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金酩筠难以呼吸到他想要的空气, 曲笙盯着他挣扎之时,绝望的眼睛,一想到他对林夕昭的图谋不轨, 心中的愤怒便又平添了几分。
如果他不动林夕昭,即便她从北疆回来, 她也会看到自己舅父牺牲的份上,留他一条性命。可他千不该万不该, 对林夕昭再次生出非分之想, 又拿她的家人做要挟。
此刻的曲笙恨不得生撕了他!
曲笙看着金酩筠站在眼前挣扎, 手里的箭还在举着,见他踉跄着身子靠在了营帐之上,曲笙冷眼盯着,慢慢的挪步走了过去。
曲笙站在金酩筠的身前,看了一眼手里的箭, 慢慢的往下挪去,抵在了金酩筠的心口处。
箭上此刻全是污血,曲笙慢慢的用力,一点一点的插进了金酩筠的心脏, 将那箭转动了起来。
“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滋味不好受吧?”曲笙靠近些, 贴在了他的耳边, 阴恻恻的语气尽是嘲讽。
本就失去呼吸的金酩筠,被自己的血呛到几近昏厥之时, 心脏处猛然钻心的疼痛,令他身体挺直, 在曲笙转动箭矢之时,双眼狰狞的看着前方, 不消一刻,咽了气。
曲笙紧攥着那支箭头,慢慢的松了手。
曲笙直起身子,盯着金酩筠五官扭曲的样子,心无波澜。杀了金酩筠又如何,她的家人还在城中,一刻见不到家人,她便是一刻的担心。
“来人,将他抬出去。”
曲笙不再去看金酩筠,转了身朝着外面走去。
金家的家将,姜平朝看着皇帝的尸首在他面前,痛哭跪地,“陛下,是臣无能,臣这就随您而去。”
姜平朝的腿部受了伤,根本直立不起身子,想要自杀,却也有些难度。当他想要拔身后士兵的剑时,被躲了过去。
姜平朝此刻更是无力极了。
曲笙站在前面看着眼前的一幕,对于姜平朝的举动,都收归在了眼底。金家得此家将,也不知道如何修来的。
“送你的主子回去吧。”曲笙站在一旁冷声说道。
姜平朝闻声也不抬头,曲笙抬眼看了一眼站在姜平朝身后的副将,随着副将转身,盔甲簌簌响动,金酩筠的车驾没一会便进来了。
金酩筠身边的人都被杀了,曲笙让自己的人,将其送到城墙之下。
金酩筠的尸首被抬起来,放置在车驾时,姜平朝也被扶起来,放置在了马车上。
曲笙看着车马离开,上了自己的战马,带着人朝着京城的南门走去。
金酩筠的血还未流干,滴滴答答的一直从曲笙的军营,直至京城的城门之下。
曲笙看着城门打开,自己的人退回来,心里开始祈祷。
但金酩筠的尸体被运回去,却久无响动。
.
姜平朝在将皇帝的尸体带进城中,很快便被人直接接走了。冯宿高没有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
曲笙的信件里说的很清楚,金酩筠是被北鞍军误杀,对此她表示痛心。两方化干戈为玉帛,议和的条件,皆已经列清楚,等到冯宿高将自己的家人放出来,条件便达成。
京城大殿之上,冯宿高站在高处,低头看着金酩筠血淋淋的尸体,没有半分的惋惜和心痛。他让人去后宫,将自己的大外孙叫了过来。
才不过几岁的金蔚赋,第一次来到这巍峨高大的金銮大殿,小小的身子没有颤抖和惧怕。他看到自己的外祖父站在那里,目光直视,从自己父皇的尸首旁走了过去。
冯宿高见他过来,满意的点了点头,伸出手将他从殿下拉了上去,牵着他,让他坐上了他父皇的才不过坐了几个月的宝座之上。
冯宿高见自己的外孙坐好,转过身去,面对文武大臣,神色凝重,道:“陛下被北鞍军偷袭,以致身亡,国不可一日无君,今本侯与朝中诸位肱股之臣商议,由陛下嫡长皇子,蔚赋,临危受命,即皇帝位,择吉日举行登基大典。”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底下官员此刻全都跪地,面前如此的烂摊子,谁也没有想过想要去争抢。
金酩筠出去之前,将城中事宜全权交由国丈冯宿高,且金酩筠的嫡长子继位,顺时应天,此刻也无人敢站出来反对。
冯宿高见众人跪拜,脸上有了扬眉吐气之色,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外孙,点头之后,金蔚赋便抿着小小的唇,对着底下的朝臣,道:“众卿平身。”
金蔚赋听起来有些细软的声音,在大殿之上空旷的响起,朝臣抬头看了一眼,左右互相看着,皆又伏地,齐声高喊:“谢陛下。”
朝臣站起身来,冯宿高便又道:“先皇殡天,本应立即发丧,但大敌当前,当以国家存亡为重。来人,将先皇的遗体带去兴光殿,待曲笙大军退去,再行发丧。”
.
