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彼岸通知单[无限流]【完结番外】>第39章 第三十九层

  秦飞沉默的敲着桌子,垂眸看着面前的音乐盒,将注意力都放到了音乐上。

  而靳栎在房间里转了一圈,顺手将两人的乐器捡起来放到了桌子上。

  秦飞看了一眼乐器,向靳栎问道:“你在这个游戏里是什么限制?”

  “唔,道具和戾气值都被封了。”靳栎靠在桌边,抬头看着顶上的吊灯,更准确的说,是在看那一排换气孔。

  严丝密缝没有一点缝隙的房间里,只有那一点空隙,看着实在太怪异。

  “也就是说你现在和我们一样,没有实力,而且需要完成任务通关?”秦飞问道,声音微微上挑,语气像是在幸灾乐祸,又像是有点遗憾。

  靳栎在秦飞这可以说一直是个强者,有时候还能当个外挂使用,没有了能力,他们处于一个水平线上,秦飞莫名觉得踏实,但同时,他们也不能依靠“蛮力”通关了。

  “嗯哼。”靳栎歪头看秦飞那样子,就猜到他在想什么了,他勾唇笑了笑,抬手揉了揉秦飞的头发,语调带着宠溺,“就算没有实力,我还有身手,我会保护你的。”

  秦飞伸手抓住靳栎的手腕,瞟了他一眼,靳栎嘴角笑容一僵,在他以为秦飞又要甩他冷脸时,秦飞却是咧嘴笑了,“行,你保护我,我带你通关。”

  靳栎眨了眨眼睛,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问道:“你是在说我脑子不好吗?”

  “噗。”秦飞没忍住笑出了声,他抬手握拳抵在嘴边,轻咳了一声。

  靳栎感觉秦飞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这么放松,整个人气质都温润了很多,很像……生前的时候,那个时候明明就过得很幸福,他是为什么放开秦飞,又是为什么会跟秦飞互相伤害呢?

  他轻声嘟囔道:“我确实脑子不好。”

  秦飞转头看着他,轻声道:“我不嫌弃你。”

  他双手撑在桌边,偏头看着靳栎的时候,碎发飘在耳边,微垂着头,眉眼弯着个弧度,整个人都变得柔和了起来。

  “不过……现在先贡献一下你的力量,卡农你会吗?演奏一段吧。”秦飞转头又看向那个音乐盒,抿着唇指了指靳栎的小提琴,下巴紧绷,形成了利落的线条,仿佛刚刚的柔和只是一瞬间的错觉。

  上一秒还是有情人,下一秒就成了工具人,靳栎叹了口气,拿起了小提琴,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支起小提琴,演奏了起来。

  秦飞靠在桌子边上,左手在桌面上轻敲,右手捏着婚纱柔软的布料,目不转睛的盯着靳栎。

  他不知道靳栎过得是个什么游戏,居然能让一个对艺术完全不感兴趣的人,在拉起小提琴时,完全就是为艺术量身打造,他看着靳栎的指尖在琴弦上跳动,骨节分明的手轻握着琴弓,秦飞感觉从弓弦中流出的音乐如同实质一般冲击着他的心脏。

  不过他还没忘了正事,他一边听着音乐盒,一边听着靳栎的演奏,一边还要注意房间的变化,一心三用也丝毫不慌,留意了一会儿后,他说道:“换C调。”

  靳栎演奏的手突然顿住,音乐戛然而止,疑惑的看向秦飞,秦飞挑了挑眉,问道:“不会?”

  靳栎很实诚的点了点头。

  秦飞翻了个白眼,伸手接过靳栎的小提琴,吐槽了一句:“那你学的什么鬼音乐,连换调都不会。”

  “一点点练出来的,手熟而已,我就练过那么几首,都是你以前给我听过的。”靳栎摊手无奈道。

  秦飞架小提琴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抿着唇没搭话,换了c大调的卡农,不过他就是纯拉琴,没有靳栎那种投入其中的感觉,虽然音准了,却没有一点艺术的味道,因为他还要注意其他的东西。

  慢慢的他的音乐和音乐盒里的声音响在了一个调,他感觉到了一点异样,但却只是一瞬间就不见了。

  他皱眉放下小提琴,低声道:“看来和音乐盒的音乐一致这办法行不通。”

  “那要不你用这个试试?”靳栎将桌子上的唢呐推到了秦飞面前。

  秦飞拿起唢呐,沉默了一下,他在考虑用唢呐能不能吹出卡农的调子,结果是好像行不通,所以他最后选择先试试这个唢呐的音,然而他刚吹出第一个音,先把自己给震住了,调太高了,尖细的声音直刺耳膜。

  唢呐不愧被称为乐器里的流氓,声音简直是直穿人的灵魂,秦飞有时候觉得唢呐流传那么久,却只能在婚丧嫁娶时有重大作用,感觉真是埋没“人才”。

  不过也是这一个音,秦飞感觉到了变化,音乐盒的音调好像被带偏了,成了一段未知的旋律,他细细听了一会儿,用唢呐把那个旋律给吹出来了,依旧是房间出现了一点异样,却很快就消失了。

