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五大世家, 在曲笙南征平叛多受波及,晁王所敛之财,大多是这五个世家。京师以及附近, 栖息的世家最多,但战事未波及此处, 是以,只有五大世家遭受了重创。
曲笙命人将人请来, 去通知了皇帝, 并将她留下的几位诸侯, 也从天牢处提了出来。
大殿之中,五大世家都是百年世家,在天晟有着不小的根基,此次联名前来,曲笙知晓他们要做什么。
要钱。
“陛下, 我等家宅皆遭受叛军重创,府中钱财清洗一空,现今叛军已经伏诛,我等听闻, 叛军所持金银,皆由派骠骑将军押运至京师。钱财乃身外之物, 国难当头, 我们本该倾囊相授,可草民整个大家还要张口吃饭, 草民斗胆,恳求陛下, 准许我们取回丢失的钱财。”
川岱何家率先带头,讨要丢失的银钱。
皇帝闻言, 看向曲笙,曲笙站在一旁看着这几大世家的人。这几家确实几乎毁于一旦,但其名下土地,不计其数,百姓因他们剥削仅够维持生计。
若她不答应,这些人回去之后必然会变本加厉,可若答应,她的计策便不能进行。
“诸位所说,朕会派人据实了解,待查明,必会给你们一个公道。”
“陛下,此事十分明了,将臣军中主簿唤来,把缴来的钱粮等物件的账簿与诸位查看便是,又何须让诸位等待。”曲笙低首禀道。
皇帝闻言,点点头,道:“那便依骠骑将军所言,将军中主簿唤来,查看账簿,若有收缴便一一退还。”
五大家族联名来要钱财,想来数目绝不是小数。
皇帝下了旨,军中主簿很快便将账册拿了过来,厚厚的一摞,看着来往的账簿便是不小。
但主簿却只将一小本拿了出来。
皇帝翻看账簿,面露疑色,朝着曲笙看去,问道:“爱卿,这是?”
“陛下,此账簿确实是剿灭叛军之后所收缴的物品。除了战马五万匹,就数这些零碎的珍宝,银钱一两未见。”
曲笙话落,站在大殿内的五大世家皆露出了不信的面孔,“将军莫要说笑了,我们五大家族,所丢失钱财不是一笔小数目,叛贼晁王即便再怎么招兵买马,也是不可能花光的……”何家人抬眼瞥了一眼曲笙,又瞥看向了皇帝,总之他不信。
曲笙闻言,哼笑一声,道:“诸位不信,剩下账簿可任由查看。”
曲笙发了话,下面的人便将账簿堆到了几人面前。
那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翻看了起来。
曲笙神色不疾不徐,皇帝倒是有些急了,这五个世家的财富,莫说充满天晟的国库,就是买下半个江南也是可以的。
曲笙自回来,军中的事宜,他一概不知晓,也不敢问,今日得见这些账簿,心中也是充满的疑惑。皇帝翘首想看下面的账簿,曲笙侧目看他一眼,勾了勾唇角,对着下面的人漫不经心般,道:“陛下此次派本将南下,只有二十万兵马和月余粮草,其余皆是由我曲家出兵,出资,平叛的路上又借各路诸侯兵力,但也只是借兵,不借粮。诸位所见账簿,皆是我曲家变卖部分家产填补,方让将士温饱,账簿乃为机密,轻诸位切勿言传。”
“这……陛下,我等家产,除良田祖宅不可动,其余皆落于叛贼晁王之手。骠骑将军此次南征未得半分,这说出去,任谁也是不信的,还望陛下为我等主持公道。”另一姓的世家代表,慷慨陈词,显然有些恼怒。
曲笙知晓他们不信,但也未用权势压他们。皇帝在一旁左右为难,曲笙来回踱步,须臾停下脚步,对着面前不远处的五大世家代表,道:“平定叛乱之时,本将也曾带兵路过你们家族领地,当时钱粮告急,我派人前往募捐,你们可曾出过分毫?”
