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管家也见过乘溪几次, 瞧着她避着他的样子,转回了目光,对着林夕昭点了头道:“好吧, 老奴这就回去禀告老爷。”
风齐引着林府的管家往外走,曲笙和林夕昭急忙去了小树下寻乘溪。曲笙看到乘溪身上的血迹, 蹙起眉心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乘溪将扶在树上的手拿了下来,林夕昭急忙去搀扶了她。
乘溪的呼吸轻颤, 干涸的喉咙滚动一瞬, 道:“萧通和陈氏死了, 是我和冰缨杀的。”
今日入夜之后,萧冰缨被萧耀才以赔罪之名请去了他的屋里,对萧冰缨请罪道歉。
萧冰缨原是想拒绝,可萧耀才却道:“我都把乘溪让给阿姐了,是那曲家要人, 这也怪罪不得弟弟身上。若阿姐还觉得心里气闷,不如拿这个打我几下出出气。”
萧耀才说着拿了一旁下人手里的扫帚,要交到萧冰缨的手中。萧冰缨抬起手臂躲开,看着萧耀才微微蹙了眉心, 道:“才弟这是做什么。”
说到乘溪,若是真按照礼法来, 错还在她。乘溪是陛下赐给萧耀才的, 是她见其貌美,动了恻隐之心而心生爱慕, 将其据为己有。
曲家将人要走,也是因为她想要保护乘溪。
不过虽是有错, 但她不后悔,乘溪是生的貌美, 但若换做一个长相普通求门无路的姑娘,她也会如此。只是会不会生出爱慕之心,她不知道。
“阿姐,你就去喝我这杯赔罪的酒吧。”萧耀才谄媚的笑道。
萧冰缨看着萧耀才示好的样子,谨慎的打量了一眼。
见萧冰缨似有提防之意,萧耀才忙道:“阿姐若是觉得去我那里晦气,那我便让人将酒宴摆在你这,你看成吗?”
萧冰缨思索了一瞬,回道:“不必,我去你那。”
晚间时乘溪会过来,这宴席还不知道要喝多久。萧冰缨朝着院门口看了一眼对萧耀才道:“你先回去,我一会便过去。”
“欸,好。\"萧耀才听着萧冰缨答应后,脸上挂着笑,在萧冰缨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抬眼看了看她。
萧耀才出了院门,萧冰缨回身去屋里,让人拿了笔墨,把人都遣了后,给乘溪留了字条。
她不知道这酒席要何时结束,也不知道乘溪什么时候过来。若是乘溪来的早,也好知道她去了哪里。
萧冰缨将墨笔搁置一旁,吹了吹墨迹拿着镇尺压在了桌面上。
萧冰缨出了院子去了萧耀才那里,她上次来萧耀才这里,还是下着雪将乘溪抱走的时候,只是那时候她对乘溪没有任何的了解。
她还以为只是个柔弱可怜的女子,谁知她……
萧冰缨站在那里不自觉的笑了起来,乘溪可是要比她聪慧的。
“阿姐,快进来呀。”萧耀才听着下人禀告萧冰缨来,急忙出来迎接了。
萧冰缨闻言,抬眸看他一眼,脸上的笑意慢慢敛去,挪步走了过去。
“今日我寻了几个舞姬,阿姐若瞧着喜欢,今夜便带回房里去。”
萧耀才的话落,萧冰缨的眉头便蹙了起来,转身便要离开。
“欸,阿姐。”萧耀才忙夺步过去拦住了萧冰缨的去路,道:“这都是正经歌舞坊叫来的,弟弟适才胡说八道呢。”
萧冰缨蹙着的眉头没有松开,萧耀才眼珠子咕噜转,又笑道:“今儿这酒是我从咱家城郊那处特意带回来的上品,今日阿姐可要赏光多饮一些。”
萧冰缨原是想要离开,可想到若是她今日不留下,萧耀才估计还会继续来缠着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进去。
萧冰缨进了屋内,萧耀才引着她入座后,便拍手让人从耳房进了正厅内。
琵琶声悠扬荡在厅内,萧冰缨抬头看了一眼,后面的舞姬穿着薄纱的裙衣进来了。
