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
京中抚承王府中的人, 只要是出了京城的,都会莫名的消失,且不见任何踪影。但说来也怪, 抚承王丢了那么多的人,却没有选择报官。
这日, 林夕昭从赵嘉虞那边看完孩子回来,瞧见屋内的曲笙还在睡, 走过去轻声唤了她几声。
她回来之前已经让人去准备午膳了, 估摸一会便端过来了。曲笙听到林夕昭的声音, 双眼睁开一条缝隙,瞧见人影在她面前晃动,唇角微微勾了起来。
林夕昭见曲笙不愿起来,弯腰将唇贴过去,在她唇上吻了吻, 柔声道:“吃些东西再睡。”夜里不吃,白日只睡不吃可不行。
曲笙闻言点着头,双眼却又闭上,只须臾便又睡着了。她实在太累了, 已经两日两夜没有合过眼了,且干的还是体力活。
林夕昭似乎也意识到曲笙近来太过辛苦, 起身去了外面。丫鬟端了饭菜来, 林夕昭让搁置在桌子上,自己则盛了些饭菜端到了屋内。
林夕昭端着一碗粥羹去唤曲笙, 曲笙再次睁开双眼。看到林夕昭端着粥羹,慢慢的坐起了身。
林夕昭坐在榻边喂着曲笙吃了些, 不一会曲笙便又躺下了。她不止是这两日两夜没有合眼,其余几日睡的也是不久。
抚承王府消失的人, 都与她有关。
林夕昭一手拿着空了的粥碗,一手帮着曲笙掖着被褥。在转身时,却被曲笙抬手拽住了手腕。
林夕昭被轻拽住,不解的回头看了她一眼,下一刻便被曲笙直接拽到了榻上。手里的碗也掉在了地上,摔出了响动。
“笙儿,碗……”碗都摔碎在地上了,若不清理,待会怕是会扎到的。
“先不管它。”曲笙抱着伏在她身上的林夕昭,目光里盛着火热。
这些日子太忙了,感觉自己好久没有见到林夕昭,也有些忽略了她。
林夕昭两手扶着床榻,听着曲笙带着情欲的嗓音,微怔了一瞬,曲笙的唇便贴了上来。
四唇相触,也难抵这些日子来日夜担心和思念。
屋外很快进来了人,曲笙也手快,将一旁的帷帐扯了下来。丫鬟看着满地的瓷器,朝着帷帐处看了一眼便听到曲笙道:“收拾了便出去。”
丫鬟虽是看不见,但还是屈膝行礼,将碎在地上的瓷器打扫干净。
曲笙将林夕昭压在身下,亲吻着她的瓷□□细的小耳朵。林夕昭此刻是又羞又急,可偏曲笙却故意的撩拨她。
细痒的感觉钻的她心口难忍。片刻,在听到脚步声离去后,林夕昭侧脸过去,主动去吻了曲笙。
两人的呼吸交缠着,曲笙察觉到林夕昭的热烈还以为是要配合她,可谁知才吻了一会,林夕昭便反客为主,伏在她的身上。
娇软的身躯,总是让人触摸不够。林夕昭此刻不管曲笙的撩拨,只管着如何快速的将曲笙的寝衣解开。
林夕昭的柔唇移动,曲笙扬起脖颈感受着温热细痒,只须臾她的喉间便轻哼了起来。
林夕昭纤细的手心带着些许凉意,触及之时,让曲笙微颤一瞬。
林夕昭抬眼去看曲笙,眼里的温柔藏着几分狡黠。
曲笙双手环住她的腰身,轻轻往下按压,林夕昭便起不来了。曲笙看着挣扎一瞬却丝毫未动的林夕昭,笑着问道:“姐姐这是做什么?”
