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白该准备什么?◎

  此后的很多年, 晏然川难以忘记微风拂过时她看过来的眼神,在那样浮光掠影的夜晚里,万物沦为虚无的背景, 只有她的脸无比清晰地映在他漆黑的眸子里。

  他失神片刻, 而后单手插兜,“走吧。”

  夜晚很寂静,两个人谁也没说话, 沉默的空气里充满了不可言喻的因子。

  不一会儿手机铃声响起,岑烟看向他,“怎么不接?”

  他云淡风轻地带过, “不是什么重要的电话。”

  说完, 晏然川将手机按了静音。

  下车时, 岑烟没站稳差点摔着, 身后一只有力的手臂将她稳稳托住。但与此同时, 她听到很轻的一声闷哼, 似乎是晏然川扯到了伤口。

  她回头拽住他袖子查看,想看看包扎的地方有没有事。晏然川本来想说没事,但见她垂着眸子认真的模样, 任由她牵着他的手。

  岑烟反复确定他没事才松开, “还疼吗?”

  “有点儿。”

  然而事实上这点伤对他来说一点儿也不算什么。

  他垂着眸子看她担心的模样,心里的褶皱一一被抚平。

  岑烟当了真,在私人医生来确实没什么事之后才将心落下。她先去洗了个澡, 从卧室里出来时晏然川正好在打电话,他看起来微微有些陌生, 那副模样很像主宰别人命运的神, 说出的话虽然不带着锋利的刀刃听起来却十分冷漠无情。

  “您和我爸是至交, 能帮我自然会扶一把。”晏然川虽这么说着, 嗓音里却没有半点焦急的意味,显然是客套话。

  直到打完电话,晏然川脸上也没出现任何怜悯的神色。

  他长腿交叠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上面一串的未接来电,表情十分无动于衷。

  耳边穿来拖鞋踩在地上的响声,晏然川抬眼望过去的时候,眼底那丝淡漠慢慢地褪去,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岑烟在倒水,身后伸过一只手拿过她的杯子,她一回头差点撞到他的下颌,整个人像是在他怀抱里一般。

  她饶有兴趣地反问,“我不是说过,我不用病号?”

  望进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时,岑烟原本微微带着笑意和打趣的眼睛慢慢褪去所有情绪,只是望着他。她突然间发现他们现在太像情侣,只是始终差了点儿什么而已。

  她的睫毛微颤,原本想问什么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你就那么不想休息?”

  岑烟朝他走近几分,眼神里带着几分暗示和天真,空气里顿时被不安稳的因子充满,好像下一秒就要噼里啪啦炸开。

  可临睡前,岑烟却只是把故事书扔给他让他给自己讲故事,她见他不动,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他过来。

  晏然川的眼底多了几分兴味,但也只是转瞬即逝而已。

  “你该不会在失望吧?”

  “有吗?”他淡淡道。

  低沉悦耳的嗓音在卧室里响起,晏然川讲的是一个刺猬交朋友的故事,很简单和低龄。岑烟有些困,闭着眼睛摸到遥控器,将屋内的温度升高了几度。

  “冷?”

  她“嗯”了一声,耳边响起轻微的布料摩擦的声音,下一秒她被人揽腰抱在怀里。

  晏然川攥着那截纤细的腰,他们挨在一起没有一丝空隙。

  岑烟哪怕跟他做过更亲密的事,突然之间被他从背后这般柔情地抱住,也怔了怔。心口的位置有只小鹿不受控制地开始作乱,在寂静的空气里清晰地将响声递到她耳边。

  男人的声音透过胸腔清晰地传到她耳边,震得她心口发麻,“好点儿了吗?”

  冷是不冷了,只是岑烟这会儿彻底没了困意。

  半夜刮起了大风,即便门窗完全关上也能听见外面呼呼的风声,她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早上起来岑烟原本想出去跑步,晏然川没让。他向来对她言听计从,但这次却不一样,“感冒刚好就别去了,容易着凉。”

  外面明显降了温,还没出去都能感觉到冷空气的肆虐。

  “你在关心我吗?”

  晏然川给她冲了杯咖啡,顿时香气四溢,“很难看出来吗?”

