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燃脸色一变, 只来得及和秦逾白说上一句:“没事,你别过去了。”就赶紧去提水。

  还好发现的及时,屋顶烧的不算厉害。但屋顶那一片还是烧穿了, 一桶一桶的水泼上去,下面的屋子直接湿透了。

  这个时候村里的人也都过来了,刚才的动静那么大, 大家伙都被吵醒了。

  “这怎么就着火了?”话音刚落就看到被狗拖着的李松顺,再往里是院子里的二狗、富贵还有梁子。

  “这、这是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肯定是来偷东西的”一个披着外衫的婶子朝二狗他们啐了一口,说道。这几个是村子里有名的混混, 偷鸡摸狗的事情没少干,他们家之前的红薯被这几个人扒了不少。

  “青哥儿,你没事吧?”平哥儿担心的在李青燃身上转了一圈。

  平哥儿之前一直是住在村口, 但有时候李青燃会留平哥儿在家里吃完饭,有时候时间晚了, 再回去也不安全。所以李青燃就以让平哥儿看着院子里的面条为借口, 让平哥儿搬到这边。

  白天的时候平哥儿在这边干活, 秦逾白带着孩子去那边上课。下午放学后,平哥儿一天的活也差不多结束了。正好岔开。

  “我没事。”李青燃摇了摇头,看向蹲在地上的梁子三个人还有正哭天喊地的李松顺。

  “你们今天晚上来想干什么?”李青燃走到几个人面前,面无表情的问道。

  李母看李青燃过去, 伸手想揽, 却被李青燃拉开。

  二狗和富贵沉默的蹲在地上, 眼睛滴溜溜的转。看到他们这幅样子就知道是在想逃跑的法子。

  李青燃捡起刚才被秦逾白扔过来的木棍,发狠的朝着富贵的胳膊敲去,一声撞击声在院子里响起。

  下一刻, 一声惨叫响彻整个院子。

  看热闹的人被李青燃吓了一跳,也不敢议论了, 就看着李青燃的动作。

  李青燃真的是被气狠了。半夜爬墙,要么来偷东西要么来要命。

  “是来偷钱的?还是来偷命的?李松顺?”李青燃拿着手里的木棍看向李松顺。

  在场的人被李青燃这话惊了一下,什么叫要偷命?

  “青哥儿,你这话是啥意思?”

  “我们家的房子是怎么着的?他们三个进了院子,你怎么没跑?”李青燃眼睛盯着李松顺,一字一句的问道。

  刚才李松顺被大黄它们拖过来的时候,他就反应过来了。那边三个人可能是来偷钱的,但是李松顺可就说不准了。

  “不是,我们没有。”没挨打的二狗脸色惨白的解释道。偷钱可能挨个打,可是一旦沾上人命,他们就真的完了。

  原本还在喊疼的富贵和梁子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了,顶着满头汗看向院子里的其他人:“叔、婶,我们、我们就是来找几个钱花花”

  “对,对,我们啥也没想干”

  “真的,都是李松顺干的,我们刚才没在外面,火不是我们放的”

  “哈哈哈哈哈,对,火是我放的怎么了?李青燃你活该!”看着富贵和二狗趴在地上求饶,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李青燃,李松顺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如果不是李青燃,如果不是李青燃。

  他们家和李青燃断亲不久,他未婚妻就退了婚,不等他去问,对方家就快速定下来一门亲事。

  “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不会被退亲,不就是一个破院子吗,那本来就应该是我的。那个病秧子死了才好,他为什么回来”李松顺目眦具裂,恶狠狠地瞪着李青燃后面的秦逾白。

  那座房子是他爹娘早就给他看好的,秦家一直没有人回来,这房子最后肯定还是会回到村里。只要村长同意,这房子还是他们的。钱看着给两个子就够了,就是一直不给,他们盖了房,村长能把他们轰出去吗。

  原本计划的好好地,谁知道这个病秧子回来了。

  回来了也好,入赘给李青燃,房子他们一个子都不用给了。

  可是谁知道,最后房子却被李青燃他们给占了。还要他们那生意,都是亲戚有了钱,漏一点就够他喝的,凭什么不给。

  “你们死了,钱都是我的。都是我的。方子也是我的。”李松顺笑着想要站起来,却因为腿上的咬伤跌倒在地上。

  李青燃平静的看着地上的李松顺,转身看向寂静的人群:“村长,报官吧。”

  “青哥儿,青哥儿,火不是我们放的。”一听要报官,二狗什么都顾不得了,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想去拉李青燃,却被一旁的秦逾白一脚踹倒在地上。