  “啧。”秦飞有点烦躁的皱了眉头,握着唢呐在桌子上敲了敲,仿佛下一秒那铜质的喇叭口就要砸到音乐盒上去。

  靳栎在旁边抱胸沉思,他看了一眼四周围成的墙壁,又抬头看向那排换气孔,他拍了拍秦飞,给了一个不同思路的建议,“要不对着那吹吧。”

  秦飞顺着靳栎的手看向头顶,眯了下眼睛,越看越觉得那排换气孔很怪异,怎么感觉有点像收声的,而不是换气的。

  他抬起唢呐,将喇叭口对着那排换气孔吹奏了起来,房间异样逐渐清晰,在唢呐那穿透力极强的音乐里,秦飞敏感的听到机关运转的咔咔声,但他吹的都快断气了,也没见房间哪里出现变化。

  “操!”秦飞一脚踢在实木的桌腿上,但他忘了自己穿的是高跟鞋,这格外实在的一脚,疼的他脚趾头痉挛了一下。

  靳栎在旁边一脸笑容如同看戏一般,看的秦飞越来越暴躁,抬脚就往靳栎腿上踹过去,靳栎闪身躲过,面露无奈,“你别迁怒于人啊,你要不试试站上去离那孔近一点?”

  他拍了拍桌面,给了个中肯的建议。

  秦飞犹豫了一下,踢掉高跟鞋,裙子一掀就翻到了桌子上,然后把音乐盒踢到一边,举起唢呐又是对着那换气孔吹奏起来。

  这时异样明显了起来,房间开始发生变化,圆形的墙壁慢慢变得扭曲,在细微的咔咔声中慢慢变成了有棱角的矩形,而那咔咔声也慢慢的随着唢呐声变成了一个音调。

  最后只听到“咯噔”的一声,仿佛什么东西归位了,墙壁上出现了一扇门。

  秦飞抬着头吹唢呐换气不匀,差点吹得断气,房间变化完成后,那个音乐盒里的音乐也停了,他喘着气坐到了桌子上,深呼吸了好几下才缓过来。

  他此时大劈着腿坐在桌子上,身上的婚纱礼服皱巴巴的,仿佛在委屈的控诉秦飞惨无人道的这么对待美丽的它。

  “亲爱的,你能不能淑女一点。”靳栎站在桌子边上调笑道,冷不丁伸手握住了秦飞的脚踝。

  脚踝可以说是秦飞的敏感点了,被人突然抓住,他差点反射性的想一脚踹到靳栎脸上,不过靳栎力气很大,抓住他的脚后不容他动弹,然后非常绅士的帮他穿高跟鞋。

  “老子是男的。”秦飞对靳栎比了中指。

  靳栎抬眼看到他中指上那枚戒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大力的把秦飞拉到自己面前,然后握住了他那只手,轻声道:“男的也是我媳妇儿。”

  秦飞这时才注意到,靳栎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多了个跟他一模一样的戒指。他突然间心情又有点复杂,靳栎这个人,生前他们相处有近二十年,从不知道浪漫为何物,只是一味的将秦飞看做自己的所有物,现在却能一次次给他击打心灵的震撼,还学会了玩暧昧。

  还知道跟他搞个对戒。

  他突然就有点好奇,靳栎在这个世界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样的游戏,才能变化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推开靳栎,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走吧,能出房间了。”

  秦飞走到门边时,突然想起了什么,摸出了匕首把裙子给划了个口子,然后把裙子撕短了。

  靳栎跟在后面就突然听到“撕拉”一声,然后看着秦飞又长又直的腿慢慢从裙子里露了出来,他摸了摸下巴,上前一步夺过秦飞要丢掉的撕下来的一大块布料,然后猛的盖到了秦飞头上。

  “卧槽!靳栎你又犯什么神经病!”秦飞对靳栎这突然的神经质行为表示非常不能理解,他被扑的差点撞到门上,还被布料蒙了头,反手就想一肘子给靳栎甩过去。

  然而靳栎从后面一把抱住他,强制将他按在了门上,等秦飞胡乱把布料扒拉下来时,他听到靳栎在他耳边说道:“结婚后是不是该有洞房啊?你掀了盖头,我们就会一直在一起。”

  靳栎抬手将脖子上松垮的领带扯了下来,秦飞在被领带捆住手的时候,心里想的是,完了,又疯了。

  “别看别看!换台换台!”