曲笙在外等了两个时辰之久,眼看天色便开始泛白,城楼上才点燃灯火。
曲笙抬头看去,只是依旧未见冯宿高。
城楼上挂了白灯,萧冰缨靠近些对曲笙道:“冯宿高今日怕是不会出来了,还是先回营帐等着吧。”
曲笙闻声侧目,道:“你先回去吧,我再等一会。”
或许下一刻冯宿高便把人送出来了,可曲笙知道,希望十分渺茫。冯宿高在等着什么,她也知道。
南边的军队马上要来了,可即便他们来了,曲笙也能够压住他们。
曲笙抬头望着远处的城楼,寒风呼啸,萧冰缨在心中叹了口气,将自己的氅衣解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骑马离去。
萧冰缨回到营帐内,乘溪见她身上的氅衣不见了,急忙拉着她去了火盆旁。
萧冰缨的手指冰凉,乘溪却捧在手里,反复的帮着她搓揉着。
“溪儿。”萧冰缨手指微动,将乘溪的手握住了,呢喃道:“有你真好。”
乘溪抬眸看她,瞧着她脸上泛起的无边情绪,便知道她又想起了之前。乘溪往萧冰缨的身前靠过去,主动在她唇上吻了吻。
萧冰缨的唇泛着凉意,可她却觉得更为美味,“不要想太多,我一直都会在你身边。”
萧冰缨自杀了自己的养父养母,即便养母待她苛责,养父做出禽兽不如的举动,她对于亲手杀了他们,心中依旧存在着愧疚。
但这愧疚也在这两年之中,慢慢的淡化,从她的身边快要消失。只是现下故地重游,不免又想起了之前在京城之内的种种,心中有些怅然。
“不够?”乘溪看着萧冰缨还在盯着自己,双眸温柔了些许。
萧冰缨眼里含着情丝,她看着乘溪过分美丽的容颜,每次都会都不自觉地沉醉其中。
乘溪勾起唇角,又抬起下颚在她唇上吻了吻,这次持续的时间更长了。萧冰缨回应着,手也不自觉的将她纤腰揽在了怀中。
一吻过后,两人都有些微喘,乘溪抬手将萧冰缨唇边的水渍轻擦去,道:“曲家的人还在城中,冯宿高一时半会不会将人放出来,南边的援军今夜 便会抵达,下一波也不会太久,你还是先去睡一会吧。”
连着几日几夜都没有好好休息,若是南边再来了援军,少不了要让萧冰缨带兵援助。
“嗯。”萧冰缨颔首,可抱着乘溪的手却不肯松开。
乘溪无奈,只得又重新吻上去,待餍足的萧冰缨舔着唇放过她时,她才去将她的被褥铺好,看着萧冰缨入睡后,出了营帐。
晌午时分,曲笙的派去的斥候军来报,金家的援军马上要抵达旌东。
曲笙颔首,命人去写了纸条,绑在箭上,射向了城楼。
城楼士兵取下箭矢,急急忙忙送去宫中。
冯宿高看着曲笙的来信,下令将曲家人放归几个人,至于放谁,不放谁,他早已经想好了。
曲笙的母亲和林夕昭是万不能放的,还有足智多谋的曲继闲。
冯宿高下令,将曲笙的两个婶婶和嫂子放出来,可赵嘉虞却不愿出来。
自己的孩子夫君都在,她又岂会离开。
晌午时分,京城的城门再次开启一道缝隙,曲笙看到了自己的两个家人。
曲笙看到人从城门处出来,急忙下令让人带着马车前去接应。
