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侯府的人, 看着远去的曲笙,又望着站在一旁的林夕昭,心里也不是滋味。
“夕昭妹妹, 进去吧。”钱霜莺轻声道。
林夕昭望着曲笙背影,回头时, 眼底的一抹担忧都没来得及收回。
一身婚袍红装的穿着,在这府门处旁站着, 总归是会被人看到, 林夕昭跟着众人回了府。
众人在礼厅待了一会, 金云斐拉林夕昭的手,亲昵又歉疚,“昭儿,虽然礼未成,但为娘和你父亲早已经把你当做了我们曲家人了。”金云斐此刻改了称呼。
从前是, 现在更是。不若当年也不会倾力去帮她母亲寻找凶手,支持曲笙替她私下报仇。
“母亲。”
林夕昭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对曲家没有任何的隔阂。听到金云斐改了称呼,遂也改了称呼。从前称呼义父、义母, 此刻变成了父亲和母亲。
多少年了,母亲二字, 从她口中说出, 都有些生疏了。
“诶。”金云斐激动的点头答应着。
“父亲。”
“诶。”曲继年点着头,也郑重的也答应着。
对于林夕昭这般识得大体的女子, 曲笙能娶到她,是他们曲家的福气。方才曲笙走的时候, 只是简单的与她说了几句话。若换做平常女子,此刻早已经闹了起来。
可林夕昭不哭不闹, 还支持曲笙。他们曲家愧对她,同样也更敬重她。
“笙儿走的匆忙,女儿代她给二老敬一杯茶吧。”林夕昭说着侧目看向了一旁的丫鬟。
丫鬟会意,去端来了茶水。
林夕昭跪在蒲团上,一人敬了两杯茶。最后的礼没有成,但既然默契的都认定了,那就敬一杯新人茶吧。
曲继年和金云斐坐在高堂之上,喝着林夕昭敬的茶水,满脸的欣慰。
就算是自己的女儿,她也觉得林夕昭跟着曲笙委屈了。
一旁站着的林夕瑞,在看到眼前发生的事情后,很快便明白过来。尤其是曲笙出去的时候,脸上的带着的金纹面具。
听闻新太子此次进京,前锋部队便是一个带着金纹面具的无名将军。其部下勇猛,其人更是用兵如神。
原本这个人是曲笙。
想到之前曲笙看不见的时候,他与她读兵法的书籍……
林夕瑞苦笑了一瞬,当时他还以为曲笙会觉得兵法书籍晦涩难懂。原来这晦涩难懂,是他自己觉得的。
喝完了敬茶,林夕昭环看了周围的人。此刻她的一颦一笑和动作,都是那么的温婉大方,屋内的人也都无不钦佩。
“大家都辛苦了,今日宴席照旧。”
曲笙走了,但其他人还在。忙碌的两日也都颇为辛苦,林夕昭不想她们空欢喜一场。
曲继年闻言,笑着起身,道:“听昭儿的,宴席照旧,酒管够,饭管饱,每人多发二两月钱。”
下人们听到曲继年话,皆在惋惜中露出了笑意。
林夕昭此刻也笑着回头看向曲继年,曲继年颔首,又望向了自己的夫人。
金云斐起身和林夕昭站在一起,牵起她的手,笑道:“今日权当家宴,走,陪为娘喝一杯。”
林夕昭随着金云斐往外走,经过林夕瑞的时候,眼神示意他跟过来。
林夕昭回房间换了一身红色的常服,头上的花冠钗环也都解下,换了曲笙前日送她的白玉簪子。
宴席上,林夕瑞与林夕昭坐在了一处。林夕瑞始终没有说话,直到宴席结束,林夕昭领着林夕瑞去了她的院子。
“夕瑞。”进了院子,林夕昭脚步顿住一瞬,忽然唤了林夕瑞。
林夕瑞闻言,步子往前多迈了两步,走到了林夕昭的身前,“阿姐。”
林夕昭看到林夕瑞紧张的样子,唇角微微弯起,道:“不必紧张,今日你所见到的事情,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她指的是曲笙带兵之事。
曲继年被封了上柱国,有心之人,已然猜到了彰宁王是由曲家撑腰的。如若不然,他也该知晓他属地的那点兵力,根本无法守住这窜来的位子。
林夕瑞点头,“嗯,我知道了。”
曲笙带着金纹面具,只是暂时不想它人认出她来而已,但她不会一直如此。
“笙妹妹就这样弃阿姐离开,阿姐不怪她吗?”林夕瑞蹙着眉头,眼底有了心疼,他还是替林夕昭不平。
先有先太子下聘一事,后有成婚当日曲笙离去。这桩桩件件,在他看来,实难原谅。
林夕昭弯眉,“不过都是些小事。”在林夕昭看来,无论发生什么,只要不影响她和曲笙二人之间的感情,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随我进屋说会话吧。”
两人进了屋内,林夕昭给他倒了一杯茶,看着林夕瑞端着抿了一口,柔声道:“近来夕宽还好吗?”
