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冰缨点头, 道:“你问。”
“我与笙儿近来……近来床笫之事频繁,她好像……总是不满足。”林夕昭说着低下了头,目光似有躲闪的意味。
萧冰缨垂眸几瞬, 问道:“以前有过这样吗?”
林夕昭抬起头,摇头道:“没有, 只是近来才这样,不过, 这事又好像是我的问题。”
萧冰缨脸上的没有嬉笑之意, 她神色如常, 思索着林夕昭说的话,昨日见曲笙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她有什么不对劲,须臾,她又问道:“她可有与你明说过?”
林夕昭摇头, 道:“没有,大概是我多心了。”
“你担心她成瘾?”
“嗯。”林夕昭轻颔首。
“不妨事,小笙儿不是个放纵的人。”萧冰缨倒是不担心这点,但是也会如林夕昭后面想到的一样。
是林夕昭的问题。
“我……我与你讲几处……”萧冰缨言语虽不全, 但抬头与林夕昭对视时,林夕昭已经听懂了。
“好。”
二人在屋内交谈了一会, 脸色都微红着, 乘溪从柳无相那里回来,瞧不见曲笙, 问林夕昭道:“陛下何时回来?”
林夕昭闻言回道:“她说晌午会来和我们一起用午膳。”林夕昭瞧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道:“大概再有半个时辰便回来了。”
乘溪颔首, 道:“那先和你说也一样。”
林夕昭面露一丝不解,但还是静待着, 听乘溪说下去。
“我师父那边已经收集好了药材,不过需要对你们两个人的身体进行诊断。”
林夕昭听到乘溪的话,有些云里雾里的,她看了一眼萧冰缨,对乘溪的话越发的迷糊了,出声道:“等一下,你说的药材是做什么用的?还有你说的身体诊断,这又是要作何?”
乘溪目光微楞一瞬,疑惑道:“陛下没有告诉你吗?”
林夕昭摇头,但此刻也知道了是曲笙交代的。
乘溪侧目看了一眼萧冰缨,敛眸一瞬,道:“那还是等她回来亲自告诉你吧。”
曲笙没有告诉林夕昭,她也不好越过曲笙,直接告知林夕昭。
..
晌午时分,曲笙从宫中回来,先是去和金云斐问安,而后才回到小院之中。
林夕昭等人坐在屋内闲谈着,曲笙进了屋内,众人起了身。
林夕昭给曲笙倒了一杯茶,递到她的手中,柔声道:“回来的倒是准时。”
曲笙笑笑,道:“和夕宽商议了些事情,嘉虞不是说晌午备了酒宴,她人呢?”
“睦儿中午要睡一会,这会陪着呢,膳房那边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林夕昭松了手,曲笙接过茶盏,根本不需要吹便可以直接喝。若是热了,林夕昭不会直接端给她的。
曲笙喝完,将茶盏递回去,看着萧冰缨和乘溪一直盯着她,问道:“怎么了?”
乘溪和萧冰缨目光又看向了此时一直看着曲笙的林夕昭,曲笙顺着目光看过去,温声问林夕昭道:“娘子有事要与笙儿说吗?”
萧冰缨听到曲笙的话,和乘溪借故去了赵嘉虞那里。
萧冰缨轻咳一声,道:“我们去催催嘉虞。”这会曲知睦应该已经睡下了。
曲笙看着她们楞了一瞬,颔首看着她们离开。
曲笙转身看向身边的林夕昭,声音又温和了几分,关心的问道:“娘子怎么了?”
“坐。”林夕昭微抬下颚,示意曲笙坐下。
看着曲笙额间儒出的细汗,将帕子递给了她,大概是一路着急赶回来热的。
曲笙看着林夕昭的神情,面露狐疑,不过还是接住帕子,往一旁走了几步,坐下了。
“你让柳大夫备药,是准备做什么?”林夕昭接过了曲笙擦完汗的帕子问道。
曲笙闻言,神情怔了一瞬,双手轻攥住一瞬,低眉道:“娘子都知道了?”
“我不知道。”林夕昭又给曲笙倒了一杯温茶,“正因为不知道,所以才来问你。”
曲笙双眼眨动,盯着林夕昭,问道:“乘溪和冰缨没有和娘子说吗?”
林夕昭摇头,道:“她们让我来问你。”林夕昭将添好的茶水,推到了曲笙的面前。
曲笙低头看着茶水,显然有些局促,她双手搭在腿上,摩挲了几瞬,抬起手,将茶水喝了下去。
曲笙喉咙滚动,抬起头看向林夕昭,目光带着几分期许,道:“我想和娘子有个孩子。”
林夕昭听到曲笙想要孩子,心跳加快些许,不知怎得,一阵难过漫过心头。大概是下意识觉得,曲笙想要孩子,是将她排除在外了。
林夕昭盯着曲笙,久久没有话语,脑袋里的思路也像迷住了一样,温柔的双眸之中,很快便控制不住的有了泪水。
“也好。”
“什么?”曲笙听到林夕昭的回答,有些不解,但看着林夕昭眼中的泪光,慢慢蹙起了眉头,“娘子在想什么?”
