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散去, 曲笙最终没有被敕封。但皇帝赏赐了她不少的金银财帛,给予她随时出入宫廷的特权。
曲笙穿着盔甲行走间,簌簌作响。曲继年回头看了她一眼, 曲笙板着个脸,虽没有动气, 但曲继年不支持,让她心中不悦。
曲继年停下脚步, 曲笙便也跟着停下, 她看着自己的父亲, 神情冷淡。
曲继年叹了口气,问道:“为何忽然如此?”
曲继年指得是曲笙想要做官一事。
“父亲为何不支持?”曲笙避开问题,将心中的憋屈问出了口。
“朝上没有听懂吗?从古至今从无女官,眼下陛下皇位未曾坐稳,若弄出这一条来, 岂不是让人有了置喙陛下德行的机会?”曲继年语气里稍带了几分责备之意。
“只是因为这些吗?”曲笙不死心的又问道。
曲继年看着曲笙不悦,带着几分质疑的脸色,微微蹙眉,道:“不然你以为呢?”
曲笙神情微怔一瞬, 立时便开口道歉:“孩儿知道错了,不该质疑父亲。”
她质疑曲继年与那些老顽固一样, 看不起女子, 不愿让女子为官。
曲继年此刻似乎也回过味来,他语重心长道:“为父让你习武, 令人教你带兵,可不是为了让你争一时风头的。”
曲继年能带曲笙带兵, 便没有想过女子不可为官一事。他们曲家男女皆是一样,只是各司其职罢了。
男主外, 女主内,内外皆是十分重要,不分轻重。
曲笙低首,面上有了愧色。
曲继年沉了口气,多看了一眼曲笙,转了身子开始往宫外走。曲笙立在那里,只抬头看了一眼便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侯府内的人已经得到消息,曲笙大捷归来。林夕昭等人坐在主院的厅堂内,林夕昭虽是急迫,却也耐着性子规矩的坐在屋内等着。
可当听到下人来报,曲笙回来的时候,她便坐不住了。林夕昭目光看向金云斐,金云斐笑着颔首,意思再明确不过。
林夕昭浅笑起身,行了礼后便出去了。
这会儿已经是午后了,初冬的太阳不热,但却有些晃眼。曲笙穿着盔甲,身上的鳞片熠熠夺目。
林夕昭站在那里,先是看了一眼曲笙,瞧着她走路的姿势无碍,便对着走过来的曲继年行了礼:“父亲。”
曲继年笑着颔首,道:“笙儿大捷归来,你母亲可有做些好吃的?”进了府中,便是些家常话了。
林夕昭弯眉道:“母亲已经着人备了宴席,只等着父亲和笙儿回来好饱腹庆贺。”
曲继年笑笑,回头看了一眼曲笙,瞧着曲笙一直看着林夕昭,眼中都是光亮,又对林夕昭道:“笙儿才回来,先带她去洗漱吧,不着急的。”
曲继年给了她们单独相处的机会。
“是。”林夕昭笑着应道。
曲继年大步朝前走去,林夕昭待曲继年走后便看向了曲笙。此刻的曲笙唇瓣微抿,瞧着林夕昭束了嫁人后的发式,仔细瞧了好一会儿,才道:“姐姐,笙儿回来了。”
林夕昭闻言,微楞一瞬,很快便笑着应道:“嗯,先随我去沐浴吧。”
热水都已经准备好了。
曲笙坐在浴桶内,盯着林夕昭娉婷婀娜的身姿,有些移不开双眼。林夕昭去一旁取了宽大的浴巾,走过来时,看着曲笙痴痴的目光,眉眼微弯,伸手牵着曲笙站起了身。
浴巾裹在曲笙的身上,慢慢的牵着她走了出来。天冷了,屋里虽是生着炭火,却也不能马虎了。
林夕昭仔细的帮着曲笙擦了身子,将一旁的小衣和中衣都拿过来,方要与曲笙穿,曲笙却趁着林夕昭低头之时,扬起下颚吻了上去。
浓重欲念瞬间从曲笙的唇舌间晕开,林夕昭察觉到了曲笙意图,忙制止了她,嘴里囫囵不清的道:“父亲母亲还在等着呢。”
这要是下去,没个把时辰,怎么能结束得了。
这会沐浴已经耽搁了不少的时间,且曲笙回来之后,还饿着肚子呢 。
曲笙不管,指尖也扣在了林夕昭的腰间。虽此刻不着衣物的是她,可那份羞耻之心,早已经被林夕昭方才的绰约,因梳了妇人发髻,略显丰腴的身姿压下去了。
曲笙指尖摩挲间,林夕昭只能无奈的笑着按住了她。曲笙的力气自然是要比林夕昭大的,可若林夕昭有了反抗,不论何时,曲笙都会克制。
曲笙停顿,林夕昭便轻推开了她。看着她脸上的不解,与欲念的克制,她在她唇上啄吻,轻声劝说道:“待吃过了家宴好吗?”