  城堡的某个角落里,黑小姐和白小姐挤在一个小型沙发上,面前是一面水晶镜子,那是它们从靳栎进副本里,得到的权利,可以监视城堡各处的玩家,在系统允许的范围内下绊子。

  但它们怎么也没想到会看到如此劲爆的一幕,此时水晶镜子正在实时转播秦飞和靳栎所在的那个房间,而且占了很大一块地方,将其他玩家的情况都挤到了边上。

  黑小姐夸张的伸手捂住白小姐的脸,白小姐也反捂回去,但其实它们打打闹闹的谁也没挡住谁,眼睛都在死盯着那面水晶镜子,嘴角的弧度越扯越大。

  “嘶,这两个人类身材真不错啊。”白小姐评价道。

  黑小姐紧紧抓着白小姐的手,面上特别的激动,附和道:“啊!这腿也好!我的天!我们会不会被判官惩罚啊!”

  “呜呜,我不干净了。”白小姐假模假样的捂了捂脸,实际是手指张开了缝隙,眼睛从里面露出来,目光就没从那水晶镜子上移开过。

  后来,它们一起发出了十分激动的咆哮,仿佛城堡都被震得抖了一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那是乐器不是情趣用品!!”

  不知道过了多久,暗金色的双开门终于被人从里面打开,门口出现了两个人。

  秦飞扶着门框,手里紧紧握着他选的那个唢呐,脸色非常阴沉。

  乐界流氓,再流氓也比不过真流氓,秦飞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流氓用这流氓乐器给流氓了。

  “妈的……真是疯了。”秦飞捂住脸,心情很是一言难尽,最后从牙缝里憋出了这句话。

  站旁边的靳栎一脸吃饱喝足的表情,偏头看着秦飞,伸手扶住秦飞的腰,低声笑了笑,“增加点情趣是不是更爽一点?”

  秦飞忍住想一头撞死的心情,面色不善的看着靳栎,“闭嘴。”

  他扯开靳栎放他腰上的手,缓过来一会儿后,挺直腰背走出了房间。

  不得不说,秦飞在游戏里的体质真是杠杠的,尽管刚开始还有点腰腿酸软,但走两步他就没太在意了。

  他们从房间里出来后,进入了一条走廊。

  这是一条比较复古的走廊,地面和墙壁都是暗红色的,墙壁两边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照明油灯与火把,交替错开,天花板比较高,不在火光的照耀范围,看着比较模糊,走廊宽距比较窄,刚刚够两个人并肩行走。

  秦飞和靳栎出来的房间正好是走廊的尽头。

  他们并肩走在空荡的走廊里,打量着经过的走廊墙壁,除了火把和油灯外,就没有其他东西了,与其说是走廊,不如说是暗道,和秦飞见过的房间都差太远了,没有过多装饰品,与华丽的房间比,这走廊实在太过简陋。

  不知道走了多久,秦飞看那些一成不变的火把和油灯都快看腻了,他猛地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身后,一眼望不到尽头,火光慢悠悠的跳动,身后的空气仿佛凝滞住,让人感觉格外幽深。

  他们的身后与身前,仿佛变成了没有前后端点的无限延长的通道,前没有着落,后没有回路。

  “我们走了多久了?”秦飞沉下声音向靳栎问道。

  “不知道,大概有半个小时?感觉又好像是几分钟的样子。”靳栎摇了摇头,也来回看了看走廊前后,面色和秦飞一样凝重。

  他们的时间概念好像被这有点暗沉的火光给混淆了,秦飞想了想,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人总盯着一样事物看的时候,很容易忘却时间的流逝。

  秦飞闭了闭眼,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睁眼扫视一圈,看向了身旁的一个火把,抬手想去把火把给拿下来看看,这时靳栎突然抓住了他的手,沉声道:“别动。”

  秦飞转头看向靳栎,挑了挑眉,表达了一个询问的意思。

  “你仔细看一下这些火光燃烧的是什么东西。”靳栎指了指那个火把的顶端,火光的中心部分。

  秦飞皱着眉,凑近了一点火把,在火光照射下轻微眯了眯眼睛。

  然后他看到那火光的中心,或者说是覆盖在火把上的黑色燃料,居然是一堆细小的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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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科普:卡农,canon,《D大调卡农》,一般为钢琴曲。这首比较抑扬顿挫一点。我更喜欢Salut d'Amour的舒缓。

  公元3世纪,唢呐由波斯、阿拉伯一带传入中国。

  唢呐的音色明亮,音量大,管身木制,呈圆锥形,上端装有带哨子的铜管,下端套着一个铜制的喇叭口(称作碗),所以俗称喇叭。在台湾民间称为鼓吹;在广东地区又被称为嘀嗒[1],是广东“八音”乐器中的一种。

  唢呐发音高亢、嘹亮,过去多在民间的吹歌会、秧歌会、鼓乐班和地方曲艺、戏曲的伴奏中应用。经过不断发展,丰富了演奏技巧,提高了表现力,已成为一件具有特色的独奏乐器,并用于民族乐队合奏或戏曲、歌舞伴奏。同时已被纳入非物质文化遗产。——搜狗百科

  黑白无常露出睿智的眼神:计划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