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老，这位是我爱人，想请你帮着温养温养身子。”
语毕，孔老瞳孔划过一丝诧异，视线在两人足足走过两遭，细长手指叩击木案，沉吟片刻才像是为了确认心底的疑惑开口：
“你…确定是给这位小兄弟调理？”
就跟前站着的两人，矮个、纤细、白皮、新潮，妥妥的一眼受啊。
反观乖乖坐着让他把脉的边卓呢，稳健、黑皮、健硕、脉搏那个有劲儿…
他…他能是下边那个？
孔春霖满腹八卦欲望爆棚，不过依然维持着表面平静：“你问过他的意见没有。”
郝宸佑迟疑，摇头否认。
孔春霖收起搭在边卓手腕的指尖，见怪不怪的微微颔首：“那我得和他单独聊聊。”
郝宸佑只得退出房间。
直到现在他才后知后觉生出些忐忑来。
‘边卓万一不同意该怎么是好…’
先前光考虑经常做那事对小孩身子不好，毕竟他器大活好，又正值壮年，需求必须旺盛…
内室，孔春霖在问边卓同样的问题。
“你知道他刚才说的‘调理’是什么意思嘛。”
不等懵懂边卓作答，老大夫乐呵轻笑出声：
“爱情虽然不分男女，但是老祖宗强调阴阳调和还是…有一定根据的。”
馥郁药草香气氤氲，孔春霖边和他解释边仔细观察边卓的表情。
但凡边桌露出半丝犹豫、或是不愿，他宁愿不做这门生意。
“男子承欢，尤其是经年累月，对身体负担还是很大的，网上那些被护工扇巴掌的言论虽有调侃之意，到也不完全是空穴来风，而且…”
孔大夫神秘兮兮凑到边卓跟前，压低嗓音挤眉弄眼道：“你应该懂，承受那方其实轻易不容易得趣儿的，伺候人就很难受了，还要配合表演…”
呃，
边卓不自在扽扽脖子，和陌生人讨论这个好像有些不太好吧，就算那人是大夫…
“您知道的…还挺清楚呢。”
他这样说，孔春霖脸色一僵，嘴唇不自然抽动，轻咳一声坐回原位。
“医者父母心、医者父母心，我看你年岁不大，就想多规劝几句…”
“虽然能让你们夫夫生活更和谐的同时保护你，但是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如果哪一天你们中的谁后悔了，你可能…很难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孔春霖斟酌着，言语隐晦，但对边卓的关切却是实打实，从业多年，他见过何止一对蜜里调油、山盟海誓的小情侣最后相看两生厌、甚至大打出手…
边卓早前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害得白紧张了半晌。
“如果您说的正常生活，是指娶妻生子的话，我不后悔。”
刘合香打碎了边卓对女性所有美好的幻想，他知道刘合香只是个例，且他这种想法有些极端，可…极端又怎样呢？离了他地球也不会爆炸，没有他的后代火星也不会撞向地球。
他是谁、他怎样想、他经历了什么、又期待着什么一点儿都不重要。
一点也不！
他就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只想守着郝宸佑过一辈子。
“我爱他！”
边卓眼睛很亮，第一次在人前宣誓，他紧张的手心冒汗，腰杆儿却挺得溜直…
‘又是一个死心眼儿的孩子…’
孔春霖苦笑摇头，私心祝福边卓所求皆成真吧。
根本不用写药方，也没用戥子，孔春霖直接探手伸进抽屉抓出一把把各式样药材，不一会儿古朴的桌面就起了一座小山。