她已经嫁给她了,跑不了了。
曲笙面上微顿,似乎看出了林夕昭还什么事情要和她说。她眨动双眸间,喉间将那份念头压了下去。
“好,笙儿听姐姐的。”
林夕昭看着这样听话的曲笙,又奖励她一个吻后,与她穿上了府上为她准备的新冬衣。
两人牵着手,眉眼间都是浓情蜜意,一进厅内,众人便招呼着她们过去坐。
二人还是原来的坐位,只是家里少了不少的人,位子也略显空荡。不过因着昨儿夜里林夕昭和曲笙成婚,今日又首战大捷,府中的气氛也是十分的欢喜融洽。
曲继年说了些让她们相敬如宾的话,便让大家随意。
曲笙已经不再需要林夕昭来喂,但林夕昭照顾她的习惯依然在。林夕昭清晰的记得曲笙口味,就算是一丝的改变,她也会察觉出来。
曲笙今日也确实饿了,林夕昭与她布的菜也全都吃光了。
“还要吗?”林夕昭小声问道。
曲笙食量有限,昨儿没吃,今日也不曾贪吃。林夕昭问一声,也是估量到她的限度到了。
曲笙闻声抬起头,笑着摇了摇头,也小声回道:“够了。”
林夕昭弯眉,将帕子递给曲笙。曲笙拿过擦了擦唇,并未离开。她坐在那里喝着茶水,等着林夕昭慢慢吃完。
金云斐看着二人如此,笑了笑看向了曲继年。曲继年吃着饭菜,察觉到自己夫人的目光,也侧目看了过去。
他脸上没有笑意。
用过膳食,曲笙和林夕昭出门之时,曲继年唤住了曲笙。
“笙儿,跟为父来一趟。”
曲笙和林夕昭回过头,互看一眼,林夕昭轻声道:“去吧,我先回院子。”
曲笙点头,松开了牵着林夕昭的手,跟着曲继年过去了。
父女二人来到书房,曲继年坐着,曲笙站着。
两人沉默了片刻,曲笙问道:“父亲叫孩儿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曲继年抬头,眉眼上皆是打量之意。
曲笙被盯的有些不自在,但却没有避开他的视线。
“你想官职做到何处?”
曲笙被曲继年忽然问出这话,心里那份已经开始野起来的心,似被什么压住了。
曲笙敛眸一瞬,目光微抬,道:“孩儿没想过。”
知女莫若父,曲继年看着曲笙沉稳的样子,静默了几瞬后,扯开话题道:“昭儿已经嫁给你了。女子与女子成婚不该昭示他人,但林府你二人还需走一趟。”
曲笙闻言抬起了头,薄唇微抿,道:“孩儿还需问过夕昭的意思。”
曲继年点头,“你们商议一下,林建海还是要有知情的权利的。”
林夕瑞今儿离开的,昨儿婚最后没成,估摸着林夕瑞不会告知林建海。
但她二人还是回去一趟,将这事说一下。林建海称病不朝,皇帝已经几次出言想要将他勋爵降级,意图削弱他的影响力后,再将他法办。
曲继年自然知道皇帝的意图,但林建海是林夕昭的父亲,他当保下他。
“孩儿知道了。”曲笙恭敬应道。
曲继年颔首,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曲笙行礼,身侧转一瞬,便又听到曲继年道:“你已经大了,要当得起昭儿的依靠。”
曲笙听着曲继年的话,回过了身,面露一丝不解后,又听到曲继年颇有些责备的意味,道:“今日瞧着膳桌上,昭儿那般的伺候你,你该知道如何待她。”
曲笙听后,回想了一瞬。林夕昭对她的生活,似乎是事无巨细,照顾的十分周到,可她……
“孩儿知道了。”
曲笙低首,抬眼与曲继年对视一刻后出去了。
曲笙出去后,并没有觉得曲继年过分插手了她和林夕昭之间的事情。林夕昭对她从来都是如此,近来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她自然是清楚的。
