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笑了一声，只是笑容里多了几分苦涩。
刘哲源手中动作都顿住了。
他略微拘谨下来。
“那我是不是……”
把误会闹大了？
刘哲源仔细想了想，瞬间觉得不对：“不对啊，明眼人都能看出你们之间有戏，怎么可能？难道你们连纸窗户都没有捅破。”
苏木没有说话。
“难道是余老师的原因？”
刘哲源想象力格外丰富，他知道刘哲源和苏木父母很熟，自己爱而不得，也要摧毁掉苏木的爱情？
“关他什么事？”苏木很疑惑回答。
等说完后，苏木觉得改变不了什么，也闭上了口，没有了倾诉欲望。
或者说，他也没有和别人倾诉的习惯。
“那你们又是什么原因？”
“做你的事情。”
刘哲源的好奇心已经被揪了起来，现在让他不要想，不就是跟小孩子说千万不要碰某种东西一样，压根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
“苏老师，说说呗。”
刘哲源试图撒娇，见苏木没有任何开口的迹象，只能自己叹气。
什么事嘛，把他的好奇心都吊起来，之后啥都不说，太气人了。
鉴于之前苏木自己玩出的操作，刘哲源可不想要自己磕的CP就这么BE了，他还是多嘴说了一句。
“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跟我说，我帮助五个室友脱单成功可不是吹的。”
“那你不也单身到现在。”
“……”
刘哲源感觉自己要哭了。
“虽然不知道你们现在是什么阶段，但我觉得你们有很大概率是可以成功的，就一纸窗户的事，长嘴表白捅破就好了。”
等着刘哲源离开后，苏木指尖穿破了手中还算湿润的药草。
他叹气。
苏木觉得自己遇到的问题远没有他们所说的这么简单，抛开各种复杂原因不说，苏木甚至都不知道他们之间隔着得是不是纸窗户。
好像，在灵魂交流上，他们肉体频率更多一些。
即便知道自己是喜欢上了孟煜。
可是孟煜喜欢自己吗？
即使是，程度能高到无条件偏向自己吗？
苏木一直想要追求极致的理想主义纯爱，他要的是伴侣坚定不移的信任，以及灵魂之间的碰撞。
可是，这种需求，他一直没有说出口。
作为成年人，苏木深知这种关系是多么的可遇不可求，也知道对于其他人而言，就像是听到小孩子说自己长大一定能考上清华北大一样。
幼稚又可笑。
所以，苏木不敢说出口。
他不想看到自己吐露出来的内心自我，在孟煜眼中看到了不解和疑惑。
苏木要自尊，要面子。
余辙从昨天开始兴致就不佳，他着实被苏木的话给伤到了，即便是今天孟煜没有过来，他也只能远远看看苏木。
他有些患失患得。
害怕又出现高于昨天的抵触，让苏木离他越发遥远。
可是。
余辙也不甘心看到苏木就这么被他人采撷。
他最先找到的宝藏，凭什么要让给其他人。
余辙默默跟在苏木不远处，连苏许褚喊他过来帮忙看病人也有事拒绝了。
到了晚上。
余辙看着苏木回到房间后，他才进房间。
他的卧室很简单。
一床一卧一桌。
但是这间房间一直以来都是他住的，可以说是他的专属。
小时候赖在苏木家晚了，回家不安全就只能留在这儿，从那之后，这儿就相当于他的第二个家。
余辙躺在床上，上面还留着淡淡的气味。
和苏木身上的气味相似。
因为这几天他用了几天后，消淡了不少，和苏木一样，渐渐要逃离他的世界。
余辙目光阴鸷，他握紧拳头。
一个念头渐渐在他的脑海中成形。
此时，他的手机发出了消息声。
余辙点开。
是陌生短信。
内容很简单——
“你也讨厌孟煜吗？”
*
虽然孟煜白天见面频率少了不少，晚上次次都不落下。
苏木觉得自己都快要累死了。
睡眠不足不说，白天要协助苏许褚还要学习，晚上翻天覆雨。
