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昭被曲笙攥着手, 也没有办法过去,只能无奈的看着曲笙。
“这成色是不错,最近京中最是流行, 倒是适合现下贴身穿。”金云斐瞧见金母一直看着林夕昭那边,赶忙出声化解了尴尬。
金母闻言, 侧目看向金云斐,脸色有些许的不好, 但只须臾便笑道:“那就来两匹, 等会儿就叫人做几件, 给昭儿和笙儿也做两件。”
曲笙听到金家母亲的话,抬头看她一眼,少顷在林夕昭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林夕昭听后望着曲笙轻抿柔唇,须臾点了头。
林夕昭和曲笙走到两位长辈面前, 屈膝道:“义母,舅母好不容易来次京城,我和笙儿已经在厚祥楼定了一桌酒席,您先陪着舅母再看一看, 女儿和笙儿去酒楼看一看是否还有不周到的地方。”
金云斐闻言,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曲笙, 笑着看向林夕昭道:“好好好, 难得你们想得这么周到,那就去吧, 我和你舅母再看一看。”
林夕昭笑着颔首,还未与曲笙离开, 金家舅母便道,“逛了这么久我也是累了, 什么周到不周到的,都是一家人,我们和孩子一起过去吧。”
林夕昭听到金家舅母要一起过去,笑道:“也好,吃过了午膳再来看,正好歇一歇。”
金云斐闻言,只能应声道:“也好,那就一起去吧。”
四人同坐一辆马车,天气虽是热,可林夕昭始终没有松开过握住曲笙的手。金家舅母在马车上总是会寻林夕昭说话,目光却也总瞥向她和曲笙牵着的手指处。
很快,四人到了酒楼内,小二引着几位贵客上了楼,进了雅间。
“来昭儿,到舅母这边坐。”金家舅母坐下后便开始招呼着林夕昭朝着她身边坐。
林夕昭闻言,也不好拒绝,牵着曲笙走过去坐了下来。
膳桌上的菜很快上来,林夕昭开始喂起了曲笙。
“笙儿这么大了,怎么还让昭儿喂呢。”金家母亲似是有些嫌弃的神情。
曲笙闻言,抬头撇看自己的舅母一眼,眼底的嫌恶是一点都没遮掩。
不止她不喜欢这个舅母,曲家的人连带金云斐也是没有喜欢她的。
前几日金家父子去林家说亲一事,之所以瞒着金云斐便是怕金云斐阻拦。
莫说金酩筠是丧了妻子,就算是与林夕昭都未婚配,金云斐也是不愿林夕昭嫁过去的。
自己的侄子倒是还好,就这个嫂嫂。她听着一些风影,说是金酩筠去世的这个妻子,就是死在她的手里的。
生了第二个孩子,一直在挑她的不是,那边娘家人上门了几次,虽是有所收敛,可却总是背地里教着孩子仇视自己的母亲。且也挑拨着金酩筠,说儿媳对她不敬,导致金酩筠对这个妻子不冷不热的。
林夕昭听后侧目看过去,笑道:“笙儿是大了,但我喜欢喂她。”只要曲笙不介意,她愿意喂。
曲笙痴傻一事,外人不是很清楚,连金家的舅父也是看不懂曲笙。小时候见总是看不出来什么的,这大了来了京城,忽然被传出是傻子一事,他们也是在别人的话语中默认了此事。
但曲笙在她们面前总是沉默寡言,也未表现出什么痴傻的迹象,因而金家舅母才说出这样的话来。
饭才吃了一会,也不知谁人传信,金酩筠过来了。
金酩筠从外面进来,笑着与金云斐和自己的母亲行了礼,而后将目光看向了林夕昭。
“表妹,夕昭妹妹好。”金酩筠的话是对两人说的,但目光却只落在了林夕昭的身上。
“儿呀,来母亲这坐。”金家母亲慈眉善目的招呼着自己的儿子去她身边。
林夕昭颔首,脸上并没有太多的笑意。
金酩筠见状,只得朝着自己的母亲身边走了两步,金家母亲看了一眼继续喂曲笙的林夕昭,干脆让开了自己的位子,让金酩筠坐在了林夕昭的一侧。
金酩筠落座,金云斐便问道:“不是说陪着你父亲去方大人家走动,怎么回来了?”
