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门前忽来噩耗, 曲继年经力过太多的大风大浪,听到自己的四弟战死,心中揪痛一瞬, 看着四弟妹被抬起,神色镇定的问道:“霆儿如何了?”
“三公子被救下之后, 下落不明,我等寻找数日未果, 只得派小得前来寻找侯爷商议对策。”
纵使再稳重, 曲继年此刻神情也有所变动。
“北疆的将士呢?”
“陛下下旨撤军, 一收到圣明,刑参将便下令让剩下将士们退回了北固城。”
这边才问清大概,那边宫内便派了人来。
内侍官带着人,一下马车,便急急的跑了过来, 看到曲侯府的人都站在外面,又瞧见门口跪着士兵,便知道曲继年已经得到消息了,“柱国大人, 陛下请您急去宫中商议事情。”
曲继年看了一眼,此刻曲家都如热锅上的蚂蚁, 曲霆的妻子比曲家四婶也好不到那去。曲霆的父亲、母亲, 脸上皆是悲痛和担忧之色。
“你们先回府,我进宫内一趟。”
“大哥, 我随你一起去。”曲继钦待不住了。
曲继年看了他一下,似乎明晓了他的意思, 点头后,二人随着内侍官朝着皇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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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泽王林府。
曲笙和林夕昭坐在马车上, 一路牵着手而来。曲笙下了马车,回身伸出双臂,将林夕昭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林夕昭下马,曲笙弯腰帮着林夕昭缕了裙摆。林夕昭低头看着忽然这般贴心的小人儿,抿唇笑了笑。
二人往前走去,下人便将马车牵去了一旁,后来备着礼品的马车牵过来时,林夕瑞从府中出来了。
“阿姐。”林夕瑞满面笑容,身后还跟着一个许久不见的林夕宽,“阿姐。”
林夕宽身上的戾气似乎不见了,人也温和了许多。
林夕昭看到她们笑着点头,道:“与你们也备了一份礼,待会看看喜不喜欢。”
“我也有啊。”林夕瑞笑着便往前走去。
林夕宽则笑着低首感谢。
林夕昭弯眉,下人便将礼品朝着林府搬。有着林夕瑞两位公子在,管家也就没有插嘴说搬或是不让搬。
物品都搬进了宅院,林夕昭和曲笙往里面走。林夕瑞在一旁与林夕昭说着话,“父王身子大不如从前了,大夫来看过,说是需要静养。父王心里淤堵,怎么都不畅快,我就担心他把自己这般气闷坏了。”
林夕昭听着,脸色也暗了下来。说到底林建海如此,多半是她们造成的。
她与曲笙的事,曲家与新皇联合的事,让林建海心里不畅快了。
若非林建海担心祸及他们,恐怕那日之后便闹了起来。她当时听着曲笙与她表述,林建海是不愿低头的,是曲继年后来与他说了些‘他一人无妨,难道不怕祸及子女’的话,林建海才没有跟新皇硬碰,心口也窝了气。
读书人的气节,与他多年忠君的好名声,彻底的毁了。
林夕昭心思沉了,曲笙听着心里也不好受。她不在乎林建海如何,但她在乎林夕昭的心情。
几人很快到了会客厅,曲笙从小到大都是这里的常客,不该带到会客厅的。但今日有所不同,她们权当是回门的日子。
下人清点着礼品,林夕瑞安排好了一切,便让人去请林建海。
林建海听闻曲笙和林夕昭来了,还带来了礼品,下意识便回了不见。但管家却说了林夕昭的不同。
林夕昭的发式换了。
林建海听后,蹙着眉,定了好一会儿。
曲笙和林夕昭在厅堂内等了许久,林建海也未换衣,胡子拉碴的便来了会客厅内。
林建海第一眼便看到了林夕昭,林夕昭的发式是嫁了人的发式,可她还未出阁,为何要换这样的发式?