曲笙的问话,让底下的人怔了一瞬。当时曲笙确有让人募捐,但这些世家的人,皆认为曲笙为女子,不配领兵打仗,且若她赢了必然辱没男子存于世间的地位,所以都都在看戏,最好是让曲笙兵败,如丧家之犬,之后朝廷再派其它大将来平叛。
几人梗住,曲笙冷哼继续道:“兵马粮草皆由我曲家出资,你们的家产被抢,这会来问本将寻要,是何道理?”
曲笙的一连询问,让几人面露窘色,但只须臾,他们便重整旗鼓般,道:“既然骠骑将军说没有得到叛军分毫,那请将叛军中的账簿调来,且我等听闻,叛贼晁王虽死,其余诸侯却还尚在牢中,不知骠骑将军可敢让他们出来对峙?”
“好大的胆子,竟敢驱使本将?”曲笙故作恼怒,声色冷厉起来。
但这几个世家之人,却是不惧怕她,依然带着气,将脸瞥向一旁,道:“骠骑将军莫不是心虚了,若未占分毫,为何不敢让那些人前来对峙?”
曲笙闻言,冷笑一声,道:“若我所说为实,你们今日污蔑本将,又该当何罪?”
话里话外都在说去曲笙将这笔银钱吞并了,污蔑朝廷命官,如此庞大的数量,岂能是小事。
“若将军所言属实,我等甘愿奉上项上人头。”何姓代表拱手,一副证据确凿,十分笃定他们几家的钱财,是为曲笙所占据。
在他们旁边的一人,听到他说将脑袋奉上,直接用手臂轻杵了下他。其它人更是面面相觑,不太敢下这个赌注。
曲笙不急,她冷眼看着面前的几个人。
对于是晁王抢夺他们钱财一事,这几人十分笃定,但也晓得,晁王与外界有所联系,招兵买马必然会消耗,只是消耗到何种程度,他们不得而知。
漫长的踟蹰,曲笙踱步走动许久后,道:“本将便依你们所言,但若本将未纳分毫,只你们项上人头恐不够。”
“依将军所言,还想要什么?”何姓代表问道。
曲笙脸色微沉,道:“北疆战事焦灼,六国来犯,我等坐镇内地,享受着安稳的繁华,诸位也是富庶一方的世家,平叛不曾支援分毫,倒是给我们制造了不少的麻烦。今我欲发兵北上,但奈何军费粮草告急,不如诸位慷慨一下,若我所言不虚,那便请诸位代表各家为百万将士们,将这粮草军饷发了。”
“好!我等答应便是,但若将军所言为虚,还请将我等家产奉还。”何姓代表话说出口,曲笙犹恐他们反悔,立时命人将叛军主簿,以及账册还有那几位她故意留下的藩王,提进了大殿。
五名世家代表,半个时辰后,将叛军账册翻了个遍,上面记载晁王所购粮草战马所费银钱,何时花费多少,记得一清二楚,就连账簿上古玩字画所低银钱也都记录在册。
几名叛军诸侯,所言也都句句照实详说:“晁王为抵抗骠骑将军兵马,不惜以天价购置粮草兵马,我等家当也全都倾囊相授,不曾有转移或是掩埋半分,还望陛下明察。”
这几位诸侯唯恐皇帝让他们担下丢失钱财的责任,吓的跪地,添油加醋的将锅甩在了已经死去的晁王身上。
“那与你们交易的商人,又是何人?”世家代表急忙问道。
大量的银钱流失,总得有个去向,且兵荒马乱之际,商人是如何将庞大数量的战马悄无声息运过去的?还有那些粮草。
“是姓卢的一家商人,当时只有这一家肯与我们交易,所以他们也坐地起价,动辄数倍。最后一次交易更是让我等倾尽家产,变卖所有值钱物件,且还欠了极大的人情。”
跟随叛贼晁王的晋湘侯,说时痛心疾首,早知道晁王这般昏庸,他就不该附和起事。粮草虽有售卖,但却一直不够用,每次购买了粮草,不多时日便会被曲笙攻占,或是焚毁,每每还需重新购置,像个无底洞一样。
“卢姓?”他们脑海中开始思索,这个卢姓商人是何神圣,可思来想去,也未有能够寻得那么多战马的商人。
即便是他们五大世家联合,想要购置战马,也是不能。战马乃是朝廷明规,民间不可饲养流通。这样庞大的数量,这卢姓之人,当真是神人。
“这账簿所记载的可与这几个人说的一致?”曲笙站在大殿内,一副运筹帷幄的姿态,看着面前的几位世家代表吃了憋一样,笑道:“事情已经明了,还未诸位兑现诺言。当然,也不会让诸位白出军饷粮草,届时本将必会为诸位请封贤士之名,阴葑诸位世家子弟。”
五名世家代表听到曲笙的话,皆傻了眼。他们不仅是要出钱粮,还要交出项上人头。那五万匹战马,更是不敢寻要一匹。
曲笙看着几个人面色惨白,眉心微挑,笑道:“怎么,诸位想赖账?陛下可是在此处,诸位岂非是想要,欺君?”曲笙后面的话,语调拉长,让下面的五位世家代表齐齐跪地求饶。
曲笙见状,冷笑一声,睥着地上的五位慌于保命的世家代表,冷声道:“诸位性命,今日本将全且记下,若粮草军饷月余内备齐,本将便为诸位求陛下开恩,赦免你们的死罪。如若不然,本将亲自前往,取你们的项上人头!”