林夕昭很少问到林夕宽,林夕瑞也知道大概是被他伤的太深了,他抬起头,看到林夕昭淡淡的神情,脸上一瞬的欣喜之色被压了下去,“还好,他的腿好的差不多了,只要不急走,看起来和寻常无异。”
林夕昭脸上有了一丝笑,但却不真,她温声道:“那就好。”
林夕昭不在说话,林夕瑞有了些许的尴尬。上次,他在这里大闹,林夕昭当时说的那些痴话,将他气的不轻,回府还被林建海训斥了一顿。
“前日我回府,见父亲不愿吃饭,你带着夕宽回去吧,多个人多份照料。”
林夕昭很想回去照顾林建海,但她也知道,林建海有一部分心病来自她,还是不让他见到的好。
且她已经在这里与曲笙举办的成婚典礼,虽没有完全成礼,但也已经互相认定。她是曲家的媳妇,该留在这里等待曲笙的归来。
“好,我一会便回去看父亲。”林夕瑞急忙答应着。
近来他没回府,府中也没有人去告知他。
“今日太晚了,就在这里歇下吧,待明日直接去于府接上夕宽一并回去。”林夕昭温声说道。
林夕瑞楞了一瞬,少顷点头道:“好,那我就不打扰阿姐休息了。”林夕瑞说着便要起身。
“先别急,我还有事要说。”林夕昭抬起温眸看他,眼里有了几分的对弟弟的关心。
林夕瑞半起的身子停顿一瞬,抬眼看向林夕昭,慢慢的又坐了回去。
“新皇登基,虽然此时还未安定下来,但不久之后,陛下便会加开恩科,届时你便可再博取功名。”林夕昭言尽于此。
科举乃关乎天晟士子门的前程,她虽不在意,但曲笙有与她说过此事。新皇登基之后,必然要培养他自己的势力。
但皇帝一旦坐稳,便会忌惮她们曲家,为此,她想让林夕瑞尽力一试。他们曲家文官不多,只要林夕瑞科考进入殿试,她便能想办法给他谋得一个重职。
林夕瑞虽没有大才,但却不是昏庸之辈,只要稍稍点拨,还是有慧根在的。且最重要的是,他的品性,以及对林夕昭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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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笙骑马直奔城门处,命人传来蔡道正,并派人前往京城各处军营调来兵马。
皇城那边得到消息时,曲笙已经命人整装待发。
曲继年是后半夜被传入宫中的,皇帝听闻兴济王带兵前来,睡意顿时全无,命人即刻将曲继年请进宫中。
当得知曲笙已经带兵出去,这才稍稍安心。
冬日夜格外的黑,路上偶有鸟兽鸣叫,在曲笙她们的兵马经过后,惊的无影无踪。
曲笙命人在兴济王兵马必经之路埋伏。兴济王拥兵十万,倾巢出动,路上又蛊惑州府驻军,据探子来报,大概有十五万人。
曲笙只带了两万兵马,余下兵力留在了京郊。
敌我悬殊太大,只望援军能够快速抵达。
兴济王距离京城太近,根本来不及在经过的地面设下陷阱。曲笙早先便研究过兴济王的路线,这里有处山峰夹道。
曲笙让人埋伏于此,也带来了不少的烈酒。
很快前面探子来报,兴济王兵马,将在半个时辰后抵达此处。
曲笙不太放心,兴济王也曾参上过沙场,此处乃为天险,兴济王不会不懂。
“传令下去,右军守在阵地,中军与左军跟我绕道十里。”
曲笙下令后,命蔡道正在这里守着,她要在兴济王抵达这里之前,带着将士离开此地。
她要绕道去兴济王的后方。
曲笙带兵离开,蔡道正在这里守着,临走时曲笙嘱咐过他。若兴济王不从此处过便让他提前撤离,与援军汇合之后再与兴济王开战。
曲笙离开后没多久,兴济王的斥候军便先抵达了此处。蔡道正看着这些人从此处经过,很快便又折返回去。
