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撩着自己脚下的袍衣, 走到曲笙不远处,惊吓的看着面前的一幕,忙喊道:“将军!将军!”
曲笙闻声侧目, 看到韩军医过来,笑道:“韩军医来了。”曲笙说着将手里的大石头放了下去。
一旁的参将伸出双臂站在她对面, 却不敢接。
待曲笙将假山石放下,二人才松了口气。
曲笙拍了拍手, 道: “韩军医来的正好, 帮我查查身体现下是怎样的状态。”
韩军医在曲笙的脸上寻看, 又看着她细白的手背上,青筋凸起,问道:“将军这会有什么感觉?”
曲笙睫羽轻眨,思索了一瞬,抬手双手摊开左右看了一眼道:“我觉得身上有无穷的力气, 神思也异常清明。”
韩军医又打量了一眼曲笙,低首道:“请将军进屋内,容卑职为您号脉。”
“好。”曲笙点头,朝着屋内的方向迈步。
参将看着曲笙离开, 朝着身后的假山石看了一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这是如何抱起来的?
曲笙进了屋内坐下, 韩军医与她号脉时,不时的抬头去看曲笙, 曲笙见状,询问道:“可有什么发现?”
“将军脉象十分有力, 您服用了多少?”
曲笙回想了一下,道:“十之有一。”
韩军医点点头, 道:“将军服用的剂量,应该已经超过了北鞍军服用的剂量,切莫再要服用。”
“若再服用会如何?”曲笙对于此刻得到的力量十分满意,心里忽觉此物十分神奇。
“许会内脏破损暴毙而亡。”
曲笙闻言,脸上立时没了方才的从容。
“将军脉象此刻过于寻常,切莫再进行重力举动,容卑职开些药方来缓解症状——”
韩军医的身体起了一半,便被曲笙打断了。
“不用,现下维持便好,我看看它到底有什么副作用。”
曲笙现下觉得身体状况很好,“你也说了,是再服用。”
曲笙是个听劝的,她惜命的很。之前尝试,只因北鞍军服用,既然北鞍军可用,那她也可以用。
这忽然来的力量确实惊人。
韩军医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在曲笙坚定的目光下,点了点头,道:“卑职会一直在这里守着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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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城防更换,京城城门紧闭。
白日城门紧闭,必有要事,几个时辰前,风齐身上带着出入的腰牌,可却在抵达城门处时,发现了端倪。
城墙外的血迹虽已经用泥土掩盖,但却残留着些许的蛛丝马迹。
这也让他意识到林夕昭让她查的那些流民问题,已经有了结果。
各县城之中的流民似在昨夜忽然消失的,今日这里便出了变故。风齐再傻,也知道了问题所在。
有人偷袭京城,占领了京城。
风齐带着几个人想要调转马头,赶往寿林,通知寿林的将士,可林夕昭还在城中。不过当他转身之时,发现了骑着马疾奔而来的祝明岸。
祝明岸在很远的地方便瞅见了这里骑着马的几个人,等她离得近了,发现是风齐后,立时喜出望外,道:“风护卫,我有,急事,要告知你家,二老爷。”
风齐看着风尘仆仆的祝明岸,回头看了一眼城墙,拱手道:“祝小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别处说吧。”
祝明岸闻声,这才抬头去看远处的城楼,底下的大门是关着的。
祝明岸敏锐的嗅出了问题所在,脸上的笑意顿时无影无踪,二人策马朝着别处走去。
祝明岸说明了来由,风齐也将流民之时说了一遍,二人深入交谈一番,大概猜出发生了什么。
“江南,根本,就没有,流民,这些流民,的路,线是不是从,从陵益来的?”
“是。”风齐之前也调查了,来向确实是陵益那个方向。他原本是要回去禀告,却发现京城已经出了乱子。
两人对视一眼,祝明岸道:“我已经,修书去,去了寿林,让那边,提早做防备,就是,不知京中,人如何了。”
现下二人都已经猜测出是金酩筠发动的叛乱,且已经成功,二人抬眸对视一眼,祝明岸继续分析道:“东南有,寿林军队,北,面有曲,将军,金酩筠,不敢轻举,妄动,风,护卫是要进城,还是跟,我回寿林?”