林夕昭此刻也站起了身,屋内的人见状,也随之站了起来。
林夕昭担忧的看着林建海,曲笙则泰然自若的盯着他那双审视的目光。
林建海立在门外看了几眼,身边带着管家进了屋内。
“父王。”三个儿女齐齐行礼。
曲笙看了林建海一眼,眸光下敛,闭嘴不吭。从前便是如此,现下,她不知道该不该唤出口。
林建海没有回应,他瞥看了一眼厅内的价值不菲又繁多的礼品,抬眼看向林夕昭。
“你的发式怎么回事?”林建海嘶哑的音色低声问道。
林夕昭初闻怔了一瞬,更加担忧起了林建海的身体,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的发式,会让林建海在意,她温声回道:“女儿前日里与笙儿互定了终身。”这话没有表达出什么,但可以解释她的发式问题。
她此刻不想激怒林建海,更不想让她因为他再生气,但话还是要说。
林建海闻言,又低头看了地上的礼品问道:“这些是做什么?”
“是我曲侯府备的——。”
“不用你说!”林建海忽然转头吼了一声曲笙,而后带着愤怒的目光看向了林夕昭,“你来说!”
曲笙看着暴怒的林建海,眉心拧在了一起。
屋内的人被吼声惊住,林夕瑞原是想要打圆场,才往前走了一步,便被林建海侧脸过去吼了一声,“滚!”
林夕瑞被吼的不敢再吱声,低眉耷耳的看向了林夕昭。
林夕昭没想到今日回来会是这般,她原本还想着回来好好和林建海说。可没想到一向脾气很好的父亲,忽然有些疯痴了。
“父王,不过是些礼品,您为何要生这么大的气?”林夕昭轻声说道。
林建海不以为意,压着怒火道:“只是些礼品吗?”
妇人的发式千变万化,林夕昭今日的发式倒没什么特别,但经管家提点,倒是让林建海意识到了什么。
管家说着这些话,也是想要让林建海来见见林夕昭,别把父女情分闹僵硬了,顺带也不得不认下这事,可好心,似乎办成了坏事。
林夕昭盯着林建海,知晓他心里呕着气,今日发了火气,到也好。
“前日里,我求曲家做主,让我和笙儿成了婚,今日是来回门的。”林夕昭说着,眼里的担忧又加了几分。
其实今日大可不必当做回门日,只是曲家备了礼品,让她们将此事告知林建海,她也觉得该是让林建海知晓。
“成婚?”林建海语气带着质疑和压着的恼怒。
“是,我们成婚了。”林夕昭如实说道。
林建海的皱着的眉心,慢慢松开,双眸之中的瞳仁快速的晃动,愤怒也随之压不住了。
林建海的手臂抬起,手却在半空之中被截住了。
曲笙怒目而视,擎住林建海的手臂用了几分力道,眼神有了冷意,“有什么不快,可以冲着我来。”
林夕昭察觉到了,压根没想着躲过去。但看到曲笙这般护着她,忽然便紧张了起来。
林建海怒瞪着林夕昭,在慢慢转头看向曲笙的时候,神情忽然便痛苦了起来。
林建海一口血喷出,曲笙的身上沾满了血迹,脸上亦有了细密的血雾。
“父亲!”林夕昭一瞬便慌了,连称呼都没有刻意的称之为父王。林夕瑞和林夕宽也急忙上前,去扶住了倒下了林建海。
曲笙楞在原地,低头看着慌乱的姐弟们,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感觉。
林建海被抬了出去,曲笙独自站在那里楞了许久。
风齐从外面进来,将自己的帕子递给了曲笙,曲笙却依旧不动,连视线都没看过去。
直到林夕昭返回来,瞧见曲笙愣神的站在那里,才急忙过去牵住了她。
“笙儿。”林夕昭此刻心乱如麻。
因林建海的身体不好,府中聘请了一个常驻的大夫,这会大夫已经过去了。林夕昭站在外面,久看不到曲笙,急忙的又返回来了。
林夕昭拿着帕子,帮着曲笙擦着脸上的血迹,少有的慌乱,让她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曲笙看着林夕昭慌乱的样子,抬起手按住她微颤的手指,轻声问道:“用不用去宫中请太医过来?”
