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昭宫中御书房内, 一堆一堆的折子,被扔进了篮子之中。曲钰不参与政事,但也被曲笙叫来查阅这些折子, 只要是与劝说婚事有关的一律发还。
兄妹二人一边批阅折子,一边商议着事情。
夜幕时分, 曲钰才被曲笙和林夕昭送出宫。林夕昭和曲笙也在南亭院用了晚膳。
金酩意已经被接回来,金家舅母由祝明岸出面与冯宿高交谈, 拿出了死去的金云酉来说事, 以曲昭姻亲关系来镇压, 逼得冯宿高悄悄的将金家舅母送出了宫,安排在了迎请队伍之中。
待过个一年半载,便说她得了病去世了。
金家舅母被接回,金云斐不计前嫌,想到自己的哥哥是为了想去救曲笙而牺牲的, 便想请柳无相为她医治,但金酩意却不让。
她母亲活着就好,金酩筠的死对她打击太大,金云酉死的时候她都没有表现出太难过, 想来这个儿子,就是她的命。如果清醒过来, 估计不会比现在好过。
现如今已经安排在了祝家, 祝明岸爱屋及乌,也不再像在金国宫殿那样, 用着粗重的锁链锁着,这会派了不少人精心伺候着。
金酩意坐在膳桌旁吃着饭菜, 祝明岸得了空便也来蹭了顿饭。金酩意发嫁会在南亭院这里,以后曲家便是她的娘家。
“我让人看了下日子, 让钦天监那边合了一下你们的八字,下月初六是吉日,明岸啊,你觉得怎么样?”金云斐笑着询问祝明岸。
祝明岸闻言,忙道:“明岸都听陛下和太后的。”若曲笙不答应,她也娶不到金酩意。
金云斐笑着看向金酩意,看着她低着头,不好意思的样子,笑着对祝明岸道:“那就定在下月初六,明儿便把日子给你父亲母亲送去。”
“好。”祝明岸笑着应道。
到初六,还有不到半个月,她祝家早在她去往金国的时候,便已经开始筹办婚事了,该采买的都采买了,就等着她和金酩意回来大婚呢。
林夕昭瞧着金酩意没上次来时那般开朗,正想着怎么回事,曲笙便将她身前的汤碗拿了起来,给她盛了些汤,不多不少,刚好是她喝的量。
曲笙将汤碗放到林夕昭的身前,动作熟稔,也不邀功,接着吃起了自己的饭菜。
金酩意多瞧了她一眼,又望向了林夕昭,林夕昭唇角噙着笑意喝着,金酩意忽然想到,未曾听闻曲笙册立皇后一事。
晚膳过后,金酩意回去休息,祝明岸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她跟在金酩意的身后,像个小尾巴一样,一直跟着她去了寝室。
南亭院已经为金酩意辟出了一处院子,是属于她的。
金酩意丧父又丧兄,母亲也只是时时可以看到,没有正常的思维。短短的一年间,她成了孤儿,她原是想要照顾好自己的两个侄子的,可却被冯宿高送到了这里。
不过她也不担心了,两个侄子有冯家人照顾,只要曲笙在,冯家便不敢取而代之,她的两个侄子,也就无性命之忧。
金酩意回到寝房坐着,看到祝明岸与她递茶,抬起头问道:“你可曾听闻表妹要立后一事?”
祝明岸闻言愣了一瞬,很快笑道:“立后之事哪有那么容易。”
“那夕昭姐就这样一直没有名份的跟着表妹?”金酩意有些惊讶,林夕昭可不是小门小户之女,而且,曲笙怎么舍得。
祝明岸摇头,道:“不,陛下在等待时机。”
祝明岸虽不在朝堂任职,但朝中的舆论风向她还是清楚的。
曲笙以女子的身份登基,已经引起了不少朝臣官员的不满,若她宣布立后,娶了林夕昭,必然会激起更大的矛盾。
而她与金酩意的婚事,只是曲笙的第一步棋,虽是棋子,但于她有大利,何乐而不为。
金酩意想了片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她目光落在站在身边的祝明岸身上,审视了一眼,问道:“你还不回去?”
