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钰等人知晓后, 脸色皆凝重起来,曲继年他们还在京中,也不知现下如何了。
林夕昭那边已经开始收拾行装, 眼下曲笙走不了,京中情况不明, 她需得赶回去看一看。
“娘子。”曲笙看着林夕昭一只在收拾东西,心里担心, 方才她已经派了兵将前往, 欲将京城周边的几大城池封闭起来, 她不想林夕昭回去。
京中的亲眷,她固然担心,但林夕昭过去,就犹如飞蛾扑火。
“府中无女眷,我担心那些人照看不周, 笙儿,让我回去好吗?”林夕昭转过了身面向曲笙。
京中情形,来报的人已经说的很清楚,林夕瑞和林夕宽皆染了瘟病, 侯府那边现下也不知如何了,林夕昭实在担心的紧。
曲笙望着林夕昭, 眼中有躲闪, 她知道林夕昭担心京中的家人,她又何尝不是, 可她就是自私的不想她回去。
林夕昭见曲笙低着眉眼,欲再张口劝说之时, 曲钰等人过来了。
“笙妹妹,我们已经收拾好了, 待会便启程,可有什么要交代的?”曲钰被扶着走了过去。
曲笙和林夕昭见曲钰走着过来,神情都紧张了起来。
赵嘉虞见状,道:“不妨事的,柳大夫也有说让他平时多走走。”
曲笙和林夕昭脚步停下,抬起的手也放了下来。
“你们此行只需在周边县城,待柳大夫查明如何治疗瘟病,即刻回来。”曲笙倒不担心曲钰他们过去,如今的曲钰,十分惜命,她知道的。
曲钰点头,望向了林夕昭,问道:“夕昭妹妹可收拾好了?”
林夕昭方才从曲钰那边回来便说与他们一起过去,但她要回的是京城,与他们走一段路便会分开。
曲笙闻言回头看向林夕昭,眼中的不愿十分明显。
曲钰看出了曲笙的担心,温润的嗓音,道:“柳大夫方才与我们都配了药,只要服下,加强防范,轻易不会感染。”其实他与曲笙一样,不想让林夕昭回去,只是林府的人染了病,他不好阻拦。
林夕昭听到此话,望向了曲笙,“我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绝不会让自己染了瘟病,让我回去好吗?”
虽是已经拿定了主意,但林夕昭还是想争取得到曲笙的同意。如果不是带兵,她也相信,曲笙会陪她一起回去。
曲笙还是低着头不说话。
林夕昭柔唇轻抿,看向曲钰他们,道:“我想和笙儿单独说几句。”
赵嘉虞和曲钰互看一眼,点头后出去了。
林夕昭看着还在低头不语的曲笙,她现在这个样子,像极了生气时的模样,但林夕昭知道,曲笙没有在生气,只是在担心她。
林夕昭什么也没有说,走过去,圈住了曲笙的纤细有力的腰身,与她交颈相拥,低而轻柔的嗓音道:“我不想做让我后悔的事,让我回去好吗?”
