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听到太子的声音, 侧身望过去,瞧见太子脚下生着风般,急急忙忙便走过来了。
“注意言行。”皇后有些无奈。
待太子走近些, 林夕昭与他行了礼,太子目光盯着林夕昭笑了笑, 对皇后笑道:“儿臣知道,这不是听闻夕昭妹妹来了, 儿臣一时高兴有些忘形了。”
“你是储君, 怎可有忘形之时, 你父皇——”
“好了母后,儿臣一来您就开始说教,父皇也不能时时盯着儿臣,再说了,儿臣只在您这才会如此。”太子说着又撒娇似的笑了起来。
皇后心中叹了口气, 也没有再言说。太子被她惯坏了,当着外人的面,她也不好再驳他的面子。
“许久未见夕昭妹妹,又变漂亮了。”太子笑看着林夕昭道。
林夕昭对太子夸赞只是低首, 并无回应。曲笙站在一旁,自太子进来, 她便一直在看着他。
近来听闻皇贵妃那边有所动作, 似乎有意争取储君之位,只是无论皇贵妃如何吹枕边风, 皇帝却是不肯不松口。
太子人选也是关乎天晟王朝兴衰。太子若无重大错处,不可随意更改。曲继年被安排调查太子谋反一事, 也没有声张。
皇帝现已经拔出了太子左膀右臂,唯有曲家他无法规束。但曲家这些年在兵力最为强盛时期也未有谋反之意, 对其也是逆来顺受,皇帝也就没有太多的疑心。
且曲家与太子关系匪浅,也并无坏处。待江山交与太子之手时,曲继年便他最大的靠山,如此于天晟,也有固国益处。皇帝也未再有打压的念头。
此次北上援助,派曲家人前往,便是皇帝在给曲家释放信赖的信号。
“都坐吧。”皇后今日身体似乎欠佳,总是时不时扶额。此刻婢女也将菜品盖着瓷器的盖子全部掀开。
林夕昭看着太子坐下,也牵着曲笙坐了下来。
“今日没有外人,不必拘束。”皇后看向林夕昭温声道。
林夕昭看着皇后和太子动筷,才给曲笙夹了些菜。小的时候,皇后经常会让梁氏留下来陪她用膳说话,林夕昭也多次陪同,是以也并不拘束。
曲笙也不管别的,林夕昭给她夹菜,她便吃些,但吃了一会便不想吃了。
林夕昭侧目去看曲笙,曲笙才吃了小半碗,不用想也知道是想让她喂。林夕昭去看曲笙,皇后看到林夕昭似乎有些拘束,时不时去看曲笙问道:“怎么了?”
林夕昭闻言抬眸,还未说话,曲笙便道:“笙儿要姐姐喂。”这句声音倒是很小,且说话时,目光也看向了林夕昭。
皇后和太子皆不解的看向她,须臾林夕昭解释道:“从小到大笙儿跟着夕昭习惯了,有时候会耍些性子要让人来喂。”
她言说曲笙是会自己吃东西的,且方才她们也都看到了。但耍起性子来,也是真的。这种事情在很早之前也常有,但林夕昭也都依着她。
这会在宫中,林夕昭时不时抬头去看皇后,便是想要得一个恩典准许她喂曲笙。不若吃不饱,按着习惯,曲笙待会还是要闹脾气的。
这都是小时候的习惯,在林夕昭还未得知曲笙都是刻意为之时,一直都是纵容的。今日也不会例外。
皇后闻言,眸光轻眨,微抬下颚道:“那你就喂吧。”
林夕昭颔首,端起了曲笙的碗筷,开始喂她吃东西。曲笙坐在那里乖巧,眼睛一直看着林夕昭,但余光却在打探着皇后和太子的反应。
一顿早膳吃下来,倒也安静。曲笙吃饱了,林夕昭吃的少,在喂饱她后,没多会也吃饱了。
皇后让人把膳桌撤了,上了些茶点来,让林夕昭陪着她说说话。
曲笙坐在一旁剥着荔枝,在林夕昭回答皇后问话时,便拿着剥好的果肉站起了身塞到了林夕昭的口中。