  听到李青燃说报官,李松顺脸上的肌肉极快的抽搐了一下,眼睛通红的死盯着李青燃的背影,抓着地面的手青筋暴起。

  村长目光森然的看着二狗他们:“柱子,先带他们去祠堂。”说完,他看向李青燃一家。

  刚想说些什么,却整个人愣在原地。

  李青燃眉头一皱,正想说话,就听到李母他们的惊呼声:“青哥儿”

  “四哥”

  接着,他听到耳边响起一声闷哼声,他恍惚的靠在一个人怀里,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快把他抓起来”村长急切的声音响起。

  李青燃快速回神,他一把拉过秦逾白的手,看着手背上血肉模糊的伤口,心头极快的收缩了一下:“我们……叫大夫,娘”他想说他们回空间,可是现在不行。

  李母几个人跑到两个人身边,看着秦逾白手上贯穿整个手背的伤口,都是一惊。李青松当即不敢耽搁,赶紧出去喊大夫。

  “疼不疼?”李青燃小心的用温水给秦逾白擦手:“大夫怎么还不来?”

  “要不还是先喝点井水吧。”秦逾白脸色有些苍白,他伸手握住李青燃的手轻声说道:“大夫一会儿就来了,别急。”

  “这怎么能不急”说着,李青燃的尾音带了一丝鼻音。

  秦逾白睫毛微颤,他看着坐在自己身边,认真给自己擦拭伤口的李青燃。

  “你别哭。”秦逾白的声音极轻,像是在克制些什么。

  李青燃极快的伸手擦了一把眼睛,嘴硬的说道:“我没哭。”说着微微低头,轻轻地在秦逾白伤口上吹了一下:“吹一下就不疼了。”可是还是在流血,整条帕子都被染红了。

  秦逾白放在桌子上的手突然握紧。

  “你”

  话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来李青松的声音:“大夫来了大夫来了。”

  大夫背着药箱,喘着粗气跟着李青松进来,真是年龄大了,跑这么一段路,人差点没了。

  看大夫来了,李青燃赶紧让开身子。

  刚才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但是现在看秦逾白受伤的伤口,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赶紧打开药箱拿药。

  伤口处理完,天还是黑的。

  李大伯和大伯母的房间不能住了,现在只能先去隔壁凑合一晚。

  厨房对面的房间。

  “秦逾白”

  “嗯?”

  “你说你怎么这倒霉啊?”李青燃往里面躺了躺,只恐不小心碰到秦逾白受伤的伤口。

  “没有”秦逾白以为李青燃说的是今天晚上的事情。

  “被卖一个丑八怪,签了卖身契,现在还不能离开。现在还要因为我受伤”黑暗中,李青燃怔怔的看着旁边的秦逾白。

  “没有,没有倒霉。很幸运。”秦逾白侧身面朝李青燃,想要抬手去碰李青燃,却在中途停下,半晌还是轻轻盖在李青燃手背上。

  听着耳边低沉的安慰,李青燃往秦逾白身边靠了靠,脸埋在被子里。

  “睡吧。”秦逾白伸手把被子往李青燃那边拉了拉。

  就在秦逾白以为李青燃睡着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秦逾白,你的卖身契其实早就没有了。”在李奶奶把那张纸给他的时候,就被他扔进灶台烧了。

  黑暗中,秦逾白眼神复杂的看着李青燃的发顶。

  “睡吧。”

  李松顺的事情,张芳和方桃第二天才知道,晚上的吵闹他们不是没听见,但是知道是李青燃家后。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就回屋睡觉了。

  听到有人说是李青燃家着火了,方桃甚至想着着火了好,这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直到第二天,村长让人去通知她们,她们才知道昨晚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到现在要带着李松顺去衙门,方桃疯了似的跑了出去。

  张芳听完整个人瘫软在地上,李青仁赶紧伸手拉住倒下去的张芳。李大奶奶扶着门框,伸出去的手直抖:“你说啥?你说啥?顺子顺子,李青燃那个不要脸的”说着,李大奶奶跑了出去。

  柱子一看这架势,这是要去找青哥儿啊,他赶紧追过去拉李大奶奶。没想到反而被李大奶奶推了一个踉跄。

  这边,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李青燃他们都没去县里,只让李青茂去了一趟县里和等着的客人道个歉说一下。

  这边李青茂刚离开,李大奶奶就来了。

  “李青燃你个不要脸的,贱蹄子,当初生下来就应该溺死。你活该没汉子要你。张春花你个骚货,养出来的小哥儿也是贱货。别以为我不知道哪个病秧子不就是你们买来给李青燃个灾星冲喜的吗。”

  李奶奶和李母听到外面的声音,脸色骤变,怒气冲冲跑了出去。

  秦逾白坐在桌前,脸色冷凝。

  “快吃饭。”李青燃面色平静的给秦逾白舀了一勺白米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