一连几次请求,曲笙听着林夕昭的话,心里万千不愿,可到底是血浓于水,她不让林夕昭回去,对她似乎更加的残忍。曲笙微干的唇瓣动了动,轻颤了许久,道:“好,笙儿让娘子回去。”
曲笙不忍让林夕昭失望,也提了条件,“但不准与之有接触。”
林夕昭闻言,微楞一瞬,很快便松开曲笙。看着曲笙担忧却又不容抗拒的眸子,唇角微勾,道:“好,我答应你。”
据传瘟病都是肢体接触后才会被传染,林夕昭担心别人照顾不好林夕瑞他们,想必会亲自上手,所以她提了这个条件。
回去看看,让她安心便是。
曲笙派了一队兵马,护送林夕昭她们朝着京城方向走去。曲笙坐在马背上,看着远行的马车,勒着马缰绳,注目了许久。
祝明岸也骑着马,立在一侧,她看着曲笙背影,忽然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何会支持曲笙。
曲笙身量并不魁梧,可却有着让人不敢轻视的威严气势。今日送别自己的爱人,单单只是骑着马,便依稀可以看出曲笙在战场上时的英姿。听闻曲笙带领部将,行军打仗杀伐果决,所向披靡,治理兵下松弛有度。
其所创兵阵,更是让敌军毫无还手之力,叛军虽已集结了兵力却不敢还击,便是被曲笙打怕了。
他父亲选择依附,不知曲笙能做出怎样的一番事业。
“好啦,都走远了,别看了。”穿上披着红色披风的金酩意,打断了曲笙注目的不舍。
曲笙闻言,并未回头,她眼睛微眯,垂眸须臾,侧身看向了一旁的祝明岸,道:“所托之事,还望如期完成。”
祝明岸点头,回道:“将军,请放心。”
金酩意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说了事,目光在两个人身上多看了几眼,方要问话,便听到曲笙道:“今日我就不远送了,路上注意安全。”
祝明岸再次颔首,抬手行礼,道:“就此别过。”
曲笙颔首,目光瞥看了一眼还在发懵的金酩意,“表姐若嫌旅途辛苦,可留在军中,等着祝小姐回来。”
“我才不要,我要跟着明岸。”金酩意说着勒住马缰绳,朝着祝明岸靠了过去。
祝明岸看了一眼金酩意,唇角压着笑意,道:“辛苦,你了。”
金酩意听着心里舒心,也就没有再多说。
金酩意和祝明岸的骑着马离开,曲笙多看了几眼便调转了马头。回到军营之中,桌案上便已经呈来了飞鸽带来的书信。
曲笙命人调查瘟病一事,有了眉目。
几座城池,几乎是一夜之间感染多数,后来便又开始慢慢扩散,且京中没有命调查的也传来了信件。
确如祝明岸所说,是有人故意为之。
祝明岸是从他父亲那里得知的,但多数是猜测。京城腹地无战事,唯有南方这边交战频繁,这边没有瘟疫,北方却有了,着实让人不得不起疑。
数日后。
林夕昭那边抵达了京城周边的县城,林夕昭听了曲钰的劝说,没有着急进京,而是等了三日之久,等到柳无相根据瘟病症状开出药方。
他们一行人身上已经服用了驱瘟的药丸,倒是不担心会染了瘟疫。在柳无相确定瘟病之后,开了药也见了效果,一行人立时启程朝着京中驶去。
沿路林夕昭让曲笙派来的参将,将药方送至各个城池的州府之内,让其派发,治理瘟疫。
祝明岸和金酩意离开之后,很快便到了叛军腹地,金酩意只知道跟着祝明岸出来游山玩水,其余一概不打听。祝明岸也怕说多了说漏了嘴,索性一点都没有告诉金酩意,二人就这般默契的来到了一座城池内。
因没有战事,城门大开,可进,但不可出。
祝明岸拿了自己家中新获得的商号,让人将信物递去了叛军首领晁王那里。
很快便有一队人前来迎接,祝明岸和金酩意坐上了他们抬来的轿子。
大概两刻钟后,二人被抬去了城中一座硕大的府邸处。祝明岸下了轿,抬头看了一眼,府门上的牌匾已经被拆了。
晁王最是爱财,想来应该是占了城中哪家富人家的府宅。
他是新皇的庶弟,是宫女所生,从小在宫中遭受太多的不公,但每年为其先父皇献了不少的礼品,讨得欢心后,封了那么一个还算富庶的地方。
这些年,晁王囤了不少的钱财,起兵之时,几乎全部用光,如今四处敛财,填补自己舍出去的钱财。
为了省事,晁王首先开刀的便是城中的富人。无论是权还是贵,只要是有钱,他一概不放过,敛了钱财便杀人。
多少小富商闻风及早逃离,可有些世家豪强却不以为意,觉得晁王不敢拿他们如何,却不知此人最是仇恨那些清高,以及仗家势之人。他自小在宫中受委屈颇多,曾有大臣指出,他是皇室的耻辱。
后来他封王,这些盘根错结的世家权贵,连一些富商也全都看不起他,耻于与他结交,所以他的心便有些扭曲。
如今他发兵起事,似有孤注一掷之势。成则为王,败也就是一死,他似乎已经不在乎了。但掠劫钱财,诛杀这些权贵,却令他无比兴奋。
杀了这些人,比他打了胜仗还要开心。
祝明岸和金酩意进了府宅,有人穿着盔甲的士兵引着她们去了此地的书房。
“几位稍等。”士兵立住,回身道。
身着男装的祝明岸颔首,看着人进去,没多久便出来了。
“我家王爷请你们进去。”
祝明岸和金酩意进了书房,里面挂的到处都是名家之画,以及书架上陈列的古籍。
祝明岸不知这处府宅是哪一家的,但不难猜出,是世家权贵的府邸。
“卢员外这次怎么没有亲自来?”晁王正在把玩着书房内的珍宝琉璃球,不经意的抬头看了一眼问道。
祝家没有以真姓名示人。
“家父身体病重,现下卧床不起,遣小人前来与晁王交易此次粮草。”祝明岸低首恭敬道。
晁王将手里的物件放下,抬头看向祝明岸,瞧着她眉目晴朗俊秀的模样,问道:“我需要的二十万担粮食准备好了?”