“这些用来沐浴，记得水温要稍高，不舒服但是能忍受最好；这些是内服的，一天一帖，可用蜂蜜水送服；这个…”
指着一高一矮两个瓷瓶，孔春霖没有多少皱纹的脸上满是促狭，让人觉得有些…猥琐？
“小瓶的睡前涂上一些，大瓶的你们办事的时候用。”
边卓嘴角抽动，俊脸发烫，眼神并不敢直视孔春霖。
“我这可是纯纯的植物萃取，质量没的说，用过都说好，就是保质期要短些，不过瞧你们两个小年轻正当年，倒是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孔春霖滔滔不绝介绍半天他研制的新品，还让边卓用过之后可以给他提些意见…
边卓终于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逃也似的出了药堂，拉起正在葡萄架下无聊玩着手机的郝宸佑就想走。
“没付钱呢咱。”
郝宸佑哭笑不得要不是提前知道孔大夫也是下面那个，还不得以为那小老头儿把边卓给怎么了呢。
朝戴着草帽站在太阳底下翻弄药材的龙老爷子打个手势，然后才去里面找孔大夫结账。
叉腰睥睨人高马大边卓的孔春霖：……您确定？
…
B市的夏天真不是盖的，不把人晒脱层皮就不罢休似的，从胡同到车上短短一段路，后心衣服已经湿透，黏糊糊贴在皮肤上。
郝宸佑打开空调才感觉好些。
后视镜里，边卓正小心的把两个瓷瓶放进水杯架，他顺手拿起来，打开。
里面是接近无色的脂状膏体。
凑到鼻尖嗅嗅——淡淡的桂花味。
“这是？”
鸡蛋大小的淡青瓷瓶衬得郝宸佑骨节本就修长、细腻的手指愈加白皙。
“…就药膏嘛。”
蜜色的脸都能瞧出一抹绯色，可想而知边卓有多害羞。
听小孩儿这样讲，郝宸佑那还能不晓得手里的东西是做什么用处的，可他就是喜欢喜欢看小孩害羞，又对他事事有回应别扭的小样子！
“哦～”郝宸佑可以拉长音调，“用在哪里呢。”
“就药膏么…”
边卓红着脸，指甲搔刮腰间安全带，咬唇斜斜白了他一眼：这人真是…
忽觉喉咙干咳，郝宸佑喉结上下滑动的幅度很大，他又拿起旁边拳头大小的瓷瓶。
打开里面同样是脂状的膏体，同样是淡淡的桂花香。
‘看来孔大夫很喜欢桂花的味道。’
“那这个…也是药膏？”
边卓舌头好像吃了没成熟的柿子——一整个涩住。
“不…不是。”
“乖，告诉哥是用来干嘛的。”
越发喜欢他羞涩的小模样，郝宸佑解开安全带贱兮兮凑到小孩身边耳语，“哥好奇，你快些告诉哥是来干嘛呢。”
青天白日的，抬眼就能瞧见前方络绎不绝的车流、甚至有行人从车身旁经过…
老流氓就像没听到发动机的轰鸣声，全然不将这些放在眼里，大大方方不时偷个香，豆腐吃的光明正大。
边卓又羞又气，被他撩拨的也有些心猿意马…
直到声若蚊蝇的在郝宸佑耳边说出了他想听的Sao话，他才嘿嘿傻乐着重重亲了边卓耳垂，然后哼着歌心满意足的发动汽车。
“卓，你想喝咖啡、奶茶还是果茶。”
‘佑哥是真的不喜欢没味道的水，爸说的果然没错…’
界面花花绿绿的，他还真不知道怎么选，“我和你一样。”
郝宸佑点了两杯冰咖啡先，想了想又换成喜茶，同时嘴里也没闲着，“卓，晚饭想吃什么菜系。”
边卓想了想，试探性说道：“哥哥，咱们自己买点在家做吧。”
‘哥哥’
郝宸佑心脏猛的收缩，手抖的差点拿不稳手机，小宸佑瞬间苏醒，看架势似马上要进入战斗姿态…
深吸口气，强稳下荡漾的心神，郝宸佑“嗯”了一声，取了喜茶之后稳稳开向家的方向。
对此一无所知的边卓，此时正兴致勃勃刷着手机，第一次在家里开火呢！得做的好吃点才行！
他问，“哥，你有什么想吃的没。”
