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合也屁用没有。”开车的兜帽男立刻就给刀疤脸泼了一盆冷水，“只要警方开始找人，姓言的就是个活靶子。”
“我当然知道。”刀疤脸不屑嗤笑一声，“不然干嘛要多此一举，把姓李的也绑过来。”
“李文祺在我们手上，再加上李家参与到非法器官买卖中的证据，还怕李成那老东西不帮忙？”
李成，是李文祺父亲的名字。
“行了，别说了。”开车的兜帽男厉声道，“交警已经过来了。”
刀疤脸识趣闭上嘴。
通过正前方的玻璃，言洛能看见穿着制服的交警正挨着每一辆车盘问。
只可惜隔的太远，没办法看清楚交警口型。
刀疤脸略一抬头，看见言洛明显落在车窗外交警身上的视线，不悦皱眉。
他朝用枪抵着言洛的人使了个眼色。
下一秒，言洛就感觉到抵在自己腰间的枪不见了。
不等他反应，身后的人不知从哪里取出黑色头套，将他的头套住，完全遮蔽视线。
紧接着，言洛被人从座椅上踹下，推倒在车内。
李文祺的遭遇也没好到哪里去。
刀疤脸见两人都已经被套上头套，推倒在车中后，又朝坐在后座的两人使眼色。
两人默契配合着，从后备箱中翻出一堆东西，一股脑堆在言洛和李文祺两个人的身上。
堆完以后，言洛和李文祺两人的身形完全被掩盖。
无论是从车窗外向内看，还是车里。
给人的第一感觉，都是车里只有四个人。
这一次，虽然没有再被用枪威胁，言洛和李文祺，也依旧很识趣的不发出声音。
“咚咚咚”。
是车门被敲响的声音。
交警操持着一腔带着明显口音的普通话盘问前座的兜帽男和刀疤脸。
言洛数着自己的心跳，判断出从听见交警敲响车门，到车子重新发动，之间相隔了七分钟。
其中五分钟是交警的例行询问，另外两分钟，是刀疤脸和兜帽男一唱一和，套交警的话。
车子重新发动，在明显调头行驶一段距离后，言洛突然感觉后颈传来一阵针扎刺痛。
紧接着，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李文祺则是被人从一堆杂物中拽了出来。
刀疤脸丢了一个手机给他：“小少爷，想活命，就给李成那老东西打电话。”
李文祺顺从拨通李成的号码。
电话拨通的瞬间，刀疤脸就把手机从李文祺手中夺走。
“谁？”李父声音从听筒传来。
“李成，还记得我吗？”刀疤脸笑着询问。
李父那边沉默了好几秒：“你是谁？”
显然，没听出刀疤脸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你果然不记得了。”刀疤脸笑得有些疯，“那我提醒提醒——”
“十六年前，你是怎么找到言洛的？”
听筒中传来李父明显粗重的呼吸声。
“想起来了对吧？”刀疤脸侧过头，看向脸上带着迷茫的李文祺，“十二年前，是我们给李家小公子活下去的机会。”
“你想怎么样？”李父不等刀疤脸说完就打断他的话。
“没什么意思。”刀疤脸的视线从李文祺身上移开，“李成，你猜猜，李文祺现在在谁的手上？”
免提被关闭，李文祺听不见李父的声音。
但从刀疤脸的回答中看，李父大概率是在问刀疤脸的目的。
“别那么紧张。”刀疤脸把手机拿远了些，“李文祺能活到现在，也少不了我们的功劳，怎么可能伤害他。”
不知道另一边的李父又说了些什么，刀疤脸瞬间变了脸色，眨眼又恢复正常：“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舒服。”
“放心，只要你按照说的去做，李文祺会完好无损回家。”
“至于言洛的心脏，我们也会给你送来。”
刀疤脸挂断和李成的通话，看向李文祺的视线中满是嘲讽，又有几分不易被察觉的羡慕：“你还真有个对好父母。”
李文祺沉默不语。
刀疤脸抬起手扬了一下，李文祺再次被用黑色头套套住头。
“朝这开。”刀疤脸有些兴奋说道。
车子突然一个急刹，而后九十度拐弯。
车内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一个急刹，让言洛在车门上重重撞了一下，恢复了意识。
剧烈的痛感不停从后脑传来，言洛硬是一声没吭，忍住了。
刀疤脸是个安静不下来的。
车子拐弯后没几分钟，就又开始时不时冒出来一两句话。
有时是说给开车的同伙听，有时是说给后座的李文祺。
其间夹杂着一个言洛在霍熠珩口中听过的名字——言薇。
刀疤脸说出口的话，透露的和言薇有关信息不多。
但不妨碍言洛判断出，言薇是自己生理意义上母亲这个事实。
言洛蜷缩在车子底部，保持着一动不动同时，继续通过数心跳判断车子行驶的时间。
从他醒过来算起，约莫行驶三十分钟左右，车子在转向后，行驶在了一条明显凹凸不平小路上。
一分钟内，因为车子的抖动，言洛的头最少要磕四次。
坐着被人绑着的李文祺更惨，车子每抖动一下，他的头就会和车顶进行一次亲密接触。
“到了。”伴随着开车兜帽男的声音，抖动的车子总算停了下来。
言洛听见车窗下摇声音的同时，还有李父的声音。
“文祺在哪？”李父声音中的焦急显而易见。
“我在……！”李文祺刚说出两个字，就被捂住了嘴。
“别着急嘛。”刀疤脸朝李父伸手，“先让我看看我要的东西。”
李父沉着脸，把一个箱子递给了刀疤脸。
刀疤脸先是掂量了箱子重量，确定没有问题后才打开。
里面所放着的除了车票机票外，全部都是现金。
刀疤脸满意笑了，朝后座的人打了一个手势。
车门打开，李文祺戴着的头套被取下。
后座的人一脚，把他踹了下去。
“李先生，看好你儿子。”刀疤脸缓缓把车窗摇上去，“告诉他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否则……你这些年做的事，可就没法继续瞒下去了。”
李父沉着脸：“我会记住。”
“但心脏……”
刀疤脸“啧”了一声：“只要你说到做到，就算言洛的心脏用不了，我们也会给你重新找一颗。”
刀疤脸话音刚落，发动机声音响起。
老旧的面包车喷了李父和李文祺一脸尾气，扬长离开。
言洛还在复盘刀疤脸，李父，和言薇三者之间的关系，开车的兜帽男突然出声了：
“再给他扎一针。”
“免得他在中途醒过来。”
言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