金酩筠闻言,笑着回道:“父亲临时改了主意,今日不去了。”
金云斐颔首,若有所悟,在还未收起的目光中,看到金酩筠又看向了林夕昭。
“不吃了。”曲笙在林夕昭夹了饭菜喂给她时摇了摇头。
林夕昭闻言,拿出帕子帮着曲笙擦了擦唇。少顷,曲笙便又站起了身,要拉着林夕昭离开。
这般拙劣的表演,曲笙早就看出来了。打从说金家母亲要来的时候,曲笙便已经知晓,是奔着林夕昭来的。
曲笙站起身拉着林夕昭便要走,金家母亲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金云斐看出曲笙是生气了,笑道:“应该是吃饱了,笙儿待不住的。”
金家母亲笑了一声,看向曲笙,道:“那也不能走呀,这长辈都在这呢,何况昭儿方才只顾着喂你,也还没吃呢。”
金家母亲这一句话把不是全都推到了曲笙的身上,金云斐尴尬的笑了笑,便听到金酩筠道:“表妹也没其它事情,不如让夕昭妹妹吃完再走吧。”
“你怎知我无事?”曲笙侧目看向金酩筠,语气中透漏着冰冷。
曲笙在外人面前不是不会说话,只是很少说话。金酩筠闻言楞了一瞬,想要忽略曲笙的话语,便又听到林夕昭道:“我身体有些不适,早先和笙儿说过的,这会既然表哥作陪了,夕昭便先回去了。”林夕昭说完对着金云斐行了礼。
“欸。”
金家母亲还要说什么的时候,林夕昭与她颔首便转了身。
两人下了楼,金酩筠那边便追出来了。他拦住了林夕昭和曲笙的去路,脸上扯出点笑意,问道:“夕昭妹妹,可是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怎得这般讨厌我?”
曲笙和林夕昭被拦住,在金酩筠靠近的一瞬,曲笙便将林夕昭拉在怀中。
林夕昭对金酩筠讨厌谈不上,只是这几日曲家用膳,有他们在的时候,曲笙和林夕昭是不过去的。这几日也是没有什么接触的,金酩筠忽然问出这样的话,显然是有些过于入戏了。
“表哥脑子是不是不太好,你与我姐姐非亲非故,上来便说她讨厌你,是不是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曲笙不客气的怼了金酩筠一句。
“欸,表妹怎么能这么说,夕昭妹妹是姑母的义女,自然是与我是有一层亲缘的。”金酩筠不尴不尬的解释道。
曲笙哼笑了一声道:“表哥还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即是有亲缘还这般当庭阻拦去路,可有想过这于我姐姐名声有碍?”