若是在以前曲笙这般问她,林夕昭一定先脸红起来,可今儿非但没脸红,反而底气十足起来,轻声反问道:“姐姐要做什么,笙儿不知道吗?”林夕昭将手指抵在了曲笙的唇边。
曲笙听着林夕昭的话,低头看了一眼她的指尖,唇角勾起时眼中蒙上了一层氤氲。林夕昭吻过来时候,她竟乖乖的配合起了她。
不曾停歇的乐事,令曲笙的身体酣畅至极。林夕昭让人打来了温水,仔细着帮着她的小爱人清理后下了榻。
看着娇嫩的脸颊上还未完全褪去的红晕,林夕昭弯着眉眼,眼里盛着爱意,俯身轻轻吻了吻。
林夕昭出了房屋准备再去赵嘉虞那处看孩子。才半月,小姑娘便从开始的消瘦,到现下被养的白白胖胖。
林夕昭出了屋子,才到院门口林夕瑞便来了。
“大小姐,老奴正要找您呢,世子来看您了。”曲侯府管家笑着说道。
“阿姐。”林夕瑞见林夕昭目光寻他,急忙唤出了声。
“你怎么过来了?”林夕昭脸上并无喜色,若她没有猜错,林夕瑞是让她回去的。
林夕瑞嘴巴张了张,眼睛看向了曲府管家。
管家见状,笑道:“大小姐和世子许久没见了,应该有话要说,老奴这就告退了。”
林夕昭颔首,林夕瑞也抬手行了礼。看着管家离去,林夕昭抬眼去看林夕瑞,道:“进屋再说吧。”
林夕昭带着林夕瑞去了院子里的小会客厅内。林夕昭让人端了些茶水来,看着林夕瑞捧着喝了一口,问道:“是父亲让你来的吗?”
林夕瑞闻声,第二口没喝上便抬起头,回道:“是,父亲病了,现下正卧床不起,他想让阿姐回去照看府邸。”
林夕昭闻言不说话,林建海的身体向来好,就算是偶感风寒连药都不必吃,现下居然病了。
“父亲身体怎么了?”林夕昭不疾不徐的问道。
“风寒。”
林夕瑞说完,林夕昭便一直盯着他看。眼神虽是温柔的,可那种看穿的穿透力,让林夕瑞有些局促不安。
“那个,其实也没多严重。”林夕瑞说着又偷偷抬眼瞥了一眼林夕昭。
林夕昭见状,双眸轻眨,道:“说吧,父亲想让我回去做什么?”
“欸阿姐,是父亲让我这么诓骗你的,我身不由己,你可别说我说的。”林夕瑞不打自招。
林建海知道林夕昭最是有孝心,让林夕瑞以他身体有疾让她回府,可她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什么都听之任之的女儿了。
林夕昭垂眸思索了几瞬,出了院子,让风齐带了几个得力的人跟着她回了文泽王林府。
林夕昭被林夕瑞扶着下了马车,她抬头打量了一眼府门处。两边站着的人见她回来,互相递了眼神。
林夕昭和林夕瑞往府中走,风齐和护卫却被拦在了身后。
“没有请帖,外人不得入内。”
风齐闻声抬头看了一眼林夕昭。林夕昭思索了一瞬,对着风齐微微点了头。
两人进了府,林夕昭便去了林建海的院子。
听到管家来报,林建海停止了批阅折子和奏笺,慢慢的站起了身。
林夕昭进来看到安好的林建海什么也没有说,与林建海行了礼后,道:“听闻父亲身体欠佳,女儿特意回来看一看。”
林建海闻言颔首道:“嗯,前几日是染了风寒,不过已经好了。”
林夕昭抬眸与林建海对视,看着林建海不慌不急的样子,垂眸一瞬,道:“父亲安好女儿便安心了,女儿这次回来还一件事情想和父亲商议。”
“正好为父也有一件事要与你说,这些日子你不在,皇后娘娘那边为你选——”
“父亲,还是让女儿先说吧。”林夕昭打断了林建海的话,声音虽是温柔,但却没有温度。
林建海闻声垂眼去看林夕昭。
林夕昭见林建海不说话,想到林建海总是与她四两拨千斤的绕弯子,垂眸直言道:“女儿知道姑娘家该矜持,但笙儿同样也是姑娘家,总该有一个站出来的。”林夕昭抬眼看向林建海似是被她的话激出的温怒神情,不惧不怯道:“女儿今日想要和父亲商议一下,女儿和笙儿的婚事。”
“你休想。”林建海压着火气一字一句,声音都变了。
“女儿已经被曲家下了聘,当初是父亲答应的,婚事自然也该由父亲点头。”林夕昭忽略了林建海的话,“当然,如果父亲不同意,届时曲家大概会闹的京城皆知,女儿也知道这于两家都没有益处,但笙儿什么样,您是知道的。”
