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她只觉得后脑勺被木棍重重一击,便不省人事地倒了下去。
倒地之际,她听见男子阴恻恻的冷笑:“老子叫你横,叫你讹我的银子,今天就要你施三娘好看……”
真是流年不利……
昏迷过去时,闻楹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早知如此,果然还是该答应让师姐陪她来的。
等闻楹再次有意识时,眼前一片漆黑。
鼻息间是麻袋难闻的气息,闻楹张口求救,却发觉自己的嘴不知被什么破布堵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她在麻袋中挣扎了几下,发觉手脚也被捆绑起来。
“给老子老实点!”隔着麻袋,男人在她后背重重踢了一脚。
她这辈子,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闻楹指尖动了动,刚想要从乾坤袋中召出法器回击,耳边又响起一道捏着嗓子的女声:
“唉哟这位爷你可轻点儿,你既然将她卖给我们醉香楼,那她可就是我们的人了,要是踢坏了,还叫她怎么接客?”
“您就放一百个心好了。”男子不屑道,“这施三娘泼辣皮实得很,哪是那么容易就出事的?”
闻楹隐约觉得他的声音有些耳熟。
好像是前几日,在卤肉摊子上找麻烦的那人——钱掌柜的侄子钱万贯。
必定是他当日赔了银子,心有不甘,便故意布下陷阱寻仇来了。
听钱万贯方才的话,自己是被他给卖到什么醉香楼。
不用多想,闻楹也猜得到这醉香楼不是什么干净地方。
果不其然,只听到女人和钱万贯讨价还价:“这施三娘虽生得有几分姿色,但到底不是雏儿,爷张口就要二十两银子,只怕是不值这个价,我出一口价,十两。”
男子不以为然:“你别以为我是傻的,这几日城中来了许多修士,城主又封了城门禁止有人出入,你这醉香楼里不知生意有多好,只怕正缺人得很,凭施三娘的姿色,二十两银子,不到两三日就能替你赚回来吧。”
说罢,他猥琐地嘿嘿一笑。
原来那些修士,也还留在月城。
都被月城城主当做傀儡操控了,还能上花楼寻欢作乐,真是不改男人本性……
与钱万贯议价的女人,应当是醉香楼的老鸨。
除了她之外,屋子里似乎还有五六人帮腔。
闻楹一时倒不大好变出法器,她怕自己失了手,无论下手太轻或太重,都容易暴露身份。
在她犹豫的工夫,老鸨已经与钱万贯商量好了价钱。
两人各退一步,十五两银钱。
钱万贯临走前,又交代了一些话,比如等城主开城门了,就想个法子将她卖到外头去,省得她留在月城,施家的那两个继兄上门讨要银钱。
等他走后,老鸨支使两个手下,解开装着闻楹的麻袋。
麻绳被解开,眼前霍然一亮,闻楹趁机看清屋子里的人。
有老鸨,还有两位服侍她的丫鬟,和受她支使的两名杂役。
此刻,其中一名杂役绕到闻楹身后,要替她解开绳子。
就是现在——
闻楹指尖悄然动了动,正要召出法器。
谁知迎面一张符纸贴过来,定到她的额头上。
闻楹刹那间动弹不得。
面前老鸨涂着蔻丹的指甲在她脸上划过,语气满意地道:“那些修士给的定身符,用起来果真省事多了。”
定身符……
闻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会在阴沟里翻了船。
老鸨又示意丫鬟将早已备好的碗端上来。
她接过瓷碗,拿起勺子在碗里搅了搅:“施三娘,能来到醉香楼服侍各位贵客,是你的福气,来——乖乖将它们都喝下去。”
她语气温柔得挤出水来,可闻楹清楚,碗里绝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奈何自己被定身符定住,无法再召出法器,闻楹只能被丫鬟抬起脸捏着腮帮子,将那一碗带着甜味的药汁全数喝下去。
这般被人掌控带来的未知恐惧,叫闻楹眼尾不禁沁出泪水来。
“哭什么?”老鸨放下碗,“等到晚些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其中乐趣,到时候感谢我还来不及呢。”
我感谢你奶奶个头——
如果可以,闻楹真恨不得能够咬死她。
对于她恨不得吃人的眼神,老鸨已习以为常,临走前她吩咐两个小丫鬟道:
“将她洗干净放到床上,等晚上贵客来时,这施三娘怕是早已被秘药折腾得欲生欲死,热情得很呢。”
两位小丫鬟听话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