若非曲笙将林夕昭拉进怀中,金酩筠的手都要伸到林夕昭手臂上了。
金酩筠闻言,忙往后退了一步,尴尬道:“是我考虑不周。方才听夕昭妹妹说身体不适,是要回府吗,我送你们回去吧。”
“不必。”曲笙拒绝了。
“姐姐,我们走。”曲笙与林夕昭说话的时候,声音温柔了些许。
林夕昭抬头看了一眼曲笙,方才看着金酩筠冷淡的眼底,盛起了笑意,跟着曲笙离开了。
两人没有回曲侯府,直接去了林夕昭的小宅院。一入宅门,曲笙便吩咐人去准备了膳食。
她当然在乎林夕昭有没有吃东西,但在那样的情景下,想必也是吃不好的。
入夜,萧府。
萧冰缨自那日被乘溪留下,第二日晌午才回府,导致她这几日都没能出府,她也让人去给乘溪去了信,过几日再想办法出府去看她。
萧冰缨坐在屋内看着医书,纸页翻动时清脆可闻,正在萧冰缨看的入神之际,外面的房门被敲响了。
萧冰缨听到房门的响动,立时精神提防起来。这深更半夜的,除了萧通会来,没有别人了。
萧冰缨坐直了身子,侧目看着房门处,她喉咙滚动一瞬,眼底是紧张和惧意。
这几日萧通常常过来,有时候她都睡下了,萧通也还要来看她一眼。萧冰缨思索着如何拒绝开门之时,房门又响了。
“冰缨,你睡了吗?”乘溪低柔清冷的嗓音从房门外响起。
萧冰缨闻声,神情怔住一瞬,很快便站起了身,朝着房门处走去。房门被打开的一瞬,萧冰缨看到她朝思暮想的人儿。
乘溪抬眼看着出来的萧冰缨,唇角浅笑,左右看了一眼,推着萧冰缨进了房中。
“你怎么过来了?”萧冰缨有些激动,此刻还有些不相信眼前的人真的是乘溪。
乘溪手在身后关了房门,看着萧冰缨还处在惊讶中,笑道:“有个负心人说要去看我,可这都几日过去了也不见人影,我来敲打敲打。”
“溪儿……”萧冰缨听出了乘溪的调侃,眸光在乘溪今夜过分好看的容颜上寻看,却是始终不敢伸手去抱她。
乘溪瞧着萧冰缨有些不自然的神情,唇角微勾,走近她,吻了上去。
萧冰缨不想她,可她想她了,也担心她。
乘溪的步子撵着萧冰缨朝着内间房中走去,走到内间房门处时,萧冰缨用手勾住了门板。
“怎么了?”乘溪吻着萧冰缨,往里慢慢挪动的步子被阻挡住了。
“我……”萧冰缨有些担心萧通还会过来。
“你想在这里?”乘溪低头看了一眼门旁,又抬头看向萧冰缨,勾起唇角,眼角微弯,笑容魅人,柔唇若有似无的轻碰着萧冰缨的唇口,声音低低的,“也不是不可以。”
萧冰缨还沉浸在乘溪的惑人心脾的容颜中,听到这句话时,手也被乘溪带着搭在了自己腰间的束带上,脑袋在那一瞬,忽然便丧失了思索的能力,由着乘溪引着她,做着登徒子的事情。
乘溪知道萧冰缨在担心什么,但她来的时候看到萧通那边的院子已经熄灯了。萧冰缨对于萧通的事情,对她只字不提,她也能够理解,并没有去戳破,但她还是觉得应该来保护她,守着她。
至少让她见到她。
快天亮时,萧冰缨还在卖力吮吸着柔软的一点,想要趁着黑夜的尾巴,再来一次。
而乘溪则在身体再次有反应时,用着双手将萧冰缨的脑袋抱住,不肯让她再往下了。
乘溪穿好了外衣,准备离开时,萧冰缨抱着她不肯松手。
“我晚间再来看你。”乘溪抬起素白的纤手抚摸着萧冰缨的脸颊上。
萧冰缨手臂环着乘溪纤柔的腰身,虽是听到乘溪说晚间再来,可还是不愿放她走。
在想着如何保护、让乘溪脱离萧家的日子里,她忘记了自己。忘记了乘溪走后,她会独自一个人在待在这里。
“好了,再晚些要被人发现了。”乘溪柔声提醒道。
萧冰缨闻声,眼底的不舍还在,但手臂的力道却松了些许。乘溪看着萧冰缨听话顺从的样子,心底有了心疼。
她眸光往下移去,落在萧冰缨的柔唇上。
吻,总是不够的,但浅尝后却可让人心里宽慰不少。
两人在屋内吻了一刻钟,萧冰缨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乘溪。
.
