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穿越之夫郎孩子热炕头>第150章 鸣山寺

  在小镇上待到了第二天,陈随安就继续驾着马车出发了,马车晃晃悠悠的往前行驶着,渐渐地走出了望山郡。

  几人一路游山玩水,看过了壮丽的瀑布,高耸的大山,也看过柔美的河水湖泊。他们出来的正是最好的时节,世间的百花都开放了,风景更是美不胜收。

  他们睡过喧闹的客栈,也住过寂静的荒野,一路走了两个多月,陈随安和白谨白泽来到了一座名叫牡丹镇的小镇,这里是典型的江南风景,烟雨,杏花,乌篷船,走街串巷的小河,看起来一切都很宁静。

  陈随安到了牡丹镇之后,在这里租了一个房子,打算多住几天,这里的风景也确实不错。

  三人住进了小院里,小院中铺了青石板,院里还放了一个大缸,缸里养着一株荷花,陈随安三人住进来的时候,荷花正好开放了,还是一朵罕见的并蒂莲。

  租房子的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哥儿,他领着三人进来的时候,看见这朵并蒂莲花恰好开放了,他笑道:“如此罕见的并蒂莲花 今日被你们来,恰巧看见了,往后啊,你们夫夫两一定会恩恩爱爱到老的。”

  陈随安牵着夫郎的手,对着主人家说道:“如此,便要多谢老人家了。”

  那老哥儿摆摆手,道:“我活了这么多年,也是第二次看见这并蒂莲花,而你们一来就看见了,这是你们自已的福分。”

  陈随安和白谨相视一笑,在后面当背景板的白泽撇了撇嘴,得,又给他俩恩爱上了。

  第二天,这里下了雨。

  这里的天一般是澄澈的蓝色,不过在下雨的时候天空就是灰蒙蒙的颜色,交映着这里特有的黑瓦白墙,远看上去便是一幅铺展开来的水墨画。

  细雨交织着落入人间,落入湿滑的长了薄薄一层青苔的青瓦檐上,又在檐上缓缓汇聚成大一些的水滴,顺着檐角的棱边而下,然后又沿着瓦片颤颤巍巍的落下,滴在青石板上,那青石上今年每月的滴着水,形成了一个小水洼。

  雨水滴下来,达诺在校园中放着的一缸荷花中,那花儿也在细雨微风中轻轻晃动着身躯。白谨趴在窗户边,百无聊赖的看着这样一幅烟雨朦胧图。

  “吱呀”一声,陈随安推开门走了进来,他手里还端着两碗莲子百合羹,这是主人家熬的,特地给他们送来了几碗,白泽的那份已经送过去了,陈随安端着剩下的两碗莲子百合羹进了屋,就看见他的夫郎趴在窗户边上看雨。

  白谨听见声响回头,就撞进了陈随安含笑的双眼。陈随安把羹汤放下,走过去,从背后拥住了白谨的腰,问道:“在看雨吗?”

  白谨点点头,转过头,又去看院子里那株荷花。他道:“夫君,你看那株荷花的叶子,雨水打下来,在上面圆溜溜的打两个滚,在另一滴雨水打下来的时候就掉了,好不好玩。”

  陈随安仔细看了一会儿,道:“确实很有意思,先喝一点汤吧。待会儿冷了就不好喝了。”

  白谨在他怀里点点头,道:“好。”

  陈随安站起身,去端起两碗羹汤,走过来,放在一边的小桌子上面。

  白谨端起白瓷碗装着的莲子百合羹,用勺子舀了一口,放进嘴里,甜滋滋的,有着莲子的清香和百合的香味,甜而不腻,很好喝。

  他又喝了两口,道:“好喝,还要多谢谢主人家了,不然我们也喝不到这么好喝的莲子百合羹。”

  陈随安点点头,赞同道:“确实,老人家很好。等过两天我们走的时候,给他买点东西吧,房租他也没收多少钱。”

  白谨也点点头,道:“这样行,我看那老人家一个人独自居住,想来是家中亲人时常不在身边,我们在这里住这几天,可以多找他说说话。”

  陈随安道:“好,听你的。”

