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林夕昭独自在林相府, 按理说应该会休息的很好,但因缺少曲笙的陪伴,林夕昭在睡着后, 却总因微小的动静被吵醒,她也知道自己是在担心曲笙。
病才刚好便又出了门, 虽是有曲霆和曲钰陪着,但经历上次去海潮国时被截杀, 林夕昭的心神总是不安宁。
曲笙被追杀, 所有的祸事皆因她而起。曲笙不说, 不代表她不记得,不在意。她们离开的这几个月,宫内的皇贵妃已经诞下了龙子。母凭子贵,皇帝为其大兴土木,为其在宫外兴建了一座行宫, 且又将已经死去的永慎伯爵晋升,恢复原来的侯爵称号,由永慎侯爵其庶弟承爵。
如此殊荣,连皇后都不曾有过, 想必这些事情,曲笙也应该都知道了, 她实在是担心曲笙还会因她而去寻仇皇贵妃。
眼下皇贵妃风头正盛, 若真出了事,皇帝自然会追查到底, 她担心会让曲家因此惹上祸事。
几个时辰后,林夕昭窝在曲笙的怀中, 这个小小并不宽敞的怀抱,不仅仅是她身体上的依赖, 还是她精神的倚靠。
曲笙低头看着林夕昭熟睡后,因身体疲倦,毫无防备温柔如水的面容勾起唇角,在她的眉眼上吻了吻,将她的怀抱收紧了些。
翌日,日上三竿。
林夕昭一早起来后让下人准备了不少的酒菜。昨儿第一次见曲笙的表姐,虽是仓促,但她做为院子的主人,也是要正经的为她接风洗尘的。
林夕昭在膳厅摆了酒席,和曲笙一起去请了人过来。
林夕昭站在金酩意的房门前,回头看了一眼曲笙,曲笙唇角勾着笑意,点头示意她敲门。
林夕昭弯眉,回过头,轻抬手敲了房门。
‘笃笃笃。’房门响了一遍,林夕昭以为自己敲的太轻了,里面的人没有听到,随即又加重了些许又敲了一遍。
曲笙站在林夕昭的身后耐心的等待着,须臾后房门响了,但开门的却不是金酩意,是昨日带回来的那名男子。
男子已然换了新衣,打理了自己,此刻看起来眉清目秀不说,还有些说不出的阴柔。
男子开门,看到林夕昭时错愕一瞬,她盯着林夕昭看楞了须臾,问道:“你,你,你是谁?”男子结巴的有些厉害。
林夕昭微怔一瞬,往后退了一步。曲笙往前一步,与林夕昭并齐,抬眼望着男子,问道:“金酩意还没有醒吗?”
“哦,见见见过恩,恩,恩,恩人。她,她,她还在睡。”
曲笙听着男子结巴的话,并没有太大反应,反而是林夕昭望着面前的男子有些不解。她没听说金酩意还带回来一个男人。
“去将她叫起来吧,我姐姐准备了酒席,为她接风洗尘。”曲笙的话说的很详细,似乎有意在跟向金酩意说明什么。
男子闻言,抬手行礼道:“好,好,我——”
“去叫她吧。”
曲笙听着似乎也有些吃力,让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男子点头,回头看了一眼,转身进了屋内。
没多久,金酩意从床上爬了起来,听说林夕昭给她摆了接风宴席,醒来的瞌睡也全都跑了。昨儿她在林夕昭那里丢了脸面,今日怎么也得好好的收拾一下。
曲笙和林夕昭在外面等了一会,看到方才的男子过来唤了伺候梳洗的丫鬟进去后,曲笙对林夕昭轻声道:“姐姐,我们先去等着。”
林夕昭颔首,与曲笙先去膳食厅等着。
两刻钟后,金酩意带着男子进了膳食厅。林夕昭起身准备与她见礼,金酩意急忙往前走了几步,嗓音清脆,笑道:“早就听我表妹说夕昭姐姐,今日一见,果然如她所说,是个大……”大美人还没说全,金酩意便觉得自己说的词有些粗俗了,随即改口道,“是个生的如仙子貌美的姐姐,今日得见,实乃是酩意的幸事。”
林夕昭闻言,眉眼弯起,声色温柔,笑道:“表妹快不要折煞我了,来,快坐下。”
金酩意坐下,盯着林夕昭多看了几眼,曲笙坐在那边轻咳一声。金酩意看过去,嗔她一眼,心中腹诽曲笙小气。
三人坐下吃菜,林夕昭为金酩意倒了些许清酒,道:“这酒是清酒,早上喝也不妨事,表妹来尝尝。”
金酩意手贴近杯盏,等着林夕昭倒满酒后,笑道:“那我可要多喝一些了。姐姐是不知道,这些日子我差点饿死在路上,这酒更是别提了,看都看不着。”