祝明岸闻声眉心便皱了起来,须臾便故作委屈道:“你都马上要嫁给我了,难道我还不能留在这里吗?”
金酩意闻言,唇瓣嗫嚅着,眼前闪过宫女的身影,侧目过去,轻扯了嗓子问道:“热水备好了吗?”
“回万仪公主,热水已经备下了,现下是要沐浴吗?”宫女欠身回道。
“啊,要沐浴。”金酩意说完起了身,绕开祝明岸,逃似的慌急的出了房门。
祝明岸随着金酩意移动转了身,看到金酩意有意的躲避她,垂下了眸子。
半个时辰后,金酩意从盥洗室回来,宫女推开房门,金酩意犹豫了一瞬还是进去了。
“这么快。”
金酩意一进房门,还没迈第二步便听到了祝明岸的声音,将她吓了一跳。
金酩意抬起头,入眼的便是穿着一身寝衣的祝明岸。
“你,你怎么还没走?”金酩意都有些结巴了。
祝明岸脸色和悦,笑着拆穿了她,道:“你知道我不会走的。”
这些日子来,未免别人说闲话,祝明岸不管是送,还是迎娶回,都没有和金酩意待在一个房中。
回来这几日,祝明岸也是忙的脚不沾地,今日得空过来,她怎么会走。
金酩意站在门口抿唇,祝明岸盯着她看了须臾,对着一旁的宫女道:“你们下去吧。
宫女瞧了一眼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的金酩意,想等她吩咐,金酩意却始终没有转身与她说话。
片刻,宫女将门关上,退了下去。
祝明岸看着一直杵在那里不动的金酩意,迈步走过去,站在了她的身前。
“我只是想与你说说话,不会做什么。”祝明岸看出了金酩意的紧张。
金酩意闻言抬起头,果然不像方才那般紧张了,她低声问道:“你要说什么?”
祝明岸伸出手,牵住了金酩意的手指,带着她进了内间房中。
金酩意站在床榻前,祝明岸去与她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她道:“温度刚刚好。”
金酩意看了一眼祝明岸,少顷伸手接过。
金酩意捧着茶盏喝,祝明岸站在一旁瞧着,见她喝完,唇角噙着笑意将茶盏接了回去。
祝明岸转身时搁置杯盏时,金酩意瞧着她的背影,抿唇一瞬,问道:“你要说什么?”
祝明岸回过身,神色温和,道:“说说我们的事。”
金酩意低头,祝明岸往前几步,揽着她坐在了榻上。
“不是要说我们?”金酩意坐下,不解的问道。
“嗯。”祝明岸应着,“我们……”
祝明岸停顿须臾,理清了思绪,道:“我说了你先别急,我任打任骂,只要你不生气。”
金酩意听到这话,眉心不自觉隆起小丘,等待着祝明岸的下文。
祝明岸与金酩意对视,很快便败下阵来,她低着头,道:“去年在夕昭姐姐的院子里,我和你虽然不清白,但我没有对你……”祝明岸顿住须臾,也没有听到金酩意出声,少顷她又抬起了头,看着金酩意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压着有些急促的呼吸,道:“我们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当时你误会了,是我故意没有解释。”
金酩意听到这里,起先还是不解,但须臾双眸便瞪大了些许。她明确的说喜欢祝明岸,与她在一起,这件事占决定性的作用,可祝明岸这会却告诉她,她们之间并没有发生。
金酩意脸色变了又变,从恼到怒,再到平和,只几瞬的功夫。
就算她没有和祝明岸做到最后一步,可她们之间的肌肤之亲,却不是假的,那时她是清醒着的,她们就算没有那样的事情,也早已经不清白了。
“意儿,你想打想骂我都认,我不会还口更不会还手。”祝明岸见金酩意的情绪平和下来,心中却不踏实了。
金酩意看着祝明岸的紧张,轻叹了口气,道:“我与你之间还能算清白吗?就算以前是清白,我们大婚之后呢?”
祝明岸听到这里,与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愣住须臾,很快脸上便有了笑意,道:“你不生气吗?”
