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夜里, 曲霆来找曲笙,说了萧冰缨要参与之事。曲笙没有意见,但对于曲霆之前说让她先走一事, 她也觉得有些不妥。
人员本就少,再分走一部分, 万一有个闪失,曲霆他们恐怕连海潮的国门都出不去。
昨儿夜里她想了一夜, 再三思索后, 决定智取, 来个偷梁换柱,不再采取莽撞将人劫走的方式。
今日暂歇,正好也有时间能够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而此刻林夕昭呜咽声中混合着轻吟,就是曲笙做的事得到的最好奖赏。
曲笙在感受到林夕昭的玉体轻颤,整个人也像海浪一样, 被林夕昭引着,随着她波动而波动,波荡到全身每个角落。
她喜欢这种感觉,像是将她与林夕昭捆绑在一起一样。她因她的感受而变化, 因她潮点的到来,心也跟着她一起抵达。
日上三竿, 曲霆站在曲笙的门外来回的踱步, 钱霜莺和萧冰缨也开门出来站在走廊处看了他几次。
曲笙的眼睛刚刚好,曲霆也不想打扰到她, 但眼下曲笙谋划的事情出了点问题,他需要告知她后, 再行讨论决策。
半个时辰后,已是午后, 林夕昭穿了外衣出来,曲笙还在榻上没有起来。今儿曲笙倒是不怎么缠人,但因她昨儿夜里一晚上没睡,一直在盯看林夕昭,故而晨起那会睡着便也睡沉了。
林夕昭并不缺觉,但却是被曲笙折腾的疲乏了。她在榻上躺了许久,直到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不似经过,才起身去开了门。
林夕昭开门,曲霆便顿住脚步回身,看到林夕昭从房中出来,急忙问道:“笙妹妹可醒了?”
“没有,三哥有急事吗?”
曲霆点头,道:“是。”
曲霆只说了是,便没有了下文。林夕昭等了半响,想到今晨曲笙与她说的话,道:“可是乘溪的哥哥出了什么问题?”
曲霆原以为林夕昭不知道,故而这会有所隐瞒,但听到林夕昭直接道出,只能尴尬一瞬,道:“笙妹妹都告诉你了?”
林夕昭摇头,回道:“她只说要救人。”林夕昭是猜出来的,曲笙只说替恩人救一个人。
她们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何来的恩人?不就是一个柳无相,和为她们指点的乘溪。
近来她也发现乘溪的情绪很不好,虽是有笑容,但也是强颜欢笑。她也知道曲笙不告诉她,只是不想她担忧,她也相信曲笙既然敢答应,那便是有法子的。
曲霆听到林夕昭的回答,脸上的神色变了几变。他不知道让林夕昭知道了此事,曲笙会不会生气,但看着林夕昭对方才问的话胸有成竹的模样,想来就算是他不说,林夕昭也应该是都猜到了。
林夕昭想着曲霆方才一脸焦急,思索了一瞬,道:“我去叫醒她吧。”也睡了一个时辰了,觉可以再补,有些事情错过了时机就没法挽回了。
曲霆点头,看着林夕昭回了房中,没一会儿便看到曲笙穿好了衣裙出来了。
曲笙打开门,朝着门外看了一眼,看到曲霆还在,道:“三哥哥进来说话吧。”
林夕昭见曲霆进来,便要准备出去,曲笙看了她一眼,声色温和的道:“姐姐不必出去,没什么不能听的。”她要留在海潮国,必然会有短暂的时间不能陪在林夕昭的身边。遮遮掩掩的不如将话说开了好,或许说不定,林夕昭也可以帮她们出出主意。
曲笙发了话,林夕昭便停下了脚步转身回来,与他们倒起了茶水。
曲霆接过茶水道谢,曲笙轻抿了一口,道:“三哥可以直说。”