挂着曲家大旗的马车,很快在士兵的带领下,奔到了城门下。曲笙看着自己的人将两位婶婶接上马车,心里又担忧的起来。
“曲笙,我大金国说话算话,今日便先将你两个家人放出去,待五日后我便将你的家眷全都完好送到你身边,但你不能拦截我金国的军队。”冯宿高不知道何时站到城楼之上。
曲笙抬头看去,眉心拧着,思索着南边的军队会在何时全部抵达。
冯宿高站在城楼之上喊话时,并非以自己的名义,而是以金国的名义。他与曲笙的之间的交易,不能告知外人,这么说,也是在说着协议上的事情。
金酩筠生前答应了曲笙,分国而治。冯宿高审时度势,也不会与曲笙硬杠。金国初立,各处皆存在隐患,他也不想与曲笙之间生出太大的敌意。
而金国的朝臣,对于金酩筠的死,大多都已经勘破,却也都心照不宣。
金国小皇帝在看到自己的父皇死去,却是一点都不伤心,显然也是在冯家的影响下,恨透了自己的父皇。但其在大殿之上的镇定,却是许多常人无法做到的。
此时两方军力悬殊太大,以曲笙杀了她们皇帝的名义讨伐,显然不现实。就算是全部的援军抵达,想要与用兵如神的曲笙交战,得胜的把握小之又小。
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是金家的人坐皇位,他们尽力辅佐便是。或是城破之时,与城池并存亡,亦或是卑躬屈膝,苟延残喘。
载着两位婶婶的马车,很快便到达了曲笙的身边 ,曲笙下了马,前去迎接。
曲家两位婶婶在看到曲笙时,眼里有了泪光,但却强忍着。曲笙与她们行礼,命人将她们送至了后方。
萧冰缨睡了一日,曲笙也没有差人去唤她,醒来时,乘溪已经为她备好了饭菜。
萧冰缨吃着饭菜,询问外面的情况。
萧冰缨听说曲家的两位婶婶出来了,饭没吃完,便急忙去穿了衣物,前去拜见了。
她和乘溪在城中的时候,林夕昭与她说过,她们不会有事。冯宿高与金酩筠不同,他虽然有野心,但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想着去杀人。
林夕宽之前将金酩筠引着,不让他立太子,虽遭到冯宿高的仇恨,可当林夕宽与他商议,于双方都好的事时,他本可以接出林夕昭后,杀了以绝后患,可他却没有那么做。
因而,林夕昭十分确定,只要曲笙肯和谈,冯宿高便绝不会伤害她们。
而冯宿高将两位婶婶带出去,林夕昭便确定了,曲笙真的因为她们而暂时停战了。
此刻的林夕昭等人被圈进了宫中,外面的事情她们也猜出了大概。
宫中皇帝驾崩,未有礼乐哀声传出,但这不代表宫中的人,都不知道此事。金家舅母得知自己的儿子死了,发了疯似的不相信金酩筠是被北鞍军刺杀的,她一口咬定是被曲笙所杀,可来传信的人,却不敢透漏半分。
金酩意得到消息,去看自己的母亲的时候,却被拦在了外面。
未免受了打击,疯了的太皇太后出去闹事,丢了皇室的脸面,冯宿高命人将她软禁在了宫殿之中,不准任何人前去查看,连金酩意也不准。
而小皇帝对此,竟是默许了。
.