林夕昭说话被打断,嘴里也被塞了荔枝,忙要吐出来时,看到曲笙的眼神又吃了回去。
林夕昭轻掩着唇,快速嚼了嚼咽下,皇后那边便笑道,“你们感情倒是很要好。”
林夕昭看了一眼坐回去的曲笙,看向皇后笑道:“义母待夕昭很好,也放心将笙儿交给夕昭。”这么多年,京城里只要提到曲侯府的嫡女便会顺带提起林夕昭。二人形影不离,在京中也不是什么秘密。
皇后点头,道:“前些日子陛下下旨让你舅父前往高州剿匪,若这次能够凯旋回来,想必陛下日后也会重要梁家。”
“夕昭不求别的,只求舅父能将山匪清缴平安归来。”
皇后闻言弯起眉眼道:“知你与你父亲一样不贪恋权势,但男儿唯有建功立业才可光耀门楣……只可惜你母亲是女儿身,又英年早逝,枉费了一身的才华和智谋。”
当年皇后仰仗梁氏,在这宫中立足,每年多少送来的秀女,梁氏兵不血刃便帮皇后将那些人压制住,却不想死在了自己府中的那处阴沟里。若梁氏心再狠一些,什么豺狼虎豹能近得她身?
谈到梁氏,林夕昭便低下了头,眸光似有哀伤。
“姐姐。”曲笙走到林夕昭的身边,揽住了她,将她的脑袋抱在了怀中,额间抵住她的发顶轻轻蹭了蹭。
皇后这会已经默许了曲笙的不规矩,瞧见曲笙这样关切在意林夕昭,似乎也明白了林夕昭为何要对曲笙那般好。
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小人儿,还完全没有任何的别的心思,这是多么的难能可贵的事。
不过曲笙屡屡打断皇后与林夕昭之间的交谈,坐在一旁时不时插话的太子站起身,不满的故意对曲笙道:“上次在颜恩……颜丰伍府中见笙妹妹一人便打死了那鸟,想必功夫也是过人,不如今日趁此机会,我们切磋切磋?”
太子觉得的曲笙当时用的是蛮力,且有着几分的运气,与他自小学习齐射武艺不能相提并论。今日见林夕昭待她那般好,想必也是觉得的她能够保护她,他非要杀杀她的威风。
“太子殿下不可。”林夕昭直接替曲笙拒绝了,皇后闻声看向了林夕昭,林夕昭又解释道:“笙儿性子莽撞,恐伤了太子殿下,还是不——”
“好。”曲笙大声的答应了下来。
林夕昭侧目去看曲笙,但曲笙却没有看她。太子闻言,笑道:“放心吧,她伤不了本宫,你看她自己都答应了,我们就随意切磋切磋点到为止。”太子说完,眼里藏着几分狡笑看向了曲笙。
曲笙不说话,但她的神情在告诉太子,她听懂了。
不过要不要点到为止,她说了算。
“太子殿下,笙儿没轻没重的,夕昭还是担心她会误伤了您。”林夕昭再次重申了一遍。
太子闻言看向林夕昭,笑道:“若他伤了本宫,本宫恕她无罪便是。”
“可……”林夕昭还是担心。
皇后此刻并未出言阻拦,她似乎也想要看看曲笙的武艺如何。
曲家都是武将,曲笙虽是女子,但她的两个嫂嫂也都是会武的。
按理说,曲笙是个痴傻的孩子,不该学习武艺,但若她真的有两下,也就代表她不会太傻。刀剑无眼,到时也一定会在危机关头,露出些许破绽的。
“本宫也是听闻曲笙武艺不错,正好今日也是清闲,太子待会可不要伤了她。”皇后发了话。
林夕昭闻言侧目看向皇后,眼里有些许的担忧。方才只要她不松口,就一定会避免此事。但曲笙开了口,她又难以捉摸她心中所想,就怕她夹带着私人恩怨,对太子没轻没重。
而这怨恨也是从她身上来的。
她自幼年时候便经常进宫,与太子之间,她也觉得只是像待哥哥一样。太子虽有时候像孩子,可待她也还是有礼的,不像永慎侯之子那般轻浮,也不曾有轻薄之意。她担心曲笙方才答应,就是为了打太子一顿出气。