  吃完了碗中的莲子百合羹,陈随安收拾了碗筷,洗干净了,送过去给主人家,白泽也跟出来,他也是出来拿碗还回去的,看见两人一起并肩行走,也跟着凑了上去。

  陈随安三人一路走到了主人家的房门口,陈随安抬手敲了敲门,道:“周爷爷,我们来还碗了。”

  “门没有关严实,进来吧。”里面传出来一道有些苍老的声音。

  陈随安推门而入,看见了周爷爷正坐在他的躺椅上面,手里摇着扇子,看见三人进来了,就招呼三人落座。

  陈随安三人坐下了,就和周爷爷一起聊起天来。

  周爷爷名叫周行止,年轻的时候,也是这牡丹镇最美丽的一朵牡丹花,家庭美满,父母恩爱,且只有他一个孩子,所以疼爱得紧。

  也把他养的娇纵了一些,有一次,城外的鸣山寺下来了一个和尚,从他家门口路过,进来讨口水喝,周行止看那和尚面容俊郎,虽然剃了一个光头,按了戒疤,但人还是好看的,他就喜欢上了,时时刻刻的缠着那和尚,和尚入了佛门,本应该青灯古佛,度此余生的,奈何遇上了周行止这样一个热情奔放的哥儿,动了凡心。

  山中的住持知道了两人的事情,只是捻着佛珠道,二人是前世的伴侣,所以今生注定是要在一起的,便放了那和尚下山。

  周行止的爹娘对他的行为虽然不太满意,但多年的疼爱也让他们舍不得下手去教训儿子。便任由两人在一起了。

  两人在一起后,牡丹镇的人虽有微词,但也不敢到正主儿面前来说道。周行止和和尚在一起了,没办喜事,一年后有了一个女儿,周行止原以为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直到有一天,和尚在外出务工的时候,被人打死了,那个人是周行止的追求者,他因为憎恨和尚娶了周行止做老婆,所以在一个巷子里,打死了和尚。

  那个人后来被周行止送进了监牢,一命偿一命了。周行止忍着悲伤,继续抚养年幼的女儿长大,可是好景不长,女儿在两岁的时候发高烧,去了,那年正逢牡丹镇暴雨连连,很多人家都被水淹了,女儿也没有及时得到救治。

  再后来,暴雨过后,疫病发生,周行止的父母也病逝了,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本来他也得了疫病,快要死了,结果来了一个神医,救助了所有的病人,他也被治好了。

  既然救活了,他就不想着死了,靠着爹娘留给他的银钱,还有和尚攒下来的积蓄,他活到了今天,也没有再成亲。

  说着,周爷爷笑了一下,道:“之前我说此生我只见过两次并蒂莲花,第一次就是在我和和尚在一起那年。第二次就是现在。”

  陈随安听完,心有戚戚然然,下意识握住了白谨的手,道:“周爷爷放心,我和阿谨,一定会白头偕老的。”

  周爷爷慈祥的笑了笑,道:“哎,我知道的,你们两个小年轻,感情好的不得了,真是羡慕死我这个老头子了。”

  白谨也笑了一下。

  周爷爷又道:“鸣山寺的祈愿好像还挺灵验的,我家那个和尚,说他想要与我在一起,佛祖就答应他了,你们要不要去看看,求一下什么,我领着你们过去,那地我熟。”

  陈随安道:“好,如此,那我们就过去看看吧。”

  周爷爷答应道:“好。”

  说着,他找出了几把雨伞,自已打着一把伞,道:“走吧,我们去看看,天黑之前能回来的。”

  陈随安带着夫郎和白泽,跟着周爷爷出了门,一路上,周爷爷的脚步都很轻快,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四十多年前,他打着伞,一蹦一跳的去找和尚的时候。

  走了一个时辰的山路,山路是青石板铺着的,下了雨,走起来有些滑,陈随安扶着白谨,白泽跑上前,去扶周爷爷了。

  周爷爷笑着道:“没事,这条山路我走过很多年,从来没有摔倒过,小娃,你慢慢走,不要着急。”