京城小宅院,林夕昭和曲笙昨日来了之后便没有离开,今日也是多睡了一会。昨儿夜里曲笙没有缠着林夕昭,倒是林夕昭有刻意的去缠了曲笙。
金家人想要与她拉进关系,她看得出来曲笙一直在生闷气。
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不能怪林夕昭,但林夕昭却觉得自己有责任将她的小爱人哄好。
曲笙自初经□□,已经过了几日。林夕昭也是算着时间,觉得她也休息的差不多了,才将这心中一直惦记的事情,实施起来。
多少个日夜里,她曾被动的感受着曲笙带给她的美好。她是喜欢那种感觉,但她不曾表露的是,自己对曲笙吹弹可破的肌肤也有着觊觎的心理。
自前几日那夜之后,晚间时候林夕昭在曲笙抱着她的时候,脑海中便总是不自觉的的显现出曲笙在她的身下悸动的身影。
娇娇软软,尤其是她轻咬着自己的柔软的唇瓣,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时的隐忍模样。林夕昭的内心,在那一刻总是会生出,想要打破那份桎梏,让曲笙尽情为着这份美好‘欢呼’的想法。
昨夜,一共三次,第一次她才吻着曲笙如玉兔柔软的身前,曲笙便缴械了。
那时曲笙羞的身体都跟着红了起来,之后便不让她继续。还是林夕昭放任了曲笙在她身上为所欲为,才换得了机会。
今儿才醒来,林夕昭去看曲笙的时候,曲笙的脸颊瞬间便红了。
她觉得自己在林夕昭仅仅只是佯攻的攻势下,便那么快投降,有些丢人。
林夕昭轻笑了一声,眉眼弯起,像皎白的月牙儿一样好看。她自然知道曲笙心中的想法,只不过这种事情,不该有胜负欲之分。
她是爱曲笙,可曲笙更爱她,这点毋庸置疑。
因为连曲笙的身体都在告诉她,她很爱她。
两人起来和金酩意用早膳,金酩意的睡眠一向没个准头,这会起来已经是她起的最早的时候了。
三个人落座,林夕昭朝着周围看了一眼问道:“祝明呢?”
金酩意拿了一旁的玉筷直接夹了菜吃了一口,随口回道:“一早便出去了,说是有笔生意要忙。”
曲笙闻言抬眼看向金酩意。
金酩意余光瞥到曲笙的注视,抬起头道:“你别老这么看着我,阿明说了,不会有事的,她看玉石就没有走眼的时候。”
金酩意的话,曲笙自然是信的,祝家是以玉石发家的,他家的女儿又怎会差了。
曲笙担心并不是玉石上出问题,而是这京中这片区域,祝明岸初来这里,怕是会冲撞了什么人。
三人用完了早膳,那边还在撤着膳桌,金酩意店里的伙计便踉跄着急忙跑来了。
“东家,东家,不好了……”
来的伙计走路也走不稳了,见到金酩意的时候,直接歪栽到了地上,满身的伤痕。
金酩意看到伙计,也没个架子,急忙走过去,搀扶着他,问道:“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伙计被扶着胳膊,回道:“是,是匡鹏天。”
“谁?”金酩意蹙起了眉头。
“可是京中最大的盐商,匡鹏天?”林夕昭走近些问道。
“对,就是他!”伙计猛的点起了脑袋。
这人开的一家赌场,曾经收留过杀害曲策的那名副将。
“好大的胆子,我的人也敢打,阿明呢?”
“祝掌柜被他们带走了,说是要赎人就拿一万两黄金过去。”伙计急忙回道。
“一万两?”金酩意瞪大了双眼,她们这些日子总共才挣了多少,一万两黄金都多出好几倍了。
“走,跟我去要人!”金酩意火气上来了。
“你有银子吗?”曲笙站在她身后问道。
金酩意闻言,回过头,蹙着眉道:“他们拿了我的人还问我要银子——”
“匡鹏天豢养了大批的打手,你打的过吗?”曲笙又浇了一盆凉水。
金酩意闻言,冷静了些许,她看向曲笙,拉了脸,问道:“那怎么办?”
