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兵力派往北疆, 大营空虚,曲继闲命人前去调集金家三十万驻军,星夜抵达城外, 金家主将姜平朝奉命前来。
城池守备军开城门,迎接主将入城, 曲继闲亲自接待。
看着年轻的将军,曲继闲不由感叹, 道:“听闻姜将军曾在叛贼晁王叛乱之时, 仅以四万兵将抵御了三十万叛军攻城, 竟不想如此年轻。将军雄才大略,足智多谋,实乃我朝幸事。”曲继闲十分赏识金家这位家将。
姜平朝随着曲继闲往神政大殿内走,对于曲继闲的夸赞急忙表态,道:“都是将士勇猛配合, 卑职不过是徒有虚名。”
曲继闲见他不居功,为人谦寻,笑了笑,道:“只可惜你是金侯爷的家臣, 不若我真想留你在京中任职。”
曲继闲试探的话说完,姜平朝却只是低着头不语, 曲继闲知晓此人对主家极为忠心, 见他这番态度想要招揽怕是不能了。
曲继闲想要留他的心思作罢,只道:“姜将军远道而来, 略备薄酒,还望赏光。”
姜平朝闻言, 忙拱手道:“多谢上卿大人美意,只是军纪严明, 卑职尚在带兵,不可饮酒。”
曲继闲笑了笑,道:“不妨事,伊昌将军已经带人前去让大军进营地休息,明日再与你交接,今夜可宽心宴饮。”
姜平朝闻言,敛眸一瞬,抬起头疑惑,道:“上卿大人,我等奉命前来并无交接一说,是不是弄错了?”
曲继闲凝眸看向姜平朝,眼里有了几分谨慎,道:“怎会,莫不是姜将军弄错了?”
这样事情,绝不可能出错,曲继闲盯着姜平朝,看他也是一脸疑惑的样子,敛眸一瞬,道:“姜将军可先随内侍去驿馆内歇息,待我查明便可知晓。”
曲继闲说完便要离开,姜平朝一瞬也急了,忙道:“上卿大人,卑职……”
姜平朝欲再说什么,曲继闲已经出去了。
曲继闲出了房门,便吩咐人速前往陵益打探驻兵情况,并将桓城道和固阴渠驻兵调遣过来。但他叫来人,话还没说出口,那边便有人急忙跑来说是陵益来人了。
曲继闲抬起不善的眸子,思索了一瞬,语气带着一丝秋雨后的凉意,道:“让他过来吧。”
陵益来人,是给姜平朝传达消息的,让他将兵权交出。
“我家世子实在是酒后误事,姜将军也是奉命行事,还望上卿大人勿要多疑,我主绝无二心。”来人态度十分诚恳,但即便如此,曲继闲在此人走后,还是下了命令,将两地驻兵调遣了过来。
原本定在明日交接兵权,当夜曲继闲便命人将兵权从姜平朝的手中拿走了。
京郊大营是空虚,但并非没有一兵一卒,即便曲继闲调兵北上,也会留有绝对抵抗一时的兵力,用以等待周边驻军援助。
曲继闲当然希望只是金酩筠一时醉酒误事,他们不断的往北疆输送兵力,却一直没有看到胜利的希望。若金家此时不与他们一心,不仅是天晟的朝堂,就是这个中原族群也会被人欺凌屠戮。
自雨季过后,多少封战报消息从北疆递来,却没有一条是胜利的。最后一次派的援军,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曲继闲和曲笙一样,已经几个日夜未眠了,空闲下来时,他的右腿又开始隐隐作痛。生下来便带的疾病,只要劳累便是疼痛难忍,这些年虽在寿林处理事务,但却没这般心力交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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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某地。
祝明岸自从金家出来,便直奔江南某处。金酩意不知道谢家是谁,可她知道。
原本她是想不起来那人是谁,可经金蔚赋所说,她一下便记起来了。