林夕昭知道林建海一直在调查曲笙是否痴傻一事,但就算他知道了,也是无妨的。
他已经说过了一次,但皇后却有些不信。上次试探之后便没有再让曲笙进宫,想来是放弃了。
林夕昭见林建海不说话,垂眸须臾道:“父亲若无其它事情可说,女儿便回去了。”
林夕昭等了片刻,林建海依旧不说话,她便转了身。
“到底哪里才是你的家?”林建海气恼的质问已经半转身的林夕昭。
林夕昭闻言回过身,眉心微微蹙动,回道:“这里自然是女儿的家,但笙儿那里,是女儿最终的归宿。”她去的不是曲家,而是有曲笙的地方。
林夕昭这些年,对于当年林建海当初帮助皇帝维护贵妃一家,心里隐隐是有怨恨的。只是这事一直都是她的猜测,且她也不想它是真的,可后来被曲家证实之后,林建海在她心中便被这些幻想的怨恨压塌了。
她母亲死的那样惨,罪魁祸首至今还逍遥法外。于氏的死,罪有应得,但林建海亲手杀了她,可见其对皇帝的愚忠。若是有一日林夕宽和林夕瑞知道,是林建海亲手杀了自己的母亲,该作何想?
林建海是身不由己,但当时有曲家庇护,就算再难,也会留一条性命。何至于走到今日这一步,被曲家拿到证据威胁他嫁女儿。
且林夕昭也曾想过,当时若威胁他的不是曲笙,林建海大概也会答应。试想林建海这样一个饱读圣贤书,听从礼教之人,竟会逼得直接答应将女儿嫁给一个女人。那么这世上但凡有些权势,可让事态扩大的人,林建海当时应该都会答应的。
“为父当初只是无奈之举,你怎可因为这样的事情而糟践自己。眼下只要你去跟皇后娘娘说曲笙不是个痴傻的姑娘,她必然将她纳入东宫,届时这婚约便也就作罢了,曲家不会再闹的。”
林夕昭早先便猜出了林建海的意图,这会林建海忽然说出这样的话,让她有了提防之意。
林夕昭余光瞥了一眼屋子,看到了书架后的影子。
“女儿是不觉得笙儿傻,但笙儿还需人来约束。前些日子在宫中她将太子殿下打了,也就是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当时开恩不予惩罚。笙儿在无人管束之时,只一个不顺心便随了自己的性子,生杀夺取若是重伤了殿下,父亲岂不是要让女儿置笙儿于死地?”林夕昭咄咄逼问的同时,也说出了自己想要表达的。
曲笙确实不傻,可若是被有心人听去,她岂不是成了将曲笙推向深海的刽子手?一个连性子都无法控制人,就算不傻又岂能进宫,且还是太子的枕边人。
林建海听到林夕昭的话,眉心皱起,目光也瞥了一眼书架侧。
林夕昭顺着林建海的目光看了一眼,敛眸一瞬道:“笙儿长久看不到女儿该着急了,女儿就先告退了。”
林夕昭说完便往外走,但林建海却没出声阻拦。一旁的林夕瑞想要送林夕昭出去,却在出门房门后,被涌上来的一群护卫吓了一跳。
林建海想要软禁林夕昭。
林夕昭看了一眼上前的几名护卫后,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屋顶。
少顷,风齐带着几个人从屋顶上下来,快步跑到林夕昭的身前行了礼,道:“风齐来接大小姐回府。”
林夕昭颔首,风齐便抬头瞥了一眼围在林夕昭身边的林府护卫。
林夕昭往前走了一步,那些护卫便上前一步想要阻拦,但却被风齐手快一把推了出去。
风齐手臂的姿势虽是不大,但用的却是寸劲,被他推的两人直接往后踉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两人捂着胸口,疼的咧嘴皱眉。其余人随即也都防备了起来。
“竟敢在我林府撒野,曲侯爷还真是养了一批不入流的东西。”林建海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自家的护卫被打倒在地。
他方才明明已经让人把跟在林夕昭身边的人都拦在了府外,竟然敢翻墙入府。
林夕昭闻声转过了身,脸色有些难看,道:“父亲慎言,自幼年风齐便一直有保护女儿,他也如女儿兄长一般,您这样说难道也是这样认为女儿的吗?”