萧冰缨只看了一眼便低下了头,萧耀才看的倒是起劲的很,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舞姬飘动间薄纱掀起时的若隐若现。
萧耀才目光盯着舞姬,脑袋却开始慢慢的开始朝着萧冰缨转去,可因是太过不舍,导致他的眼睛斜视的离开,最后听到萧冰缨轻咳一声,萧耀才才恍惚了须臾,忙讪笑了一声,看向萧冰缨道:“食色性也,这些舞姬各个身段冶艳,弟弟我一时看迷了眼。”
“来,阿姐,咱姐弟二人喝一杯。”萧耀才说着举起了酒盏。
萧冰缨脸色微沉,少顷端起了酒桌上的酒盏,与萧耀才敬过之后,喝了下去。
酒是好酒,萧家的主要收入来源也是来自这酒,但萧冰缨不曾多喝过,有几次还是沾了赵嘉虞的光。
从小到大,萧冰缨从来不会问府中要什么,但她也不曾缺少过什么,因为就算是萧府不给,赵府也会给。
每年的衣裙,赵嘉虞有的,赵母也会为萧冰缨做上几件,因而萧冰缨的日子除了会被萧母打骂,过的也不算是太过艰难。
但若是太好的东西,赵家那边分不出来,她也就没有了。但萧冰缨从来不会在乎这些,她感念赵家的照顾,也知足萧家给了她容身之地。
只是近来因为乘溪的闯入,她心里开始有了变化。
就算母亲让她做的事情做的再好,也都还会挨骂。还有萧耀才前几日里说的话,她不是这府中的小姐,让她听进心里了。
那份黑暗,也慢慢的开始在她心里发了芽,又因萧通回京这几日对她越发的没有分寸,那里的芽儿开始发了霉。
萧冰缨喝了酒,身边的丫鬟便又为她斟满。萧耀才抬头看了一眼丫鬟,眼神动了动,示意她替萧冰缨夹菜。
丫鬟会意将盛酒的玉壶放下,拿了旁边的筷子帮着萧冰缨夹了些菜。
萧冰缨见丫鬟为她夹菜,侧目时,却发现这丫鬟穿的比那舞姬还要暴漏,还有那胸……
“我自己来。”萧冰缨下意识的将自己的手臂收了收,坐直了身子,目光盯着桌上的酒,蹙着眉头想要离开。
此时的萧耀才还在看着舞姬在轻盈转动,“好!”
萧冰缨闻声去看萧耀才,瞧着他一心只扑在舞姬身上,想离开的想法也就作罢。
她才过来喝了一杯酒,若此时离开,恐萧耀才又不依不饶的缠着她。
“来,阿姐,弟弟敬你。”萧耀才眼睛在百忙之中抽出空来,看了一眼萧冰缨,举起自己已经拿起来,因看舞姬跳舞而差点自己喝下去的酒,敬与了萧冰缨。
萧冰缨闻声侧目看他一眼,将酒盏拿起,与他喝下了一杯。
舞接二连三的变幻,萧耀才时不时的与萧冰缨敬酒,萧冰缨也都奉陪着。半个时辰后,舞撤下,萧耀才这才与萧冰缨好好的说起了话。
“阿姐,这舞可满意?”萧耀才举起酒盏问道。
萧冰缨抬起酒与他对饮后,道:“甚好。”舞自然好看,可她没心思看。
且这些人与乘溪比,差的远了。
萧耀才闻言笑了一声道:“可惜了,乘溪若是还在我们府中,这些连给她提鞋都配不上,哎……”
萧耀才叹了口气,又道:“父亲那日与我说曲侯府来要人,我是一万个不同意的,当时我还忤逆了父亲与他吵了一架。阿姐,真不是我不想留乘溪在咱们府中,你可别再怪我了。”
萧耀才说的绘声绘色,那日他确实有阻拦,他心里还想着等萧冰缨玩够了再让给他,或者两人共用,来笼络萧冰缨。
萧冰缨的武艺在这府中可没有哪一个护卫能敌的过她,若是萧冰缨肯为他卖力,日后他也就天不怕地不怕了。可谁知曲家插了一杠子,将人要走了,也坏了他的好事。
萧冰缨被他说的心虚的眸光下敛一瞬,‘嗯’了一声,道:“我不曾怪于你,不必多想了。”
萧耀才听到萧冰缨的话,又叹了口气,端着盛满的酒,又与萧冰缨喝了起来。
一连几杯酒,萧冰缨都是心虚的喝下的。两人喝了一会,萧耀才便招呼着让她吃菜。
旁边的丫鬟也适时的给萧冰缨斟酒,这次丫鬟没有用身前触碰萧冰缨,萧冰缨也就没有拒绝。