他以为兴济王是个庸才,会直接带兵从这里经过,打算来个火烧敌军,可左等右等也不见人影。很快他们的斥候军来报,“将军,兴济王已经在正西五里处安营扎寨。”
“他奶奶的!”蔡道正直接骂了出来。
他们在这等了这么久,这些人却在那里安营扎寨了。蔡道正思来想去,不能让他们好好休息。难得敌疲我盛,他需得把握机会,即便不打,也要扰得他们不得安宁。
这般急行军,想必也是人困马乏了。
蔡道正想到了,便下令,命一千军士守在这里,其余人跟着他前去他们的大营骚扰。
此刻曲笙等人已经绕道,跟在兴济王尾端。她下马看着地上的马粪,以及行军过后,草木被踩踏的程度,决定实施自己的对策。
行军打仗,需得粮草。兴济王才得到消息便抵达这里,军粮马草大部分的辎重还没有从这里经过。
两万兵马对战十五万,曲笙没有必胜的打算。但断其辎重粮草,这一万多人足够了。
曲笙借着黑夜,疾行军队十里后,眼看天便要亮了起来。曲笙命斥候军前去打探。
得知兴济王粮草在后五里,曲笙命人原地埋伏等待。
粮草辎重关乎兵将生存,定然是要派人把守。只是兴济的人马总共就那些,且他的兵马在前,想到京城的军队想要到其身后,必要经过他们。是以,只派了半数人,几千兵将护送。
果然,天光微亮时,兴济王的粮草辎重,人困马乏的抵达了此处。曲笙不给他们任何机会,直接下令诛杀护送粮草兵将。
半个时辰后,兴济王护送粮草辎重的兵将全部诛杀,剩下马夫劳力,曲笙让人全部放走了。
“小姐,这些粮草怎么办?”曲家军中一位参将盯着那些粮草问道。
曲笙闻言,侧目看了他一眼,蹙眉道:“烧了。”
“马呢?”
“杀了。”
曲笙也想将这些粮草带回去,可是她们若回去,此刻必定要经过兴济王的驻军处。
若是不烧,曲笙带的人少,难保兴济王久看不到粮草辎重,会带兵掉头。届时,这些粮草等物件便又全数的被他们拿回去了。
虽是可惜,但战场是与死亡紧密联系着的,不能心存任何的侥幸。且粮草辎重烧毁,可也让敌军方寸大乱。
曲笙看着车马上的粮草被烧,马匹尽数被杀,转身上了马背,带兵离开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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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蔡道正带着四千兵马,正在兴济王驻军处挑衅,他们骑着马速度极快,也不恋战,只要兴济王一出兵,他便带着兵马朝着天险处奔走。
可每每到了山下,兴济王的兵马便又折返了回去。
再后来,兴济王那边干脆不出营地了。饶是蔡道正命人骂的再难听,兴济王也未出一兵一卒。
天光微亮时。蔡道正带头骂的口干舌燥,喝水间,有人来报,兴济王正在命人收营地,准备往后撤去。
蔡道正不明所以,又担心曲笙她们,一时着急,下令杀进敌营,扰乱视听。
蔡道正所率骑兵,非全是他们曲家的军队,还有不少新皇的兵马以及原本京郊的将士。
有的人进去,马术不行直接被戳了下去。蔡道正见状,骂娘间却也不忘救下几名将士。
蔡道正带着人进去,杀了人便跑,也不恋战。如此几次之后,彻底惹怒了兴济王。
营地也不收了,直接下令追击蔡道正。
蔡道正见这些人都有了战的念头,笑的脸都开了花。手里拿着长枪,兴奋的连戳数名敌军,将他们的身体串起来后,直接甩到了杀过来的敌军身上,而后驾马离去。
当蔡道正的兵马抵达天险埋伏之处时,兴济王的兵马又停下了。
因蔡道正带的兵马人数实在太少,每每到了此处,诱敌意图实在明显。
蔡道正见他们不过来,又骂了起来,“一群怂货,就这般还想要抢皇位,做梦去吧!”