“谢将军不杀之恩,谢陛下开恩……”五名世家代表,已经吓的六神无主,知晓可保性命,急忙伏地谢恩。
“辛、吴两位将军何在?”曲笙踱步间,转了身面向殿外。
“末将在。”两位将军从殿外进了殿内,拱手行礼。
“令你二人跟随诸公前去置办粮草军需,若有懈怠,立斩不赦!”
曲笙下达完命令,慢慢转身朝着龙椅上的皇帝看去。皇帝本就在打量曲笙,被曲笙忽然抓包,急忙慌乱的避开眼神,眸光偷瞥时,发现曲笙一直在盯着他看,所幸也就大方的与她对视起来。
“就依骠骑将军所言,尔等前去置办粮草吧。”皇帝发了话,金口玉言,五人皆跪地再次谢恩离去。
殿中只剩下了几位造反的藩王,皇帝看着曲笙来回走动的身影,不知她要做什么。
少顷,曲笙顿住脚步,看向几个诸侯,道:“本将欲留诸位性命,只是若不诛杀诸位,不足以树立我朝威望,恐其它藩王效仿。今可留诸位性命与家人团聚一日,待明日归来自裁谢罪,可保家人无忧。但若有逃跑者,荡其满门。”
几位诸侯闻言,看着面前不大的女子,曾被传言痴傻的姑娘,愣了楞,又朝着殿上看了一眼。皇帝一言不发,似乎也被曲笙所说的话惊讶到,几名藩王也忽然觉得自己兵败之事,并不可惜。如此处置他们,既给诸侯留了颜面,又震慑了其它的诸侯,恩威并济,心中皆有不同程度的钦佩之意。
“我等谢陛下隆恩,谢骠骑将军大恩。”
虽是阶下囚,但也是一方侯爵,该有的气度还是有的。
殿中的人都出去后,只留下曲笙与殿上的皇帝。
曲笙转过身来,与皇帝对视,皇帝如坐针毡,几次欲起身,却又被曲笙冷厉的眼神震的不敢轻易靠过去。
“爱……”皇帝的话还没唤出,曲笙便转了身离开了。
皇帝看着曲笙消失的背影,喉咙滚动一瞬,抬起手擦了擦已经流到下颚处的汗渍,他真怕曲笙处置完这些人,便将他拉下皇位也处置了。
曲笙回到神政殿,进去瞧见林夕昭正坐在岸边帮着她整理着折子。曲笙几步走过去,握住了林夕昭素白的纤手,掌心里温热的温度传递,林夕昭抬头看着曲笙,问道:“怎么了?”她知道曲笙可以处理好那几个人,并不担心。
从通禀这几名世家代表前来的一刻,林夕昭便联想到了曲笙让祝家帮她售卖粮草一事,也知晓曲笙早就设下了对策。
开战前,曲笙已经着人购置大量的粮草,兜售的也不过是过剩的。
“想娘子帮着处理这些折子。”
曲笙现下已经取代了皇帝的职责,但她并不能现下便将皇帝拉下来,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她需要取得百姓的信任,安抚诸侯,消减诸侯势力,将各地势力聚集,为她所用,如此才能安稳更替朝代。
她回京第一日便处死了几人,为得就是给自己树立威吓力,之后坚决处死前太子,一是为了自己的私仇,二是为了震慑朝中偏向皇帝的势力。
曲继年之所以不支持,一来是曲家祖上有祖训,必须忠于晟家,二是曲笙此举,为世人所不容,不顺天,不应命,诸侯皆可讨伐,他担不起这么大一个罪名。
曲笙是也明晓此番道理,故而徐徐图之。