酒喝下,萧耀才便又说到之前萧冰缨舍身救他的事,说着说着还哭了起来。
“阿姐,你说我怎么这么命苦,一生下来身体就有问题,这好不容易可以了,却又出了问题。”
萧冰缨听着萧耀才的话,目光看向桌上的菜肴,微动几瞬。
儿时,她隐隐知道一些的时候,是有同情萧耀才的,可后来的事,纯纯是他自己作的。
也不知哪里生出的癖好,专挑□□,如此不良嗜好,挨打是早晚的事。
萧冰缨也曾想要劝他,可才说了一句,萧母那边便让她管好自己,不要对别人指手画脚。之后,她便也没有再提过此事。
“来,阿姐,我们再喝一杯。”萧耀才吸了口鼻涕便又举起了酒盏。
萧冰缨侧面看他一眼,瞧着他的神情似有些伤怀的样子,端起酒盏又与他喝了下去。
又是一连几盏酒下肚后,萧冰缨觉得自己不能再喝了。她方要与萧耀才说离开的话,萧耀才那边便又让舞姬进了屋内。
歌舞起,萧冰缨一时也不好说离开的话。
萧耀才举起酒盏,再与萧冰缨敬酒,萧冰缨方要说不胜酒力的话,萧耀才便将酒喝下了肚。
再之后,萧冰缨拒绝,萧耀才却说萧冰缨看不起他,无奈萧冰缨只能陪着他又喝了些许。等到她觉得有些头晕之时,萧耀才再劝酒她却怎么也不喝了。
“今日就到此吧,我想回去歇息了。”
“欸,阿姐好不容易赏光来我这喝酒,怎么也得喝个尽兴。”萧耀才说着又示意一旁的丫鬟给萧冰缨斟酒。
萧冰缨低头看着酒盏内的酒被斟满,侧目看向萧耀才道:“才弟的心意我知道了,这酒确实不能喝了,今日若是无其它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萧冰缨说完便要起身,身形却有些不稳。萧耀才见状急忙站起了身,笑道:“既然阿姐觉得不能喝了,那就不喝了,不过这……”萧耀才目光看向了萧冰缨身前的已经倒满的酒盏。
萧冰缨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端起了酒盏一饮而尽后,将酒盏放下,道:“我先回去了。”
“欸,好,弟弟送你。”萧耀才说着跟着萧冰缨一起往外走。
萧冰缨出了房门便转身对萧耀才道:“留步吧。”
萧耀才闻言点了点脑袋,留在原地看着萧冰缨转了身。
萧耀才看着走路身影不稳的萧冰缨出了院子,眼睛愣神的盯着院门处,对着一旁的下人道:“去叫父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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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冰缨回院子的时候,乘溪已经在屋内等待了许久了。听到脚步声传来,乘溪去了内间房中。
待萧冰缨进了屋内,发现桌上的字条不见时,抬起头便看到了内间房门处走出来的乘溪。
乘溪看着萧冰缨微醺的模样,倒是也没有喝醉,故意问道:“喝了多少?”
“没喝多少。”萧冰缨是不贪酒的,但今日被萧耀才缠的没办法。
乘溪走过去,靠近萧冰缨,在萧冰缨的唇间嗅了嗅,又将唇贴上去,品尝了一番,笑着‘嗯’了一声道:“确实没喝多少。”
萧冰缨怎么敢喝多,方才走路的姿势不过是为让萧耀才相信她真的喝多了。
萧冰缨话落的一瞬,便已经抬起了手,圈住了乘溪纤细的腰身。方才那个吻实在太诱人了,她还没吻够。
萧冰缨寻着乘溪的红润的唇瓣便吻了上去,乘溪也配合着她,但也欲拒还迎的轻推了她一下。
萧冰缨没喝醉,但却有些微醺,乘溪的轻推,她非但没有像从前那样觉得是在拒绝她,反而激起她心中的占有欲。
