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昭见内侍官身后背着的圣旨, 垂眸几瞬,礼貌道:“那便劳烦大人了。”
内侍官只见林夕昭说话,瞧了一眼里面的曲笙, 又看了一眼她怀中的孩子,笑了笑道:“不辛苦, 保护太子妃,是咱家的本分。”
林夕昭颔首, 将帘子降下, 曲笙也回坐, 将怀中的孩子仔细的裹了裹。城门外的风,太大。
一行人浩浩荡荡,在行进一段时间后,遇见了停留在道路一侧,曲鸣的棺椁。
风齐见曲笙的人马到来, 下马后,急忙抬起手臂,让林夕昭扶着下了马。
曲笙等人下马,将孩子交给了奶娘。
曲家三位小辈站在一起, 曲笙站在最前面,看了一眼风齐。风齐颔首, 将手里的香交到了曲笙的手中。
曲笙等人对着曲鸣的棺椁行了跪拜礼。除御林军外, 其余人皆跪拜。
三跪九叩之后,曲笙等人上了马车, 棺椁也随行在后。
马车行进的速度不快,加之有棺椁随行, 比原先还要慢了不少。林夕昭靠在曲笙的怀中,双目轻闭着。
曲笙侧目看了一眼, 直接将她抱到了自己的腿上。
林夕昭身体忽然失重,惊的睁开了双眼。曲笙将她抱在怀中,低头寻了她的唇吻了吻,眸光与林夕昭惊魂甫定的目光对视一瞬,轻声道:“再有一会便进城了,到了笙儿叫姐姐。”
林夕昭闻言,轻‘嗯’一声,侧目看了一眼,一旁抱着小奶娃的奶娘,也在闭眼休息。林夕昭回过头,双臂勾着曲笙的脖颈,微抬身子,吻在了曲笙的唇边。
曲笙与对视一眼,想要继续吻下去的时候,林夕昭却笑着低下头躲开了。
曲笙见林夕昭故意逗她,腾出一只手来,抵在林夕昭的下颚处,将其抬了起来。林夕昭被迫直视曲笙,看着曲笙闪烁莹亮的眸子,微敛双眸默认同意了。
曲笙吻的小心又谨慎,但最后还是没能控制得住,撬开了林夕昭的齿关,与柔软纠缠在一起。
两人压着呼吸声,很是辛苦。结束时,林夕昭将脸埋在了曲笙的怀中。曲笙抱着林夕昭,傻笑了一阵,将怀中的人拥的更紧了。
路途遥远,她们也不着急回去。曲钰的身体状况虽有折损,但眼下由柳无相正慢慢的调理。
毒素在达到巅峰之后,开始有了衰败的迹象。柳无相似乎看到了希望,但却不能肯定。
将曲钰带回寿林,也是因为那边的气候更适合养身体。
一行人进了城中,因是御林军开道,城内官员前来问候行礼,安排了驿馆住处。
曲笙还是像以前一样,有人的时候不说话,全由林夕昭代劳。赵嘉虞也能说上两句,但她一心只顾着曲钰,与官员们说上几句便急忙回了房间。
林夕昭和曲笙在设宴的宴厅内,和官员的夫人们坐在一处。因她们身后带着曲鸣的棺椁,这些人也都识趣的没有安排歌舞。
林夕昭擅长交际,与人说话时又平易近人。身份也与曾经有别,即便没有曲笙,这些人官员对她也是要恭敬些许。
“明日一早我们便出城,张大人不必再让人破费了。”林夕昭温柔的嗓音,劝说着要为她们明日再设宴的县令。
“太子妃好不容易经过我们县城,下官若招待不周,恐陛下怪罪。这,这明日还是吃杯酒再离开吧。”县令挽留说道。
曲笙坐在一旁被林夕昭喂着饭菜,忽然开口道:“不必。”
林夕昭抬眸看了曲笙一眼,县令听到曲笙的话楞了一瞬,看向了林夕昭。
林夕昭侧目解释道:“太子妃着急想要回到寿林,明日你们若再设宴,恐耽误了行程。陛下下旨犒劳寿林将士,也不好让将士们一直等着。”
县令闻言,觉得说的也是,便也没有再说些个挽留的话,他尴尬道:“如此,那下官明日便不让人摆宴了,还请太子妃日后回宫,多替下官美言几句。”
林夕昭听后,转过身笑道:“张大人此次招待,太子妃很是满意,回京之时,定然不会忘记你的。”
张大人闻声脸上堆满了笑意,忙道:“如此,下官便多谢了。”
林夕昭颔首,继续转身喂着曲笙吃着饭菜。宴席结束,曲笙看着那些人离开,目光瞥向了林夕昭的背影。
林夕昭回过身来时,脸上的笑意还在,看着曲笙绷着的脸色,问道:“这是怎么了?”
