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宾客应声而动——
“魔女闻楹果然在此!”
“速速擒住闻楹,这回切不可再让她逃了。”
“魔族妖女哪里逃?还不快束手就擒!”
以闻楹为中心,四周的修士齐攻而上。
闻楹神色一变,她自知无路可逃,索性释放出魔气,化作一圈黑雾,将他们刺来的伤害足足抵挡了大半。
朱雀绛繎也在此时应声而出,喷出熊熊火焰,试图击退众人。
可惜今日这场婚宴,本就是为她设下的鸿门宴,在场修士皆是道行深不可测之辈,就算闻楹耗尽魔气与其相对抗,最终还是寡不敌众,转眼便已了下风。
数百名修士之中,有人趁她不备,从后方抛出了捆仙绳。
此物虽名为捆仙绳,但对于妖魔而言,照样派得上用场。
闻楹被重重一击,匍匐倒地。
捆仙绳顺势死死缠住了她,闻楹再无力挣扎,她带着一身的伤,被降服时的姿态甚是狼狈。
落地之际,她的双眼仍是直直看向谢端砚的方向,带着显而易见的愤恨。
她这般模样,落入旁人眼中,自然是一种挑衅。
下一刻,便有冰冷的剑柄抵到闻楹颈间,伴随着持剑之人的冷声呵斥:“闻楹,你恶贯满盈,作恶多端,如今还敢有何不服?”
闻楹冷冷一笑。
她看向那名男子,仰着头浑然不惧道:“阁下既然这般嫉恶如仇,不若解开这捆仙绳,你我大大方方地比试一场,叫大家看看你这义勇双全之人的本事,如何?”
“你……”
那男修叫她这话一激,顿时面上一阵红白。
他要真是什么得道之人,哪里还会刚才在众人围攻时,连插手的机会都没有。
眼下这番义正言辞,不过是为了在众人面前露露脸,将来行走修真界,也好有自吹自擂的本钱。
不等男修答话,又一道沉稳老练的女声响起:“劳烦这位道友将剑松开,她眼下还伤不得。”
见说话之人是德高望重的问仙派文惠师太,男修顺坡下驴地收起了剑。
末了,还不忘对着闻楹冷哼一声。
闻楹自是懒得理会这号人,只是环视四周,最后恨恨看向谢端砚:“谢师兄果然好计谋,不愧是爹爹的好徒弟。”
“住口!”听她提起闻清风,谢端砚面色顿时为之一变,“闻楹,你亲手杀死了师尊,又有什么资格提起他?”
听到他提起这不堪往事,闻楹眼底微微一沉。
很快,她面上却又恢复了故作无所谓的笑意:“好啊,师兄不让我提他,那我们就说一说别的好了……比如谢家那一百多口人命。”
谢端砚瞳中一颤。
不等他斥断闻楹的话,她便已开口道:“师兄莫不是以为,你当初杀死谢家数百口人,栽赃到我头上这件事,便当真做得天衣无缝?”
此话一出,众人皆哗然,小声议论起来:
“这魔女该不会得了失心疯,想要将脏水泼到谢道友头上吧?”
“看她语气这般笃定,倒也不像是假的……”
此时,谢端砚已经坐回轮椅上,他掩在袖中搭在椅把上的手不由得紧了紧,说出的话却不急不慢:
“尔等身为魔族,莫非以为你妖言惑众,便会有人相信不成?莫说谢家皆是我的族人,便是不相干之人,我又为何要伤他们半分。”
说着,他示意众人道:“诸位,依在下之见,这魔女理应即刻押入冰牢,以免再生事端。”
闻言,这些修士大多是附和着点头。
就在要被押走前,闻楹又高声道:“谢师兄口口声声说我是妖言惑众,若我拿得出证据来,你又当如何?”
谢端砚面上一青,他想要装作没听见,任人将她押下去,可众修士中却有人站了出来:“且慢——”
说话之人,正是方才的文惠师太。
她看向谢端砚:“既然她说自己有证据,谢小友何不容许她拿出来,叫大家看个清楚明白?”
谢端砚脸色微微一沉,说出口的话却依旧冠冕堂皇:
“师太有所不知,这妖女诡计多端,谢家满门本就是她杀的,她哪里拿得出什么证据来,只怕想要趁机逃跑才是真的。”
“谢师兄这是说的哪里话?”闻楹慢悠悠道,“有各大门派这么多高手在,我若还逃得掉,你莫非是瞧不起他们的本事?”
“你……”谢端砚大约没有料到,闻楹竟见招拆招,一时堵得他说不出话来。
闻楹又道:“况且师兄找这借口未免也太过敷衍,证物就在我的左袖之中,就算不用解开捆仙绳,也可以随意令一位女修过来取便是了。”
见谢端砚沉容不语,闻楹挑衅般问道:“怎么,师兄莫非是不敢?”
谢端砚定了定神,正要驳斥她的话,文惠师太却开口:“既然如此,便由老身来还谢少侠一个清白好了。”
说着,她已一脸正义凛然地上前,一手持剑,另一手探入闻楹袖中。
似忽地摸到了什么,文惠师太眉头蓦地一皱,将其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