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京城主街道的百姓看到十几匹马快马加鞭的冲向城门。
“这是又出了什么事?”一个正在买饼的汉子看了一眼已经看不到影子的马,快步走到另一个汉子身边问道。
“不知道啊,没听说啊。”大家问了一圈发现没几个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就在大家要各回各家时,一个年轻汉子满脸兴奋的跑过来。
“刘根,你这是遇见什么好事了?这么高兴?”面摊老板娘看着跑过来的刘根, 笑着说道。
“嗐,你猜我刚才听说什么了?”刘根手舞足蹈的说道。
原本打算离开的百姓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看向刘根。
刘根是个卖烤红薯的, 每天天不亮就在皇城根卖红薯,有些上朝的大人没吃早膳了,会买一个带着。
今天不知道是咋啦, 他卖的格外的慢,平时十来个红薯,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没了。今天去上朝的大人, 愣是没人看他一眼。
他原本想提前收摊, 想了想还是决定再等等。谁知道这一等还真有收获。
“……之前的秦逾白大家还记得吗?”刘根小声的问道。
大家一愣,不知道刘根怎么说起秦逾白来了,但还是老实点头,这谁能忘。
“之前不是说他入赘给一个小哥儿了吗?”
“听说这小哥儿可是个有本事的, 他们本来是在村里生活, 这小哥儿愣是弄出了什么土豆粉, 在他们县里好多人排队呢。秦举人之前去府城考试,这小哥儿在青安府开了一家什么烧烤,听说那滋味极好。现在他们俩来了京城, 不知道秦举人的夫郎会不会开铺子,我还真想尝尝。”说起这个, 其中一个人眼前一亮,他正愁得了八卦没人说呢。说完,他还咂了咂嘴巴。他是真想尝尝这土豆粉和烧烤是什么滋味。
“真的假的?你听谁说的?”这话一出,大家的注意力立马就被转移了。就连刘根都看了过去,没办法,他是个喜欢吃嘴的。
“这还能有假,这是我前两天听一个外地人说的。他之前做生意偶然去了一次他们那个大安县,看大家都去吃,自己也去尝了一次。然后他就被迷住了,每天都去。后来因为生意只能无奈离开。不过,他听说秦举人的夫郎在青安府开了烧烤铺子,直接转道去了青安府,在那边吃了好几天才走呢。”说话人一副与荣有焉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他和自己嘴里的秦家夫郎认识呢。
“哎哟,你这说的我都饿了。”
“嗐,你们不知道,现在秦举人不是中了解元。店里生意越发的好了,好多外地人都要去尝尝呢。我也想尝尝。”
刘根听得直咽口水,心想不知道这秦家夫郎会不会在京城开铺子。
不过,“这秦家夫郎八成啊,是在京城开不了铺子了。”刘根一脸遗憾的说道。
其他人一听,立马看向刘根:“怎么说?”
“我刚才听说,今天早朝,秦举人的父亲被参了。”刘根小声的说道,说完,他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不过,这其实和秦举人没什么关系,但是和秦举人的母亲有关。”
“为啥被参?”面摊铺的老板娘听八卦听得正入迷,看刘根说到这里停了赶紧问道。
“秦举人的娘以前可是太常侍侍丞的闺女,虽说比不上其他贵女的家世,但怎么说也是大家闺秀。结果这闺女她爹刚被贬,转头秦大人就娶了礼部官员的闺女,那可是八抬大轿”刘根看了一眼周围,压低声音,说到最后,一脸意味深长。
面摊老板娘今年也三十好几了,她顺着刘根的话,想了想,还真是,自己当初还跟着她娘看过热闹呢。
“妻”这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截下来了:“嘘”
“嗐,当时虽没明说,但是大家谁看不出来。”一个上年纪的婆子不在意的撇了撇嘴。
“那之前怎么没人参呢?”
“傻不傻,你看看这几年这秦大人的晋升速度。”坐在面摊吃面的年长一些的老人笑着说道。他面前的面早已经没了,显然也是在听刘根几个人说话。
说完,老人伸出食指指了指上面,摇了摇头说道:“你看看这秦大人的新岳丈,再想想这岳丈明眼能看出来的关系。这京城啊,盘根错节哦。”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一阵唏嘘。
刚才说话的婆子看了一眼老人,再次说道:“那这和这秦举人有什么关系,他当时也没多大。要怪也要怪他那个父亲。”
正说着,又是一阵嘈杂声。
“怎么了这是?”
“嗐,前面秦大人家被围了,说是贪污受贿、结党营私。”
“啊。”那这铺子是开不成了。
李青燃家里正吃着午饭,就听到李昭高声的呼喊声:“秦兄、秦兄,出事了!”
他上午在家里温书,直到中午多金出去买东西听说了外面的事情,赶紧回来告诉他。他知道后,又急急忙忙的来找秦逾白。
“出什么事了?你慢点说。”李青燃说着,给李昭倒了一杯茶。
李昭一口气把杯子里的茶水喝完,马上开口说道:“秦大人那边被围了,传出消息是贪污受贿、结党营私。”说完他一脸着急的看向秦逾白,这罪名如果下来,秦逾白可就完了。
李青燃听到这话,猛地看向秦逾白:“这是怎么回事?”其他人也是一脸担心。
李母有些慌张的说道:“这和逾白有什么关系,逾白两年前就去我们安李村了。”
李云芙也有些慌,旁边的沈季握住他的手,不让她急。
“婶子,这我们明白,但是一旦被牵连……”李昭眉毛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李青燃严肃的看着秦逾白:“这事,是你早就知道的吗?”他知道秦逾白在和二皇子做些什么,但是秉持着相信秦逾白,他从来没有问过,但是这次这事太过了。
秦逾白放下手里的筷子,握住李青燃冰凉的手,慢慢的给他们解释:“这件事你们不用担心,我”说到这里,外面的大门突然被敲响。
李青燃极快的抖了一下,脸色有些发白的看向秦逾白。
李母有些慌的站起来:“这,这,要去开门吗?”
