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让阿夫顿看着亚西诺多拉,你自己时刻留意。”阿罗坐在一张黄金椅上说。

  这是一间极尽宏伟的房间,拱形屋顶雕刻着宛如真人一般的希腊天神们。他们色彩艳丽,神色庄严肃穆,冰冷毫无私情————就像神话中的形象一样,傲慢而自负。用眼神注视他们一会儿,会有云雾缭绕上升亲面宙斯的错觉,仿佛身处奥林匹克山上和众神共处一室。阳光无法穿透厚厚的墙壁,整个房间阴暗但宽阔,全靠着坠着无数蜡烛的钓台迸发着耀眼的红光以来充当光明。

  “亚西诺多拉的四位朋友,我并不希望他们能用什么巫师法子出现在我们面前。”阿罗并不想在这种事情上绕弯子打谜语,他身体前倾红色的双眼死死盯着凯厄斯,“但我也不希望你和他们冲突。”

  “满足你奇葩的收藏癖?”凯厄斯冷漠地说,“我会将亚西诺多拉收拢到我的羽翼下,但你得告诉我————”

  “为什么不让科林来————让对方满足现状,多么好的能力,你却只让他龟缩在苏尔庇西亚的身边,在高塔上————科林和科罗娜的差距,我真要怀疑你的用心了。”

  “弟弟,容我非常自负地说一句。”阿罗起身,然后走到凯厄斯身边。他围着凯厄斯开始踱步,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凯厄斯内心想杀死他的念头更加强烈。

  “你聪明有才干,你的计谋策略以及英勇你都有。邪恶与不择手段,这些你也全部拥有。”阿罗笑容更深,“但你缺少人心,你从不懂人心。弟弟,你太傲慢了,所以你才会显得像孩子一样天真。”

  “天真的孩子可以掐断你的脖子。”凯厄斯出手虚虚地捏住阿罗的脖子。

  阿罗一下子哑了声,喉咙里发出刺耳的嗬嗬声,像一扇老旧的窗户被风刮得七零八碎。

  “你在背叛沃尔图里?”阿罗的脸色终于变得难看起来,就像被人用巴掌羞辱过的愤恨的神情。他盯着凯厄斯,左手勾着劲在蓄势待发着。

  “我当然忠心沃尔图里。这只是送给你的小小玩笑。”凯厄斯送开手,“阿罗————你会在意吗?”

  凯厄斯有时候都会钦佩阿罗变脸的能力。上一秒还在用眼神凌迟凯厄斯下一秒就已经开始握着他的手微笑了。

  “当然,你是我最信赖的人,弟弟。我知道你在为什么恼火。”阿罗体贴地说,“可我与你是一体的,我只是建议————到目前为止,我的行为和你的想法也是重叠的不是吗?那么为什么要为此恼火呢,弟弟。”

  “按你所说的,让科林成为她的亲侍。我告诉你吧,弟弟。如果现在此时、在她对沃尔图里毫无安全感、对你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情况下,科林将她留下让她对现状感到愉快,那么你猜猜她会爱上的是谁。是科林还是你————我狂妄的兄弟。所以让科罗娜去接近她是必要的,你得先……算了,一切听我的就好了。”阿罗露出一个憎恶和疲惫的表情————他鲜少这样明确地表示喜恶,就连当年占领沃尔泰拉绞杀罗马尼亚吸血鬼的时候都是一幅亲切而和蔼的笑容。

  让他做出这样失礼的表情,这一切的原因都只是因为他的兄弟是一个自大、倔强而阴险狡诈的人。阿罗知道凯厄斯清清楚楚地明白一切道理,但他现在这副样子无非只是想找个理由发脾气————

  阿罗知道,凯厄斯也知道。但凯厄斯始终不说话,过了很久,久到他们俩就像两个雕像一样立着。

  “如果科罗娜告诉亚西诺多拉我们的计划,那么我将把她的尸体挂在你的门前。”凯厄斯恶狠狠地瞪了阿罗一眼,“希望亚西诺多拉不会在你的尽心照顾下和狄安娜一个下场。”

  阿罗笑了起来,笑容相当恶心————对于凯厄斯而言是个让人作呕的表情。他感觉看到了蛆虫,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嫌恶。

  “弟弟,如果你因为这件事对我失望的话,那么我会感到诧异。”阿罗轻轻地说。

  “哼。”凯厄斯转过身子,长袍像黑鸦的羽毛一样扫过雕满花纹的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