她的父亲祝白邴曾带着她与谢家做过一次生意,那时她还小,但也就是前几年的事,谢家这位继承人,被他父亲夸的没边,她当时还扬言,以后若她掌管祝家,一定会超过谢家。
祝明岸来江南,不是为了别的,而是来查看此地的粮草动向。
每一次大动作时,即便是秘密进行,粮草的价格也会产生变化,尤其是流向。
祝明岸沿路来的时候,途径之地粮草价格平缓,只是多半都是存储不足半仓。祝明岸进了自家的铺面,发现有人大量购买粮食,但却没有掏底。
可饶是如此,祝明岸还是发现了一些细枝末节,所有的粮草都汇去了陵益,以及从陵益出发,直到京城的沿途。
陵益是有一部分大军被派往京城,但这些粮草数目加起来已经过了。
祝明岸写了一封信送去了寿林,自己又让人备了千里马,朝着京城奔去。
陵益侯世子与谢家合谋,要发兵叛变,即便是判断错误,她也需得让京城做好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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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兵权交接已有数日,北疆战场,那日连将士们的尸首都未掩埋,便又被反杀回来的北鞍军,追赶的躲进了城中。
曲笙将自己舅父和叔父的尸体带回了城内,为此损伤了不少的兵将。曲笙为护着尸体,还中了一箭。
曲笙因伤病以及连日来未能休息,被军医用了药,强制陷入了昏迷,休息身体。
城中为曲继钦和金云酉设置了灵堂,只是却不能开城门葬于城外。
曲笙在昏迷三日后转醒,她盯着帷帐,却没有为此消沉,她还在思索,如何打赢这场战争。
北鞍军看上去兵强马壮,但天晟的兵力也不差。武器和装备是个短板,可经此一战,曲笙奇怪的发现,北鞍军是战力,实在惊人。
为何经过一夜,击杀了她三十万大军之后,依旧还有力气与她增员后的主力军交战。
“将军。”寇欢见曲笙要起来,急忙过去准备搀扶。
“不妨事。”唇色发白的曲笙,慢慢抬手躲过了寇欢伸过来的手。
她还没有人弱到需要被人搀扶着。当时她背着自己舅父的尸体,被北鞍军追击,明明可以躲过去的,可若她躲了她舅父尸体便极有可能落马。
她不能让任何人糟蹋她亲人的尸首。
她的舅父和叔父若非救她心切,也不会被北鞍军假扮的士兵前来将他们引出城。若他们当时犹豫,多查证一番,便可以戳破北鞍军的计谋,可却没有。
现在怎么回想都无济于事,她身边少了两员大将不会乱阵脚,可少了两个亲人,让她心痛难以自持。
“我叔父和舅父现下在哪里?”曲笙站起了身,声色微弱的询问道。
寇欢闻言,回道:“在前院的棺椁里,已经布置好了灵堂。”
“嗯。”曲笙鼻间长吁一瞬,“带我过去吧。”
曲笙穿了外衣,去了前厅,入眼的便是两口黑漆漆的棺木,那一刻曲笙的心中闷痛,眼角微红,停顿了须臾,慢慢的走了过去。
“将军。”
“将军……”
跪在一旁守灵的士兵,和曲家的兵将看着她们的将军出来,瞧着她没有什么血色的脸庞,心里都揪了起来。
曲笙目光紧盯着那两口棺椁,待抬步进灵堂时,身体倾斜似要摔倒,被一旁的寇欢急忙扶住了。
“将军,您没事吧?”寇欢急切的语气,似是被曲笙摔倒的动作惊吓到了。
曲笙被擎住,身体也在用力的想要站稳,她侧目看了一眼寇欢,轻轻摇了摇头,尽力平缓自己的语气,道:“不妨事,扶我进去。”
曲笙的身体没有了力气,却依旧坚持着进了灵堂内。寇欢扶着她跪下,看着曲笙三叩九拜,眼中一直流着泪水,却不坑一声,难过的抬手擦起了自己的眼泪。
曲笙祭拜完,跪在那里许久没有挪动,也没有命人扶她起来。
她的目光一眨不眨,落在隔离她与亲人视线的棺椁之上。
“可有与京城传信?”曲笙目光落下,低首烧起了纸钱。
“有,丰康将军已经派人回去了。”
曲笙敛眸,并未表态,这消息还不如不传。
“北鞍军可有攻打其它城池?”