“姐姐怎么和她们一样,称我为太子妃?”曲笙似有不愿。
林夕昭还以为是其他什么事情,听到曲笙的抱怨,笑道:“不过是迎合的话语,以后我不说了,好吗?”
林夕昭并没有觉得曲笙无理取闹,她知道,曲笙的眼里总是容不得沙子,这般的说出口,虽有些小孩子的脾气,但到底不该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
曲笙听到林夕昭的话,心里的那份憋屈也慢慢的开始消失。她望着林夕昭,薄唇轻抿,道:“我们去看看四哥吧。”
曲笙将话题扯开了,林夕昭也就没有再提。她点头,弯起眉眼主动去吻了曲笙的唇角,道:“好。”
曲笙牵着林夕昭手指,握了又握,摩挲间,最终还是抬起放在唇边珍重的吻了吻。
林夕昭轻言解释哄着她,她此刻也回过味来,意识到受委屈的是林夕昭。她觉得自己总是会控制不住脾气,让林夕昭受了很多的委屈的同时,还要兼顾着她的情绪。
她也知道,就算她再怎么闹,林夕昭都不会怪她。可她该有自知之明。好不容易得来的感情,又怎么能让这些已经发生无法更改的事情,慢慢的消磨呢。
曲笙是害怕有一日林夕昭会离开她的。
林夕昭低头看着曲笙珍重的样子,弯起唇角,在曲笙抬起头时,主动吻了上去。
两人在这无人的宴厅内,亲吻着。今日的林夕昭,似乎因饮酒而异常的火热,唇齿间的酒香,更是让人想要与她一同醉倒。
曲笙抱着林夕昭的纤腰,由轻揽到收紧,再到将她整个人都横抱了起来。
“不是要去看四哥?”林夕昭被忽然抱了起来,似乎是在故意提醒曲笙。
曲笙闻言,鼻间呼出的重息顿住一瞬,眼中有些不满的看着林夕昭。
林夕昭见状,笑了一声,道:“方才我已经去看过了,四哥已经睡下,我们就不要去打扰了。”
曲笙听到曲钰已经睡下,这才又重新将心口的星火吹旺,抵达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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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林夕昭等人吃过了早膳,等着被柳无相扎完针,稍作歇息的曲钰。
赵嘉虞说,昨儿曲钰吃了好多。也能张口说几句话,虽是嘶哑不清,但却可以听清他在表达什么。
林夕昭和曲笙听后,心里也是高兴。询问了柳无相,这是不是代表曲钰体内的五种毒素,在慢慢的一点点的清除。
柳无相听后,撅嘴道:“哪有那么简单,他这情况不过是因为之前身体强壮,若换一个人,怕是早就没了。”
柳无相泼了一盆凉水在曲笙的脑袋上,让曲笙又担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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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出城,守城的官员前来送行,一直注视到她们消失不见。
昨儿夜里休息的时间太少,林夕昭靠在曲笙的身上,不一会便睡着了。奶娘似乎将昨儿无意间瞥到的事情告诉了赵嘉虞,赵嘉虞今日便吩咐奶娘,抱着女儿坐在了她们的马车内。
临上马车时,赵嘉虞还调侃曲笙,像头狼崽。
饥不择时,随时随地都要占林夕昭的便宜。