如此紧要关头,兴济王兵马却也耐住了性子,并未上前。
日夜疾行,加之蔡道正的兵马骚扰,兴济王的兵马疲倦的厉害。兴济王此刻也是几夜未眠,他身边围着的将士,都在出谋划策。
“王爷,天已经大亮,我们可以从侧面登上去了。”兴济王的军士提出了建议。
昨儿他们来的时候是夜晚,虽不知敌军有没有埋伏,但还是小心为上。且天黑,山上并未有明显的道路,他们也不敢轻易上去。
现在天已经大亮,军士建议上山,将埋伏的京城兵马剿灭。
“报!我军身后粮草辎重被叛军偷袭!”外面传令士兵,带着急报传来。
兴济王和几名将军听到粮草辎重被偷袭,都蹙起了眉头,开始他们只是猜测会有这种可能,想要率部队往后退撤,与之早早接头,却不想真的被偷袭了。兴济王厉声问道:“还剩多少?”
“全没了。”士兵低下了头。
兴济王闻言,两眼一抹黑,差点没站稳。
将士将他扶住,扶到座椅上,一时都如热锅上的蚂蚁。
兴济王扶着额头,眼睛微闭,气息也不是来时那般的有气势了,“即刻下令,封锁消息,进军京城。”
他想要一鼓作气拿下京城。粮草辎重被烧,若被传出去,军心定然会扰乱。但若一直拿不出粮食来供应士兵,大乱是一回事,就怕哗变和临阵倒戈。
兴济王下令后,将士们便开始清除山上的伏兵,但此时蔡道正已经让人都下来了。
兴济王的兵上去后,发现上面空无一人,立时举旗挥动。兴济王在低下看着,看到传达来的消息,唇角不自觉的扯动,脸上也有了被欺诈后的狠戾,号令道:“极速前进!”
蔡道正听闻斥候军来报,兴济王发兵进京。他听后,立时带着人朝着京郊奔去。
曲笙等人也在得到消息后,紧随其后。
兴济王军队在丢失了粮草辎重,人困马乏的情况下,进入了京郊地带。却不想还未靠近京城,便遇到了埋伏的大军,将他们团团围住。
是寿林曲家的十万援军,以及京郊周围的驻军到了。
同样是疾行而来的兵马,寿林的军队却要比兴济王的强盛几倍。
双方交战,兴济王的兵马根本无心作战,十五万兵马犹如0入冬的霜草,根本抵挡不住曲家的军队。
兴济王兵马很快败下阵来,兵马折去一半后,溃逃西南方。
但不知谁让将粮草辎重被毁之事传出,将士刚刚激战,回去却只能饿肚子,很快军中出现了哗变。带头之人将兴济王捆绑,投靠了曲家军。
皇城得到消息,龙心大悦,下令犒赏三军。
曲笙也将兴济王押进了宫中。
朝中的早会早已经散去,但皇帝又下令将人全部召集到了宫内。
曲笙一身盔甲,身上还沾着些许的鲜血,将捆绑住的兴济王扔到了大殿之上。
皇帝低头看着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眼里是鄙夷之色,但当看到带着金纹面具的曲笙之时,却是满脸的笑意。
皇帝很想给曲笙一个封赏,可她一直未言明身份,他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正当皇帝去看曲继年,想要问问接下来该如何之时,曲笙将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
天晟的高官,大多数在颜丰伍的寿宴上见过曲笙。曲笙生的唇红齿白,模样在这京中,也是少有人能比得上。让人见上一面,便会过目不忘。
此刻一身染血盔甲,神色森冷的曲笙站在他们面前,殿上忽然便低声哄闹起来。
曲笙眸光略过群臣,最终落在了曲继年的身上。
曲家的大军已经到了,曲笙也不必与这些人虚与委蛇。她当着百官的面,将自己脸上的面具摘下来,就是要告诉群臣,帮助新皇登基的人,就是她曲家。
她曲家支持新皇,还有谁人不服?