秦逾白站起来,柔声说道:“真的没事,你们不要担心,我去开门。”
说完,刚要离开,就被李青燃拉住。
“相信我。”
李青燃松开拉住秦逾白的手,勉强的扯了一下嘴角:“好。”
秦逾白走在去开门的路上,不断地猜测外面的人会是谁。但是直到看到外面的人那一刻,他都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二皇子。
“殿下?您怎么来了?”秦逾白说着让开身子让对方进来。
“怎么?看到是我很不高兴?”二皇子笑着说道。
“殿下误会了,只是刚才朋友担心,匆忙跑来,家里人担忧罢了。”秦逾白语气淡淡的说道。
听到这话,二皇子脚步一顿,这是说他惊到了家里人?
“走吧,有事要和你说,正好见见你家那位神通广大的夫郎。”说着,二皇子率先往前走去。
秦逾白跟在后面给对方指路。
秦逾白一直没回来,李青燃几个人也没胃口。餐桌上一时间没人说话。
过了一会儿,李青燃突然出声说道:“李昭,你今天不应该过来,你和沈季素来和逾白交好。如果逾白真的被牵连,你……不应该过来。”
李云芙之前没想到这些,现在听到他四哥这么说,猛地看向身边的沈季。
李昭听到这话,苦笑着摇了摇头:“李老板,何必说这些话。”他这人一向重视朋友,他本人对功名本没有太大的执着,能高中举人已经是托了秦兄的福。
现在哪有去撇清关系的道理。
倒是沈季,想到这里,他扭头看向沈季。
正在安抚李云芙的沈季注意到李昭的视线,轻声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秦兄刚才不是说让我们不用担心吗。”说完他看向李青燃。
李青燃点了点头,“是,秦逾白那么聪明,肯定早就有对策。”
“逾白,这位是?”李母一直注意着秦逾白离开的方向,现在看秦逾白不仅回来了,还带着两个男子。走在前面的那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听到李母的声音,桌前的几个人都扭头看过来。
“青燃,李兄、沈兄、娘,这位是二皇子。”秦逾白说道。
李青燃愣了一下,这位就是二皇子?
而李昭和沈季两个人一惊,赶紧起身行礼。
李母和李云芙还未见过这么大的人物,连忙跪下行礼。
“见过二皇子。”
“起来吧。”二皇子看了一眼还坐在凳子上的小哥儿,笑着让李母和李昭他们起身。
秦逾白快步上前,拉起李青燃:“殿下见谅,夫郎情绪不稳,一时间未反应过来。”
李青燃这才回过神来,他刚要行礼,就听二皇子说道:“你身子重,礼就免了。”
“谢二皇子。”
有贵人登门,桌上还放着他们吃了一半的饭菜,李母赶紧带着李云芙收拾。李昭和沈季知道他们有话要说,帮着李母把东西收拾好,一起出去。
李青燃刚要跟上,就被秦逾白拉住。他快速看了一眼坐下的二皇子,目光疑惑的看向秦逾白。他现在也不担心了,既然现在二皇子来了,秦逾白肯定没事。
“坐下说话。”二皇子看着李青燃笑着说道。这小哥儿虽其貌不扬,但见到自己却没几分惧意,眼中甚至带着一丝好奇。
听到这话,李青燃有些惊讶,但还是听话的坐下。
“我来是想告诉你一声,秦大人那边少了刘氏的奶娘和秦牧的妹妹秦梓”这时,李母端着茶水过来。这茶叶还是之前从庄子里带回来的。
秦逾白嘴唇轻抿,“我会注意的。”
李青燃原本就坐在一旁安静的听着,听到这里,他问道:“殿下的意思是这个奶娘和秦梓会对秦逾白不利?”
二皇子喝了一口面前的茶水,眉毛轻挑:“茶叶不错。”
李青燃下意识的看向自己面前的茶,面上一囧,这茶叶还是二皇子的。
“逾白没告诉你们吗?”二皇子放下手里的茶杯,说道。说完,又想起来秦逾白刚才的话,如果说了家里的几位也不会这么着急了。怕是秦逾白刚要解释,就被自己打断了。
想到这里,再想想他昨晚尝到的羊肉,他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一声。
李青燃不知道二皇子的这些心理活动,他扭头看向秦逾白。
原来,秦逾白在昏迷之前就在府上发现了不对的地方。他和秦父关系素来不亲近,唯一的相处也就是在秦父的书房了。秦逾白就是那时候发现的。他曾和二皇子算是短暂的同窗。发现这件事后,秦逾白当即和二皇子浅浅的提了一次,但是没多久他就落水了。
秦逾白说到这里,二皇子出声说道:“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你落水和秦牧母子有关。”刘氏向来不喜欢秦逾白,秦牧自然身受母亲的影响,再加上秦父总是在秦牧耳边说起秦逾白功课好。这让秦牧对秦逾白愈发的厌恶。
秦逾白生辰那日,刘氏原本已经准备好了要让秦逾白身败名裂。没想到被自己的儿子横插一手。看到站在亭子里的秦逾白,秦牧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趁其不备把对方推下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