“粮草皆已备齐,还有部分战马,不知晁王可有需要?”
“战马?你们卢家什么时候还有战马了?”晁王疑惑问道。
他正缺强壮的战马呢。
祝明岸笑了笑,道:“晁王只需明说,要,还是不要。”
“放肆!”一旁的士兵见祝明岸说话带着几分傲气,直接吼了他。而晁王也没有制止。
此时站在一旁的金酩意被唬的吓了一跳,她知道祝明岸出来做生意,但却不知道要和晁王做生意。这可是叛军头目。
且她也忽然发现,祝明岸在与人交谈生意之事时,竟是不结巴了。
祝明岸抬眸看了一眼动怒的士兵,手却伸向了金酩意,宽大的衣袖罩着,她牵了牵金酩意的手,让她不要害怕。
之前要进城的时候,祝明岸是让她留在城外的,可金酩意却不愿。
“晁王莫要动怒,您需要小人便出售,您若不需要,小人转手卖给别人便是。”
“你想卖给谁?”
祝明岸闻言笑道:“自然是需要的人。”
大批的战马出售,天晟的诸侯不敢轻易购置,唯有现下与他交战的曲家军。
“多少银两?”晁王眉心揪着问道。
“一匹战马,一千两,总计五万匹。”祝明岸漫声说道。
晁王闻言,直接恼怒拍了桌子,道:“来人,将这唯利是图的小人拿下,就地处决!”
晁王一发话,身边的士兵便要去羁押祝明岸。金酩意惊的立时想要反抗,祝明岸却不急不慌的冷笑了一声。
晁王见她冷笑,眼神眯着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晁王太过天真。”
晁王闻言蹙了眉,咬牙切齿道:“我看天真的是你!”
“战马不在这里。”祝明岸声色明朗道。
“我若死了,这匹战马必将无尝送进曲家兵营之中,晁王不舍得这身外之物,还想阻止我卢家卖给旁人,不觉得好笑吗?”祝明岸已经看出了晁王的意图。
他以为杀了她,便能将这批战马劫走。先前晁王已经摸出了卢家的规律,每次只要来说交易,便会将粮草囤放在百里处,只要他带人搜寻,必能寻到。
他想战马也不外乎如此。
一匹战马顶多也就是几十两,若在平时,除非是汗血宝马,这个价钱说出来任谁都会觉得此人是疯了。
晁王听后,牙关咬紧了些。
祝明岸瞥看他一眼,从容道:“小人也是见晁王屡屡吃败仗,颇为难过,想到自己曾经与晁王相似的经历,心中不免悲愤,心生相惜。特瞒着父亲,从北疆带来这些战马,相助晁王一臂之力,竟不料晁王行事竟是这般不近人情。”
晁王听到祝明岸说到身世,盯着祝明岸的神情审视了几眼。
“我小娘是府上的丫鬟,自我出生便没有人正眼瞧过我,这些年我拼着一股怨气,才得到父亲的信任,今次我私自做主,特为晁王寻来战马,若此次生意做成,我也可以翻个身,但若不成,父亲决计会将我逐出家门。呵,谁知晁王不等我被逐出家门,便想要我小命,小人实在替自己不值。”
祝明岸说的悲愤,晁王半信半疑,沉吟了片刻,摆了手让士兵退下。
“你为本王着想,本王当感激你,只是这战马的价格如此昂贵,这不是要将本王的钱财全部交出?”