  她唇角悄悄弯了弯,坐在餐桌上拿起他准备好的咖啡抿了一口,抹茶和咖啡混合在一起的香味在口腔里泛开。

  岑烟今天没什么安排,仅仅约好了设计师上门给她量尺寸,以定制礼服。对方是个年纪偏大的中年男性,看起来十分专业。

  两人寒暄了几句,对方走上来想帮她测量肩宽,原本在工作的晏然川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一旁,“不如让我试试。”

  对方大概知道两人的关系,也没说什么,只是站在一旁指导晏然川怎么测量。

  身后微弱的、不至于那么明显的触感隔着衣服布料传过来,像一片轻柔的羽毛在她心上慢慢划过,酥麻又几透着痒。

  量好尺寸,岑烟想了想,让设计师给晏然川也量了尺寸,准备给他定制一套高级西服。

  设计师走后,晏然川问,“这算是奖励吗?”

  她“嗯”了一声,“看在你这段时间表现不错的份上。”

  她说话的时候正站在吧台上看着平板上的设计图,一旁的男人轻声问,“哪方面表现得好?”

  岑烟手指一顿,即便没转过身看他都感觉自己被他身上强势的气息整个裹了起来,从来只会撩别人的人,此刻也被撩得指尖发烫。

  或许是他离她太近的原因,连呼吸要用的空气都变得浅薄。即便没有对视,现有的气氛也足够擦枪走火。

  “你想让我夸哪方面?”

  晏然川刚想说什么,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于是他出去接了个电话。等回来时,他拿起架子上的外套,说是有事要出去一趟。

  “你伤都没好就要出去应酬?”

  “只是简单吃个饭,到时候有顾南岐挡着。”

  岑烟听到这个人名想到了什么,“你要见到顾南岐让他有空请我吃个饭,上次把感冒传染给我的事我还没找他算账呢。”

  看她这副有点小“计较”的模样,晏然川眼底浮上笑意,“好。”

  另一边顾南岐已经组好了饭局,原本晏然川进了医院这件事大家也都知道,但实在是最近形势紧张,到了不得不见面的地步。

  顾南岐凑到晏然川耳边说了一堆,大多都是转达这些老头说的话,晏然川安静地听着。过了一会儿顾南岐等他的表态,却听见晏然川说——

  “阿烟让你找个时间请她吃饭。”

  顾南岐怔了几秒,他刚刚说的那么多有提岑烟一个字吗?晏然川刚刚不会满脑子想的都是岑烟吧。

  但是顾南岐理亏,也没敢给自己找什么存在感,他笑着无奈地说,“大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小的一定照做。”

  面前的一群人仍旧在说些什么,这段时间晏氏集团在晏寒朝手上陷入了危机,他们都想请晏然川帮忙,毕竟晏氏的存亡牵扯了太多人的命运。

  晏然川点了点桌面,面上有些漫不经心,“高看我了,前段时间我公司不也遇见了点儿麻烦事儿吗,像这种事我还真解决不了。”

  “然川,你哪儿能见死不救,那可是你父亲当年辛辛苦苦一手创办下来的。”

  “我这不是分身乏术么?”晏然川看向他,“在座的各位都比我有能力,又何愁晏氏不会起死回生?”

  他说话说得滴水不漏,说到底还是不想管的意思。

  从会所里出来,晏然川和顾南岐在路边站了会儿,两个男人什么也没说,顾南岐只是从烟盒里抽出根烟递给他,他没要。

  “我都忘记了,你这伤还没好呢。”

  晏然川看他一眼,分明看出来他这脸上半点没有担心的意思,反而对视了之后顾南岐笑了起来,还带着点儿幸灾乐祸。

  顾南岐把烟收起来,打趣,“不是我说,你不就碰了一下吗?怎么现在搞得跟保护珍稀动物似的。刚刚路上阿烟还给我发信息,让我照顾着你点儿。”

  他八卦地问,“你们俩最近怎么感觉更恩爱了?”

  晏然川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在脸上落下一片阴影,他心口有什么甜的东西一点点渗透,他从来没想过会尝到这样的滋味,好像一瞬间鲜艳的色彩铺满整个世界。

  “走吧。”

  顾南岐不满他转移话题,追问道,“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发喜糖?”

  结婚?

  这个词汇让人感觉到无比陌生,别人哪儿知道他现在连个名分都没有?晏然川原本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来等他,顾南岐不明所以地看他。

  “以你的经验来看,表白该准备什么?”

  顾南岐瞪着眼睛看他,从没想过这么纯情的话能从他嘴里说出来,他刚想问你们不是都在一起了吗,晏然川淡淡地看了一眼,“算了。”

  “等会儿。”顾南岐看他那个眼神有些不满,“什么叫算了?”

  “没什么。”他淡淡解释。

  可他越这么说,顾南岐越觉得有什么,“你为什么不问我?我不是你好兄弟吗?”

  晏然川眼尾染了点轻佻,嗓音听起来平淡,但难以让人忽视里面其他的意味,“只是突然想起来,你没什么经验。”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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