曲笙的脸皮虽薄,但对于赵嘉虞的话,她装作没听到,牵着林夕昭便上了马车。但上了马车,却是好一阵没缓过来脸上的灼热。
这会儿马车内只她二人,曲笙让林夕昭坐躺下,将脑袋枕在曲笙的腿上。
不知过了多久,林夕昭的耳边充斥着曲笙的温柔的声音,“娘子,下雪了。”
此刻睡梦中的林夕昭,在听到下雪二字时,梦境中便出现了雪影,但虽是下了雪,身上却不觉得寒冷。只是耳边却充斥着风声……和湿热的感觉。
林夕昭睁开双眼时,耳边感觉更加的真实了。林夕昭的身体微动,曲笙亲吻着林夕昭瓷白的小耳朵的唇便勾了起来。
林夕昭意识到是曲笙正在‘作乱’时,还未开口制止她,喉间便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的嘤咛。
“嗯……笙儿……”
曲笙的舌尖轻扫着林夕昭的耳蜗,细细麻麻的酥痒感,让她声音走了调。
林夕昭意识到她们还在马车内,脸庞转过来时,曲笙的唇吻在了她的眉眼间。
“是,是要吃午膳了吗?”林夕昭说话时,有些难为情了。
她的身体对于曲笙,太敏感了,尤其是曲笙方才亲吻的地方。
曲笙听着林夕昭细柔带着初醒时的轻哑,唇角噙着笑意,道:“是,不过我们待会再下去。”
方才风齐已经来唤过她们了,但看着林夕昭睡的这样香,也就没舍得叫醒她。
曲笙顺着林夕昭的眉眼,朝着下面吻去,直到勾着香软,亲吻了许久才不舍得放开她。
二人下了马车,赵嘉虞那边下来端粥饭时,瞧见林夕昭的唇瓣红肿着,朝着她二人会心一笑上了马车。
随行伺候的丫鬟将吃的端给曲笙她们,二人坐在简易的帐篷内吃着东西,不一会风齐过来了。
风齐打量了周围一眼,让人在外把守着,进了帐篷后,小声禀道:“粮草再有五日便可抵达,那边问您是否要动兵马。”
曲笙听着风齐的话,抬眸看向前面,思索几瞬,回道:“让蔡将军带着兵马先行,我随后便到。”
“是。”风齐拱手行礼,但走了半步后,又转身回来道:“抚承王这几日不吃不喝,恐怕……”风齐欲言又止。前几日是打算在出城后便将他带上的,但却因为皇帝忽然派了人跟来,不得已才让看押他的人先上路。
“吊着他的命。”曲笙话语简短,她不会让他那么轻易就死了的。
“是。”风齐说完转身出去了。
林夕昭坐在一旁,一直没有插话,看着风齐出了帐篷后,道:“留着抚承王其实也没有用了,寿林那边有陛下派的康玉拱这个眼线,带他过去我担心——”
“姐姐不必担心,那些人我们已经摸清楚,眼下不动他们,是因为要让他们向皇帝传达曲家军安分守己的状态。”曲笙说着唇角微微弯起,继续道:“待到了寿林,一切都是我们说了算。”
林夕昭看着曲笙熠熠生辉的眸光,楞了须臾,轻声道:“我只是担心会出岔子。”这关系着曲家人的性命,如何能不谨慎些呢。
两人吃了些粥饭,一出帐篷林夕昭便抬起了手,接住了飘落下来的雪花。
“下雪了。”林夕昭眼中满是惊喜,兴奋的像个小小姑娘。
曲笙看着林夕昭孩子气的一面,眸光宠溺,笑道:“方才便下了,不过一会便停了。”林夕昭在马车上睡着了,醒来之前还在下,被曲笙在马车上缠了一会便停了。
雪花太小了,加之空气潮湿,根本就没有留住。
林夕昭接了几片雪花,也没留住几瞬。曲笙笑看着也不催她,直到林夕昭放弃后,曲笙才牵着她上了马车。
两人在马车上等了片刻,外面的人便把帐篷都收了,物品也都整齐备。林夕昭掀开马车帘子往外看了一眼,雪比方才又大了些许。
“糟了。”林夕昭看着地面上还未留住的雪花,紧张了起来。
曲笙闻言,问道:“怎么了?”