“呵,晁王说笑了,谁都知道您现在富可敌国,我这点小生意岂能要您全部家当。”祝明岸说的轻巧,看着晁王垂眸,又继续吹风道:“战马运送的隐秘,沿路打发了不少的银钱,这一千两不过是个本钱,我所赚皆不如粮草多,但若此次做成,便有更多的战马运送过来。各处关口现已经打通,下一批便不再是这个价格,倒时定如您的意。”祝明岸说完,抬起手行了礼。
晁王被祝明岸说的有些心动,但却拿不定主意,若购得这批战马,他所掠夺来的钱财,几乎都要交出去,可一想到自己这钱来的也是不义之财,且十分轻巧,也就没那么心疼了,但他还想留些傍身,以便军队不时之需。
祝明岸见晁王还是下不了决定,抬起眼皮道:“听闻曲家军所持最为强悍的军队便是骑兵,晁王也因这骑兵吃了不少的败仗,这些战马皆是从北疆以外运来,膘肥体壮,决不输于曲家的战马。晁王若得这五万战马,岂不是如虎添翼,曲家童子军哪还能嚣张起来?”
晁王一听到祝明岸提起曲家的骑兵,顿时便来了气,屡屡败仗皆因这骑兵。曲家军排兵布阵神秘莫测,这边才摸清出一点规律,那边便已经更换,根本抵挡不来。
听着祝明岸的话,沉吟了许久,道:“容本王再想一想,明日给你答复。”
祝明岸一听有戏,脸上立时有了笑意,拱手道:“那小人便恭候王爷的佳音。”
晁王闻言,看向祝明岸楞了一瞬,随即便哈哈的大笑了起来,对着旁边的士兵,道:“去,带两位上宾先去客房休息,好生伺候,不得怠慢。”
三日后,一早平叛大军军营中,收到了一封飞鸽传书,曲笙看着纸条上的小字,只一个‘成’字,便下令让各部将领点兵。
半日集结后,以重甲兵开阵,朝着叛军腹地进发。
曲家兵带头,先是叫阵,引着叛军出兵,而后兵分五路,围追堵截,将叛军的前锋军阵拿下,也收了几座城池。
叛军溃逃之后,曲笙也不着急下令追赶。
眼下京城附近都是瘟病,她也怕逼急了,这些叛军会跑过去。
休整几日后,待祝明岸从叛军那里回来,曲笙看到满载的黄金珠宝,盯着祝明岸看了许久。
祝白邴让自己的女儿接手,一开始她还有些怀疑,现下倒是有几分敬佩了。
“明岸,不负所托。”祝明岸行了礼。
曲笙开始没有想着将马匹卖那么贵,她定价五百两都觉得有些高了,谁知祝明岸竟是卖出了一千两的价格。
祝明岸真是一个商人中的奇才。
金酩意跟着祝明岸,这一路嘟囔了许久,祝明岸明明可以把话说的连贯,却在只与她说话的时候,一着急又结巴了起来。
回来也是,与曲笙说话也是带着结巴的意思,她实在搞不懂,待她与曲笙说完话,她便又拉着她回了营帐内,继续审问。
“你到底是不是装的?”金酩意十分的不满,她为了治好她的结巴,没少操心,可祝明岸与叛贼晁王说话的时候,连贯的她都觉得祝明岸换了一个人。
“没,没有。”祝明岸看到金酩意似乎要生气,又结巴了起来,手里还晃着,给金酩意倒了一杯凉茶,递过去,“喝,茶。”
金酩意坐在那里抬起头盯着祝明岸,祝明岸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眉眼垂下,便将茶搁在了金酩意的唇上。
金酩意也是习惯了,竟也张了嘴喝了一口,品到茶香,忽然又想起来,自己在盘问祝明岸,急忙推开了,道:“哎呀,我不喝,你到底有没有在骗我?”