几人出了寝殿,到了院内。林夕昭接过内侍官递过来的束袖等物,帮曲笙整理了衣裙,也好让她待会方便,不至于吃亏。
曲笙低眸看着林夕昭,打量着她的眉心处微微隆起的小山丘,小声道:“姐姐不必担心,笙儿不会有事。”
这太子只是个花架子,也宫里的教头捧着他,才让他不知道人外有人。
林夕昭闻声抬眸与曲笙对视,她担心的不是曲笙打不过,而是曲笙将太子打了。
“奴才觉得还是改用棍棒吧,这刀剑无眼的若是真伤了太子殿下,估摸笙姑娘回去曲侯爷要打她一顿了。”
听闻太医说,上次曲笙在府中就挨了一次打,也不知道是为何,当时还差点要了她的性命。
“费什么话,她一个姑娘还能伤了本宫?”太子听到内侍官的话,不悦的道。
皇后看了一眼太子,瞧见他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也担心他会伤了曲笙。到时候她也不好和曲继年交代。
“去换了细枝条来吧。”皇后不理会已经走过去选兵器的太子。
曲笙此时也转过身来,太子要拿的物件被撤走,没一会便来了个内侍官,手里拿了细枝条。
曲笙低头看了一眼,神色呆呆愣愣的。太子拿了枝条随便的挥动了两下。
婢女们准备了座椅,皇后坐下,林夕昭则站在一旁。
曲笙将枝条搭在手心里,从头撸到尾。
太子见状,笑道:“还是笙妹妹先请吧。”
曲笙听着太子的话,面上不显,心中却是暗嘲了一番。让她先,那他可就没有还手的机会了。
曲笙的动作灵活,只抬头看了一眼林夕昭便对太子出手了。
曲笙的身体快步向前,太子反应过来便先是躲避,可当他身体原地转动躲开时,却发现曲笙手里的细枝条,还在贴着他的身侧,当他再想躲时,身体的局限性让他无法避开。
曲笙手里的枝条,在很近的距离下依旧挥动的如远处近身,抽在太子的腋窝处,疼的太子叫了出来。
随即曲笙手里的枝条抽回,抽在了太子的腿上,差点让太子跌倒。而在此之前外面来了人,在皇后的耳边说了句话。
皇后听后颔首,内侍官便离开了。
曲笙与太子的第一个回合,太子只有被打的份,也让他不敢在小觑曲笙。皇后方才也是没有看清,此刻只是看到太子呲牙咧嘴强装镇定。
太子脸色明显不悦,他看着曲笙眼里有了些许忌惮。曲笙则站在那里,将细枝条又抚在了手心里。
曲笙低着头,模样有些娇憨,皇后看了她一眼也看不出与方才有什么不同。直到太子用着一侧的胳膊夹着自己的腋下,脚步跃起,朝着曲笙展开攻势时,曲笙抬眸淡淡的扫了一眼,轻而易举的便躲开了。且在转身的一刻,手里的细枝条抽在了太子的后背上,随即是两肩,而后曲笙的目光瞄准了太子的双腿。
曲笙快速的抽打,让太子疼的不停的蹦跳躲避,可曲笙下手的每一次都要比太子快,太子根本来不及躲闪。
此时的皇后,脸色也沉了下去。一旁的内侍官也看不下去了,急忙跑过去叫停他们:“快住手,住手!”
曲笙像没听到般,继续抽打着不停跳脚的太子。林夕昭见状,也站起了身,声音大了几分唤道:“笙儿,快住手!”
曲笙侧目看她一眼,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但只停了这一下便被太子寻了机会。太子忍着身上被抽遍了的疼,将手里的枝条抽了回去。
但曲笙也在听到枝条甩动,发出呼啸的声音时,仰身躲避了过去。随即稳住了身形,眼疾手快的再次将枝条抽打在了太子的手臂上,让他疼的松了手。
曲笙还想要继续时,金云斐的声音忽然传来:“笙儿!”