“我留下来,我身边的这几个人随你去寿林,他们会护送你。”他不能走,他要等到城门打开,快些进城,他的职责是保护林夕昭,不能让她有任何的差池。祝明岸的到来,无疑是解了他现下的两难。
祝明岸点点头,将自己马蹄乱动的马,勒了一下马缰绳,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先回寿林,风护卫,保重。”
风齐寿林牵着马缰绳,拱起手,道:“祝小姐保重。”
祝明岸拱手拽了马缰绳,丝毫不犹豫的调转离去,风齐看着祝明岸策马离去,目光又看向了远处的城门。
此刻城门外亦有不少不知就里的百姓等待入城,可上面的人似乎在驱赶,很快里面的人便将城门开了缝隙,出来人,张贴了告示。
风齐过去看了一眼,京城要捉拿反贼,闭城五日。
城内的百姓闭门不出,街道上士兵成排行走,曲侯府内,林夕昭倾身站在一旁准备伺候着金云斐吃药。
“母亲,来,把药喝了。”林夕昭轻扶着已经醒来了的金云斐坐起了身。
金云斐低头喝着林夕昭递过来的汤药,一口气喝下后,喘了许久。林夕昭将药碗递给旁边的下人,拿了帕子帮金云斐擦了擦唇角。
“你二叔回来了吗?”金云斐抬眼询问道。
林夕昭收了帕子,柔声道:“二叔还在宫中。”
金云斐闻言,少顷叹了口气,声音虚弱道:“你三叔和你舅父……”金云斐说着便哭了起来。
“母亲。”林夕昭此刻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能随着她一起难过。
曲笙没有事,已经是万幸,若曲笙再出事,金云斐这身子是真的扛不住了。
金云斐压着内心处的伤心,抬起了哭红的双眼,问道:“你三婶怎么样了?”
林夕昭敛眸,道:“四婶和四哥还有嘉虞正在陪着。”
林夕昭顾着金云斐,便没有顾上三婶。曲家三婶虽得到噩耗伤心不已,但状态还是要金云斐好上一些的。
金云斐是因为曲继年的事,一直窝着病症,无法痊愈。那会听闻曲家三叔和自己的亲哥哥战死,曲笙危在旦夕,一时急火攻心,导致血脉上涌而一时昏厥。
“你扶为娘去看看你三婶吧。”金云斐也是担心她,几个妯娌,关系一直都情同姐妹。上次是四弟妹,这会轮到了三弟妹了。
她们曲家男子,命怎么就这么薄。
林夕昭看着金云斐摇晃的身体,心里虽是不愿带她过去,可还是想着让她见上一见会好些。
林夕昭扶起了金云斐,去了三房院子。屋内的人听闻金云斐过来,急忙出屋搀扶。
赵嘉虞和林夕昭一人扶着一边,金云斐才艰难的进了屋子。
曲家三婶坐在屋内,抹着脸上的泪水,见到金云斐过来,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大嫂,你怎么过来了?”曲家三婶担心着金云斐的身体。
金云斐慢慢走过去,曲家三婶欲下榻,金云斐却抬手让她躺好。
“咱们曲家满门忠烈……”金云斐说着又哭了起来。
此刻不仅仅是曲继钦的死,还有自己的儿子曲策,二房的儿子曲鸣,还有没有留下后人的曲继安,以及还在昏迷之中的丈夫,断了手臂意识不清的曲霆,身体如闺阁小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曲钰。
一想到这里,金云斐心里便难过的揪的疼。
屋内人的似乎也被这忧戚浸染,低下了头,眼中的泪水打着转。
金云斐伤心了片刻,抬起了头,道:“咱们一家人只要在一起,什么困难都可以过去的。”
此刻泪眼婆娑的曲家三婶,点着头,忍住了泪水。
曲侯府的人出不去,便也不知道外面的具体情况。林夕昭有些担心金酩筠会趁此报复林夕瑞,不过想到曲继闲还在宫内,心下便也安心了些许。
