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昭回到驿馆之中，把花常在交给苏菱袖。
她和雷俏在屋内并不知道外面战况如何，也不知道卫昭受了伤。
看到卫昭胳膊上的血痕，苏菱袖咬着牙，一改往日多话的习惯，什么都没有问，冲上来就要给卫昭包扎止血。
“先看看花庄主的伤。”
“他这个样子，早看一会儿晚看一会儿没有什么区别。”
花常在气息微弱，卫昭不知苏菱袖能否回天。
她执意要给自己处理伤口，卫昭也没有阻拦。
等苏菱袖利落的包扎结束，等在一旁的封祈道：“大人，薛凌云那边有动静了。”
“凉州十三盗终于出现了么？”
另一边，葛小桓也是开口道：“若是错过今日机会，也太对不起凉州十三盗的名号了。”
“素闻凉州十三盗手段以盗窃为主，极少在正面下手抢劫。这或许是他们第一次抢劫，却也是最后一次了。”
封祈略显担忧道：“大人，那边只去了谢姑娘和叶姑娘，真的不会有问题？”
卫昭微微一笑，“放心，我不会让她们犯险。”
谢月华与叶红鸾已不在驿馆。
凉州十三盗的人就在大柳府，他们对什么九品的秘密，那是一丝丝兴趣都提不起来。
城外的三百万两，才是他们的目标。
今日卫昭在城中遭遇围攻，城外再无高手守卫，乃是绝佳下手时机。
凉州十三盗岂有放过之理。
只是他们还不知道，卫昭为了押运三百万两北上，足足准备了大半年。
区区一个凉州十三盗，他还不放在眼里。
在驿馆短暂逗留，卫昭重回战局。
因为他的消失，场中短暂平静了一会儿。
卫昭一现身，古纾寒便开口道：“卫昭，是不是没有想到花常在会落在我的手里？”
古纾寒说对了，卫昭的确没有想到。
听他的口气，像是知道花常在与自己的关系。
这货是怎么知道的？
“哈哈哈！”
古纾寒忽然大笑三声，令众人摸不着头脑，不知他为何发笑。
常有悔却是眯起了眼睛，目光锋利。
“古纾寒，那封信是你给我的？”
“一点不错，若不是我请你，你怕是要错过这场好戏。”
古纾寒一句话，让卫昭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
大柳府今日之局面，乃是五姓七族在背后推波助澜。
但是听古纾寒的话，常有悔却是他请来的。
也难怪先前司空余会觉得意外。
若是没有古纾寒邀请，大柳府的九品上不会有这么多。
他还抓了花常在，是偶遇还是有意为之？
是不是没有想到花常在会落在他手里。
卫昭望着古纾寒，神色极其复杂。
他抓住花庄主，将他折磨成现在这样，绝非偶然。
难不成他就是花庄主一直在寻找的人？
古纾寒饶有兴趣的看着卫昭的神色，像是在享受他的吃惊。
卫昭不理解，古纾寒与自己素昧平生，为何会对自己充满敌意。
“古纾寒，你把大雍的九品上聚集在此，意欲何为？”
司空余出声问道。
他也是发觉，五姓七族对付卫昭的计划，是在为古纾寒做嫁衣。
大雍的九品上，便只差一位镜花夫人。
常有悔是他请来的，或许镜花夫人也不远了。
古纾寒斜了一眼司空余。
“意欲何为？你很快就知道了。”
话说完，古纾寒忽然转身正面面对司空余。
“司空余，听说你文武双全，武自不必多提，文也有状元之姿，不知你记性怎么样？”
司空余淡淡道：“不比年轻时。”
“你可记得在场这些九品上，除了卫昭之外，第一次见他们是什么时候？”
司空余的眼神扫过常有悔等人。
今日自然不是第一次与众人相见。
崔恒飒与自己十几岁时便认识了。
擎天剑宗与风雷剑宗两位老宗主，早年出名时也见过多次。
蓟州李看山，并州莫邱池，也是在两人年轻时便见过面。
左弘修在武林戴绿帽子，怕是没有人不知道。
思来想去，也只有古纾寒最为神秘。
只听说过云州有这么一号人物，却极少相见。
司空余深思半晌，实在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古纾寒。
他道：“除你之外，在诸位年轻时便已见过面。”
“司空余，听清楚了，我问的可不是你有没有见过他们，而是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第一次见面？
司空余眉头紧锁，他怎么可能记住与这些人第一次见面的时间。
也是在他深思之际，崔恒飒突然道：“这古老鬼指的是在云州那次吧？”
“哪一次？”
“大约是七十年前……”
崔恒飒只说七十年前，没有说什么事。
场中几人瞬间陷入回忆之中。
七十年前的事情，这些老头未必能记住，是得好好回想。
只有卫昭不明所以。
七十年，真的很久。
往上可以追溯至大雍高祖年间。
大雍自太宗立国至今一百二十年，共有五位皇帝。
乾佑帝的父亲在位时间最短，仅有十年，也是大雍最为动荡的十年。
在位最长的皇帝，便是高宗，执政足足四十年。
七十年前，也就是高宗登基十年后的事情。
卫昭一直在留意古纾寒的表情，崔恒飒说出七十年前时，他朝着那边看了一眼。
极有可能意味着崔恒飒说对了。
意思是他们这些人，七十年前便见过面了？
若是只算年龄，倒是有可能。
一群大约二十岁上下的青年才俊，在云州因为某些事聚在一起，在正常不过。
卫昭来到师公袁士汲身边。
“师公，想起什么了吗？”
“想起来了。”
“哦？七十年前发生了什么？”
袁士汲喃喃道：“一件怪事。”
卫昭顿生好奇之心，“什么怪事？”
常有悔接过话道：“云州南边与镜州相近处有一小宗门，全宗上下一夜之间死于非命。”
卫昭愣住了。
一夜之间死于非命算什么怪事？
甚至不用七十年前，不到一个月之前，大柳府便发生过同样的事。
飞燕门从有到无，也就一夜之间的事。
为何常前辈和师公会觉得这是怪事？
“常前辈，此事蹊跷在何处？”
“那宗门名为桃花门，并不大，门内弟子不过三、四十人，宗门驻地在一处山谷中。大约七十年前，这桃花门的人一夜之间全数死亡，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最诡异的便是尸体没有任何伤口，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死的。”
卫昭皱起了眉头。
果然够蹊跷。
不过这桃花门的驻地，却让他想到了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