夜晚到来时,金家的援军到了,曲笙也依着冯宿高与她谈的条件,将伏兵撤去,让他们安然经过,抵达城池边缘,安营扎寨。
夜晚,曲笙站在高山之上,看着京城周围,密密麻麻的军营帐篷,开始筹划着,要从何处下手最能先占得先机,将他们一举拿下。
南边的军队,在一日一日的增加,曲笙命人按兵不动,将营寨往东边撤去,为他们腾出了位置。
三日后,在桌案上抵不过连夜来未曾好好休息,疲乏小憩的曲笙,被外面的人吵醒。
“将军,西边来报,金家调集西疆的军队,预计两日便会抵达。”
曲笙睁开双眼,骤然头疼欲裂的脑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吓的来报的参将急忙站起了身去扶曲笙,“将军,您没事吗?”
曲笙泛白的脸色,以及脑袋带来的疼痛,有那么一瞬,曲笙觉得自己的脑袋要炸了。
曲笙被扶着坐下,缓了许久才问道:“你确定是西疆的军队?”
“千真万确,西疆由程滨统领,其将旗上写着一个程字,且若非西疆的军队,不可能有这么多的人。”参将一边担心着曲笙的伤病,一边回答着曲笙的问题。
曲笙目光下沉,落在桌面上,又问道:“来了多少人?”
“现在无法估量,但最起码是倾巢出动。”
曲笙听到这句话,眉心紧紧的蹙着,紧接着又问道:“泗始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暂时没有。”参将摇头道。
曲笙垂眸思索,道:“命人严密监视,一有风吹草动,立时飞鸽来报!”
“是。”参将得令抱拳出去,很快军医便来了。
听闻曲笙身体有恙,军医前来给曲笙诊治。曲笙看着军医进来,没有拒绝,让军医诊了脉。
“将军近日精神太过紧张,需要好好休息。”
“嗯。”曲笙应着。
此刻军医也知道,想要曲笙休息,不太可能。听到曲笙的回答,便去开了药方,准备去抓药。
可才走到门口,曲笙便唤住了他,道:“将使我陷入昏迷的药拿出去。”
军医被识破,想要劝曲笙的时候,曲笙却抬手道:“眼下不是在北疆,本将没事,不必担心。”
军医听后有些无奈,但也应了下来。
看着军医走后,曲笙命人将西疆的地形图拿了过来。西疆的兵被调遣过来,泗始国一定会趁机攻打。很多年前,他们便发动过一次侵略,如今再次嗅到天晟波动,一定不会放过此机会。
曲笙手里的拳头,握的咯吱作响。金家还是真是让她刮目相看,也难怪冯宿高要等五日后。
五日后,西疆的军队便抵达了,且来的军队一定不止是西疆的那三十万军队。这几日断断续续,从南边来的军队,便已经达到五十万之多。
本来估计南边是三十万,可凭空却又多出了二十万,金酩筠应该是下令,将驻地的军队也调集过来了。
曲笙一想到金酩筠自私的蠢,头又开始疼了。
“曲将军在里面吗?”
乘溪的声音从外面响起,曲笙抬头看了过去,很快乘溪便和萧冰缨进来了。
曲笙看着二人过来,萧冰缨的手里还拿着银针包,便知道她们应该是知道她头疼的事情。
“我帮你施针,会舒服一些。”乘溪进来,也没有与曲笙废话的客气。
曲笙看了一眼萧冰缨,见她颔首,便也点头,坐下让乘溪为她施针了。
乘溪将银针从银针包中拿出来,一根根的扎在曲笙的脑袋上。
“西边送来的消息,你们知道了吗?”曲笙目视着前方问道。
萧冰缨闻声,将盯着乘溪下针的手的目光,转移到了曲笙的脸上,‘嗯’了一声,回道:“方才听说了,怕是要有一场硬仗要打。”
听到萧冰缨的回答,曲笙敛眸,又道:“你们是不是也觉得我做错了?”