金酩意摇了摇头,看着祝明岸高兴的样子,想到自己之前对她的利用,心里忽觉愧疚。
赐婚一事,她是被蒙在鼓里,但她若不同意,只需要来寻曲笙和金云斐,可她却利用不愿嫁给祝明岸,让她帮她将母亲一起带走。
一国的太皇太后岂是那么容易带走的,连她与冯宿高说话都是怕的,冯宿高恨她母亲入骨,她心里十分清楚,祝明岸一个弱女子,在她的故意刁难下,是怎么虎口夺食的。
“我利用你,让你将我母亲一起带走,你难过吗?会不会讨厌我?”会难过也会讨厌的吧,自己喜欢的人,那样的算计她。
祝明岸听到金酩意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笑容慢慢僵住一瞬,很快便又再度笑了起来,道:“你依靠我做你想要做的事情,我怎么会难过,又怎么会讨厌你。”
她高兴都来不及,她就是金酩意的依靠,以后的以后,她都愿意做金酩意最大的依靠。
金酩意想做什么,她都陪她去做,金酩意想要的,她也都送到她的面前。
祝明岸看着金酩意脸上带着歉意,抬起手,轻抚在她的脸颊上,摩挲着,眼中满是真诚,温声道:“意儿,让我成为你的依靠,让我好好爱你好吗?”
金酩意看着祝明岸,眼里慢慢盈出水光,鼻腔酸涩一瞬,点了头,主动靠近祝明岸扑进了她的怀里。
祝明岸顺势将金酩意抱住,久违的投怀送抱,让她的心跳鼓动起来,她还以为今晚会被金酩意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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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笙和林夕昭用过了晚膳便留在了南亭院中,不再禁欲的曲笙,林夕昭对她予取予求,放任着她不断的索取着。
随着曲笙的占有,吮吸之时声音不绝于耳,林夕昭破碎的眸中噙着泪水。
曲笙抬起头,心里流窜着的东西,随着林夕昭的轻吟声,一波跟袭一波,通到四肢百骸。须臾,她亲吻过去,与林夕昭的唇舌勾缠在一起,随即轻吟换做了呜咽,而曲笙却没有闲下来。
林夕昭的身体燃烧起来,一点点聚积的团火,使得她的身体慢慢的绷紧,在曲笙有章法的撩拨之下,完成了第一次的攀高。
曲笙低头往下看去,手腕与手掌处湿润柔滑,在林夕昭的身体余韵消退之后,曲笙慢慢抬起手臂,放在眼前翻看了须臾。
曲笙再去看林夕昭时,林夕昭周身都泛着红晕,已经将脸庞侧转过去,羞的不去看她了。
曲笙轻笑一声,轻轻吻了吻林夕昭白皙的肌肤,惹得林夕昭轻颤一瞬。
曲笙很是满意自己妻子的反应,她将她放在了被子里,叫了人来,换了床单,又要了些温水。两人清洗过后,曲笙便又梅开二度。
“陛下,微臣风齐,有事禀报。”风齐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曲笙听到声音,此刻却还在埋着脑袋。林夕昭听到声音,伸出双手捧住了曲笙的脑袋,垂眸,语调短促,道:“笙儿,风齐来了……想必,是有要事……”
曲笙抬起头,喉咙滚动一瞬,朝着窗外看去,声音大了几分道:“等一会。”
风齐闻言,不需要过多的思考,立时走远了些,等待着曲笙出来。
曲笙说完便又继续,林夕昭无奈的将她拉了上去,与她对视须臾,看着曲笙欲求不满的样子,她亲了上去,竟是霸道的将曲笙压在了身下。
曲笙出来之时,已经是两刻钟后了,虽是时间不长,但曲笙却觉得林夕昭的手法,确实比以前‘精湛’了不少。还带着潮红的脸色,在出了房间不久后,慢慢的恢复如初。
风齐站在院中远处的树下,看到房门打开,急忙走了过去,“陛下。”
“什么事?”曲笙理着袖口问道。
风齐低首,道:“龚大人以左相的名义,今夜宴请了几位武将,走的是酒楼的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