曲笙端着酒抿了一口,抬眼看向金酩意。她一直没有问金酩意发生了什么,为何会落到那样的地步。
金酩意喝了一口酒,双眸微亮,看向林夕昭道:“这酒可真好喝。”
林夕昭弯唇,与她又倒了些许,道:“这酒最适合女儿家喝,不会伤身。”
金酩意颔首,朝着站在她身后的男子看了一眼,道:“你也尝尝。”随即便将酒杯递到了男子的眼前。
男子闻言,看了酒盏一眼,想要示意金酩意不合时宜,但金酩意却将酒又往前递了递,道:“快呀。”
林夕昭望着金酩意举止有些不解,曲笙却饶有兴致的盯着她们看了一会。
林夕昭见男子抬眼看了她们一眼,温声道:“也没有外人,让他也坐下一起吧。”
林夕昭和曲笙回来的路上,有问过曲笙,这名男子是谁。曲笙说是金酩意买来仆人。但在她看来,却没有那么简单。
金酩意闻言,转过头道:“那怎么好意思。”
初次一起用膳,她也得顾着礼仪不是,怎么能让自己的下人上桌呢。
“没事,让他坐下吧。”曲笙发了话,林夕昭邀请了,她自然会顺着她。且这男子看上去,十分懂礼。
金酩意闻言,看了两人一眼,随即又转身看向男子,道:“夕昭姐姐和表妹都不介意了,你也过来坐吧。”
旁边便有椅子,丫鬟听到主子的谈话,直接将椅子搬了过去。
男子见状,与几人行了礼,坐了下来。
金酩意在膳桌上,边吃边问,一旁的男子不停的在给她布菜,而曲笙也在吃着林夕昭给她布的菜。
金酩意说着她和曲笙在寿林的那一年,说曲笙十句话有一半都是在提她,不断的在给林夕昭灌输着曲笙多么喜欢她。
林夕昭听着眉眼间都是笑意,金酩意每说一句,林夕昭便去看曲笙一眼。从开始眼里的惊喜,到后来泛着满足的甜蜜。
原来她的笙儿,那时候便已经开始那么喜欢她了。
“你不知道,这个闷葫芦一天到晚的就想着回京,要不是我劝着她,她连那一年都待不住。”金酩意给曲笙在寿林待的那一年寻了理由。
那么想她还不回去,听上去确实不合情理。
曲笙听着金酩意添油加醋说着的话,清了清嗓子,抬眼看她,示意让她闭嘴。可金酩意却在与她对视一眼后,眉心微挑,好像在说,她在帮她。
曲笙在寿林待的那一年,并非可以随意的回京。由于她一直在京城内待着,寿林的部将都不认识她,曲继年让她过去原本是让她待个两三年,磨练一下,但曲笙却只待了一年便与寿林的部将打成了一片,也让那些主将都对她刮目相看。
所以,她写信要回京,曲继年便同意了。
一顿饭下来,竟听金酩意煽风点火的夸赞曲笙,而后便是让林夕昭感受到曲笙的在意。
吃过了饭,四人在院子里待了一会,曲笙便带着林夕昭回了曲侯府。
曲笙把金酩意带回来,和金云斐说,人接到了,但金酩意不肯去她们府中。曲笙也安排了住处,让金云斐不必担心。
现下她得回去打听打听,金酩意为何不愿意回自己的府中,也不愿去她们那里,还说金家要抓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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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笙和林夕昭走的时候,已经快接近正午。金酩意说了那么多的话,早上虽是起的晚了,可她这些日子也没睡个安稳觉,以至于现下还是缺觉的。
金酩意坐在院子荫凉下,抬头看了一眼,星星点点从树叶间透过来的阳光,张着嘴打了一个哈欠,而后将脑袋靠向了男子的肩头。
“回,回,回屋睡吧。”男子结巴道。
金酩意闻言,无力的摆手,嗡声道:“别吵。”那一瞬她都睡着了。
男子坐在那里,让她靠着,直到半个时辰后,金酩意听着叽叽喳喳的鸟叫声。被吵醒后,微眯着双眼,眉头拧着有些躁意。
“你去把它们赶走。”
男子闻言,看了一眼金酩意还靠在她肩头的脑袋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金酩意说了一句,男子没动,那鸟叽喳的又叫个不停,把她烦的恼道:“你快去啊!”