为了换回家人,错过了战机。她本可以将京城拿下,可却因为家人,一直等到金家将军队调来,快要与她旗鼓相当了。
“没有。”萧冰缨回答的很快,几乎没有用思考。想来这个问题,她早先便想过了。
“那乘姑娘呢?”曲笙得到了萧冰缨干脆的回答,一点都不意外,某些方面,她们太过相似。
乘溪听到曲笙问她,垂眸一瞬,将针扎入曲笙的头顶穴位,撵动几瞬后,弯腰去拿另一根针,准备继续时,清冷的嗓音道:“如果这场战争结束,最终是失去了家人,失去爱人,那将是极为痛苦的。”乘溪深知这种滋味,她对自己哥哥的在意,也不会比曲笙对待家人少。
一个人成功了又怎样,站在了最顶处又怎样,她是心灵是没有归处的。
不过,也不排除铁石心肠之人,但乘溪知道,曲笙与她们相似。
曲笙抬眼看着乘溪,乘溪与她对视一眼,道:“权利在你手中,于你而言,你没有做错。”
乘溪说完手里的针扎了下去,曲笙想要再问之时,眼皮不受控制的闭上了,整个身子,也朝着一侧歪去。
萧冰缨急忙伸手扶住,与乘溪对视了一眼。
乘溪道:“她精神绷的太紧了,再这样下去会死的。”
萧冰缨唇线紧绷,往前走了一步,将昏睡过去的曲笙,抱了起来,朝着行军榻走去。
二人方才来的时候正好遇到军医,询问情况厚,便决定让曲笙好好的休息。药再多,若她休息不足,也是枉然。
曲笙睡了一日一夜,再醒来时,头疼的症状便消失了。
萧冰缨看着曲笙的副将,隔着屏风,说着这两日的情况,曲笙对于自己忽然昏睡过去的事,也没有再询问。
待副将说完,萧冰缨过去扶着曲笙下了榻。
“可还有觉得哪里不适?”萧冰缨温声问道。
曲笙摇头,道:“我很好,西疆的兵马上要到了,还需做好防备。”
萧冰缨点头,又给了她一个药丸,让她吃下。
“什么?”曲笙低头看了一眼。
“补充身体的。”
萧冰缨说着打开了盒子,曲笙垂眸看着,抬手捏了一颗,一点都不怀疑的放进了口中。
吃过了药丸没一会,曲笙虚乏的身子便有了些许力气,连饭都没吃,便去与各部将领,商议着如何对战金家的援军。
而曲笙在此之前,也没有想过要去吃东西。乘溪让萧冰缨拿过去的时候,便是猜中她不会吃饭,这才让萧冰缨将这颗药提前给她的。
京城内,皇宫中。
林夕昭等人被安排在了一处院所,因着大概知道了外面的事情,众人便有些焦急,夜里也都睡不踏实。
晌午时分,林夕昭一手扶着额头,闭着双眼时,听到了敲门和推门的声音。
赵嘉虞领着自己的女儿进来了。
虽是被圈禁,但冯宿高却是以礼相待,让她们有着之前的体面,不至于一众人都待在一个房间里。
“姑姑我们去用膳吧。”小家伙一进来便甜甜的去唤姑姑,让林夕昭与她们一起出去吃饭。
林夕昭看到一大一小人儿进来,弯起眉眼,转了身去抱曲知睦。
赵嘉虞看着林夕昭这几日有些憔悴的样子,问道:“要不要让他们给你请个大夫或者太医?”
林夕昭闻言,抬眸看向赵嘉虞,摇了摇头,扯出一抹温柔的笑容,道:“我没事。”
林夕昭只是担心曲笙,为了她们而等了这么多的日子,想必外面的援军也都到了。届时,也不知道她们到底能不能全身而退。
三人来到膳厅,曲钰等人皆已经落座。吃午膳时,众人也都没有太多的话说。
该说的这几日也都说了,曲继闲也在估算着时间,若没有意外,今日金家的援军也都会悉数到达。
他们也知道,冯宿高是不会轻易将他们送出去的。
林夕昭等人吃完了午膳,外面却来了两队侍卫。
冯宿高出现的时候,两队侍卫分开站立,很快林夕昭便看到了冯宿高身边的小皇帝,金蔚赋。
金蔚赋本就生在侯爵之家,又是嫡长子,倒是不怯生。如他进入大殿之时那般,面不改色的走了过来。
“蔚赋给姑奶奶请安。”金蔚赋着着一身明黄龙袍,小小的身子,却不臃肿,礼仪姿态娴熟稳雅,一进来便朝着金云斐行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