林夕昭怔了一瞬,思索间,曲笙已经看向了风齐。
林夕昭听到脚步声,侧目看过去,风齐已经出了房门。
“姐姐不会离开笙儿的对吗?”曲笙小心翼翼的问题,让林夕昭的心绪绷紧了一瞬。
她方才看不到曲笙,心里便察觉出了曲笙的情绪变化,这会听到曲笙问出的话,知晓她过于紧张她了。
林夕昭强牵一丝笑容,道:“当然不会,我们已经成婚了。”
她答应与曲笙成婚,不就是为了打消她心底的顾虑和担忧。林建海忽然如此,她没有料想到的,但她和曲笙在一起已经成为事实,不可能更改的。
曲笙唇线紧抿,眉眼舒展点了头,“好,笙儿知道了。”
此刻的曲笙似乎还没有从患得患失中走出来,但林夕昭此刻也顾不得,她出来已经有一会,她还需要回去,听听大夫怎么说。
“你去我们的院子里待一会,待父王那边安定下来,我便去寻你。”总不能让曲笙一直待在这里。
曲笙点头,乖顺的答应着。她知道林建海不想见到她,她也不想再刺激他。
林夕昭和曲笙往会客厅的房门处走,出了会客厅,林夕昭看着曲笙走了几步,看着有些落寂萧索的背影,还是追了上去。
“娘子。”曲笙听到脚步声回过了头。
林夕昭轻‘嗯’一声,眉眼间虽是温柔,曲笙却看得出担忧。
“我送你过去。”
曲笙神情微顿,道:“岳父那边还需娘子照顾,笙儿不会介意的。”
林夕昭一直很照顾她的情绪,但眼下她也不可让她过度的为难。曲继年说的对,她要成为林夕昭的倚靠,而不是累赘。
林夕昭双眸轻眨,两人立在原地片刻,林夕昭朝着林建海所在的偏厅看了一眼,“一会我便过去寻你。”
曲笙颔首,唇角微抿。林夕昭想要再说话的时候,她已经转身离开了。
看着曲笙的背影消失,林夕昭快步又回了偏厅。
很快宫内的太医便来了,林建海郁病不通,一时怒火攻心,若非有大夫及时看诊,恐怕要半身不遂了。
御医扎了针,开了方子,让好生照料,不可再与他添堵。
林夕昭一一记下,却深知做不到。
保光皇帝和太子已经死了,新皇已然登基。她和曲笙的事情也已经是事实,她不可能离开曲笙。
汤药熬好,林夕昭扶着林建海起身。林建海病殃殃的眼神看了一眼林夕昭,还是低头喝起了药。
他今日实在不该抬手想要去打林夕昭。
伺候完了汤药,膳房那边送来了汤粥,林夕瑞扶着林建海,林夕昭一勺一勺的喂了进去。
从始至终,这几个人便没有开口说过话。
林建海躺下睡着没多久,林夕昭便和两个弟弟出去了。
“阿姐,你还是先和笙妹妹回去吧,这里有我和二哥守着,父王不会有事的。”林夕瑞劝说道。
林夕昭双眸微抬,唇角轻牵,道:“不妨事,近来我会在府中待些时日,你们也要好好的准备科考。”
皇帝加开恩科的消息,会在祭天之后放出,此次恩科,面向天晟全国。不仅有屡试不中者,有机会被破格录取,也是举子们不必再等三年的好机会。
林夕宽的腿几乎看不出来问题,报名之事,到不必担心了。
林夕瑞和林夕宽各自点头。
“阿姐先回去休息吧。”林夕瑞心疼林夕昭的。
今日闹出这乱子来,他不觉得是林夕昭的错,但同样也不觉得林建海有错。两边都是亲人,他支持林夕昭和曲笙在一起,但却也理解林建海为何如此动怒。
世俗的教条太深入人心,似乎不是一件好事。
林夕昭颔首,也没有坚持。曲笙那边她也是担心着的,今日林建海吐血是因为她们,曲笙心思细腻,她担心她会胡思乱想。
可当林夕昭回到她的院子的时候,曲笙已经离开了,独留下一个风齐,似乎在等着她回来,告知她曲笙离开的原因。
“四老爷战死,三公子下落不明,三老爷已经奏请陛下,亲自前往北疆寻找三公子,再将四老爷的尸首带回来。小姐回府之前说让您不必回去,可安心在这里照顾文泽王。”