“没有,我没有,骗你,我与,买家说话时,便是,如此。”祝明岸确实没有骗金酩意。
她自小便有口吃的毛病,但却在生意场上会更改,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若是金酩意之前有去店铺帮忙,一定早就发现了,可她却是懒的,除了去收银子,其它一概不管,所以也没有看到祝明岸与买家交谈过。
“你不说实话,今晚别跟我一起睡了。”
“不,不行!”祝明岸一听到金酩意不让她上榻,立时便急了,“我,真,真,真,没,没有,骗,骗你。”
祝明岸一着急,结巴又严重了。每晚她都偷会香,俨然已经形成了习惯,若有那么一日不准,她睡不着……
金酩意听着,眉心慢慢的蹙了起来。祝明岸看起来,确实不像是在撒谎,可她心里又不确定,只得拿了祝明岸手中的凉茶,喝完之后去找曲笙去了。
曲笙正在让人将运来的金银珠宝,令人点清后,归置到后方。马匹和粮草卖出,听祝明岸说,晁王似乎将家当都拿出来了。有些还是一些名贵的字画估值后,抵了银钱。
曲笙站在那里,无需做什么,金酩意一眼便能够认出她。英姿飒爽的身影,是军中男子无法模仿的俊秀挺拔。
“表妹。”
曲笙听到有人唤她,侧目看了过去。这里是军中,不可随意走动,但曲笙之前交代过,祝明岸和金酩意过来,不需要拦截。
金酩意拉着曲笙问了好久,曲笙也曾听闻,祝明岸自小口吃,但跟随父亲去行商时,说话确实是流利的,她也不知怎么回事。金酩意问,她便也据实相告。
追来的祝明岸,听到曲笙为她解释,连忙道谢。若没曲笙给她证明,她今晚怕是上不了榻了。
.
京城,林府。
自曲笙将文泽王府带兵包围之后,便少有人登门,如今王府内的人染了瘟病,更是无人敢踏足。
林夕瑞和林夕宽未免瘟毒蔓延,让人告了假,待在了府中。
林夕宽手里端着粥羹,坐在了林建海的床榻边,轻轻咳了几声,声音又低又慢的劝道:“父亲,您多少吃点,若是不吃,阿姐回来可是要责怪我的。”
躺在榻上已经无法再开口说话的林建海,怒瞪着自己的儿子,说什么都不吃他拿来的东西。
自曲笙和林夕昭走后,林夕宽便每日伺候着林建海,饭菜每日也都是变着花样的让府中的人做,林建海那些日子都吃胖了。
父慈子孝,一副慈祥的景象,可忽有一日,林夕宽在林建海吃完了饭菜后,告知他,他在饭中下了毒,是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
林建海听后,恼怒一瞬后,一点都不怀疑,立时将手抠在了喉间,将饭菜全都吐了出来。
林夕宽瞧见后,脸上笑的无害,道,“夕宽跟您开玩笑呢,父亲怎么当真了?”
林建海吐完,心里还是有些发毛,一出门便朝着院子里喊人,他要见林夕昭。可士兵告诉他,林夕昭跟着曲笙去了战场,林建海见找不到女儿,便要求见自己的三儿子,林夕瑞。
可林夕瑞却怎么也不见他。曲笙准许他二人一起来照顾林建海,但林夕瑞却一次都没有去看过他。
后来林夕宽每日都去送饭菜,林建海便拒绝食用,士兵们看着林建海日渐消瘦,怕也弄出个好歹来,便去寻了梁连晖来。
梁连晖听着林建海说林夕宽想要害他,又瞧见林夕宽神情恭顺,说自己的父亲受了刺激,心里生了癔症,才会这般觉得,最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跪求林建海吃东西。
林建海被林夕宽气了好些日子,见他这般的惺惺作态,怒骂后,便进了屋。
后来林建海照旧不吃东西,林夕宽便也没有再送,待林建海身体又养好了些,他便又来了,只是这次告诉林建海,那些饭菜,都是他让人准备的。
他就是想让他死的真不知鬼不觉,林建海听后,气的手也哆嗦了起来,一时气急攻心,旧疾复发,直接摊在了榻上。
梁连晖再次被人叫来,听着林夕宽主动的说明,林建海总是怀疑他下毒要谋害他,连别人送来的饭菜,也怀疑被他下了毒。
梁连晖蹙着眉听着,让人把端来的饭菜都用银针试探了过,也寻了大夫来查看,饭菜里根本就没有毒,也就相信了林夕宽的话,林建海得了癔症。
之后士兵再去寻他,他只是带话给林夕瑞和林夕宽,让他们好生照顾林建海,若有需要,他可去宫中为他请太医。
得了瘟病的林夕宽,身体似乎有转好的迹象,这几日他不曾来过,听闻府中的人说,林建海也染了瘟病,马上便要好了,他便拖着病殃殃的身子,来探望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