如今朝野,内乱虽是平息,但却充斥着许多顽疾,若不处理好,不待她曲家接任,必会早早倾覆。她也在尽力的让百姓的伤亡减到最小的情况下,治理这好这个国家。
林夕昭弯唇,她对曲笙所作所为,她虽担心,但并未觉得荒唐。天晟国的皇帝是如何对待曲家的,她都知晓。她既然是曲家人,必然会与曲笙一心,不然当初也不会为其出谋划策。
曲笙昨夜与她说让她来帮忙,想着之前林建海忙碌的身影,林夕昭便有些心疼曲笙,没多犹豫便答应了下来。
但国事军事她之前未曾涉及,还需要曲笙从旁指点。
曲笙与林夕昭说了自己的一些想法,林夕昭仔细听后,便知晓这些折子大概要如何批阅,但有些折子呈上来,大放厥词,谴责曲笙拥兵自重,林夕昭看着心下担忧。
曲笙见林夕昭停下来,问道:“娘子是累了吗?”
林夕昭抬起头看向曲笙,眸色温和了下来,回道:“没有。”
曲笙见林夕昭方才似有不开心,将她手中的折子拿过去看了一眼,笑道:“无妨,以后这种折子还会有更多,娘子不必生气,待我以后处置了便是。”
林夕昭闻言,面露不解,问道:“你要如何处置?”
“既是觉得我是奸臣,牝鸡司晨,我又怎能容他?”曲笙之意,是要杀一儆百。
“此人敢公然呈上折子,我倒觉得这人颇有些气节,可宣他来看看。如此顶着杀头之祸敢言明陈词者,必然不是朝中畏缩之人。”林夕昭轻声劝导。
曲笙原本觉得此人只是一个老匹夫,听林夕昭这么一说,心中也琢磨起来。
如今朝着皆听她号令,唯诺墙头草者,和真心依附者难以辨别,此人敢在折子里辱骂他,想来也是不惜命的,“嗯,就依娘子所言,我倒要看看他有何能耐。”若无真本事,她必杀之。
此人是地方州府知州,被宣之后,四日才抵达京城。
本以为是皇帝宣他,却不想进了宫内便被带到了神政殿中。曲笙处理着折子,抬头看到有人将他带进来,杵在那里,不行礼,也不离开,笑道:“翟大人请坐。”
“来人,看茶。”曲笙唤了宫女给他倒茶。
旁边便有座椅,可此人却白了一眼伏在岸上的曲笙,道:“我要见陛下。”
“陛下?翟大人是不是以为是陛下宣你来的?”
翟盅闻言,立时蹙眉,道:“你是假传圣旨?”
曲笙轻笑一声,道:“翟大人此话差异,本将所书写的圣旨,皆由陛下过目亲授玉玺盖章,礼部也皆是按照章程而来,何故到了翟大人嘴里,就是假传圣旨了。上一个这么说本将的人,已经被处死,难不成翟大人也想试一试?”
“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故弄虚作假摆出这副嘴脸。”翟盅不屑的蹙了眉头。
一个文官,姿态像极了武官,曲笙瞧着他下盘极稳的样子,朝着屏风内看了一眼,问道:“翟将军可晓得兵法?”
翟盅被问到自己的擅长,哼笑一声道:“跟你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有什么好说的。”
翟盅几次出言不逊,曲笙纵使是忍耐极好,心里也有了气。但林夕昭还在屏风内,林夕昭说此人才华尤甚,兴许堪用,那她便再忍上一忍。
“翟大人说本将乳臭未干,那翟大人可曾指挥过什么战事?”