“是这样,海潮新王不知从何处得了消息,说是有人想要趁着乘风祭天祈福将他劫走,故而取消了他的祭天行程,昨儿夜里连夜带回了宫中。”
“可是我们的人走漏了消息?”曲笙有些疑惑,按理说,她们人不会出现问题的,但也不排除这些年安插的人会出现叛变。
“不是,我听闻好像却有人想要将乘风劫走,但目前还不确定这个些人是谁。”曲霆倒不怀疑这伙人存在的真实性。
乘风做为海潮国的皇子,虽不是储君,但不论在朝还是在野,都深受拥立爱戴。据说海潮国上一任国王是有意想要将王位传给他的,只是在外之时忽然染病,还未回到宫中便已经身亡,故而作为储君的长子乘威便直接顺利继承了王位。
“劳烦三哥哥打听一下,这伙人到底何人,兴许说不定可以帮到我们。”曲笙并没有因计划被打乱而怨天尤人。计划虽被打断,不代表路就完全被堵死了。
曲霆得了话,立时让人去打探。晚间时候便得到了确切的消息,那些个想要趁着祭天之时,将乘风劫走的人,是与乘风之前一起造反的部下。
这些人也并非是故意透漏,而是被人出卖,眼下王城之中正在大肆的抓捕他们。王城今夜也是加强了巡逻,若非他们的人使了些许手段,估计都出不了王城。
“这些人是否要出手搭救?”曲霆站在曲笙的屋内,似乎有想要救这些人的念头。
敌人的敌人便是他们的朋友,眼下他们也缺人手,要做的事,都是同一个,若是救下他们,接下来的事,必然也会事半功倍。
“不,我们静观其变。”曲笙否定了曲霆的建议。眼下她们处在暗地,若是救这些人,出现任何的差错都会将她们暴漏。
这些人若被抓,对她们也并不全然是一件坏事。至少可以在这些人被全数抓捕后,海潮新王会放松警惕。
她们的目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个,那些人的死活与他们也没什么关联,但这些人的出现,却给曲笙制造出了些许的麻烦。
五日后。
原本答应五日内便会救出乘风,因计划被打乱,只能延迟些时日。
乘溪这几日魂不守舍,萧冰缨也都看在眼里,但她并没有去安抚她。曲家人不会半途而废,既是答应便不会反悔。
约定五日的时间虽是已经到了,可曲笙她们却没有离开,这也足以表明曲家的人还在想别的办法。
萧冰缨坐在屋内看着一本从柳无相那里借来的书,这几日沉着心等待着曲家人想出对策。
萧冰缨坐在屋内看着书,乘溪这几日总是往柳无相那里跑,萧冰缨只让赵家护卫保护着,并未阻拦。
晚间时候乘溪回来,萧冰缨已经好几日没有好好的看过她。非她不想看,而是她见不得乘溪那份失魂落魄的样子,她还是会心疼。
今日见她回来低着头,便偷偷的多看了几眼。看着她这几日轻减了不少的身体,心里有些许的担心。
“吃过饭了吗?”萧冰缨将手下的书放下问道。
乘溪恍惚间听到萧冰缨与她说话,侧目看过去的时候,有些疑惑。
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却在转身的时候看到萧冰缨一直在看着自己,她错愕狐疑了一瞬,问道:“是在问是我吗?”
乘溪的问的话很奇怪,这屋里只有她们两个人,萧冰缨要问的自然是她。可这几日里萧冰缨连半句话都没有与她说过,她怎么会不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她之前预想过萧冰缨知道后会是怎样的反应,可却没想到这人不怒不燥,却是闷着不与她说话。
“嗯。”萧冰缨点头,再次问道:“吃过饭了吗?”
乘溪确定了萧冰缨是在与她说话,低眸打量了一眼萧冰缨,弯唇回道:“吃过了,你呢?”