林夕昭看着曲笙,眸光担忧,道:“若这雪一直下,怕是会有积雪,我担心……”
“姐姐是担心车马会有痕迹?”曲笙直言问道。
林夕昭点头道:“只能祈祷老天爷不要下那么大的雪了。”不仅仅会留下痕迹,也会阻碍车马行进。
“不妨事,昨夜我看了天象,这雪留不住的,顶多只是润润草木。”曲笙笃定道。
曲笙不仅仅是会行军打仗,连天象,她都有所研习,但若太过深奥她便有些不懂了。不过这些皮毛也足够行军使用。
林夕昭听到曲笙断定的话,双眸轻眨,眼中似乎有了对曲笙新的认识,以及几分崇拜之意。
“姐姐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曲笙被林夕昭盯的有些不自在了。
林夕昭弯起眉眼,像是哄小孩子的语气,道:“看看我家笙儿,怎么这么厉害呀。”
曲笙闻言,脸颊便开始慢慢的热了起来。
回寿林的路不长,但她们却走了许久。一路走走停停,曲笙不着急,跟随在他们身边的内侍官却是急了。
一日晌午,曲笙和林夕昭在帐篷内吃着东西,内侍官便让人通禀,说是有话要说。
林夕昭思索了一瞬,道:“应该是嫌我们走的慢了。”
曲笙哼笑了一声,道:“让他进来吧。”
护卫出去传达,内侍官很快便进了帐篷之内。内侍官站在一旁,抬手行礼,道:“奴才给太子妃、郡主问安。”
曲笙坐在一侧吃着东西,并不看他。林夕昭笑容温和,问道:“大人是有什么事吗?”
内侍官闻言,忙笑道:“咱家奉皇命沿途保护太子妃,陛下也交代奴才给寿林的曲家将士带些个犒赏,这些东西咱家之前算着时日倒是不会坏,可若再拖上些日子,恐怕这运到了,也都坏了。”
“大人的意思是想我们快一些吗?”林夕昭问道。
“对,如果方便的话……”
“不方便。”曲笙直接出言呛了回去。
林夕昭见内侍官脸上有了尴尬之意,看了一眼曲笙,解释道:“大人的难处我们也懂,但我家四哥身体有疾,不可太过颠簸,所以我们才要走慢一些。”林夕昭垂眸顿了一瞬,道,“不若这样,大人带着人先行过去如何?”
“这……”内侍官明显有些心动,但却不敢应下。
他们此行最重要的是要将曲笙成为太子妃一事,告知寿林军队。当然现下的寿林军队,大概也已经知晓。皇帝也都下诏各州府,让百姓悉知。
不过他们此次最大的目的,还是要会见寿林的各大将领,以确保这些人都在寿林内。
“不妨事,我们身边带的人也都是侯府内一等一的高手,莫要让陛下的一片心意都浪费了。”林夕昭说话间一直盯着内侍官,见他犹豫不决,又道:“我话已经说到这了,大人若觉得不妥,那夕昭也没有办法了。”
内侍官抬头看了一眼林夕昭,忙赔笑道:“请郡主容奴才再想一想。”
林夕昭故意轻笑一声,道:“大人随意。”
内侍官出去后,曲笙看了一眼帐篷口,唇角微勾,对林夕昭道:“明日我们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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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马进城,入住后,曲钰房间传来消息。因天气忽然转冷,曲钰发身体不适,她们决定在这里养几日再行商议启程时间。
翌日,晨起用过早膳,曲笙等人还在曲钰的房中,内侍官便让人前来通禀。
林夕昭从屋内出来,房门还未关上,内侍官便凑了过来行了礼。林夕昭见状,问道:“大人唤我有事吗?”