“没有,我们放人出去联络各城池将领,均为见到北鞍军的影子。”
曲笙点点头,道:“不可掉以轻心,待我想到法子,我们出城再战,咳咳……”
曲笙说着咳嗽了起来,寇欢见状,伸手向外,接过了候在外面的人手里的厚外衣,披在了曲笙的身上,道:“天愈发的冷了,将军可要保重身体。”
“嗯。”曲笙压着喉咙的不适,闷着嗓音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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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笙北疆战报书信,算着时日也已经抵达,只是京城依旧不见任何动静,好似不知道北疆发生了什么一样。
这日,林夕昭和赵嘉虞抱着曲知睦前往赵府,赵将军近来任职在京郊大营,今日刚好休息,赵嘉虞带着自己的女儿献宝来了。
曲知睦现下已经走的十分灵活,跑起来虽是踉跄,但却不会摔跤。
赵母给她亲自做了小鞋子,虽是比不得买来的精致,但也是花了心思的,毕竟赵母和赵嘉虞一样,对针秀纳鞋这种事没天赋。
林夕昭坐在一头,赵嘉虞坐在另一头,小家伙在两人之间来回奔跑,跑起来还会尖叫出声,她的外祖父和外祖母见到小家伙玩的这么欢快,笑的眼角都露出了些许细细的折痕。
小家伙跑了一会跑累了,便歇在了林夕昭的怀里,两人的关系,比赵嘉虞这个亲娘还要亲。
“到底是姑姑香。”赵嘉虞端了一旁的茶水,掀开瓷盖笑道。
林夕昭弯眉,将曲知睦抱了起来,给她喂了些水。不一会下人便来通禀说是可以用午膳了。
几人起身,挪去了膳厅,林夕昭喂惯了曲笙,喂曲知睦倒是得心应手了,不过赵母还是心疼,让林夕昭先吃,她来喂。
赵母拿过了林夕昭手里的属于曲知睦的碗筷,还不忘嗔怪一眼自己的女儿,她竟不知道,自己的女儿还是个甩手掌柜,只生不养。
赵嘉虞才不管,曲笙离开,林夕昭有曲知睦的陪伴,定能分她想念的心思。虽是有累的时候,但到底是利大于弊。
一面可以帮她教女儿,沾沾她身上的那股仙气,一面可分了她的心神,不让她换上相思病。
“父亲近来在京郊大营之中,待的可宽心了?”赵嘉虞边吃边问道。
赵典闻声抬起头,笑道:“带兵哪有什么宽不宽心的。”
赵嘉虞笑而不语,之前赵典虽是将军,可却没有一兵一卒,早先他病了一场,曲笙和曲继闲便没有让他带过兵,这次还是他暗暗和曲钰说,曲钰与曲继闲说了,才让他去京郊带兵的。
一个将军若不带兵,便是无用武之地,赵典心中怎么会好受。
“不过这陵益的兵,刺头确实是挺多的。”赵典破天荒的嘟囔了一声。
林夕昭闻言抬起眸子看过去,赵嘉虞夹了一块东坡肉放进口中,嘴里嗡嗡的问道:“怎么回事?是不听管教吗?”