林夕昭没有回答,她心口堵的慌,却没有对曲笙说出一个不字,也没有对她有任何的怨恨和质问。
“娘子。”曲笙在林夕昭转身时,忙站起了身,走到了她的身前,看着林夕昭脸庞上滑落的泪水,一瞬便慌乱了,忙道:“娘子若不想要我们便不要。”
林夕昭摇头躲避,心中越发堵的,让她无力再与曲笙说些违心的话。她怎么能够把曲笙让出去呢。
曲笙看着林夕昭对自己的排斥,很快便理清了林夕昭的想法,她抓住了林夕昭的双臂,让她看着她,“娘子是不是想岔了?我说的孩子是有着我和娘子骨血的孩子,不是与旁人。”
林夕昭听到这句话,如线的泪水断开,心里也慢慢的停止产生锥痛的感觉。她望着曲笙,有些不相信的自己听到的,重复道:“有着我们骨血的孩子?”
“是,是我和娘子的,不过娘子若是不想,我们便不要。”曲笙解释着,也告诉林夕昭不是非要不可的。
曲笙不会去逼林夕昭,她也还没有完全答应柳无相,若是林夕昭不同意,取消便是。
“娘子。”曲笙抬手轻拭着林夕昭双颊上的泪水,神情心疼又认真,须臾,倾身过去,轻吮着林夕昭的泪眼。
而林夕昭也曲笙轻拥她时,扑进了她的怀里,泣不成声。
她还以为曲笙要与别人生孩子。
曲笙抱着林夕昭,心疼极了,她吻着林夕昭的额头,紧紧的拥着她,体会着林夕昭那一刻的悲伤情绪,眼中也慢慢有了泪水。
“笙儿不会离开娘子,更不会做出对不起娘子的事情。”曲笙看到林夕昭这般,还是在很多年前,林夕昭失去母亲的时候。
是她不好,是她没有说清楚。
曲笙抱着林夕昭,心疼无比,拥着她,直到她抽泣细弱的声音慢慢的停下。
林夕昭柔美的面容上,眼角哭的微红,她抬起头望着曲笙,她觉得自从与曲笙之间确定了关系,她展露出了很多自私的一面。
她想曲笙只属于她一个人,她想要曲笙这个人陪着她一生一世,她想要看到关于曲笙的一切。
她不想和任何人分享曲笙的爱。
曲笙看着林夕昭楚楚可怜,仿若骤雨打过的娇花,艳丽的同时,也多了一份凄凄,是别样动人心怀的妍丽。
二人眸光触动,曲笙的唇贴近,吻在了林夕昭的微干的柔唇上。唇瓣相处,很快那未干的唇瓣便被滋润,浸软……
“咳,这晌午的太阳这么大,今天够热的哈,欸,那个,我们先去膳房那边看看吧。”赵嘉虞的声音从院子里响起。
林夕昭听到声音,脑袋也清醒了,立时轻推开了曲笙。朝着外面看去的时候,赵嘉虞已经带着萧冰缨和乘溪又出了院子了。
曲笙看着林夕昭紧张的样子,脸上有了一丝笑意,“她们去膳房了。”
林夕昭娇嗔了曲笙一眼,有些无奈。但想到方才的事情,思忖了须臾,问道:“冰缨和乘溪回来,也是为了这事吗?”
