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人听见自己的问题后没有出声回答,呼吸却稍显急促起来。
霍熠珩无奈:“言言,你又在多想什么。”
言洛还是没回答,只回抱住说话的男人。
霍熠珩没有抱着言洛的那只手抬起,在少年鼻子上轻轻捏了一下:
“言言,你是不是又在害怕别人说我,想着算了。”
隔着衣服,言洛一口咬在霍熠珩的胸前。
“还咬我?”霍熠珩捏住他的下巴,“那看来我是猜对了。”
“你就知道欺负我。”言洛闷闷埋怨。
“这就叫欺负?那你还真是不讲理。”霍熠珩说着,轻轻捏住少年脸颊上的软肉往外扯。
言洛摇头甩开。
“好啦好啦,不闹了。”霍熠珩两只手把言洛箍住,“言言还记得自己在白天说的话吗?”
“你说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我,我那些担心都是多余的。”
“那在我这里,言言的那些担忧,更是完全没有意义的。”
“从爸妈去世那一天到现在,我所听见的各种诋毁谩骂,比你所想象的要恶毒,也多得多。”
哪怕是到了现在,他已经完掌控霍家。
很多当着他的面卑躬屈膝,极尽讨好的人,背地对他都会有各种辱骂猜测。
甚至还有人觉得,他亲手害死了自己的爷爷。
言洛心一软,刚想安慰。
霍熠珩下一句话,就把淡淡哀伤的氛围毁了个干净。
“再说,我每天那么辛苦上班,和家族里那些老东西周旋。”
“不就是为了能给老婆最好的生活吗。”
言洛:……
真的是够了。
“我说的不对吗?”霍熠珩恬不知耻反问,“等言言有钱了,难道愿意养我吗?”
言洛:“……养养养。”
“你要星星我都给你买。”
“所以啊。”霍熠珩声音中带着些哑,“言言要找老师吗?”
“想好哦,你只有一次机会回答。”
“回答错了,可是有惩罚的。
言洛在黑暗中白了他一眼。
明明自己都已经确定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还问他做什么?
话虽如此,他还是贴着霍熠珩胸部肌肉蹭了蹭:“谢谢先生。”
“感谢应该用实际行动。”霍熠珩笑得浪荡,“言言亲我一下。”
“……我睡着了,听不见。”
*
次日
一大早被催命一般敲门声叫醒的商洛睡衣没换,头发也乱七八糟,一手提着刀。
打开门看见霍熠珩站在家门口那一瞬间,他差点惊讶到拿不住手里的刀。
“霍二?!”
“你来我这干什么?”
“该不会是言言要认我们了吧?!”
“……你想多了。”霍熠珩挤进门,坐到沙发上,“我来找你,是有一件事想让你帮忙。”
商洛把刀往玄关柜子上一放:“找人帮忙,就这个态度?”
霍熠珩随手拿起茶几上果盘中梨咬了一口:“和言言有关。”
商洛不凹造型,也不计较霍熠珩一大早把自己吵醒的事了:“言言?”
“快说快说,是他看上了什么东西,还是要让李家在三天破产。”
“哦对了,果盘里的水果是五天前的,还没有洗过。”
已经啃完大半的霍熠珩:……
大舅哥不能得罪,他忍。
冷着脸把梨丢进垃圾桶,霍熠珩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淡:“都不是。”
“我想给言言找个老师。”
商洛往沙发上一靠:“给他找老师,你的人脉更好啊。”
“不是文化课的老师。”霍熠珩说起这一点语气很骄傲,“言言自己就在今年考上t大了。”
商洛与有荣焉:“言言确实很聪敏,真不愧是我弟弟。”
霍熠珩丢他一个“这和你有关系吗”的嘲讽眼神,趁商洛没反应过来迅速恢复成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言言的梦想,是成为一名画家。”
家里长辈有一个国宝级大师的商洛立刻就懂了。
“你是让我去找外公?”商洛脸上浮现一层难色,“说实话,不太可能。”
霍熠珩不解:“为什么?”
“外公自从十二年前,想收的那个徒弟没有收到后,就一直不收徒了。”
“十二年”。
这个熟悉的数字让霍熠珩立刻警觉:“你外公十二年前收的那个徒弟,是哪里的人?”
“他好像给我提过一嘴。”商洛沉眸思考,“你让我想想。”
霍熠珩隐隐有了猜测。
另一方面又觉得,不会真的那么巧吧。
“想起来了。”商洛一拍手,“外公说他是荒郊野岭看见的那个孩子。”
“那孩子有什么特征吗?”
“特征?”商洛摸着下巴,似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回答霍熠珩,“特征的话……”
“他说那孩子身上穿的衣服很是破旧不合身,戴着黑色帽子,把脑袋遮的只露出来下半张脏兮兮的脸。”
“动作也很拘谨。”
“唯一让他印象深刻的,到现在都还记得的,是那孩子无意和他对视的时候,那双眼睛。”
“那孩子的眼睛……是银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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