“嗯。”赵典点了下头,“为父想要将他们换下来,但碍于金家,没敢轻易更换,若还像之前那般拉帮结派的,我便上奏,将军中的都虞候都换了。”
赵典说的看似无意,可却是在故意说给林夕昭听。他自己的女儿什么脑子他知道,一个都虞候掌管两千多人,虽人数不多,但架不住一群都虞候拉帮结派。
他初到军中,这些人便私下里打成了一伙,他下的军令未完成,这些人便搅浑水一样,一个挨一个的求情。法不责众,但这是军中,他强行责罚后,这些人每次见到他都似乎吃了炮仗一般,那愤恨的眼神,若他说这些人想要杀了他都有人会信。
他带兵军纪严明,是他作为一个武将该有的底线,但这些人暗地里与他作对,便让他心里产生了奇怪的想法。
金家虽说是与曲家是亲家,可到底是两个姓氏的,若金家有心,则会下令让军中的人不要惹事,好好效命朝廷,可如今这个样子……赵典倒是希望这些人只是针对他一个人,可其他军中也如他这般境况。
他本想将此事告知曲继闲,可又怕自己说出来,曲继闲认为是他小题大做,给他女儿丢人,这不,今日便想要借着林夕昭的嘴,说给曲继闲听。
若曲继闲觉得有事,那便是有事,若他觉得没事,他便不会再去注意这些人。
吃过了午膳,又待了一个时辰,林夕昭和赵嘉虞她们往回走。
赵嘉虞抱着自己的女儿看着外面热闹的街道,林夕昭则坐在马车内,思索着赵典所说的话。军士之间交情深没什么,可拉邦结伙确是大忌。
赵典说的话并不完全,但她也知道,若非真的过分,赵典不会这般说出来,她也猜出了赵典是想让她将此事告知曲继闲。
“你没有没发现近来京中多了不少的流民。”赵嘉虞抱着女儿坐稳,回过身,松了手上的马车的帘子。
林夕昭闻言,侧目看向她问道:“有吗?”
“有啊,你看,我们今晨的时候便见到三五成群的,这会回来也还是不少。”赵嘉虞说着掀开了马车帘子。
林夕昭侧目看过去,马车经过时,林夕昭看到了外面的景象。墙角处坐着一排的人,似乎都是壮年?
赵嘉虞见走过去,便将帘子降了下来,林夕昭敛眸一瞬,将自己这侧的帘子掀开了。
外面每走一会,便会出现几个衣衫褴褛的壮年,坐在墙边或者地上,在那乞讨。
乞丐不像乞丐,流民不像流民。
很快马车回到了府中,林夕昭将在马车上睡着了曲知睦搁置好,去了金云斐那里。
她近来心思都在曲知睦的身上,外面的事,除了与曲笙通信,近来的事情,很少听说。
金云斐见林夕昭过来,笑着松了手中插的花,道:“昭儿,你来的正好,你瞧我这花,为娘总觉得缺少点什么,你给我看看,到底缺了什么?”
林夕昭欠身行礼,闻言侧目看过去,瞧着拿那红嫣嫣的花朵,唇角微弯道:“母亲将那霞草少放一些试试。”
金云斐闻言,看向了自己的插花处,眨了眨眼,有些不知该去哪边好。
“这边。”林夕昭伸手将左侧的霞草拿开了。
金云斐见花中间的花一瞬“消瘦”,笑的眯起了双眼道:“还得是你们年轻人来,为娘老了,眼神也不太好了。”
林夕昭走过去,帮着金云斐揉捏着肩膀,道:“母亲不老,我们还没长大呢。”
金云斐闻言轻笑了一声,拍了拍林夕昭的手指,弯着眉眼去看林夕昭,笑道:“我们老不关你们的事。”自从她听说曲继年在北疆昏迷,情绪便有些不安起来,这插花,也是曲继年对她最欣赏的,可如今,她都插不出一个像样的花来了。
林夕昭帮着金云斐揉着肩膀,与她闲聊了起来。
“上次你去北疆,你说笙儿没能认出你来,等她回来,为娘一定替你好好说说她。”
“不关笙儿的事,她当时中了毒,意识不清醒的。”也难为她能面对长的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而不动心思。
金云斐笑笑,又扯到了别的话题,母女俩聊了一会,林夕昭便将自己在外面见到的事情说了。
“近来城中来了不少的流民,母亲可知道表哥那边是如何安置的?”
金云斐目视前方,思索了一瞬,道:“听说已经开仓赈粮了,怎么还会有流民?”
上次曲笙在江南那处打仗,也没出现这种情形,难道是金家那边赈灾的款项出了问题?