“你——”林建海一时气结。
林夕昭之前不曾听闻林建海有辱骂他人的时候,从来都是温和的,竟不想会对一个下人撒这般的气。
“父亲若无其它事交代,女儿告辞了。”林夕昭屈膝行了礼,转身看了一眼风齐。
风齐低首跟在了她的身旁,其余护卫也将林夕昭身边的几个护卫挤开了。
林夕昭早先别预见林建海会来这么一出,出侯府前,她便已经告知了风齐。
林夕昭她们这边还未出府,那边便有人从屋内走出来了。
“没想到文泽王这般温柔的女儿也会有这样叛逆的一面,呵呵,真是让咱家刮目相看。”
林建海闻声转过头急忙行了礼道:“让王大人见笑了,还望王大人为小王在陛下面前遮掩一番。”林建海说着让人拿了两锭金条来,交到了皇帝身边内侍官的手里。
林建海让其遮掩之事,王内侍官心知肚明。
女子与女子产生感情羁绊,他在宫中见多了,不稀奇。
林夕昭出侯府已久,曲笙醒来后便询问了去处。听闻林夕昭回了林府,顿时睡意全无。当丫鬟将林夕昭交代传的话说出来,她的心便更不踏实了。
林夕昭带着风齐走的,日落之时若她还没回来,就让曲笙带人去接她。
曲笙穿好了外衣坐等着,外面天还大亮着,曲笙却已经有些许的按耐不住了。
曲笙在院子里召集了人,想要提前过去时,林夕昭回来了。
“姐姐。”曲笙疾步迈过去将林夕昭抱住了。
林夕昭下颚搭在曲笙的颈间,弯唇道:“别担心了,我回来了。”
她是有做好了让曲笙去林府要人的准备,但也知道是有在为难曲笙。不过那也是最坏的打算。
林建海顾及名声,是不会让曲家的人在外面闹的,多半也会妥协。
“林叔父有为难你吗?”曲笙手臂松开林夕昭些许问道。
林夕昭看着曲笙紧张的样子,伸手摸了摸她的白皙柔滑的脸颊笑道:“没有,不过……”林夕昭说着垂眸一瞬。
曲笙见状,看了一眼周围的护卫,道:“我们进屋说。”
两人进了屋,林夕昭将她在府中和林建海说的话简短的叙述了一遍,且也将林建海书房书架后面有人的事也说了。
林夕昭猜想,来的人多半是宫里的。
皇后那边后来没有动静,那这人多半就是皇帝身边的。
曲笙听后,道:“不妨事,眼下边关战事还未开始,四叔和三哥手里握着北疆边关的军权,就算陛下降旨,只要父亲不答应,他一时也不敢乱来。”
曲笙眼下不担心这事,就算太子不在惧怕她,想要娶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只是她有些担心林建海会不择手段,另寻其它法子将林夕昭从她身边带走。
曲钰这会在柳无相的医治下,也不会时常昏睡,但身体内的毒素不解,依然会要他的性命。曲钰的身体只给了她一个月的时间,若她这一个月没有寻到解药,曲钰的身体损伤便会加大,且不可逆。
虽然柳无相的药暂时抑制毒素流转,可在体内的异物又怎会不伤身体,届时他也无力回天。
“待会你还要出城吗?”林夕昭担忧的问道。
曲笙每次出去,她都提心吊胆的,唯有待在她的身边,哪怕是睡着了,她才能放心。
曲笙点头道:“方才盯梢的暗卫来报,午时后有一谋士出城了。”
“谋士?”