曲笙站在书房门口,低着头,双眸眨动了一瞬,唇角勾起了笑意。
曲继年这般的心疼林夕昭,她自然该高兴的。
曲笙脚下的步子迈的快了些,身上没了重甲,也轻松了不少。薄暮开始笼罩,曲笙脸上的春意却一点都不影响。
曲笙进了院子,瞧见院内掌了灯,抬眼看向了灯火通明的房中,房门窗纱纸上,映着的婀娜身影,曲笙的心鼓噪起来。
曲笙快步走过去,抬手推了房门。林夕昭听到开门声,侧脸望过去,瞧见曲笙过来,盈盈的水眸上染了一层笑意。
“姐姐。”曲笙进门后,用双手抵在身后,将门关上了。
林夕昭看着曲笙关门,又瞧着她急不可耐的样子,轻笑了一声。
林夕昭站起身,曲笙两三步便走过去,将她抱了个满怀。昨夜里林夕昭穿着的嫁衣,施了浓妆粉黛的娇艳模样,她已经印在心间了。
与外面森冷的战场相比,娇软温热的身体,才她的最喜欢的,但也仅限于林夕昭。
曲笙与林夕昭交颈相拥,曲笙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林夕昭的颈间。温热的气息,以及湿热的唇舌,让林夕昭的身体轻颤一瞬。
喉间溢出一声生动的弦乐,却在曲笙想要进一步时,林夕昭推开了她。
曲笙面露不解,但想到了沐浴后,林夕昭那会似乎有话要与她说。曲笙没有松开环住的纤软腰身,等待着林夕昭接下来的话。
林夕昭看着曲笙乖顺的模样,抬起双手捧在了曲笙的双颊上。素白的手指,带着一股幽香。曲笙轻侧脑袋,将脸颊在林夕昭的手心里蹭了蹭。
林夕昭眉眼弯着,亲吻了曲笙的唇口。
“我们今日把昨日未完成的礼补上吧。”林夕昭不是询问,是肯定的话语,她知道曲笙会答应。
曲笙犹豫了一瞬,问道:“怎么补?”
还要换衣服,或是将其他人都叫来吗?
林夕昭水眸轻弯,将手放下,去牵了曲笙的手。
曲笙随着林夕昭转身,往桌案旁走了几步便懂了林夕昭的意思。屋内还是昨夜布置的新房样子,剪纸的红色喜子也未摘下。
两人分站开来,虽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可二人却没有嬉戏敷衍之意。
曲笙眸光中饱含着情愫,如昨夜与林夕昭拜堂之时那般,充斥着对林夕昭在意的那份满足感。
林夕昭亦然。
两人唇边浅笑,须臾便听到林夕昭道:“妻妻对拜。”
温柔的嗓音,使得曲笙眼睛微润。她望着林夕昭,盈亮的双眸微动,薄唇微抿,慢慢的弯下了腰。
屋外的窗纱上,映射着两人同时弯下的身影,再起来时,曲笙的眼角已经彻底湿润。
曲笙压着自己心口的那份激动,与林夕昭相视一笑,看着林夕昭柔美的脸上,有着别于平时的满足感,薄唇微动,道:“送入洞房。”
林夕昭听到这句话时,人便已经被曲笙横抱了起来。
曲笙低头看着怀中揽着她脖颈的美人儿,一步一步的抱着她进了内间房中。
内间房中都是大红的物件,红色的床单,红色的寝被,还有红色只有双鸯的帷帐。
原先分为两个的引枕,也成了一个,长短刚好将两个人身体贴在一起。
曲笙将林夕昭放到榻边,身体便靠了上去。林夕昭用手抵在两人之间,抬眼看着前面的小桌子,示意曲笙看过去。
曲笙抬起一只手,压住了林夕昭的双手,压在胸前,侧转脸看了过去。
是一壶玉酒,和两只酒盏。
曲笙会意,慢慢的离开林夕昭,将她从榻上牵了起来。
二人坐在桌案前,林夕昭将酒盏斟满,曲笙端起一只递到林夕昭的手中,自己也端了一只。