方才她使了些银子,让外面的守卫,去查一查赵府的情况,这会差不多也该来信了。
一家人坐在屋内,又长谈了许久,最后商议的结果是,若是金酩筠拿他们来威胁寿林或是曲笙,她们绝不会苟活。
林夕昭扶着金云斐回去,很快外面护卫便来报,说是赵将军受了伤,被金家的兵将捆起来泄了私愤,现下已经抬回了赵府。不过金酩筠也允许大夫前去为其看诊,好在命是保住了。
赵嘉虞知道后,伏在曲钰的肩头,哭得跟泪人一样。可即便如此,她们无能为力。
金酩筠虽是走了,他带来的士兵依旧在围着曲侯府。
金云斐身体安好些后,林夕昭便从奶娘那里,将一直哭闹找她的曲知睦,抱回了院子。
夜幕降临,今夜比前夜要昨夜还要冷,似乎是冬季骤然到来。
屋内燃起了火盆,林夕昭坐在榻上陪着曲知睦玩,但心思却飘到了外面。
金酩筠控制了京城,曲继闲想要送书信也送不出去,她昨日命风齐外出,也不知他有没有察觉到此事。
林夕昭只希望风齐不要回来,去往寿林,亦或是去寻找曲笙。
寿林得到消息,一定会有所行动,曲继闲说要以北面的战事为主,但寿林也不能全然不知此事。
还有她的笙儿……
“姑姑。”曲知睦见林夕昭心不在焉,软软的声音叫了她一声。
林夕昭闻声回过神,低头去看曲知睦,脸上随即有了笑容,陪着她又玩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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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
曲笙在等待服用的药效之后的反应,但她这期间也没有闲着。她拿着笔墨,记录着,自己几次与北鞍军交战时,所看到的兵力部署,和其大军之中的军旗摆动。
北鞍军虽是野蛮,却在行兵之时没有任何的疏漏,且他们的军队移动,似乎一直依靠中间的阵法旗帜。
曲笙回想着,旗帜如何号令北鞍军队,似乎是在以旗帜的颜色更换。
曲笙将自己见到的都书写在了纸张上,得出了规律来。
当曲笙再次回想自己所看到的车弩时,画面在脑海中清晰可见。
那车弩的车底,有些似乎有很深的痕迹。
自曲笙服药,已有三个时辰。曲笙写下了一篇如何应对北鞍军的计策,虽是初稿,但曲笙的大胆设想,自己看完时,也惊讶起来。
屋内的灯火明明灭灭,曲笙看着自己写的计策,怀疑了许久。韩军医估摸着时间从外面进来,曲笙正坐在屋内修改着自己写的计策。
“将军。”
韩军医进了屋内,曲笙抬起了头,没等韩军医再说什么,曲笙便主动将墨笔搁置,朝着一旁的桌案走去。
韩军医为曲笙诊着脉象,问道:“将军此刻有什么感觉?”
“心有些慌,但不妨事。”
“可有感到疲惫?”韩军医示意曲笙将另一只手拿过去。
曲笙抬起另一只手,搁置在桌上,不答反问道:“这药,是否能使人神明开朗?”
韩军医闻言,眨了眨眼,道:“将军为何这么说?”
曲笙回想服药的期间,脑袋灵光的比她以前任何一个时刻都要敏锐,“我虽饱读兵书,却也做不到完全过目不忘,北鞍军与我军对战之时,有些模糊的地方,我这会全都记起来了,且一直萦绕的问题,也在简单的思索后,迎刃而解,我想知道,是不是这药发挥的作用?”
韩军医把完脉象,查看曲笙的眼睛等,盯着曲笙看了好一会才道:“卑职并未给将军服用开神明的药,想来应是此药的作用无疑了。”
曲笙点点头,韩军医便又道:“将军脉象开始偏弱,卑职一个时辰后再来为将军诊脉。”
曲笙看着韩军医,点着头,还在回想着之前的感觉。
一个时辰后,韩军医再来之时,曲笙的模样,比之前有些无精打采了。
韩军医坐在那里号脉,继续问着曲笙之前的问题:“将军此刻有什么感觉?”