“凉拌。”曲笙现下不想帮她。
“欸。”
曲笙回了屋内,林夕昭便眼神示意金酩意去屋里找曲笙。曲笙不会不管的,就算没有金酩意这层关系,她也不会放着祝明岸不管。
金酩意眼珠子咕噜的转了转,进了屋内。
“表妹,你就帮帮我吧,你看我这人生地不熟的,阿明若是出了事,我可怎么活啊。”金酩意带着几分假意的哭腔道。
曲笙抬眼看她,道:“当初我说不让你们赌玉石,你们偏不——”
“我保证以后绝对不赌了,只要把祝明救出来。求求你了,表妹……”金酩意开始撒起了娇,惹的曲笙蹙起了眉。
祝明岸在这些人手中,第一次催银子应该不会出事,但若时间久了,怕是要缺胳膊少腿了。
曲笙也不敢再耽搁,她唤了风齐,让他回府拿上银票去换黄金,而后再让曲钰去要人。
这匡鹏天只认银子,不认人。京中□□之中,曲笙也没什么太多的门路。
半日多的等待,晚间时候,曲钰带着祝明岸回来了。
“阿明。”
曲钰带着祝明岸一进院子,金酩意便急忙上前抱住了她,左右相看后问道:“你没事吧?”
“没,没,没事。”祝明岸依旧结巴着,虽是受到了些许的惊吓,但瞧着问题不大。
“不是匡鹏天本人,是他下面的四当家。知晓我们是曲侯府人,只收了一半黄金。”曲钰看着金酩意两人,对曲笙道。
曲笙和林夕昭此时也已经站在了院子里,瞧着祝明岸没事,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曲钰跟着她们回了屋内,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金酩意和祝明岸开的铺子,收了不少的玉石转卖。有人听说祝明岸看玉石最准,所以请她过去帮忙看玉石,一次给予报酬一千两。
这边没有玉石可看,祝明岸觉得可以多挣些银子便去了,可谁知却是坏了匡鹏天一伙人的好事。
那人以五万两要买玉石,但祝明岸却在看过之后,眼神示意他不要买。买了,这比银子就亏了,如此几次,这伙人便盯上了祝明岸。
“他们原本是不想放人的,但看到我后便又改了主意,他们想要和我们合作。”
曲笙给曲钰倒了凉茶,抬眼回道:“不行。”祝明岸是不可以交出去的,匡鹏天那些人都是唯利是图的人,谁知道用过之后,会如何待她。就算她们的人一直护着,也是防不胜防的。
若在她们曲家这边出了事,她们以后也不好与祝家人交代。
此时金酩意和祝明岸也进了屋内,曲笙看了一眼金酩意,目光又瞥向了祝明岸,道:“祝小姐,我想你该回寿林了。”
祝明岸闻声抬起头,并没有惊讶之色,早在她听金酩意说曲笙是曲继年之女的时候,她便知道,曲家人早就认出了她。
“我不,不不,不想回去。”祝明岸说着心虚的低下了头。
金酩意听着曲笙的话,脸上的惊讶,震惊和疑惑是一点没落下,她在曲笙唤祝明岸为祝小姐的时候,便是震惊的。
“你怎么知道她是姑娘?还有,她为什么要回寿林。”
“她是祝白邴之女,祝明岸。”曲笙解释道。
祝白邴是寿林最大的商人,曲笙曾在寿林待的那一年,有匆匆的见过她一面,只是那时祝明岸有没有记住她,她不知道。
但眼下看来,是知道的。
此前曲笙已经派人去打听祝明岸,只是还没有回来报信。
“那我就写信告诉你父亲,让你父亲来接你。”
“不,不,不不要,我,我我,我求你。”祝明岸抬起头眼巴巴的看着曲笙。
曲笙看着祝明岸急切的样子,侧目看了一眼一旁的林夕昭。林夕昭看着祝明岸的反应,想必也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她与曲笙对视一眼后,道:“今夜祝小姐也受到了惊吓,先回房间休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谈。”
祝明岸宁愿跟着金酩意跑腿,也不想回去,她们也不该逼她。只是祝家不知道她在哪里,应该是都急坏了。
众人闻言,全都散去。只是没一会,祝明岸便又来寻了曲笙。
“有什么话就说吧。”林夕昭招呼着她进来后道。
祝明岸进了房中,始终没有坐下,她抿了抿唇道:“我,我是,是是,是逃婚,婚,婚出来的。我,希,希望,希,希……”
“你希望我们不要告诉你父亲你的行踪?”林夕昭见她说话吃力,替她说出来了。
“对!”祝明岸闻言,眼前一亮,这句倒是没结巴。
曲笙听后看向祝明岸,打量了她须臾后,道:“我记得你去年的时候便定下了亲事,还没有完婚?”