“嗯,那名绣娘曾说这人操着一口南方的口音,而这个人说话的时候,口音便是南方的,我想——”
“笙儿,我觉得你们今夜还是别过去了。”林夕昭眸中多了几分担忧。
“为何?”曲笙面露不解。
“如果证实这个人是与绣娘说的接头人是同一个人,那么这多半是一个陷阱。抚承王府丢了这么多人却不曾听闻他报官,想来也是已经知道是我们做的了。他将这人派出,很大可能是为了吸引我们曲家人过去,且他有把握将我们的人……一网打尽。”林夕昭说着自己也害怕了起来。
如果下毒之人真是抚承王,曲笙之前便说下毒之人豢养了大批的死侍,在京中尚且这般的嚣张目无法纪,若是出了城,她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曲笙听着林夕昭是分析,垂着眼皮思索。确实,来人描述与绣娘听,绣娘也认为这个人多半就是与她接头的人。如此大的诱惑,她怎能不动心。
既然抚承王将这个人派出来当诱饵,就一定想出了足够对付她们的办法。这个人是她们曲家找到证据和解药的关键点,她怎么能够放弃。
“想想二哥。”
林夕昭看着曲笙面对诱惑,似乎想要做出前往的决定时,将亡故的曲鸣搬出来了。
曲鸣当时就是经不住诱惑才被人钻了空子,以至于丢了性命。
曲笙在听到林夕昭提到曲鸣,心忽然便定了下来。此事是该从长计议,但机会也不会再来。
她们将抚承王府的人抓了,不就是因为抚承王一直按兵不动,才出的下策吗。如今他动了,曲笙觉得不该放弃这样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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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风高,京城百余里外,一家破旧的野店周围寂静无声。
曲笙穿了一身黑衣,抬眼打量客栈上面摇摇晃晃的灯盏。
已入秋多时,枝叶开始泛黄,夜里虫鸣渐少是正常的,可若一点动静都没有,就有些不正常了。
“你们两个待会只管将他带走,其余后事不必管,切记。”曲笙低声交代着曲继年派给她的两名护卫。
“是。”两人异口同声回道。
曲笙抬眼,风齐便上前去敲了门。
“哎,来了来了。”屋里的小二听到敲门声急忙应声道。
一行人在外面听到声音,互相看了一眼。
“你们,唔……”小二才开门话还没问完,看到曲笙等人穿着夜行衣,直接被风齐捂住了嘴打晕了。
这些日子来,他们截获了不少人,但多数都是在路上,只有一个人让她们足足追了两日,现下这些人还被她们关在别处,正在审问。
曲笙等人进了客栈,速度极快的便跑上了楼,曲笙带着人踢开房门便直奔床榻。可当她掀开被褥之时,里面却是空的。
曲笙没有抓到人,蹙起了眉头道:“人不在这,先离开。”
众人随着曲笙离开,但才出了房门,便有带着火的箭矢射了过来。
“来啊,给我杀了他们,一个都不准放过。”那人操着一口南方口音,正是曲笙她们要抓的人。
“留活口。”曲笙说完他身边的人便箭步出去。
随即客栈里面四面八方涌出了大批的人,包括房间中都是穿着寻常百姓衣衫的刺客。
曲笙一众人被围住,但却也没有及时撤离这里。
曲笙身边的人一直都在围着她打,那些人也未能近得她的身。但当屋外又进来一排弓箭手的时候,曲笙蹙起了眉头道:“去拆床板。”
一帮人用剑怕劈砍射过来的箭,一帮人进了屋内。
野店里的床板大多数都只是寻常的木板搭上去的,不费力这些人便从附近的屋内拆了床板出来。
下面其中一人见曲笙她们手里有了家伙,让几个拿着火把的人,将箭头点燃了。
曲笙看着那人讥笑一瞬,侧目看了一眼还在杀出一条路径,打斗的两名护卫,道:“抓了他一起出去。”
曲笙话落的一瞬,带头朝着二楼长廊拐角一处杀过去。
众人齐心,带的人武艺又比寻常高了不少,很快便杀出了一条血道。
方才喊话之人,此刻也被忽然冲向他的曲笙吓的想要往后跑。
“别让他跑了!”曲笙此刻冒着危险来此地,为得就是要将这人抓回去,岂能让他跑了。
曲笙身边的人闻声,直接窜出去两个人,而下面的火把箭头也对准了他们。
曲笙见状,将自己身后的弓箭拿了出来,一箭三发,正中其中三人。随即那些人便又将火箭头转向了她们。
带着火的箭头虽然未伤到她,可这里几乎都是木板,被射中便也开始慢慢的燃烧了起来。
曲笙让人拆的木板,上面此刻也已经都是火苗,灼热的让人不敢再拿。
此刻陈、李两名护卫,因曲笙给他们争得了机会,将那人身边的人几下便砍死。李劲见他想跑,直接踢起了趴在地上的死尸,飞到了他的身上,将他压趴下了。
随即二人便飞身过去,将其拽起来,用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一个活口都不用留!”下面的人见这人被抓住,直接号令射手将箭头对准了他们。
陈、李两名护卫见状,李劲对曲笙道:“人已经抓到了,可以撤离了!”