曲笙回答道:“稍有些疲惫,脑袋也有些昏沉了。”
韩军医闻言,抬头看了一眼曲笙,又查看了她眼里的血丝,道:“卑职给将军开些药方缓解一下吧。”
“不用,将我症状都记录在案,明日交给我。”
可是倒了明日,曲笙的精神依旧萎靡不振,韩大夫来的时候,心里也是着急了。
曲笙将自己的症状一一说明,韩军医也照办,都记录了下来。
第三日的时候,曲笙终于恢复了精神,只是第一日那种身心充沛的劲力却没有了。
曲笙心中总觉得少些什么,她手里握着那瓶从北鞍军身上扯下来的药,很想在服用一次,可理智却压住了她。
“去叫韩军医来。”
曲笙握住那瓶药,眸光瞥向了桌案上的纸张。
韩军医为曲笙诊了脉象,几乎已经恢复如初,但曲笙却依旧觉得有些力不从心,她很想找回服药后的状态。她将此事说与韩军医之后,韩军医震惊道:“将军,此药不能再用了!”
“韩军医莫要担心,我不会再用了。”曲笙停顿一瞬,又道,“你说若是人长时间服用此物,是不是会对它产生依赖感?”
韩军医被曲笙问到,思索了片刻道:“应该会。”
“那若产生依赖后,没有这药会如何?”曲笙将药品拿在手里慢慢的转动起来。
韩军医抬眼看向曲笙手里的药瓶,思索了几瞬,道:“我们天晟其实也有一种类似的药,名曰五石散。史书记载,大量服用后会成瘾,若不及时补给,便会无精打采,萎靡不振,一如将军之前的症状。若长期服用,舌会缩入喉中,脊背溃烂,重者便是脏器衰竭而死。”
曲笙听后,眉头蹙起,她盯着手里的药出神了许久。
翌日一早,曲笙写了一封信,命人传入京城,并往寿林也寄了一封,她需要大量已经弃之不用的武器,还有寿林军不轻易使用的东西。
随即曲笙命人开城门,派了一支队伍,乔庄百姓,去往了河眙国境内的沐水河畔。
那里是北鞍军进入天晟的必要通道,她命人前去观察,北鞍军运送粮草等物资的情况。
又一日后,曲笙收到了林夕昭的来信,信中询问她的情况。曲笙看着字里行间的担忧,以及一些琐事,却敏锐的察觉到了林夕昭提到的流民一事。
曲笙反复的看了信件,确实是林夕昭所写,随即她便提笔,写了一封家书与曲继闲。
并在给林夕昭的回信中,告知她,若是觉得在京中待不安稳,可带着家人回寿林。
曲继年这么久没有动静,有心人早已经猜到。京中虽有曲继闲,可她不在京中,到底是不放心的。
信寄出去后,曲笙久久不安,但未来得及细想,参将便来禀报,北鞍军又来城池下叫骂。
曲笙这几日没有理睬,对面叫骂的越发的猖狂了起来。
曲笙穿了盔甲,去了城楼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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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皇宫。
曲继闲这几日一直被困在宫中,虽是阻止了金酩筠屠杀大臣,但却也有些人太过耿直,惹恼了金酩筠被他直接杀了。
金酩筠的做法,一如曲笙当初占领京城。只是他如何都学不来曲笙的雷厉风行,审时度势,若金酩筠有曲笙的一半,曲继闲怕是周旋不动现在的场面了。
大臣们每日都胆颤心惊,家眷都被金酩筠派人看管起来。皇帝也有几日没有出现,皇室成员被金酩筠锁在了殿中,除了水,不给送任何的食物。
曲继闲开始还在批阅折子,可后来,城门紧闭,外界的折子无法传入京中,金酩筠便整日的跟随着曲继闲。
“二叔不是说了要助我登基,为何迟迟没有动静?”金酩筠拦住了曲继闲的去路,质问起来。
曲继闲垂眸看了一眼他手里的剑,道:“还不到时候,你也不想以后留下一个弑君篡位的名声,对吧?”