“我乃我朝文官,战事怎么会轮到我指挥?”翟盅反讥曲笙明知故问。
曲笙闻言,站起了身,盯着翟盅打量了几眼,问道:“翟大人此言不妥,我朝文武官员,皆是为朝廷效力。本将不才,你口中的乳臭未干的女子,被陛下重用,亲率大军平叛。”
曲笙说的事,翟盅都知晓,可他就是看不惯一个女子,竟想要把持朝政。
“翟大人没话说了?”曲笙眉心微挑,“翟大人将本将比作牝鸡司晨,可是看不起女子?那你可曾想过,若无令尊,何来你站在这里?”
翟盅被曲笙问到老母亲,心里一沉,方向要反驳,便听曲笙道:“翟大人既然觉得女子不如男子,我这里有两把剑,可敢与我去院中比试一番?”
翟盅闻言,看着曲笙蹙眉思索,曲笙生得太过文弱,若他一剑将她杀了,也算是为朝廷除了一大害,“刀剑无眼,我怕一不小心杀了你。”
“哼,若翟大人有这份本事,曲笙这条命,尽管来取!”
曲笙命人将剑摆于院中,命人只许远观不需要干涉。翟盅挑了一把砍刀,还用旁边的枝叶,试了其锋利程度,看着曲笙挑了一把细长的轻剑,轻嗤了一声。
二人在院内打斗起来,林夕昭在殿内便有些坐不住了,她急忙出去,却在开门时,看到曲笙将剑抵在了翟盅的脖子上。
曲笙只用了一招声东击西,便让翟盅束手就擒。
翟盅此刻方意识到,面前的女子绝非一般,他望着曲笙,眼里有了一丝忌惮。
“翟大人,你输了,可还要再来一次?”曲笙说着将剑收了回去。
翟盅当着众人的面输给曲笙,却不觉得丢了面子,因为他知道,以他的实力,再练几年也是打不过曲笙的。曲笙的出剑的速度太快了。
翟盅站在原地,脑袋瞥向一处,不服输,也不应战。
曲笙轻笑了一声,将剑交给了侍卫,转身走到了林夕昭的身边,轻声唤道:“娘子怎么出来了?”
林夕昭是担心她,她只说要她考验翟盅处理朝中事情的能力,可没说让她与他比武。
但曲笙却觉得,这样心气高的人,若不先压他一头,接下来怕是无法与之沟通,故而才与他比试。
几人进了屋内,翟盅的态度便有些改变,曲笙将一份侵占田产的折子让人递给翟盅,询问他该如何处理此事。
翟盅接过,看着上面的名单,皆是世家豪强。此前他也曾上奏过此类折子,但给批复都是已阅,无任何实际回应。
之前曲笙有让人去寻找旧年的折子,翟盅倒是出了不少的意见,与她倒是不谋而合。
“我看过你前些年呈上来的折子,我欲开展土地丈量一事,但苦于无人可担此大任,不知翟大人可有此抱负?”
翟盅之前慷慨陈词,不知说过多少遍土地一事,可都石沉大海,今日被曲笙这个女子翻找出来,他心中起了不小的波动,可他之前对曲笙的出言不逊,以及脸面……
“翟大人也不必高兴太早,此事还需一些考验,若你能完成本将嘱托,此事才会交付于你,若你不行,那我便只能另寻他人。”
“是何考验?”翟盅一改方才的傲慢态度,急忙询问。
曲笙看着翟盅此刻的态度,唇角微勾,看向了站在她身边的林夕昭。
此人能屈能伸,虽与她有些许的不合,但大事上却不含糊,如林夕昭所说一样,可堪重用。
曲笙交给他一项任务,调用他去了户部。
之后的几日,林夕昭帮着曲笙处理了不少的政事,林建海现下已经可以起身,到不需要林夕昭再去照顾,林夕瑞和林夕宽病假也都到期,都开始参与政事。
半个月后,边关又来急报,说是车牧族扬言抓住了曲霆,若天晟国肯主动割让土地,赔他们的兵马损失,他们便放了曲霆。
曲继钦知晓后,大发雷霆,不仅没有生出割让土地的心思,还发起了进攻击。
曲笙在知晓曲霆还活着的时候,心中百感交集,可她现下却不敢轻易离开。正当她为此事着急无措之时,曲继年身着了一身盔甲进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