曲笙等人闻言,攻势也不再那般的强,开始想着逃离此处。曲笙寻看了一眼周围,身后已然成了火海,楼下又涌进来大批的刺客,只等着她们下去,将她们都杀了。
曲笙侧目看了一眼房门,道:“从这里出去。”
曲笙话落 ,众人便簇拥着她进了房中。风齐先下去,探明前路,曲笙等人便也跟着跳了下去。
众人一个个都跳了下去,可屋内的人却没有下令追击。
曲笙让人扶着受伤的护卫,靠在一处离开,可当她们还未走出客栈几丈远时,周围便再度涌出了大片的人来。
这些人手里拿着点燃了火把,将她们围住了。
曲笙打量着这些人的人数,足有两百人之多。这是倾巢出动了吗?
她还真是有本事,逼得抚承王动用这么多的人。
“我劝你们束手就擒,不要再挣扎了。”其中一人看着他们这么多的人包围着他们二十几个人,似乎生出了些许的怜悯之意。
曲笙闻言,唇角扯出一抹冷笑道:“打得过我们再说!”曲笙话落的一瞬,手中的剑便挑起,直接朝着那人刺去。其余人也随即跟上,与这些人见势不妙,直接上前开打的人刀剑碰撞起来。
曲笙的双刃剑,使得游龙一般,加之她的身体本就轻盈,连杀数名死侍后,这些人才不敢再小觑她。
随即一群人涌上,曲笙直接用剑身用着寸劲将地上的尸体挑起,击打在来人身上,随即便用剑挥在自己的左肩,抵挡住了弯刀的砍入。
剑器碰撞,叮当作响,风齐此时也注意到曲笙这边被分割围困,他及时杀出一条道路,来到曲笙的身边,与她并肩杀敌。
“这些人也并非是乌合之众,寻找机会我们想办法离开这里,不要拖下去。”曲笙将后背贴近了风齐的后背说道。
这些人太多了,她们虽带的都是精兵强将,但若被车轮战消耗,迟早是要死的。
风齐闻声点头,道:“我等待会猛打一处,小姐看准时机。”
“好。”曲笙谨慎的盯着周围应道。
两人说话间,便又有死侍上前与她们搏命。曲笙和风齐连杀数人之后,这些人便都发起了狠。
两人打斗间慢慢的移动了脚步,与她们的人汇合在了一处。但对方人数实在太多,再打下去,恐要吃大亏。
风齐盯着一处死侍围住的薄弱一处,挥剑到身后,将耍暗剑的死侍从身后捅死后,喊道:“跟我杀出去!”
风齐朝着一处奔去,余下的人也不再恋战,全都跟着他涌去。
很快风齐便杀出了一条道路,曲笙也跟上,带着人往前跑去。但这些人只跑出去百米,身前便有了骑马的人拦住了去路。
曲笙定眼望去,这些人和身后追来的人是一伙的。
“放讯号。”曲笙回头看了一眼追过来的死侍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