昏黄的烛芒,摇摇曳曳,两人交臂饮下这寓意合二为一的合衾酒。
林夕昭手中的杯盏被曲笙接过放下,人也被曲笙抱了起来。
这次曲笙没有着急,她慢慢将林夕昭放到榻上。她站在榻边将林夕昭脚下的鞋履慢慢脱下,放到榻上,自己也单膝跪在了榻上,慢慢的爬了上去。
曲笙解了帷帐,回身看向了靠在引枕上的林夕昭。
二人已经坦诚相见不知道多少次了,可今日的林夕昭娇媚的容颜上,还是有了羞意。
曲笙慢慢跪挪向前,跪坐在了林夕昭的腿边,抬手擎在了林夕昭的两侧。虽是喝了合衾酒,可此刻却因激动,有些口干舌燥。
曲笙抿了唇,用着舌尖润湿,还未倾身,林夕昭便主动靠了过来。
“娘子……”曲笙终于得偿所愿,唤得一声最想唤的称呼。
两人的呼吸纠缠,眸光都是灼热异常。很快酒香的甜腻感,在唇舌间晕开,醉得今夜的人,有些忘乎所以。
红色的暖张之中,轻吟过后便是断断续续的呜咽响动。直至后半夜时,屋内的声响才慢慢的安静下来。
丫鬟进屋收拾了床榻,重新换过之后,曲笙正好抱着林夕昭从盥洗室中回来。
曲笙小心翼翼的模样,丫鬟们窃笑一声,互相看一眼打趣的离开了。
林夕昭被放到榻上,娇嗔了曲笙一眼,她方才都说了不用抱的,可曲笙非要坚持。
看到林夕昭害羞的样子,曲笙倾身过去吻了吻林夕昭还有些红肿的唇瓣,笑道:“你是我娘子,怕什么。”
林夕昭听着曲笙唤她娘子,心里又软的一塌糊涂,勾着曲笙脖颈,重新又吻了上去。
这一年她们经力了太多了,她不敢想象自己会真的嫁给曲笙。
若当时她执意坚持分开,怕是要后悔一辈子了。
“娘子……太晚了……”曲笙才得意一会,身上新换下来的寝衣,便被林夕昭一点点的剥开了。
许久之后,曲笙红润的脸上一点脾气都没有,林夕昭低头看着曲笙轻咬着下唇的样子,轻轻笑了一声便想去将衣物拿过来穿上。
可才动身体,曲笙便伸出纤细有力的手臂,将她一把捞了回去。
林夕昭伏在曲笙的身上,微凉的肌肤,与她曲笙还带着事后的温热碰触。林夕昭觉得舒服,曲笙更是。
曲笙将手搭在林夕昭纤细的腰间,林夕昭只能抬起头。她看着曲笙偏着,带着害羞的脸颊,弯着眉眼,将它转了过来。
曲笙带着氤氲水汽的水眸,与林夕昭渡了一层疼惜的眸子对视。二人又吻在了一处。
今夜是不能再进行下去了,适可而止方能细水长流。
两人亲吻了一瞬,呼吸都开始变质之时,慢慢的分开了。
林夕昭将脸颊伏在曲笙的身上,二人的躁动情绪,稍作歇息后,慢慢的降了下来。
“明日我想去看看父亲。”林夕昭的脸颊,重新贴了贴曲笙温热的肌肤上说道。
曲笙闻言,想到曲继年今日说的话,她搭在林夕昭腰间的手动了动,道:“好,明日我陪娘子过去。”
林夕昭听到曲笙唤着她娘子,唇角忍不住上扬起来。
.
曲笙起了大早,吩咐人准备了不少的礼品。待礼品都置备好后,曲笙才又回到房中,看着温柔娇软的人儿还在睡梦中,想了想还是没舍得叫醒她。
昨夜你来我往的折腾了许久。她也知道她出去的那一晚,林夕昭肯定没有睡好,索性便让她睡个够。
辰时末,窗影攀上了帷帐,林夕昭稍稍觉得有些刺眼便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一夜睡的十分舒适,她掀开帘子,朝着外面唤了一声下人。
下人听到动静急忙进了屋内,伺候林夕昭梳洗。
“笙儿呢?”林夕昭接过帕子,轻轻的擦着脸。
“小姐在侯爷那里。”
林夕昭听后微抬头问道:“可是外面又出了什么事?”