唇舌纠缠间,掌心也顺着腰身摩挲了上去。两人吻的难舍难分,喘息声在屋内愈演愈烈。少顷,萧冰缨将乘溪直接抱了起来朝着内间房中走去,可路才走了一半,外面的房门便响了。
萧冰缨闻声立时警惕了起来,怀中的乘溪也收了方才展露出的情欲,望向着萧冰缨的侧脸。
“谁?”萧冰缨侧目问道。
“冰缨,是父亲。”是萧通的声音。
两人闻声神经都绷紧了些许,萧冰缨低头看了一眼乘溪,抱着她进了房中。
“你先躲一会,我去开门。”萧冰缨将乘溪放下后,低声说道。
乘溪颔首,轻‘嗯’一声,松开了揽在萧冰缨脖颈处的手臂。
萧冰缨将内间房门关上,理了理自己的衣裙,朝着外间房门处走去。
“父亲,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萧冰缨拉开门问道。
萧通见萧冰缨的房门只开了一点,双手背在身后,笑了一声道:“来看看你。”
萧冰缨闻言,牵强了笑了一瞬,道:“今日与才弟喝了些酒,身体有些困乏,待明日冰缨去与父亲请安。”
萧通听了萧冰缨的话,非但没有走的意思,还盯着萧冰缨多打量了几眼。萧通不走,萧冰缨也不敢赶走他,两人僵持了一会,萧通笑了一声道:“方才听说你和耀才喝了酒,为父让人做了醒酒汤来,趁热喝了吧。”
萧冰缨闻言,怔楞了一瞬,朝着萧通身后的下人看了一眼,确实正端着东西。不过她这才回来一会,萧通便让人把醒酒汤送来了,也太赶巧了些。
萧冰缨思索了几瞬,将房门打开了。
“放在这里吧,我待会喝。”萧冰缨让他们进来,也没有清萧通坐。
萧通站在那里打量着屋内,瞧着她内间的房门关上了,又看了一眼放在桌案上醒酒汤,道:“趁热喝了吧。”
萧冰缨抬头看了一眼萧通。她不想喝萧通送来的东西,故而将手贴在了碗边,须臾道:“太烫了,等凉了女儿再喝。”
萧通眉心微挑,将手背也贴在了碗边,是有些烫。
萧通笑了笑,不请自坐。萧通坐下,抬头看了一眼萧冰缨道:“那就等凉了再喝。”
萧冰缨闻言,神情似乎有些着急,萧通看出来了但却没有戳破,他看着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的萧冰缨,道:“坐。”
萧冰缨闻声,敛眸一瞬,只得陪着萧通坐下。
萧通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放在鼻尖嗅了嗅,丫鬟那边看了一眼便退了出去。之后萧通便把玩着自己手里的瓷瓶,目光时不时的看一眼桌上的醒酒汤,似乎在等待着醒酒汤凉下来。
而萧冰缨此时,也在紧张的一直盯着那碗醒酒汤。
半刻钟后,汤凉了下来,萧通将手里的瓷瓶盖上,道:“汤都快凉了,快喝吧。”
萧冰缨闻声看向萧通,瞧着他脸上的神情如常,思索须臾还是没敢喝,她道:“女儿今日在才弟那吃多了,怕是喝不下了,我想等一等再喝。”
萧通颔首,也不催他。他站起了身,围着桌子走了半圈绕到了萧冰缨墙壁上的字画前端详了一会,侧身道:“为父记得才儿年前被打,是你挺身而出护住了他。”
萧冰缨闻声看向萧通,没有明白萧通为何忽然这样问。萧冰缨有些微干的唇瓣动了动,站起身,“是,女儿当时带着银子去赎的才弟。”萧冰缨低首回道。
萧通颔首,转过了身慢慢的往萧冰缨的身旁走。萧冰缨见萧通过来,往后退了一步,与他保持着距离。
萧通垂眼打量着萧冰缨的身体,须臾抬起手抻了抻袖口,想要去牵萧冰缨的手。
萧冰缨早有防备,在萧通伸手的一瞬,直接侧身躲了过去。就在萧冰缨慌乱间,萧通不尴不尬的将手腕贴在了自己的腰间,笑了一声,道:“我听耀才说你当时挨了不少的打,也不知有没有留下疤痕,让为父看看。”
萧冰缨闻声脑子里嗡的一声,她的伤都在不能示人的地方,萧通这句话是何意?