“好好,好,我我,我去。”
男子话落的一瞬,金酩意的身子直接歪斜在了长长的木凳上,磕的她一下清醒了。等她抬手捂住脑袋,男子便又回来了。
男看着金酩意皱着眉头,面露不解的结巴道:“好好,好了。赶走,走走,走了。”
金酩意心里此刻已经没了鸟叫的烦躁,有的是自己磕着脑袋的恼意,她沉了口气,没让自己的脾气发出来,道:“知道了,回屋吧。”
金酩意出了凉亭,男子还站在原地,一脸无辜的好似在疑惑,金酩意怎么又生气了。
两人回了屋内,金酩意脱了外衣便去了榻上,她微睁开一只困倦的眼睛,道:“你也来睡会吧。”
男子闻言垂眸思索了一瞬,解了外衣上了榻。
金酩意见他上来,往里面翻滚了一瞬,给他让开了位置。
两人并排躺着,金酩意看着他的侧脸,瞧着他这俊俏的模样,唇角微勾,将他抱住了。
“你说你长的这么好看,干嘛非要扮做男人?”
“我,我……行,行走,方方便。”
“方便什么,我告诉你,就你这样细皮嫩肉的才是男人的菜。也就是你命好遇到了我,不然有得你受了。”
与金酩意躺在一起的人并非男子,而是一个姑娘。
金酩意回想自己从家中逃出去,身上带了些许碎银子和一匹快马,才走了两日便在城中街道上一眼看上了这个细皮嫩肉的祝明岸。
“老板,这个怎么卖。”金酩意瞧着脑袋上插着个毛草的祝明岸,问了问价钱。
这人牙子像是刚把人拉出来卖,此刻还没有人围上来。金酩意牵着马走过去后,又退了回来,因为她觉得眼前这个人有些眼熟。
老板见有人问价,忙热情的招呼道:“姑娘您相中了哪一个?”
金酩意抬了抬下颚,道:“那个最瘦的。”
老板闻言,撇眼看去,伸出了手做了一个八的手势。
“八两?你怎么不去抢。”金酩意讶道。
“他,他他他……”
“你闭嘴!”老板听着自己卖的人开口紧忙让她住口。
“怎么回事,我听着怎么像个结巴。”金酩意微微挑眉。
老板闻言,知晓瞒不过了,索性坦然道:“这个品相好,就算是个结巴,也得六两银子。”
“嘁,那我不要总行了吧。”金酩意牵着马要走。
老板见状,忙道:“哎哎,别走呀,姑娘要是诚心想要,我给您少点。”
金酩意没有回身,她牵着马侧目看了一眼,瞧着祝明岸手上的捆绳,道:“为什么就绑了她一个?”
其他几个可没有被绑。
老板笑道:“这玉不琢不成器呀。”
金酩意听着老板云里雾里的话,眉心微蹙,问道:“多少?”
“五两。”老板伸出了一巴掌,走到了金酩意的身前,“我给您按五两您看如何?”
“三两,多一分不出。”金酩意斩钉截铁的道。
老板闻言,脸立时垮了下去,他望着金酩意的穿着,和她骑的马匹,也不是个普通人家。他想了想,一咬牙道:“成交!”
