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解答可怜的1029的疑问。

  *

  郁舟几乎是全程跑着上去的,主神殿前的台阶修得很长,跑到尽头时,因为氧气供应不足,他几乎没办法平复呼吸。

  足足缓了半分钟,郁舟才感到剧烈的心跳平静了一点,嗓子里和肺部也不再难受到像要炸开。

  他抬起手,屈起指节,却在碰到门的前一刻停住了动作。

  指尖微微颤抖。

  郁舟倏然意识到,他在害怕。

  害怕面对接下来的一切有关路祁言的事情,害怕所有未知的答案。

  可是,他又想要知道真相。

  郁舟猛地把手收回来,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后才再一次鼓起勇气想要敲门。

  但这次,没等到他敲,门便自己开了。

  那扇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门后的人也逐渐在郁舟的眸中变得完整。

  略长的黑发,熟悉的深邃眉眼,和眼尾那一颗标志性的印记。

  是路祁言。

  几乎是看清对方的同时,郁舟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汹涌的泪水顷刻间将视线冲刷到模糊。

  他唇动了几下,叫不出来路祁言的名字,就只能呜咽着哭,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然后,他感到有一只温热的手抚上了他的脸侧,帮他擦干净眼泪。

  尽管擦干后又会有止不住的泪水紧接着把脸颊打湿,路祁言还是很耐心地一点点抹掉。

  从以前就是这样。

  小时候郁舟哭,他也会这么做。

  “知知。”路祁言轻声说,“不哭了。”

  郁舟听到这个称呼,哭得更凶了。

  好一阵儿后,他才勉强能说出话:“你,你抱我。”

  路祁言抬起手,轻轻揉了一下郁舟的头发,俯下身揽住腿弯,直接把少年横抱了起来,走回殿中。

  郁舟没有被吓到,而是伸手搂住了路祁言的脖颈,埋在对方肩窝里继续抽泣。

  其实原本在以前,自从他小学过半就没再要求路祁言抱过他……但现在不一样。

  郁舟没抬头,不知道主神殿内的空间非常大,他只是隐约感知到路祁言抱着他走了很长一段路。

  这段时间内,他把对方的肩膀哭湿了才终于停下来,开始后知后觉地感到不好意思。

  “路哥。”过了好久,郁舟小声叫了一句,声音因为刚哭过而显得闷闷的。

  “嗯?”路祁言答应的声音很柔和。

  郁舟又想哭了,但是他憋住了,手稍稍换了个姿势挂在路祁言身上:“你累不累?”

  “不累。”路祁言似乎笑了一下,“你太轻了,应该多吃点,——我们到了。”

  闻言郁舟可算抬起头,接着便愣住了。

  出现在面前的是一个……无法简单用震撼来形容的房间。

  房间宽阔而舒适,物品应有尽有却并不过分华丽,反而乍一看很简洁,是路祁言会有的风格。

  房间的中央摆着一张大床,床边放着唯一一个与整个房间风格不相符的物品。

  一只毛绒大熊。

  是郁舟先前和路祁言住在一起时,他房间里摆的那个。

  路祁言把郁舟放在了床边,解释道:“我平时不在这边,但是从上个世界出来后,我猜到你会来找我,紧急布置收拾的,还喜欢吗?”

  明明路祁言已经很久没有用现在的身份和郁舟面对面说话了,却根本没产生一丝隔阂,就好像……他们昨天,前天,以前的每一天也是如此一样。

  郁舟点点头,红着眼圈抬起头看路祁言,像满腹心事的小动物。

  “我有问题要问你。”他憋了半天,憋出来这么一句。

  “我知道。”路祁言坐在了郁舟身边,软乎乎的床跟着塌下去一块,“知知一直都很聪明。”

  郁舟有点气鼓鼓,因为他感觉路祁言在转移话题:“这是说我聪不聪明的时候吗?你知道我要问什么的吧?”

  他有一肚子问题!

  为什么路祁言在之前一声不响地留下一封信就离开了,为什么现在在快穿系统里对方成了主神,为什么要假扮成任务对象和他谈恋爱,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那一个个来吧,我会回答的。”路祁言轻轻笑着说,“从哪个先开始?”

  郁舟一时有些傻住。

  他没想到路祁言会这么乖地答应他,而且还说会回答问题。

  “那,”郁舟脑子一热,先问了个最没用的问题,“贺承野,晏深,还有祈妄,这些任务对象都是你,对吧?”

  被戳穿的彻底,路祁言没有再伪装,认了下来:“是我。”

  “你……”郁舟又开始委屈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如果要谈恋爱,为什么不用真正的身份,还要我自己发现……”

  “因为……”路祁言忽然用指腹轻轻擦过郁舟的眼下,“舟舟今天的衣服是为了我换的吗?”

  郁舟的思绪被带过去了:“是。”

  “很好看。”路祁言的视线很认真,将少年仔仔细细描摹了一遍。

  郁舟确实在换衣服的时候有自己的小心思,可真正被注意到时却禁不住脸热,小声撒娇:“你别盯着我看了,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

  郁舟的最后半个音节被吞没在覆盖过来的吻中。

  路祁言凑过来,偏头含住了他的唇。

  像是轻微触电一般的酥麻瞬间流向全身,郁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被扣住了后颈,所以连逃开一点的权利都没有,只能仰着头,眸光在唇齿交融间变得涣散。

  热,没力气……

  被亲久了,郁舟连路祁言的肩膀都攀不住,甚至产生了要不是被搂在怀里,自己会直接化掉的错觉。

  恍惚间,在换气的间隙,郁舟听见路祁言喑哑的轻语:“舟舟乖,关于以前的问题,一天只问一个好不好?”

  郁舟的下唇被啄吻着,炙热的气息洒落,满是心悸。

  他蜷着手指,迷糊地从嗓间低低“唔嗯”了一声。

  下一瞬,又被堵住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