每次他想和孟煜说正事，只要孟煜一挑逗，苏木就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然后，一次又一次推迟。
几次后，苏木从房间内出来，碰上了出来晨练的苏许褚。
苏许褚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停顿了一下，微不可察地皱了眉。
苏木心一咯噔。
即便晚上没有被抓到正着，可面相是可以看出变化的。
这个念头一起，苏木也稳住了心绪。
没有关系，他看了镜子的自己，只是黑眼圈稍重而已，可以说是自己还不太适应。
只是苏许褚没有说什么。
苏木松口气，见糊弄过去了，笑着说：“爸，怎么了？”
“没什么。”
苏许褚的视线从苏木身上移开，若有若无往门缝内窥进去，似乎是想看里面的情景。
这个动作也只是一两秒，等苏木注意到的时候，他已经收回了视线。
“以后，别熬夜，作为中医，你不知道熬夜的危害？”
“这几天有点不适应。”
苏木按照自己的借口回答。
苏许褚也没有继续聊下去，点点头就往别处去了。
这几天学习快收尾了，经历识草药、摘草药到制作草药，每一层都是苏许褚严格把关，等大家都全部合格了才能进行下一步。
苏许褚面对大众很好说话，可在自己的领域内，他吹毛求疵，不放过任何一个学员。
之前苏木预计的一周时间，推迟了快两周，恐怕要半个月才能离开。
苏木倒觉得这个时间还好，能陪陪家里人。
他找了时间和朱婉若说了过年不会回来，朱婉若口上说着理解，眼中还是带有失望，苏木没有看过去，有意忽视。
“你有跟那个谈了吗？”
朱婉若最想关心的就是苏木的感情，她一直都知道余辙和那个小子对自家儿子都有点意思，因为他的偏向，目前余辙肉眼可见不高兴了。
当然，朱婉若还是更喜欢余辙，从小看到大，知根知底，家庭也匹配；另一个突然冒出的富二代，朱婉若承认自己还是有点传统在身上。
但这个传统，她不认为是坏事。
不过，一切还是要看苏木，她尊重苏木的选择，只是，这里面的问题和顾虑总要先解决了才能考虑要不要成家。
“……没有。”
苏木每次想要聊聊的时候，孟煜直接把他撩得晕头转向，根本没有什么时间去谈这些事。
想着自己背着父母偷情，苏木面对朱婉若还是有些心虚。
“如果你有想法了，还是要自己想想，这些问题解决了，对大家都好，你也不想到时候冲动在一块，往后都是争吵，受伤的还是你。”
苏木沉默了。
他点点头。
“知道了。”
苏木从朱婉若那儿出来，看到了走廊尽头停滞不前的余辙，他没有了平日的张扬，看向苏木的眼神中带有忧伤，他敛眉，从反方向而去。
余辙收到那条短信后，他一直都在思考孟煜是惹到谁了，或许只是单纯的恶搞短信。
可他还是觉得保险一点，余辙记得之前水杯里的硫酸，孟煜惹了谁他不在意，可如果这个招惹牵引了苏木，余辙即便讨厌孟煜，也还是告知他们合适。
毕竟，他不想让苏木再次受伤了。
余辙在苏许褚那儿没有看到苏木，最后在二楼找到了，他在房门口听到了他和苏母的对话。
至于内容是什么，余辙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苏木的态度。
苏木没有拒绝。
余辙觉得如此了解一个人是多么无助，他无法找借口解释行为，无法自欺欺人。
更是看到苏木淡漠的反应，余辙这几天晚上的噩梦似乎要降临于现实，他心里慌了。
嘴边的询问也没有再说出口。
他低头看着攥在手里的手机。
“小余？”朱婉若出门，看到余辙站立不走，略有些惊讶，“有事吗？”
“没有，我突然发现有东西没有拿，上楼取一下。”
余辙笑容满面，很阳光，看着就很讨喜。
转身离开时，他的笑容瞬间消失，眼中晦暗不明。
许久。
他回了对方——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