丫鬟将香膏递过去,回道:“不曾听说,不过小姐今晨差人去置办了不少的礼品,好像说是要去文泽王府。”
林夕昭神情微顿,低头看了一眼丫鬟递上来的香膏,点了点头,用指尖轻摸一些,润在了肌肤上。
“娘子。”曲笙听到林夕昭醒来的消息,急急忙忙便回来了。
一回来便迫不及待唤了林夕昭。
林夕昭闻声朝着外间看了一眼,曲笙一脸春风的朝着屋内走来,在看到林夕昭的一刻,立时扮做了乖顺的模样。
丫鬟们听着曲笙唤林夕昭娘子,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慢点。”林夕昭见曲笙着急的样子,远处便嘱咐着她。
曲笙走到林夕昭的身边,气息微敛,压着疾步走了这么远的喘息,道:“笙儿给娘子画眉。”
一早曲笙去主院里置办东西的时候,听到三嫂钱霜莺说,她成婚的时候,曲霆第二日便为她上妆。
虽是个大男人,但却也有那么细致的一面。曲笙听后,想到曲继年昨儿对她说的话,便也萌生了想要为林夕昭画眉的想法。
林夕昭见她急着回来为了这事,嗓音温柔,笑道:“好。”
林夕昭坐在妆镜前,曲笙手里拿着眉笔,轻轻的描摹着,生怕弄疼了林夕昭。画一会便要离远了些再看一看,一直画到自己满意后,才注视到林夕昭看她的目光稍有改变。
那双水眸里,盛着要滴出水来的温柔。曲笙当着身后丫鬟的面,情不自禁的吻了林夕昭的眉眼,而后是柔唇。
曲笙只是轻碰,不带情欲。
丫鬟们站在一旁,笑着互相看了一眼。
曲笙画好了眉,便让丫鬟们教她如何梳发式。曲笙之前的发式不是丫鬟便是林夕昭为她梳的,她自己倒是有些生疏。
曲笙只看了一遍,便已经知晓该如何帮着林夕昭将发式挽好,但她在挽的时候,目光落在铜镜上,根据林夕昭温柔的脸型,适配着,挽出了一个更适合林夕昭的法式。
曲笙将簪子插入发髻里面,又将发夹嵌上,别上簪花,挑了两只白玉吊坠。
林夕昭整个个人便更为温婉了些,像极了出尘脱俗的仙子。
“小姐手艺真好。”一个丫鬟在一旁夸赞道。
另一个丫鬟笑着应道:“那也得是咱们大小姐这般倾城的美貌才能衬托的出。”
曲笙和林夕昭一直盯着铜镜里的二人,闻声侧目看过去,并未责怪丫鬟多嘴。二人相视一笑,曲笙扶着林夕昭起了身。
外面的礼品都搬上了马车,她们用过了早膳才出得府。
林建海那么不待见曲笙,想必也不必挽留她们吃饭。
两人出府时,曲家人全都出来相送,金云斐在府中说的话,趁着曲笙上马车前,又说了一遍:“一定不要和你林叔父红了脸。”
“母亲,是岳父。”曲笙纠正了金云斐的称呼。
金云斐有些无奈,点着头道:“为娘说的话,要记住了,昭儿多看着她。”金云斐说着看向了林夕昭。
“放心吧母亲。”林夕昭自然是放心。曲笙的性子在外面,现在看来虽是跋扈强势,但她对林建海向来恭敬,虽是前几日有呛了那么一句,但她相信曲笙不会和林建海吵闹起来。
二人上了马车,下人驾马离去,众人还未回府,便有一受伤穿着军服的人,骑着快马跳了下来。
那人脑袋裹着白布,显然是带着孝的。众人惊讶间,只见那人双膝忽然跪地,对着曲继年重重的磕了个头。
“侯爷,我军在北疆惨败,四爷拼死保下三公子,战死了。”这人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带血的荷包,又道:“这是四爷让小的交给四夫人的。”
曲家四婶看着那个已经难以辨识的荷包,心口如被什么钝物重击,两眼一黑,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