“等你二叔回来,我问问。”金云斐是不管外面的事的,但林夕昭说了,想来这事便不是一般的事了。
林夕昭与金云斐又说了会话便回去了,她本来是想要去林夕瑞那边问问的,但想到他近来忙得不可开交,还是算了。
林夕昭回了院子,便让风齐带人去了周边的县城查看,是否也有这么多的流民涌入城中。
风齐带着几个人领命离去。
林夕昭坐在屋内等着,瞧着外面的枝叶开始泛黄,待了一会便又去给曲笙写信去了。
这几日她心里总是惶惶不安,上次做了噩梦,曲笙便出了事,她往那方面想倒不是咒她,只是这感觉令她十分的不舒服,她实在是担心的紧。
林夕昭写好了信,命人送去驿差那里。本想等着曲继闲回来,告知他,她从赵典那里听来的事情,和今日流民之事,可曲继闲晚膳的时候没有回来。
风齐出去也久未归,他身上有进出城的牌子,倒不用担心进不来。
不过,这些人事情摞在一起,林夕昭夜晚便失眠了。
林夕昭哄睡了小家伙,起了身,朝着房门外走去,询问了一声外面守夜的下人,道:“风护卫回来了吗?”
下人低首,回道:“没有。”
林夕昭垂眸,风齐若是回来,必然会告知她,是她心急了。
“二叔父什么时候回来的?”林夕昭想着要不要去找曲继闲把这事说了,毕竟这些事放在一起,实在令人生疑。
就算只是她多想了,但也得需要曲继闲知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回大小姐,二老爷在宫中还没回府呢。”
林夕昭听到曲继闲没回府,这深更半夜的,也不能去宫内寻找,只得作罢。
夜里睡不着,林夕昭便在外间披了衣服看书,一本翻来又覆去的游记,是曲笙当时看不见的时候,她读给她听的那本。
不知过了多久,月都开始西沉时,许是这本游记读的次数多了,林夕昭看得有些乏味,不一会便伏在桌案上。再醒来时,便听到了院外的嘈杂声。
林夕昭听到动静起来,唤了一声外面的下人,却不见动静。她以为是下人偷懒去了,便开了房门,独自一人朝着外面走,想要看看怎么回事。
可很快林夕昭便意识到外面的不对劲,府宅墙园外的灯火,今日似乎异常的亮。
林夕昭心里莫名有些发毛,她将院内安置在暗处的护卫叫了出来。
“大小姐。”护卫躬身行礼。
“外面怎么回事?”林夕昭盯着远处的火光问道。
护卫看了一眼,道:“许是商队起早准备出城的吧。”
林夕昭听到这个回答,到是有那么一丝的可信度,可转念一想,方才她看到的火光似乎不是朝着城门的方向去的。
“不对,你去外面看看怎么回事。”林夕昭不放心。
护卫领命,带了两个人便准备出府,可还没出院子,便听到了外面的厮杀声,还有匆忙慌乱回来,听着动静去看发生了什么事的丫鬟。
林夕昭眸光立时紧张起来,她盯着声音响动的位置,很快便确定了那是兵器碰撞的声音。
林夕昭眉心皱起,忙令人去各处院中将人叫醒,自己则回了屋内,将曲知睦抱了起来。
各院起来,聚集到了厅内。
金云斐和曲家的两个婶婶见她过来,急忙去抱住了她们。此时大门处,正响动着‘咚,咚。’撞击府门的响动。
很快曲钰和提着剑的赵嘉虞从院外回来,赵嘉虞一脸紧张的道:“外面有造反的人正在撞咱们的府门,得亏守门的机灵,把府门先栓上了。”
“什么人这么大胆?”金家三婶急忙问道。
曲钰摇头道:“不知道,现下外面还在打仗,也不知二伯父在宫中怎么样了,我们先静观其变吧。”
林夕昭抱着此刻已经醒来,伏在她肩头的曲知睦,怎么想都觉得今日之事都与这次的叛军有所关联。
而且,京郊大营,赵典所说的事情,林夕昭不敢往下想去。若是这叛军是金家人,这京城怕是保不住了。
外面怎样,她们此刻不得而知,只能寄希望在府门破开之前,城中的守军可以将他们制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