“来,把衣服脱了,让为父帮你好好看看。”萧通话落的一瞬,萧冰缨猛然的抬起了头,双目震惊的看着萧通。
可萧通却不以为意,此刻的笑容也格外的让人恶心。
萧通看着萧冰缨震惊的样子,脸色也不是方才的那般温和,那种盯着猎物的眼神,此刻赤裸裸的展现了出来。
“让为父帮你也可以。”萧通说着便要上手,可却又被萧冰缨快速的往后挪步躲了过去。
“不要躲了,今夜你是躲不掉了。”萧通见萧冰缨一直躲,也不再说着些冠冕堂皇的话了,“过来我帮你脱。”
萧通说着便又上前去,萧冰缨被萧通抓住了手臂,可是想要用力时,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使不上劲。
只须臾,萧冰缨的脑海中便闪现出了自己被下药的可能。只是这药从何而来,她没有弄清楚。
“来吧!”萧通扯住了萧冰缨的手臂便将她一把扯进了怀中。
萧冰缨被拉的无力反抗,只能用着能提起手臂的劲打在萧通的后颈上,可手臂的力道太弱了,对萧通根本没有任何的作用。
“父亲,父亲!”萧冰缨急了,想要推开萧通亲过来的嘴,可却推不动,但下一刻屋内的房门便打开了。
萧通听到房门的响动,吓的立时停了手,也就在这时,萧冰缨寻了空隙直接从他手中逃脱出去,跑到了乘溪的身边。
乘溪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和想起方才他对萧冰缨的动作,眉头蹙在了一起,道:“你竟然敢对自己的女儿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
萧通怔住了一瞬,反应过来冷笑了一声,反而嘲讽了她二人在一起的事:“我还以为是谁呢,我女儿和你,不是也做出了猪狗都不如的事情?”
“看来今日倒是我有艳福了,你们两个一起来也不错。”萧通说着便又朝着前面走去,可靠近便被乘溪一脚踹飞了出去,连带着桌子也都被压碎了。
萧通不是一个花架子,他能凭着自己的本事当上将军,必然是善战的。萧通扶着自己的身体站起了身,看着乘溪将此刻身体无力的萧冰缨护在身后,羞恼的皱起了眉头。
“你竟然会武?”萧通似乎有些不相信,他之前听闻乘溪只是个柔弱女子,今日见那一脚的力道,却一点都逊色他身边的左右副将。
乘溪看着萧通这副恶心人的样子,便想要带着萧冰缨离开。今日出了这事,想必以后萧冰缨也是不能再留在府中了。
可当她牵着萧冰缨要出房门的时候,萧通却直接挥拳过来,阻拦了她们。
乘溪抱着萧冰缨躲避后,看着萧通不肯善罢甘休,只能将萧冰缨往身后推了一下,接下了萧通挥过来的拳头。
乘溪抬脚将拳头压在了下面,可萧通却也趁势侧身弯腰,用手臂撑着身体,将双脚抬起,踢到了乘溪的身前。
这两脚的力度,实在太大,直接将乘溪踢的撞到了墙壁上。
“哼,这点三脚猫的功夫还想要将我女儿带走。”萧通不屑的看着已经跌在了地上的乘溪。
乘溪闭气,让自己体力流窜的疼痛减轻,萧冰缨此时也急忙的跑了过去,只是她的身体无力,跑动的时候,差点跌倒在地。
“溪儿!”萧冰缨想去将乘溪抱起来,可手还没伸到,乘溪便抱着她,滚到了一旁。
萧通又踹了过来。
“你先走!”乘溪唇角已经流出了血,身体也因方才的扭动而泄了气,那一瞬疼痛流窜全身,也让她无力起来。
“不,不……”萧冰缨着急的眼中的泪水都开始打转起来。
“今晚你们一个都走不了。”萧通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
对付一个乘溪,他绰绰有余,只不过今夜过后,乘溪必须得死。
他是揣摩到了今夜就算是得手,萧冰缨也不敢往外说,可乘溪就不一样了。
乘溪站起了身,虽是疼痛可也忍得,她需得想办法带着萧冰缨离开。
萧通看着乘溪站起了身,眉心微蹙,又是一脚踢了过去。乘溪侧身躲避,也将萧通的那一套学了去。一手撑着身体,侧身将双腿抬起,踹了过去。
萧通挨了两脚,往后退了几步,定住身体后,恼羞的情绪再度涌上,直接发了狠,眼中染上了杀意。
乘溪与他打斗几轮,但却始终不敌萧通,最后在她跳起身想要踢萧通的脑袋时,萧通直接弯腰躲开,并在乘溪落地的一瞬,一脚踹在了乘溪的后背上,将她踹到了地上。
乘溪伏在地上时,嘴里喷出了一口血。她大口的呼吸间,萧通已经走了过来。萧通也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在她慢慢翻身看向萧通时,萧通一只腿便屈膝跪地,抬手掐在了乘溪的纤细的脖颈上。