曲笙听到林夕昭又说到孩子一事,回道:“是,不过娘子不愿意,我们便不要了。”
“你我都是女子,如何能生出孩子?”就算林夕昭没有嫁过男子,也是知晓,孩子是如何来的。
曲笙见林夕昭提出疑惑,将柳无相的话,原原本本的用着自己的理解说了出来。
“你这些日子……是为了这个?”林夕昭有些惊讶。
曲笙眸光微变,看着林夕昭早已经发现了的样子,不好意思的点头,道:“是。”
这些日子,她一直在缠着林夕昭,就算是林夕昭,也没她这般频繁的次数的,若不是担心累着林夕昭,她急于求成的大概会更加的磨人。
而柳无相所说的,让曲笙急于得到的,是女子的另一种潮水。
曲笙知道那是什么,因为她见过,在林夕昭那里。
林夕昭看着曲笙睫羽轻眨,道:“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我一直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曲笙解释道。
她一直没有下定决心,即使乘溪和萧冰缨从海潮国过来,她也没有下定决心,且能不能成功还要另说。
林夕昭敛眸,道:“柳大夫的医术在这世间确实罕有,可你怎么便能确定……我们可以生出孩子来?”女子与女子,荒诞的简直就如同让公鸡下蛋。
“等乘溪过来,娘子问问她吧。”曲笙起先也是不信的,可自己对于想要林夕昭拥有孩子的执念太深,心中的的期待,也就变成了一种不能够加以阻拦的妄念。
一刻钟后,赵嘉虞她们和膳房里的宫女一起过来,酒菜什么的都已经备好,一并端了过来。
赵嘉虞先是拦住众人,先一步进了院子里瞧了一眼,看到屋内的曲笙和林夕昭都坐在那里,没有方才的景色便笑着招手让人进来了。
萧冰缨望着赵嘉虞鬼精的样子,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打我一回来便吩咐人炖了乌鸡汤,咱们小笙儿的最爱,可不能马虎对付了。”赵嘉虞说着,亲自将那大汤盅的乌鸡汤端上了膳桌。
林夕昭等人站在那里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都有了笑意。
众人落座,添置碗筷酒水,林夕昭让去把曲钰叫过来,但赵嘉虞说不用。曲钰正陪着女儿呢,她们小姐妹好不容易没有外人打扰,一起说私房话也是好的。
见赵嘉虞坚持,林夕昭也没有勉强。
不过曲钰不在,林夕昭也正好可以询问乘溪关于孩子的问题。
“咳咳咳……”
林夕昭才问乘溪女子之间如何生孩子,赵嘉虞吃了一口菜直接便被呛到了。萧冰缨忙轻拍着她的背,林夕昭则将水递给了她。
还是以前那个样子,赵嘉虞即便是生了孩子,也没个大人的稳重样子。
赵嘉虞喝了水,抬起手摆了摆,示意大家不必管她,让乘溪继续说。
乘溪看了她一眼,确定她没事后,才又看向林夕昭,解释林夕昭方才的问题,道:“这世间万物有许多雌雄同体的生命,男子与女子本质上是同一物体分化而成,而她们的本体都是女子。不过,这些都是我师父依据书籍推演出来的,毕竟没有哪一本书籍有记载这样的事情。”
萧冰缨坐在那里垂眸思索,赵嘉虞听得津津有味,感觉说的有些个道理,而林夕昭则看向了曲笙。
曲笙回看林夕昭,轻轻颔首。
乘溪见众人的反应不一,又道:“我师父的假设是,女子的身体还保留着雌雄同体时某些状态,只是需要药物来改变身体的属性,使得……使得可以达到孕育生命的状态。如此,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便是让其中一人服药。”
“这药也因人而异,现下我师父研制的药,可以确保不会出现生命危险。而另一方,即便是一方服药没有成功,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乘溪简单的将柳无相的想法说了出来。
林夕昭思索着,与萧冰缨一样,心里没有底。
而萧冰缨此刻也知道了,乘溪是想要服药的。既然服药一方要承受着未知的药性伤害,那她就不该让乘溪来服药。
“也就是说,服药还是有危险的。”林夕昭提出了心里在意的点。
“是。”乘溪没有任何隐瞒的回答着。
“此事容我与笙儿再商议商议吧。”林夕昭在思索许久后,还是没能做出决定来。
话说透了,众人心中也都有了数,赵嘉虞撺掇的酒席也不能浪费了,几人举杯欢饮,一直到日暮时分。
曲笙今日多饮了不少的酒,歇在了南亭院中。赵嘉虞被曲钰接了回去,带着萧冰缨她们一并去了赵府。
天色慢慢的落下了灰蒙,屋内的暖炉也早已经撤去,林夕昭穿着一身缙云色的锦裳,裙摆在屋里摆动着,在水盆与床榻之间走动着。
曲笙脸颊泛着红,林夕昭为她擦着身子,却被唇角处噙着坏笑的曲笙,一把揽住纤细的腰枝,抱到了自己的身上。
林夕昭被迫伏在曲笙的身上,一只手里还拿着温热的毛巾,看着曲笙有着几分醉态,带着几分娇恼,声音却依旧温柔,道:“别闹,乖,快放开我。”
“不要,笙儿不想放娘子。”曲笙的话语并不含糊,但语速却有些慢。
她晃动着的熠熠生辉的眸子,一直不停的在林夕昭此刻柔婉的面庞上寻看着,越看心中越是痒的难耐。
火热的唇慢慢的靠近,终是没有再让林夕昭从榻上下去。
主子的床榻上的帷帐落下,屋内的伺候的宫女,也都识趣的离开,将门带上了。
曲笙入迷的吻着林夕昭,林夕昭能够感受到曲笙的迟钝,还有她舌尖的柔软程度。
曲笙是醉了,看来今日真的喝多了。
曲笙的衣裙被剥落,帷帐内的声音不再隐忍,林夕昭听着那一声高过一声细碎带着哭腔的声音,带着巧劲的力道越发的重了。
许久,曲笙从酒醉中强行醒来,看着被自己弄湿的床榻,整个人的脑袋都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