曲笙听到声音,抽打的动作停下,但枝条的尾端还是抽到了太子手臂上。太子疼的来回的抱着手臂搓,看着曲笙的时候也是呲牙咧嘴的。
曲笙这会看着金云斐生气的神情,急忙扔了手里的枝条,像猫见老鼠似的,跑去了林夕昭那里,躲进了她的怀里。
林夕昭抱住了曲笙,金云斐过来看了一眼,又望向皇后。因方才惊吓而大喘的动作还未停下,扑通一声跪地,道:“小女顽劣冲撞了太子殿下,还望皇后娘娘看着侯爷这些年尽心为陛下为朝中做事的份上,从轻处罚。”
金云斐一来便是求饶,让皇后都显得有些无措了。他们只是拿了枝条对打,且方才还是她允许的,这会虽然是太子吃了亏,但到底是因为技不如人。
方才太子也允诺不会追究,若这会要治曲笙的罪,那岂不是打皇家的脸面。
“曲夫人快些起来吧,太子方才与小笙儿不过是切磋,本宫不会怪罪她的。”
曲笙的武艺在太子之上,这是毋庸置疑的。方才曲笙在看到金云斐过来的时候,吓的急忙跑到林夕昭那边躲避。想来是曲家规束她,不让她与外人打斗。
但看着曲笙下意识的动作,她又觉得曲笙虽是习武,可智力还是有些问题。那种下意识的举动,她觉得不会有假。
这会看着曲笙将脑袋扎在林夕昭的怀里,林夕昭此刻也紧张的看着金云斐,似乎想要劝说,却碍于她在场没敢说话。
金云斐听着皇后的话,心神未定,片刻才敢抬起头。她看着皇后点头,又侧目看了一眼林夕昭。
林夕昭对她浅笑颔首后,心下也算是放心了。不过金云斐起身后,还是将曲笙从林夕昭的怀中揪了出去,拉着她去给太子赔了罪。
此刻的太子被打的浑身火辣辣的疼,又因才入秋身上的衣衫也是单薄的很,若他此刻将衣袖掀开,手臂上一定都是条条像蚯蚓的红痕。
金云斐与太子行了礼,可曲笙却杵在那里,手指交握,两个拇指不停互相绕着转圈,就是不肯低头说道歉的话。此刻也活像一头甩着尾巴的犟驴。
但太子碍于情面,只得忍着痛,也装得自己不甚在意,笑道:“本宫和笙妹妹闹着玩呢,曲夫人不必放在心上。”
他就算是羞恼也是不敢发出来的,曲家连陛下都要让几分,他一个无权的太子,又怎么敢对其家人大声呵斥,以后他还要仰仗曲家,且这也不是曲笙一个人的错。
方才林夕昭再三嘱咐,也是他一再要求的。但谁也没想到,求来的是一顿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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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笙和林夕昭她们出皇宫,金云斐也小声的训斥了她一路,连带着旁边送他们出去的内侍官都听不下去了,可曲笙却是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
出了皇宫,三人坐在了马车上,曲笙也没有在装作痴傻的模样。金云斐看着她聪明的小脑袋,须臾无奈的道:“你怎敢打太子?”
她今晨听到曲笙进宫的消息,急忙更换了衣物便进了宫中。她之前也知道林建海想要探知曲笙是否真的痴傻,这会皇后忽然叫曲笙也一起入宫,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处了。
曲笙是痴傻一事,若是被拆专,那可是欺君之罪。
不过也好在有林夕昭的配合。她方才看着皇后和太子,似乎没有看出曲笙是装傻的。因而她也添油加醋,当着皇后内侍官的面,说了些迷惑人的话。
曲笙闻言,垂下了眸子。她就是要打,若非金云斐来的快,她还会把太子浑身再打一遍。
内侍官将三人送出了皇宫,回去复命时太子正在与皇后争吵。
“母后也看见了,她若是不傻怎么敢打儿臣,而且就算她不傻,她如此彪悍无理,日后儿臣整日都要提心吊胆,保不齐哪一天她发了疯便把儿臣杀了。”太子在曲笙他们走后,心里便憋着一口气,此刻在听到皇后说过几日再让曲笙进宫时,直接发起了火。
“胡说!你是太子,我们天晟未来的国君,岂会是一个小儿能够左右的。”
“母后!”太子十分的不情愿,“您若是真心疼孩儿,还不如将夕昭妹妹指给儿臣……”太子说到这里忽然顿悟出什么,而后眨了眨眼。
曲笙那么听林夕昭的话,若是能将林夕昭一起纳入东宫,就算曲笙是个傻的,到时候让她来管制曲笙,曲家的兵权他有了,美人他也有了,岂不是可以两全其美?