“柱国能有此巾帼之女,为我天晟效力,朕当以委以重任。天晟此前从无女子为将,今朕便破例,为柱国之女敕封……上户军如何?”皇帝语气带着试探。早先他便已经拟定了此功勋官职。
曲笙闻声抬起双眸,曲继年却在低头思忖。
而这时官员之中,便有人发出了反对的声音。
“陛下,从古至今,从无女子为官之例。柱国之女虽抵御叛军有功,但其身份特殊,且一无功名在身,二无特大战功,如此平步加封,恐让臣民不服。未免陛下遭后人诟病,臣等反对。”
“是呀陛下,柱国之女虽有战功,但其身为女子,带兵之事岂能儿戏。封赏也不该这般的草率决定,依臣之见,还是封些实物赏赐最为稳妥。”
“臣,复议。”
“臣等复议。”
一人带头,其余人全都站了出来。此前新皇登基那日,曲笙杀了不少的人,但如今一切都定了下来。她们也知道这人是曲笙,便不在那般忌讳。
有名有姓,知其身份后,便也有了准头。这会曲笙若是再随意杀人,其名声可都冠在了曲继年的身上。
饶是曲继年兵多将广,也不敢随意生杀大臣,招致全国诸侯藩王讨伐。
此刻知晓新皇登基的藩王并不多。兴济王知晓之后直接带兵征讨,想必余下有实力诸侯,必然也会有趁势起兵者。
“这……”皇帝被此起彼伏的反对声,一时吵的拿不定主意,眼神求助曲继年。
曲继年抬起头,与皇帝对视一眼,朗声开口道:“陛下。”
曲继年一开口,殿上便讨论声便停了下来。
曲继年站在原地,虽是年老,但却不难看出,身姿依旧有着当年征战时的峻拔,“小女自小研习兵法,颇有一身武艺,此战将士居首功,不容置辩。小女当机立断烧叛军粮草,让叛军八万将士不战而降,此也为功绩。我朝没有封女官之例,小女也不该破例,臣求陛下收回敕封成命,改为其它封赏。”
曲继年承认曲笙的功绩,但也不支持曲笙封将。
曲笙听到曲继年的话,眉心微微蹙动。她今日没有与曲继年商议便将自己的身份暴漏在这大殿之上,为得就是让皇帝为她敕封官职。
百官反对不要紧,可自己的父亲也反对,这让曲笙心口处仿若被什么堵住,让她透不过气来。
皇帝闻言,低头去看曲笙,看着她低头不语,又看了一眼曲继年。皇帝眨了眨眼,琢磨着这事该如何办之时,准太子那边开口说了话。
“父皇,儿臣觉得凡为我天晟王朝效力者,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都无任何区别。柱国之意,应该是曲笙的战功不够,儿臣建议,曲笙若再有战功便可行敕封之事。”
女官在天晟从来都没有过,但太子见过曲笙带兵打仗。若因大臣和曲继年的不支持,让他们错事了一员足智多谋的将才,那才是他们最大的损失。
且曲继年派曲笙带兵,想来今日不支持,也多半是怕曲笙的锋芒太盛,招来不必要的祸事。
但曲笙所想,以及她今日的行为,决不仅限于一个小小的官职,一切也只是一个开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