‘哥’，不是‘哥哥’。
郝宸佑心底小小失落了一把：“都可以，你做什么我都能吃光。”
虽然知道他在骗人，但边卓还是抑制不住的开心，唇角始终微微上扬。
正值晚高峰，超市门口的停车位不好找，郝宸佑索性开回车库，先把中药放回家，一块冲个凉再和边卓散步一样溜达出来。
盛夏白日似乎格外长些，六点多天还大亮着，湿漉漉的头发还没走到小区门口就蒸干了。
“哥，晚上烧个可乐鸡翅，炒个韭黄鸡蛋，再做个油焖大虾怎么样。”
边卓觉得就他们两个人，三个菜应该够了。
“行，你说的我都饿了。”
郝宸佑穿的很随便，亚麻色的宽松短袖，白色的沙滩裤、浅蓝色的可爱鲨鱼拖鞋，自然风干的奶茶金色发丝略微凌乱，白皙到透明的肤色，搭配那张玩世不恭的俊脸，妥妥一小奶狗。
任谁也猜不到他其实已经三十岁吧。
“那走快点。”
只要有他哥的地方，连空气都是甜的。
冲凉后，边卓同样也换了身衣服。
当然是郝宸佑给他搭的，不然他恐怕要把那身少林武僧的练功服焊在身上不可…
白色紧身宽肩背心将他那点好身材显露无遗；短裤就比较普通，中规中矩没什么亮点；脚上踩了一双和郝宸佑同款的白色可爱鲨鱼拖鞋；一顶渔夫帽松松垮垮戴在头上，简单的搭配为他增色不少…
这两个人不论样貌、身材、打扮都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
郝宸佑习以为常，倒是边卓有些不适应周遭似有若无的视线。
因为早就拟好了菜单，两人目标相当明确，很快搞定了需要的食材。
“卓，包点馄饨冻在冰箱里吧，就像在老家一样。”
“好。”
边卓顿住想去结账的脚步，推着车重新回到生鲜区，买了新鲜肉馅儿，想了想他又称了挺多鲜虾。
多包几种馅儿好了，难得佑哥喜欢吃。
两人转转悠悠又买了藕、玉米、水芹菜…
郝宸佑更是心血来潮开了个榴莲…
“哥，咱是不是买点有点太多了…”
“啊，”郝宸佑抬头看去，原来购物车不知觉间已经快‘溢了’。
他挠挠后脑啥，想想好像也没买什么东西，怎么就满了呢。
“哈哈…就感觉家里好像什么都缺似的，行了，今天咱先回。”
忽的，衣角好像轻轻让人扽了一下，郝宸佑回头，是一个穿着洛丽塔、妆容精致的小丫头。
“您…您好，打扰一下小哥哥。”
小…哥哥？
郝宸佑眉头轻挑，眼神四顾，确定眼前的小丫头是在和自己说话。
他用眼神询问：有事？
妆容精致的小丫头做西子捧心状，仿佛鼓起了莫大勇气，“我…我可以加你个V…V信么。”
看的出来，她可能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紧张的睫毛都在颤动。
‘要微信？’
郝宸佑朝她礼貌的摇头，单手推车刚要走，小丫头继续锲而不舍的挡在了他面前。
“老师说，勇敢是一段感情开始的前提，我真的对你很有好感，所以我想再勇敢一次，希望你不要……”拒绝……
她语速很快，一半是真的紧张，一半是真的害怕再次被拒绝，可眼前发生的一幕让她瞳孔剧烈地震，未说完的话直接卡在了喉咙。
郝宸佑径直不甚温柔的拉过傻子一样站在原地的边卓，拽着他的衣领重重吻了上去。
划重点！
佑哥没有踮脚！
没有！
绝对没有！
然后朝她眨眨眼得意一笑，什么都没说，却又什么都说了。
推着车越过已经呆愣在原地的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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