林夕昭那里待的下去,曲笙是多么的在意家人她又不是不知道。曲继安战死,曲霆下落不明,曲笙怎么可能会没事。
“回府。”
林夕昭坐着马车回去,一进府便看到曲家人在院子里,跪地后起身,曲继钦手中还拿着圣旨。
曲家人看着林夕昭回来,全都看向了曲笙。曲笙看过去的时候,宣读圣旨的内侍官正在经过林夕昭时,与她行礼。
“见过郡主。”
林夕昭低首示意,待内侍官走后,她望去了曲家人。
曲笙已经朝着她这边走了,见林夕昭回来,走近些,担心的问道:“岳父怎么样了?”
林夕昭抬眸间,看着曲笙眼眶红彤彤的,低声回道:“太医说父王需养着,暂时无大碍了,三哥可能找到?”
曲笙看了一眼风齐,风齐低首,他已经将事情告知了林夕昭。
曲笙忍失去亲人的悲痛,以及对曲霆的担心,回道:“不知道,车牧族联合河眙国、陶善国偷袭北疆军队,导致四叔他们的惨败。三叔已经得了圣旨,准备带兵前去支援,今日便走。”
眼下关头,曲继年和曲笙都不能离开,唯有曲继钦可以。
林夕昭朝着远处看去,曲继钦已经回了院子准备,只留下金云斐和曲继年。
“四婶和三嫂还好吗?”
曲笙眉心微抬,摇了摇头,道:“四婶一直在哭,三嫂……”
钱霜莺没有哭,但就是要去北疆。曲家人磨不过她,已经答应带她前去了。
曲笙回头看了一眼,家人都已经进屋了,“我们先进屋吧。”
林夕昭颔首,跟着曲笙进了厅堂内。金云斐和曲继年脸色都不好,曲笙和林夕昭站在一旁,心里也不好受。
曲家四叔是曲家最小的一位叔父,曲笙小的时候都还未成亲,如今成亲多年也没有个子嗣,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四婶。
四婶是名门望女,但却生的娇弱,曲继安与她感情甚笃,也不知道这丧夫之痛,后半生该如何消磨掉。
曲霆现下下落不明,他们丢失的地点在车牧族的领地。那里成片的草原,活着的可能是甚是渺茫。
“大哥,大嫂,我这便去了。”
曲继钦已经换上了多年不曾穿的盔甲战袍,三婶随在他的身后,正掩面抽泣。钱霜莺身上也穿了盔甲,正立在曲继钦的一侧,仿若一个不会哭的木偶,低着眉眼,等待着出行。
曲家人出府相送,一直送到出城。
城门处已经集结十万兵将,其中有一半是曲家军。
十日后。
皇帝举行祭天等仪式,曲笙带兵护驾左右,之后皇帝回宫,正式登基。
百官朝拜,恭贺新皇。
正式诏书发往天晟国各地。限藩王一月之内进京朝拜新帝,此前已经发布诏书,即便是再远,也是来得及的。
曲笙从朝中回来,直接去了林府。林夕昭还在那里。
这几日林夕昭一直在府中照看着林建海,林建海不说话,却也没有让人将林夕昭赶走。
曲笙这几日也在忙着军队调兵之事,只有晚间的时候才会与林夕昭见上面。
按理说二人是新婚,只是近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两人躺在一起也是心事重重,也没兴致过着二人的生活。
林建海知晓曲笙每夜都会来,却也无力阻止。
曲笙回去,林夕昭也才方从林建海那处出来。天越发的冷了,呼啸的冷风声让人感官加倍,曲笙站在风里一直盯着林建海的房门,直到看到林夕昭从屋里出来,才急忙走上前,将自己身上的大氅披在林夕昭的身上。
“娘子。”曲笙急切将林夕昭揽进了怀中。
林夕昭微抬下颚去看曲笙,昏暗的石柱灯光下,曲笙好像瘦了。