萧通双手间的力道,咯吱作响,而乘溪的脸色也在此时憋的青紫,手无力的捶打着萧通的手臂。
就在乘溪觉得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萧通的双手间的力道忽然收了。而后一滴滴的鲜血开始滴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也在此时,胸腔处有了起伏,吸入了外界的空气。
萧通的身体被移开,待乘溪看清眼前的人时,萧冰缨已经拿着剑,恶狠狠的在萧通的身上刺穿了不知多少个窟窿了。
“冰缨……”乘溪抬起手,沙哑已经说不出话,用着气音想让此刻已经丧失心智般还在不停的戳着萧通尸体的萧冰缨停手。
“开门!你个狐媚子不要脸的东西。”萧母的声音此时在外面响起,房门也正在被人一脚一脚的踹着。
萧冰缨听到声音,并无惧怕之意,眼底盛着猩红之色,慢慢的站起了身,朝着房门处走去。
萧冰缨手里提着血淋淋的剑,站在了房门的身后,房门被踹动间,萧冰缨伸手打开了房门。
萧母见门开了却不见人,气冲冲的直接冲了进去,但当她看到不远处坐在地上的乘溪,和已经趴在地上身上还在不断的往外渗血的萧通时,楞在了当场。
就在她瞪大了双眼想要惊呼时,萧冰缨的剑直接从她的身体穿了过去。
萧母惊呼声被剑刺穿身体后,哑住了。萧冰缨将剑抽出的一瞬,萧母的身体被带着晃动一瞬,慢慢侧转了些许看到了萧冰缨的脸。
“你……”萧母说着低头看了自己的身前,剑刺穿了她的身体,温热的血已经开始往外流动。
萧冰缨眼底染着狠戾的猩红,在听到萧母的声音时,忽然便像转醒了一样,愣住了须臾。
“母亲……”萧冰缨方才杀红了眼,此刻醒来,声音颤抖着唤着身体已经站不稳的萧母。
随着萧母的身体开始倾斜,萧冰缨急忙抱住了她。
此刻的萧冰缨慌乱急了,她是对萧母不满,可却没有想要杀她。
“母亲,母亲……我这就救你,我这就救你。”萧冰缨将剑丢到了一旁,开始扯着布条想要帮萧母止血。
可萧冰缨的剑,方才分明就是一点情都没有留,直接刺穿了萧母的心脏。
“杀、杀杀人了!”外面随着萧母来的下人,方才还站在门外,此刻看到萧冰缨抱着主母,地上还留着血,直接吓的一个屁股坐在了地上,连滚带爬的朝着院外跑去。
萧冰缨双手颤抖着,还在帮着萧母止血,可那血根本就止不住。
“冰缨。”乘溪此刻站起了走到了她的身边,嗓音已经恢复了些许。
萧冰缨闻声,惊吓了一瞬,立时抬起了头,看着是乘溪,眼底绝望的颓丧,有了些许的光,“溪儿……”
萧冰缨方才好像忘记了乘溪的存在,但只一瞬,她便回过了神。
她低头看了一眼萧母,又抬头看了一眼乘溪,想到方才跑走的下人,急忙的站起了身,道:“溪儿,你快些离开这里。”
杀害朝中官员,是要掉脑袋的,而且乘溪是海潮国的公主,若她参与其中,必然会让天晟寻了由头征讨,到时候可就不是她们能阻拦得了的。
“我们一起走。”乘溪想要去搀扶萧冰缨。
“不,我不能走。”萧冰缨慌乱着拒绝了。
方才那名下人只看到了她,也亲眼看到她杀了萧母,这罪名她逃不掉了。
“你快走,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萧冰缨说着便起身将乘溪推到了房门外。
乘溪看着萧冰缨的慌乱的样子,又听着院外下人嘈杂的声音,只能先上了屋顶。
此时她的身体受损,萧冰缨被下了药,虽是可以走动,可却不能运用轻功,她根本带不走萧冰缨。
乘溪只几瞬的思索,与其两人都被困在这里,不如先去寻曲笙她们来帮忙。曲笙和林夕昭不会看着萧冰缨死去的。
此刻的在京城小宅院内,林夕昭和曲笙已经知晓的事情的大概。林夕昭看着乘溪身上的血迹,将她带到了屋内。
“你先在这里休息,我和笙儿这就过去。”林夕昭安抚着道。
“不,我和你们一起去。”
林夕昭听着乘溪焦急的语气,低头看了一眼她身上的血迹,寻了一件黑色的薄披风给乘溪披上了。
三人坐着马车疾行去了萧府,可当他们到的时候,萧府内外已是灯火通明。
“我们来晚了。”曲笙将马车帘子降下道。
萧府内外此刻全都是衙门里的官差,这会她们进不去,也不能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