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不断地从纪云倾唇边翻涌而出“咳咳…咳…”

  宴楼明终于害怕起来“纪云倾,你看看我,你别吓我!”

  纪云倾却视线撞上宴楼明,瞳孔狠狠一缩,接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师兄——!”宴楼明把人抱起来放到床上,

  纪云倾这一晕便是半个月之久,他昏迷的第二天,宴楼明亲自御剑连夜去浮图山把锦然给带了过来。

  锦然简直不敢相信,短短二十来天,纪云倾怎么就成了这副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的样子,可看着宴楼明脸色没比躺床上那个好到哪去,他便没有多问。

  纪云倾身上都是一些淤青,外伤其实不重,还是伤心过度、心脉瘀阻、真气不受控制引起的内伤。

  “他现在稍微不注意就会压制不住真气,我上次告诉你,让他不要情绪太过激动。”

  锦然忍不住道“阿宴,你要是实在气不过,又放不下,不如像他当初一样,让他离开凌岳剑宗,这样说不定对你们都好。”

  就纪云倾这个小身板,再这么折腾下去,修什么也白修,保不齐还不如凡人活得长。

  “不可能。”宴楼明若是能愿意跟纪云倾从此毫无瓜葛就压根不会回来“他怎么还不醒?”

  “没有那么快。”锦然看着纪云倾肿着的脸颊不禁数落宴楼明“他那样性子的人,你这般落他的面子,他怎么受得了?”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被他几句话就激得失了控。”宴楼明也后悔不已,纪云倾昏迷了多少天,他就衣不解带的陪了多少天。

  可凌岳剑宗还得转,总有人来找他请示这请示那,宴楼明第一次这么受不了这个掌门之位,传给沈瑭得了!

  等等,纪云倾不是想做掌门吗?那他把掌门之位还给他不就行了!

  宴楼明握着纪云倾的手,你快点醒过来吧,醒过来我让你做掌门,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不好?

  师兄…别吓我了。

  “掌门,沈堂主找您。”弟子来通报。

  宴楼明“…”

  锦然对他道“你有事就先去处理,有我在你担心什么。”

  宴楼明先是一宗之主,大小事务都等着他做决定拿主意,天天有人过来找他都被推给了沈瑭。

  可沈瑭也不能事事替他做主。

  沈瑭看到宴楼明简直像看到救星“祖宗,你终于来了,可不能这么当甩手掌柜啊~”

  “催催催,你叫魂呐?”

  “?”沈瑭瞧着宴楼明愁眉不展的“怎么了,纪师弟情况不好?”

  “...没有,你别咒他。”

  沈瑭“...”

  “你醒啦?”锦然惊喜的看着睁开眼睛的纪云倾道“阿宴找我来的,他很担心你,一直守着你才被叫走,你昏迷了十天了。”

  锦然问道“你一个人待会行吗,我去叫他回来,他知道你醒了肯定很开心。”

  纪云倾点了点头,看锦然出去找宴楼明,才抬手勾了桌上的杯子过来,又松手看着杯子掉在地上裂成几瓣。

  纪云倾俯身捞起一块碎瓷片,锦然听到声音回过头,就看到纪云倾一点也没有犹豫也没有的割了脖子。

  “不要——!”

  锦然已经第一时间反应,可他到底只是个灵修,学的还是治愈术,纪云倾铁了心的要抹脖子,他及时出手钳制住他的手腕,瓷片也已经入肉三分了。

  “掌门!锦然大夫叫您,纪师兄他…他…”

  宴楼明“他怎么了?!他醒了?”

  “是,但他…他拿瓷片割脖子…!”

  沈瑭瞪大眼睛,看向僵住的宴楼明“…别愣着了,去看看啊!”

  下一瞬,宴楼明已经消失。

  沈瑭张了张嘴,这两个人又闹得哪出,怎么一醒来就抹脖子了啊!

  锦然被纪云倾吓了个半死,他的法器从来都是用来救人,还是第一次用来绑人。

  宴楼明看到纪云倾脖子上的口子心都凉了,锦然很快替他包扎好,对宴楼明道“你别刺激他,有话好好说。”

  “他还醒着?”宴楼明眼见纪云倾死死闭着眼睛,哪里像是还醒着的样子。

  锦然“嗯。”

  宴楼明也明白了,纪云倾大概是不想见他,才不愿意睁眼。

  “师兄…”宴楼明想要去握纪云倾的手,指尖堪堪碰到他的手背,纪云倾就躲开了,宴楼明硬生生停住“我不碰你,你不要躲。”

  锦然退了出去,帮宴楼明关上了门。

  “是,我是还爱慕你,你说的没错,我一直一直没有能放下师兄。”宴楼明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我不是恨你把我赶走,也不是恨你派人追杀我,我是不甘心,不甘心你心里没我,更不甘心我在心里比不上那些虚名。”

  “但我现在想清楚了,你喜欢当掌门就当掌门,我把掌门之位还给你,师兄,对不起,别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