林夕昭将曲笙拥紧了些,问道:“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之前都是很晚,她睡下了才回来的。
曲笙低眸,唇边浅笑,回道:“差不多都布置好了,这几日藩王也都开始陆续进京,寿林那边也调来了几位将军,不必我一直盯着了。”
林夕昭听后颔首,抬起下颚在曲笙的唇上吻了吻。
“娘子。”曲笙盯着林夕昭覆满水光的双眸,虽是夜晚光线模糊,但她却将林夕昭看得清清楚楚。
曲笙抬起一只手,拇指摩挲着林夕昭柔软的唇瓣,慢慢移开指腹吻了上去。
唇瓣撕磨,两人始终克制着,可饶是如此,还是有人打破了这美好的光景。
“咳。”林夕瑞站在不远处,轻咳了一声。
他的小厮想要上前照一照,却被他拉到了身后,“不许看。”
小厮张望着,被林夕瑞这么低声一吓,忙低下了头。
曲笙和林夕昭听到声音,急忙分开。林夕昭的脸上瞬间红嫣嫣的,曲笙倒是装得了几分镇定。
“夕瑞你来了。”林夕昭转身说道。
林夕瑞也有些尴尬,轻啊了一声,急忙往前走了几步,与她们保持着几分距离,“我来守夜。”
兄弟二人之前商议了一下,白日里林夕昭照顾,他们读书,晚间的时候便轮流来看顾林建海。
“进去吧,父亲已经睡下了。”
“唉。”
林夕瑞答应着,抬头看了一眼面色不改的曲笙,急忙进了屋内。
待林夕瑞进了屋,林夕昭便抬起自己微凉的手指,抚在了自己此刻火热的脸颊上。
她方才真是魔怔了,怎么会在这外面与曲笙这般。
曲笙看着林夕昭的动作,以及在她脸上晕开的羞红,唇角微勾,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笙儿……”
在林府内,二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林夕昭被抱着往院子里走,羞于见人,便将脸窝在了曲笙的怀里。
直到曲笙将她放下,将房门关上,林夕昭脸上的红晕才慢慢有了消退的意思。
她纵着曲笙,也在纵着自己。
两人躺在榻上,曲笙将她揽在怀里,互相亲吻着,却皆没有要继续下去的意思。
相比整日伺候林建海,曲笙要比她更累。每日穿梭在各大军营之中,就算是男子的体格,也是受不住的。
二人相拥而眠,夜里互相依偎,已然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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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曲笙醒来时,林夕昭还在睡。曲笙穿好劲装,站在床头盯着林夕昭温柔又恬静的睡眼看了许久。
最终只是在她的额间轻轻吻了吻,提着自己的盔甲出去了。
皇帝登基之后,宫中的布防几乎全部被换掉。官员大臣,也在逐步的慢慢的更换,大批的更换,显然不妥。
皇帝加开恩科,在来年二月份举行春闱,并亲自出题殿试考题,培养自己的势力。
今日朝会一直到了辰时末还未散去,朝中文官争论不休,武官却嗤之以鼻。
“曲爱卿你觉得该如何?”
“微臣认为,该发兵讨伐,以儆效尤。”
势力庞大的几名藩王诸侯,趁着北疆战事焦灼,宣布脱离天晟,联合独立,此刻正在攻打周边的藩王诸侯。
这是曲笙之前最担心的事情。
如今北疆那边,三国联合欲南下侵吞天晟国土,曲继钦带兵前去支援,似是杯水车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