这几日内侍官也摸清楚了,曲笙是听林夕昭的话的,什么都是由她来决定的。
“奴才与众位御林军士商议了一下,决定先行启程到寿林。待犒赏之物运到,我们便回来迎接太子妃。曲四公子也可在这期间,待在这里安心养病。如此,郡主您看可好?”内侍官将接下来的事,捋顺了。
林夕昭思索了一瞬,道:“近来天冷了,我四哥的身子本就弱,耽误大人的身上的皇命了,您既然决定了,夕昭自然是同意的。”
“那太子妃那边?”内侍官为了以后不扯皮,故意提了曲笙。虽是痴傻,但还是要她应上那么一句。
“大人放心去便是,笙儿那边,夕昭会代为转达的。”林夕昭说完,内侍官站在那里不走也不说话,林夕昭思索了一瞬,笑道:“大人请稍等。”
林夕昭进了屋内,很快便领着曲笙出来了。
“姐姐都说可以了,你照办便是,不必再来过问我。”曲笙言语一点都不客气,还有些恼的样子。
内侍官闻言,脸上尴尬了一瞬,道:“是,奴才听郡主的。”
曲笙都没看一眼内侍官,急忙又进了屋内。林夕昭和内侍官站在外面,两人互看一眼后,内侍官道:“奴才想这会便启程,还望郡主待会与太子妃言明。”
“大人去便是,笙儿那边……我说了算。”林夕昭这会也不故意遮掩给内侍官看了。
内侍官闻言笑了笑道:“那奴才这边辞别郡主了。”
林夕昭唇角微勾,颔首示意。
内侍官下了楼,将驿馆内的御林军集合起来,将押运犒赏的酒水等物件全都又搬上了马车。
内侍官带着御林军离开,也没有人前去相送。
此刻曲笙和林夕昭坐在屋内,静等着守在城门外的风齐来报信。
这几日曲钰的身体一直都很好,昨夜也没有出状况。她们不走,就是为了让内侍官带着人离开,而曲笙接下来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晌午时分,风齐从城外回来,带来的御林军一个不少,已经全部出城,此刻快要抵达下一个县城了。
林夕昭听到消息,心中忐忑了一瞬。她看着曲笙,担心了起来。
“姐姐不必担心,笙儿会照顾好自己。”曲笙看着林夕昭担心她担心的紧,心里也有些难受。
她多想带着她一起去,可她去的地方即将成为战场。这次不会是像剿匪那般轻松,她们的目标,是皇城内的皇帝。
在抚承王说知道谁杀了曲策的那一刻,她便已经猜出了幕后主使。
她们与皇贵妃的仇恨,是在后来才有的。
曲策死时,曲笙还未出生。虽未谋面,但曲笙对这个哥哥,感情已经至深。
她也因曲策存在过,受到了几位哥哥的加倍疼爱。
曲策疼爱几位弟弟,这几个弟弟便又将疼爱转到了她的身上。她一直都知道的。
她也曾想过成为曲策那样的人,那样聪明有才能。她想替代曲策,填补家人心中,那份失去曲策的空缺和遗憾。
可她是女子,许多事情男子可做,女子却做不得。又因不想嫁入宫中,装痴扮傻这么多年,可最终还是没能逃过这一劫。
她后来也明白了,自己无论如何都是企及不上曲策的。只女子这一身份,便是无法逾越的高度。
她恼过自己的出生性别,也恨过这世间对女子的不公。但女子身份,却让她认识了林夕昭,有了与她接触的机会。虽然中间有过波折,但最终还是与林夕昭互相爱慕,这便足够了。
她坦然的接受了这一事实,不再想着让自己成为曲策,因为她要当好曲笙这个人。
爱家人,爱她的夕昭,保护亲人,保护她的爱人,也要为死去的亲人报仇。
无论付出何种代价。
早在曲笙离开京城之前,她们便已经与彰宁王的世子取得了联系。但不是以她们的名义,是以寿林富商祝白邴的身份,也就是祝明岸的父亲。
曲家的书信在这期间,必然受到严查,但祝家的家书却不会。
曲笙走这一条路,反复的与曲继年他们商议过。即便是事情败露,乃至失败,她们曲家也不会轻易被发现。
且就算皇帝知晓了,没有充足的证据,一时间也不敢拿他们曲家如何。
曲笙抓住了这一点,便准备先发制人。
皇帝谁做都一样,既然这个皇帝不容她们曲家,且没有任何理由的毒杀她们的亲人。
那么,她们便换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