金酩筠想到此处,蹙起了眉头,敛眸一瞬,道:“江南各部和皇城皆已经被我所控制,只要杀了皇帝,便会有人拥立我为帝,届时只要二叔写一份诏书禅位于我便可,何须那么多的麻烦?”
曲继闲闻言,哼笑一声道:“江南各部?只江南各部可撑不起整个天晟。”
金酩筠此刻有些恼怒,他已经等了许多时日了,曲继闲一直说时机不成熟,却不说何时拥立他为皇帝,“那请上卿大人给我一个准信,我要何时才能登位?”
曲继闲看着金酩筠咄咄逼人的模样,眉头皱起,欲与他说他此时登位,会对天晟造成的影响时,外面来了一名金家将领。
“世子,北疆急报传来,还有两封曲侯府的家书。”
金酩筠闻言,怒盯着曲继闲的目光转到了那名将领身上,道:“拿来。”
将领将信拿出来,金酩筠不耐烦的扯过来,先是打开战报查看。看到曲笙的笔迹时,目光陡然紧张起来。
曲笙在要兵器,她已经醒了。
不是说曲笙中箭昏迷不醒吗,怎么会如此?
金酩筠有些不相信,侧目问道:“这信真的是从北疆送来的吗?”
“是,那还有两封家书。”将领急忙回道。
曲继闲站在一旁冷静的盯着,金酩筠垂眸一瞬,很快将写给曲继闲的信打开了,曲笙交代了曲继闲一些事情,让他针对流民之事,做好应对,小心有人图谋不轨。
“哼。”金酩筠看完冷哼了一声,又去拆另一封。
上面写着‘林夕昭亲启’,但当金酩筠打开信件,被上面第一句,‘吾妻,昭儿。’惹红了眼。
“哼,想走!”金酩筠对信中的内容厌恶至极,一个女人和另一个女人在心中诉说着思念,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金酩筠没有把家书交给曲继闲,而是扔下他出了皇宫。
林夕昭此刻正和赵嘉虞她们吃着午膳,虽是不能出府,但府中之前的供给一应俱全。
她们不知一家人还能聚在一起吃几顿饭,所以自那以后,府中的人便一顿不落的聚在一起用膳。
林夕昭吹着粥羹喂着曲知睦,看着小家伙吃的眯起双眼,众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虽是气氛低迷,但有曲知睦的欢声笑语在,也就不那么压抑了。
“夕昭,张嘴。”
林夕昭闻声侧目看过去,赵嘉虞正捧着碗,夹了一块春卷给她,“你喂咱闺女,我来喂你。”
林夕昭嗔她一眼,还是笑着侧身过去,将那一口香脆的里糯的春卷吃下了。
“睦儿,也要吃。”曲知睦见林夕昭吃下了娘亲给的春卷,眼巴巴的也要了起来。
赵嘉虞看了她一眼,笑道:“你这到底是随了谁,人家吃什么你都眼馋。”
说着话,赵嘉虞便给曲知睦递去了一块春卷。
林夕昭笑着,直接戳穿赵嘉虞,道:“我记得小时候有个小馋猫,一看到别人吃什么便嚷着让冰缨给她买来,不买便发脾气,你瞧,睦儿是不是随了她。”
“哎呀,夕昭你真讨厌。”赵嘉虞娇嗔了起来。
能让萧冰缨为了吃食奔走的,可不就是赵嘉虞吗。
一桌人笑了起来,赵嘉虞不觉的脸也红了起来,曲知睦还在一旁问道:“姑姑,那人是谁呀?”
曲钰轻咳一声,替赵嘉虞遮掩,道:“是爹爹。”
一桌人但笑不语。
林夕昭唇角噙着笑意,低头吃东西,还未抬起头,外面管家便来报,说曲继闲命人前来,让林夕昭去宫中一趟。
林夕昭抬起头,一桌子人,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消失了。
曲继闲被软禁在宫中,如何派人来,又为何只是指定林夕昭一个弱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