金酩意这般快速的将价钱砍下来,内心雀跃的很,脸上露出一阵窃喜,在老板将人牵过来的时候,忙收了笑意。
老板将拴着祝明岸的绳子,递到了金酩意的跟前,金酩意抬手去接的一瞬,老板又收了回去,一脸笑意的用另一只手做了颠了颠的动作。
金酩意见状,翻了白眼,将自己的钱袋子掏出来,拿了三两银子给老板。
老板接了银子,颠了颠后将手中的绳子递到了金酩意手中。
金酩意接过绳子,看着细皮嫩肉新买来的小厮,手腕处都给勒红了,便要去帮帮她松绑。
“会牵马吗?”金酩意帮她松着绑问道。
祝明岸点头,结巴道:“会会会,会。”
“还真是个结巴。”金酩意撇她一眼,将她脑袋上的草摘了下,扔到了地上,“以后你就跟着我,保管饿不着你。”
金酩意将马缰绳给她,自己踩着马镫上了马背,道:“找一家客栈,先去休息。”
祝明岸抬头看她一眼,目光似是打量,随即点头道:“好好,好。”
金酩意坐在马背上,祝明岸在下面牵着马,两人进了热闹的街道,金酩意撇着为她牵马,东张西望新买来的小厮,在她撒开马缰绳的一瞬,直接拿出自己的长鞭子,将跑出去几步的祝明岸圈住了腰脚踝,摔了回来。
祝明岸被摔倒在地,她回头看了一眼马背上的金酩意,似乎有些不相信她会武。
金酩意挑眉,笑道:“你跑了,我的银子可就亏了。”
祝明岸见自己跑不了,心里琢磨了一瞬,站起了身,低着头又去牵了马缰绳。
金酩意看着祝明岸识时务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两人去了一家客栈,金酩意只要一间房,她担心她新买来的小厮还会跑。
金酩意在客栈内吃了东西,而后也给祝明岸叫了一份。看着祝明岸在那吃的并不着急的样子,想来也是没饿着过。
金酩意见她吃完,让小二撤下了桌子后,去了榻上躺着。
她走了两日,马不停蹄的,好不容易歇下,却还要防着自己的‘银子’跑了。
“给,你去那里睡。”金酩意将榻上的被子扔给了祝明岸,让她去椅子上睡。
祝明岸接过金酩意扔来的被子,抬头看她一眼,抱着被子听话的朝着桌椅旁走去。
祝明岸把屋内的椅子拼了起来,将被子放上去,又看了一眼金酩意后躺下了。
“你叫什么名字?”金酩意一直没有问她叫什么。
祝明岸闻言,侧目望过去,结巴道:“祝,祝,祝明,明,明。”她没有说自己的全名。
金酩意侧躺着,点点头,道:“以后就叫你小明子吧。”
祝明岸抬眸看了金酩意一眼,没有应答,低下了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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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天上了黑影,金酩意这一觉睡的有些不踏实。当她听到窗户吱呀的响动时,睁开了双眼。
昏暗的屋内,金酩意看着新买的小厮正在小心的掀开窗户,朝着她这边看。
她就知道,她还会跑。
金酩意见她从窗户上跳下去,忽然想到人牙子的那句‘玉不琢不成器’感情这家伙是个会武的,难怪被绑了手。
金酩意见她跳下去,朝着窗外看了一眼,瞧着祝明岸逃跑时的样子,勾起唇角,也从窗户上跳了下去。
金酩意一直跟着她,直到她去了城内的一处废旧的宅院里,金酩意才现身。
“你你你——”
“别你了,这大晚上的可让我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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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出了城门,金酩意将祝明岸绑了双手,拴在了马背后面,让她跟着跑。
一个时辰后,祝明岸已经跑的精疲力尽。牛马也不外乎如此,这般的跑,迟早是要出人命的,金酩意没有过分的折磨她。
金酩意下了马,给她松开了绑着的手腕,问道:“还跑吗?”
