
闻楹叫这目光看得颇为不安,跪坐在地毯上的她下意识回退,后背却抵上大殿的梁柱。
夏千灯没有错过她的小动作,她冷笑:“原来嫂嫂也知道什么叫怕?”
刹那间,她脑海中冒出一个绝佳的报复念头。
这念头刚一出现,夏千灯便没有丝毫迟疑地朝少女欺身而去,目光直直盯着她纤长雪白的脖颈——
她要咬破小嫂嫂的脖子,尝到她的鲜血,叫她也知道什么是痛的滋味。
闻楹猝不及防躲闪,夏千灯微微发烫的唇瓣,便落到她的耳廓处。
耳朵也行……怀揣着这个念头,夏千灯张开唇,狠狠咬住少女的耳垂。
闻楹浑身猛地一颤:“唔……”
湿热的气息拂在她的耳蜗,就像是一条软体的蛇,顺着她的肌肤盘旋,没入衣襟之中。
不止是痛意,更多的是某种难以言喻的滋味。
闻楹浑身不由得软下来,若不是夏千灯抬手掐住了她的腰肢,她险些要瘫倒下去。
自己一开始当真是想要咬她的,夏千灯以性命起誓。
可在齿尖触到少女耳垂的那一刻,像是某种温热的香气诱惑着她,叫她不由得探出软舌,轻轻□□着她的耳廓。
理智还在提醒她不该这样做,可夏千灯就像头一回尝着肉味的狼,便是给人当狗也心甘情愿。
她的舌尖沿着少女的耳廓打转,鼻息却已贪婪地嗅到更多——
比如在发丝掩映之下,雪颈的香甜。
不,快停下来……
闻楹唇瓣张了张,像是脱离水的一尾鱼,可银球尚抵在齿间,双手缚在身后,叫她只能摇着头发出呜呜的求饶声。
“嫂嫂……”夏千灯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低喃,“你身上怎的这般香?”
叫她甚至忍不住想要化成什么,就这样缠着她,至死也不放开。
好像她天生就该是这般……
夏千灯的唇瓣缓缓摩挲而过,正落到少女颈间时,却尝到一丝苦涩的咸意。
她动作一僵,如梦初醒地抬起头。
只见原本在少女眼眶中打转的泪珠,不知何时已淌出了她的眼眶,汇聚在她的下颌处,沿着脖颈消弭于衣襟中。
夏千灯心头一慌。
她本能地便想要靠过去,将少女的泪水舔舐干净,却又瞧见她抗拒的眼神。
“是我错了,嫂嫂。”道歉的话脱口而出,夏千灯手忙脚乱,解开她脑后的发带,再解开困住她的绳子。
少女的唇瓣被银球磨破,沁出鲜红,手腕间亦是触目惊心的勒痕。
夏千灯捧着她的手腕,哄孩子般吹气:“嫂嫂,我给你揉一揉……”
下一刻,那只手却是抬了起来——
啪!
这用尽全力的一巴掌,犹如一盆冰水泼下来,将夏千灯所有的旖旎念头顷刻间浇得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