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叔。”

  “你们来了,出去说吧。”成叔看到纪云倾和宴楼明一起过来就知道他们要问什么了。

  纪云倾不卖关子,直接道“成叔,我记得当年是张夫渠把你带进凌岳剑宗的。”

  “是,我原本是余淮景的管家,后来投靠了张夫渠。”

  “应该说是假意投靠,对吧?”纪云倾淡淡道“成叔,根本没什么能骗过识泉掩饰血脉之力的药,宴楼明根本就不是余前辈的儿子,对吗?”

  成叔缓了一会儿,点了头“我知道去了识泉就瞒不了你们多久了,当年夫人的孩子在腹中就已经死了,主人为了不让夫人难过,才让我提前去找了个弃婴回来。”

  纪云倾道“你告诉张夫渠要等孩子长大血脉之力觉醒取血才有用,是为了防止他发现宴楼明根本没有魔神血脉,从而察觉他是假的,如果魔神之子真的死了,你没有理由做这些,那个孩子应该早就被您藏起来了吧?”

  成叔一怔,纪云倾连这都猜到了,真的瞒不下去了吗?

  “成叔,你自己告诉我那个孩子是谁,我可以留他一命,让我找出来,我便将他千刀万剐。”纪云倾语气淡然“您也算从小看着我长大,应该知道我从来不虚张声势。”

  若不是因为什么魔神后裔,他和宴楼明之间怎么会走出这些岔路!

  又怎么会经历两世磨难!

  成叔看向宴楼明,宴楼明立刻表明态度“成叔知道我心软,我虽然对给谁当了替罪羊不感兴趣,但这件事没得商量,他想知道您就必须得说。”

  成叔晃了晃,秘密终究还是守不住了,只希望宴楼明和纪云倾能够顾及一点往日情分,不要真对那位下毒手“是…锦公子。”

  宴楼明瞪起眼睛“哪位锦公子,锦然?!”

  纪云倾也十分震惊,这确实是他没想到的。

  若是如此,这件事当真只能咬碎牙咽回肚子里了。

  三人面面相觑,心思各异,纪云倾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憋屈,宴楼明扶了一把把人半抱在怀里“师兄!”

  “这件事我不希望有第四个人知道。”纪云倾冷冷道。

  成叔跪到地上给二人磕了个头“感谢二位大恩大德,弘成没齿难忘,他日有什么需要,弘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那个…”岚沉的声音响起“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说话的,但…”

  三人齐齐转过头看他,纪云倾锤了宴楼明一下,怎么回事,他自己如今不济事没发觉也就算了,怎得宴楼明也没发现有人过来!

  岚沉走到近前“你也别怪他了,我好歹堂堂妖王,他没发现也是正常的,你们刚刚说的事情是真的?”

  纪云倾看向成叔,成叔对岚沉道“当年主人让我把少爷放到锦门门口,也是想着锦门主夫妇宅心仁厚,定不会看着襁褓里的婴儿不管。”

  岚沉点头,锦然不是锦门主夫妇亲生这件事不是什么秘密,锦然自己都知道,但锦门上下从没有人将他区别对待。

  锦门主对其倾囊相授,锦然的两位哥哥对他也是极为回护。

  但锦然是魔神的儿子这件事还是太大了,岚沉不想节外生枝,可锦门主这么多年当真没有发现儿子的真实身份吗。

  “这件事我会找机会自己验证,还望各位能够替锦然保密,请受岚沉一拜。”

  “岚兄。”宴楼明托了下岚沉的手臂,锦然对他有救命之恩,又救了纪云倾那么多次,虽然算是因果循环,但锦然对他们施以援手是在并不知晓的情况下。

  而且抛开这一切,他们还是朋友。

  宴楼明道“所以你到底大白天来食堂干什么的?”

  岚沉这才想起来“来食堂能干嘛,当然是吃饭了。”

  “锦然呢,你一个人来?”宴楼明问道。

  纪云倾微微勾了勾唇角,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

  岚沉吞吞吐吐道“啊,我拿回去和他一起吃。”

  宴楼明“啊?锦然没那么懒啊。”

  纪云倾道“行了,你别管那么多了。”

  岚沉对宴楼明道“你真蠢,难怪讨不着媳妇。”

  宴楼明委屈巴巴的跟纪云倾告状“他说我。”

  纪云倾耳朵一红转身就走“关我什么事。”

  岚沉看着两人背影摇头“道阻且长啊。”

  -

  “你跟着我做什么?”纪云倾把宴楼明拦在门外。

  “啊?”

  纪云倾歪头看着他,宴楼明愣住,什么意思,这是翻脸不认人了?

  等等,宴楼明忽然反应过来,不是,纪云倾不会是现在还不愿意承认喜欢他吧“师兄你…”

  “不喜欢。”

  “!”宴楼明要疯了,也太干脆了吧,都到这种地步了,还不承认喜欢他,喜欢他就那么丢人吗?

  “你之前不是已经问过这个问题了吗?”纪云倾淡淡反问。

  宴楼明扳着他的肩膀“我不信,你再说一遍,纪云倾,你是有毛病吗,不喜欢我,你为我了真元尽碎受尽折磨,不喜欢我你瞒着我一个人去对付张夫渠,不喜欢我…被百般凌辱也不肯说出真相,你说这不是因为怕我伤心怕我有危险?”

  “小宴。”纪云倾看着他冷静道“我的确怕你伤心,也怕你以身犯险,拼了命的想保护你,但那不是因为情爱,我把你当家人,从小就是如此,不是吗?为什么你非要觉得我喜欢你?”

  宴楼明被问住“不…我不信…你肯定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你肯定有别的原因才这么说的,纪云倾,发生了这么多事,你还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

  纪云倾叹气,不敢告诉你啊,只是把你赶走都让你恨的我咬牙切齿。

  如果让你知道,我曾经害死过你一回,又恬不知耻的跟你在一起,你知道真相时得多恶心。

  “我们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过了,这样也算能够了却你一桩心事了吧?我是你师兄,以前的事就算了,今后,克己复礼,莫要再那般…以下犯上了。”

  宴楼明愣愣的看着关上的门板,他又被纪云倾关在门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