祝明岸此刻累的气喘吁吁,口干舌燥,根本就回答不了她的问题。
跑自然是想跑,不过也得她能跑得掉。她虽然会武,可却也只是会些个轻功。真打起来,看金酩意那副练家子的样,她还真不一定能打过。
别到时候打不过,她还要挨一顿揍,而且金酩意是女人,她也不能动手。
“给。”金酩意将水囊递到了她眼前。
祝明岸此刻的嗓子快要冒烟了,她看到水囊,没有迟疑的接过,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还跑吗?”金酩意似乎一点都不生气她逃跑一事,笑着又问了她一遍。
祝明岸喝完水,抬眼看向她,目光里有了几分警惕。
“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给我三两银子,我放你走。要么你留在我身边,伺候我一年,一年后你想留我也不会再留你。”
金酩意给了她两个选择,哪一个听上去都十分合理。
祝明岸在人牙子那里是走不掉的,那里只打手,便有十几个。她是被人抓过去,并非被家里人卖过去的。
现在金酩意买了她,除了她跑的时候,其它时候也没亏待她,今早还十分舍得的让她吃了顿饱饭,而且,她身上也没有银子。
祝明岸盯着金酩意看了一会,像是在下决定,少倾,她道:“我跟,跟,跟你。”一个姑娘,也不能将她怎样,跟着她,其实也不亏。
金酩意闻言,笑着调侃道:“还真是玉不琢不成器。”非得折腾一下才能老实。
至于两人在见到曲笙时的落魄样,全因两人喝酒误事。睡着后,被人点了迷香,在客栈内被人偷了包袱。
身上的钱袋子也不见了。
两人原本是要骑马去别处的,可好死不死的,马才走一日便生了病,第二日便死了,金酩意这时才想起投靠她姑母一家。
曲笙见到她们的时候,她们已经饿了三日了。
两人也在患难时,互相扶持,讨了一路的饭,吃过白食,也让人追了一路。
一次下雨,淋湿了外衣,在外面的破庙里,金酩意才知晓祝明岸是姑娘。
想到自己发了烧,祝明岸去求人开药,没求到药被人撵出来,颓着脸回来将她抱在怀里无力的哭的时候,她才惊觉留意。
后来她的烧自己退了,在她再三的询问下,祝明岸才承认自己是女子。
经力了同甘共苦,又因是女子,金酩意之后便没有再将视作外人或是下人。两人就如同姐妹般相处。金酩意有吃的,便也会给祝明岸分一半。
眼下两人同床共枕,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们天为被,地为席的时候,夜晚抱着互相取暖已经习以为常。
是和林夕昭回了曲侯府,问了金云斐些许问题。
金云斐被问的一头雾水,道:“你大舅父只是来信说意儿会来,没说她怎么了。”
曲笙垂眸几瞬,又道:“近来舅父那边可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金云斐低头想了想,片刻想起来一件事,道:“倒是有一件。”
“什么事?”
“意儿的婚事。”
曲笙在听到金云斐的话后,似乎已经猜到了金酩意为何不愿回去了。女子嫁人,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金酩意应该是没看上那名男子。
逃婚了。
金家有意和北方的郑侯联姻,金酩意便是这其中的纽带。
曲笙和林夕昭回了自己的院子,才坐了一会,风齐那边便来传话,说是曲霆让她过去一趟。
林夕昭听着风齐的传话,心里咯噔一瞬。
以往有事,都是曲霆自己过来寻曲笙,现下却是让曲笙过去。而曲笙在风齐说完话时,下意识的看了她一眼。
曲笙发现林夕昭微变的脸色,看了一眼风齐后,道:“让三哥哥稍等,我和姐姐一起过去。”
事,总是要解决的,既然必须要做,就不必瞒着林夕昭,让她清清楚楚的知道她在做什么,也好过让她在胡乱猜想的担忧中渡过。
两人去了曲霆的院子,曲钰也在那里。兄弟二人见林夕昭也过来,楞了几瞬,看着两人走到了眼前,便听到曲笙问道:“三哥哥叫笙儿来何事?”
兄弟二人互看一眼,曲笙见状,侧目看了一眼林夕昭,对曲霆道:“不妨事,姐姐可以知道的。”
曲霆闻言,与曲钰对视一眼,又看了一眼林夕昭,对曲笙道:“前些日子我们留意的翰林学士颜丰伍,近来有不少的商人去他府中,一待便是一日。后日是颜丰伍的生辰日,据说宴请了不少的高官。”那个养了鹦鹉,说着要杀了曲家三兄弟的人。
“父亲可在名单之中?”
曲霆闻言,摇了摇道:“没有,不过林叔父在宴请的名单之中。”
曲笙闻言,眉心微微蹙动,她侧目看向林夕昭。林夕昭此刻似乎也想起来,前日里这个人往她们府中递了帖子一事。
她当时还亲自拿着帖子给林建海看了,但林建海说的话,有些模棱两可,去与不去,没有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