皇后此刻看出了太子的意图,她打消了太子的念头,道:“林建海是你父皇的心腹,就算他肯委夕昭,曲家又怎肯?”天家虽然尊贵,可谁也不想矮人一头。
当年曲继年为梁氏奔波,被皇帝砸了脑袋,这些年也听闻曲家待林夕昭亲如女儿,也在替她四处张罗着婚事,可没一个看中的。
这些年也有登门还未说几句话,便被拒绝的。林建海是也放任了曲家来操心林夕昭的婚事。
进了宫中,谁不做皇后都是委屈,且自己的儿子什么样她也知道。林夕昭若是进了宫,太子一定会被她牵着鼻子走。
林夕昭这些年没有嫁出去,还不是因为心气高。连侯爵的世子她都拒绝了,若不是觊觎这太子妃一位,她有些不信。
届时她若想要干政,与林建海谋事,岂不是养虎为患。
而且现下曲笙是否是真傻一事,还没有弄明确。若是曲笙真的不傻,入了东宫成了太子妃,以后生个儿子指为储君,届时曲继年还不得什么都为太子着想。
眼下她已经失宠,皇帝每日宿在皇贵妃那里。听她安插的人说,皇贵妃一直在给陛下吹枕边风,想要更换太子人选。
皇帝虽然现下没有动摇之心,可他还年轻,若那小皇子长大,有了夺位之心……
与林夕昭的美色相比,若是曲笙不是太过痴傻,只要能端坐于宫内,她倒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她纳入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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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昭和曲笙出了宫,随着金云斐回了曲侯府。午膳时,东南寿林属地来了只信鸽。
因是没有外人在,曲继年便将下人递过来的信件打开了。
曲继年看了一眼,眸光微动,蹙起了眉头。
“父亲,上面说了什么?”曲笙疑惑的问道。
曲继年看了曲笙一眼,将信件递给了她。曲笙看了一眼,上面简短的几个字,让她想到了乘溪。
‘海潮国君更换为乘风,不日进京朝贡。’
上面没有写详细。寿林驻军连求助的消息都没有收到,如此速度夺取政权,这个兵败两次的乘风,东山再起之快,却是出乎她的意料。
过几日详细的快马信件便会送来,曲笙也没有再深问。吃过了午膳,曲笙和林夕昭去了乘溪那里,将这消息告诉了乘溪。
海潮国君更不更换,与她们没有太大的关系,但如果论起乘溪,她们还是觉得值得庆贺的。
海潮新王是乘溪的亲哥哥,到时候一定会来带她离开,如此也不用她们在大费周章的冒着风险将她送走了。
曲笙将消息转达了乘溪后,留林夕昭与乘溪说话,自己则先回了院子。
梁连晖那边送来了求助的信件,曲继年今晨也让人去林府告诉了她。眼下她需得帮梁连晖想出对策,但最好还是她亲自过去一趟指挥这场剿匪。
可眼下,她还不想离开林夕昭。思来想去,曲笙给梁连晖写了封信,若实在不行,她再去也不迟。
曲笙在院子里待了一会,林夕昭便从乘溪那里回来了。两人又一同去看了一眼赵嘉虞便回了林相府。
今日进宫回来也有些时候了,林建海让人观察曲笙,若曲笙待在曲侯府不过去,必然也会让林建海起疑。
晚间时候,林夕昭帮着曲笙沐浴擦着身子,外面的下人便来传话,说林建海要见她,此刻就在院子里。
曲笙坐在浴桶内,听着丫鬟带来的消息,眉心微微蹙动。
丫鬟不可能没有告诉林建海,林夕昭正在陪她沐浴。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