  陈随安抬眼看去,山间雾蒙蒙的,像是笼罩了一层纱,叶子被雨水洗的干净透亮,水润润的。

  三人又往山上走了两刻钟,终于到了鸣山寺。鸣山寺看起来很大,从正门进去,几座雄伟的寺宇出现在眼前,周爷爷驾轻就熟的走进了正殿,和这些打坐的僧人打了一个招呼,说自已带了新认识的几个朋友过来,并招呼着陈随安几人过去上香祈愿。

  陈随安和白谨走过去,接过了三炷香,跪在佛像面前,看着庄严的佛像,陈随安闭上眼睛慢慢祈愿。

  惟愿我与夫郎,长长久久,幸福安康。

  在心中默默念完,便把香插在了面前的香炉里,转过头去看,白谨还闭着眼睛,默默祈愿。

  陈随安也不出声,只等待着白谨祈愿好之后扶他起来。

  白谨睁开眼睛,像是许了一个美好的愿望,眼睛里都是温柔笑意。把香插进了香炉里面,陈随安扶着白谨站起来,白泽也许了愿,他今年已经十三岁了,许愿找一个如意郎君,许愿哥哥早日有一个孩子,许愿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之后,三人便跟随着周爷爷去看和尚还在的时候敲过的钟,住过的禅房,打坐用的蒲团……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当初,那个眉目俊郎的和尚,坐在蒲团上,朝着周行止微微一笑,脸上还带着一点红晕。

  山上的景色也不错,从这里去看牡丹镇,更像是一幅水墨画了,美不胜收,陈随安偷偷的用相机拍了一张照。

  之后几人便下了山,周爷爷回忆起往昔,嘴里更加无止休的说起来,陈随安几人皆是静静地听着,偶尔说一两句话回应着。

  这段青石板路上,飘荡着如此多的往事。

  回了小院,天色也差不多要黑下来了,周爷爷道:“谢谢你们今天愿意听我讲这些话,我已经好多年没和别人说过了,原本以为我忘记了,没想到居然还记得如此清晰。”

  白谨温和的笑了笑,道:“周爷爷,今日早点休息吧,走这么久,累了吧?”

  周爷爷点点头,道:“是有一段累,以前我走这么些路,都不带喘的,我果然是老喽。”

  白谨和陈随安照顾着周爷爷休息下了,这才回到房间里,休息了。

  接下来的几天,陈随安三人跟着周爷爷走遍了牡丹镇,在哪里和和尚发生过哪些事情,周爷爷都记得清清楚楚。有的人离开了,却永远的活在了一些人的记忆里,有的人还活着,心却已经随着那些故人离开了。

  牡丹镇不是一个热闹的地方,它的美,在于宁静,房檐下操着软语和孩子说话的大人,雾蒙蒙的天气,连绵的阴雨,黑色的瓦和白色的墙,乌篷船停留在水面,雨水顺着船上的稻草跌入河水里。

  烟雨中,河水静静地流淌着。那些故事也在上演着,而陈随安的故事,正是最幸福的时刻,往后的所有日子,都会是这般的幸福。

  在牡丹镇待了五天之后,陈随安几人向周爷爷辞行。周爷爷道:“路上注意安全,以后路过牡丹镇,记得来看看我。”

  白谨道:“会的,谢谢周爷爷这几天的照顾,我们就先走了。”

  “嗯,去吧。”周爷爷点点头,目送着陈随安驾着马车走远。

  回到院子里,他正准备去收拾收拾几人住过的房间,突然发现桌子上放着几件崭新的衣衫,和他平日里穿的那几件衣服差不多,颜色也差不多,这么显眼的地方,显然不是陈随安几人不小心落下的,倒像是故意为之。

  周爷爷再出门去看时 街上哪里还有马车的身影,人早就走远了。

  周爷爷笑了笑,脸上堆起了很多褶子,依稀可以看见他年轻时的风华。

  陈随安驾着马车,离开了这和如画一般的地方,车轮滚滚向前,白谨从马车里出来,坐在车辕上,和陈随安说着话。

  马车两旁的青山绿水正在渐渐地往后退去,继续待在了这幅水墨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