“没,没,我逃,逃了。”
“你不喜欢他?”林夕昭疑惑的问道。
“嗯。”祝明岸点了头。
曲笙和林夕昭对视一眼,没有再继续问下去。曲笙侧身看向祝明岸,语气温和了些,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不会告诉你父亲你在这里的。”
祝明岸闻言,看着曲笙的眼神似乎有些不信,但在看到里林夕昭点头时,心里放心了些许。
“多,多多谢。”祝明岸躬身对曲笙表达了谢意。
“先回去休息吧。”林夕昭温柔的嗓音道。
祝明岸看了林夕昭一眼,脸上有了些许笑意,点点头出去了。
祝明岸一回屋便听到金酩意冷嘲热讽的道:“祝家小姐,我表妹答应了?”
祝明岸知道自己隐瞒身份不对,但还是厚着脸皮点了头道:“答,答答应了。”
金酩意蹙着眉,从外间的小榻上起来,道:“你的事情解决了,我们的事情是不是也要解决一下了?”
“都,都都随你。”
“什么意思?”金酩意走到她跟前,不悦的问道。
祝明岸喉间滚动一瞬,道:“我,道道歉,接,接接受任何惩,惩罚。”
“嘁,真没意思,快过来吃饭。”金酩意才没那么小气,早在她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便是觉得她不是寻常人家的人。
她还以为是哪家家道中落的大小姐呢,原来是寿林的首富之女。
“快点!”金酩意看着祝明岸站在一旁发着楞,催促她。都一日没吃东西了,也不知道饿。
祝明岸闻声,脸上须臾有了笑意,急忙走了过去,坐在了金酩意的身旁,拿了玉筷便将桌上的鸡腿夹给了金酩意。金酩意看她一眼,绷着的脸也绷不住了,笑着嗔她一眼吃了起来。
林夕昭和曲笙在屋内就这事讨论了几句,决定等祝家人找到她们家的时候再说也不迟,但那时也还是要争取到祝明岸的同意。
林夕昭和曲笙今夜也没有打算回去,但林府却是派人来叫林夕昭了。
林夕昭看着来的人是府中的管家,问道:“父亲说让我回去,可知是何事?”
林府管家,眨了眨眼,回道:“老奴不知,但老爷说,让您一定要跟老奴回去。”
林夕昭回头看了一眼曲笙,曲笙也猜不出林建海忽然让林夕昭回去所为何事。
“我陪姐姐一起回去。”
曲笙话落,林府管家便道:“老爷只让大小姐回去,没说让笙小姐也去。”
林府管家这还是收敛着的,林建海的原话是不准曲笙去。
曲笙闻言蹙起了眉,林夕昭也垂眸思索了几瞬,她道:“常伯您稍等,我收拾一下,就——”
“小姐,大小姐,乘溪姑娘来了。”风齐站在一旁插话道。
风齐不会这般无理打断别人的谈话,林夕昭和曲笙看了他一眼,林夕昭问道:“人在何处?”
风齐看了一眼林府的管家,闪开了身子。
乘溪就站院内不远处。
曲笙看了一眼,对林夕昭道:“姐姐先回去——”
“不,一起。”乘溪这么晚了过来,必然是有急事的,看着风齐方才的反应,事应该不小。
“常伯,您先回去,我这边处理完事情便会回府。”
“这,大小姐……”林府管家似有为难,无奈的朝着身后看了一眼。当他定眼看着远处小树下,身形似有不稳的乘溪时,似乎看到她身上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