“我还没吃。”萧冰缨有些不相信乘溪吃过了,这几日看她面色有些轻黄,明显是因食欲不振,气血两亏。萧冰缨说完又抬起头看向乘溪,道:“陪我吃一些吧。”
乘溪闻言,面露一瞬不解,但在几瞬的思考后点了点头,道:“好。”
萧冰缨出门让小二端来了些饭菜,海潮国的菜这一个月来,她大概摸清了乘溪爱吃的是哪几种菜。
这会菜上来,全都是乘溪爱吃的。
乘溪看着桌上的菜肴,柔唇轻抿,眼底泛起一丝波澜。她还以为萧冰缨对她,已经全然不管不顾了。
“听说这几日柳大夫教了你不少的医术。”乘溪找话说问道。
萧冰缨将菜夹到乘溪的碗里抬眸看了她一眼,轻‘嗯’了一声。
她这几日去的还不如乘溪去的次数多,但她每次去的时候,虽然知道乘溪就在柳无相那里,可却一直没有看到过她。
只有晚间乘溪自己回来,每次轻轻的躺在她的身边,她才能够感觉到她存在的气息。
乘溪夹起萧冰缨为她布的菜,小口咬断,抿唇咀嚼,抬眼去看萧冰缨的时候,发觉她在用余光打量她。
萧冰缨此刻虽然冷冰冰的,可乘溪依然感受到了她的在意。
用过了晚饭,萧冰缨去了楼下大堂内坐着,时不时起身动动消消食。
乘溪站在楼上往下看,两人目光错过几次,在都看到林夕昭下楼,身影消在后厨方向,目光交汇在了一起。
乘溪自是不会躲藏,但萧冰缨与她不一样。她本就是个不爱表达的人,这会她们之间发生了不愉快,她心里别扭。
这样的事情,不是原谅不原谅的问题,而是乘溪就算是揣着目的接近于她,她们之间也确实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
这事若是放在男婚女嫁身上,萧冰缨必然是要对乘溪负责到底的,谁让她贪图乘溪的美色,不管不顾的要了她。
当然她现在也没有说不再管她,至少心中还是放不下她的。萧冰缨抬眼与乘溪对视几瞬后,目光又寻向了从客栈后厨走出来的林夕昭。
林夕昭端了个小盆往萧冰缨这边走,萧冰缨也见林夕昭过来,弯起唇角道:“是不是又给小笙儿开小灶了?”
林夕昭闻言眉眼弯起,道:“只是做了几块马蹄糕,你也尝尝。”
林夕昭说着拿了旁边的小盘子,给萧冰缨分了几块。
萧冰缨吃了一口,点点头道:“小笙儿真有口福。”
林夕昭听着萧冰缨总提到曲笙,原是不觉得有什么的,可她就是心虚。
她与曲笙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柳无相都诊断出来了,萧冰缨没道理不知道。
林夕昭看着萧冰缨一直看着她笑,想起方才下楼的时候乘溪站在楼上…她第一眼看到乘溪的时候,乘溪应该是在看楼下的萧冰缨的。
“你们……”林夕昭欲言又止,她想问一问萧冰缨是不是和乘溪吵架了。
“没事。”萧冰缨没有听到林夕昭后面的话,便断定了她所问之事。
林夕昭听着萧冰缨的回答,愣住一瞬,很快便笑道:“我都没说出来,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什么?”
萧冰缨弯唇,她自是知道的。林夕昭这会也已经知道乘溪引着她们过来一事。她自幼便聪慧,这么多年的相处,也应该是了解她的。
她自认为没有伙同乘溪欺骗她们,但她也确确实实的参与了。她没法原谅自己,但也不会去怪罪她人,所以只能惩罚自己。
对乘溪不冷不热便是对自己的一种惩罚,她也已经再想着以后要怎么去弥补曲家。
对于乘溪做的事,她没摘干净自己,是不想乘溪有被孤立的感觉。她们之间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她自然不会让乘溪一个人面对曲家对她不好的看法。
“不要想太多,笙儿和三哥他们并不介意,你要体谅乘溪。”林夕昭宽慰萧冰缨道。
曲家人对于乘溪的引诱,并没有觉得都是错的,至少曲笙的眼睛是真的医治好了。
而作为恩人,他们帮他们做事也是应该的。虽然是诓骗在先,但结果都是一样的。
萧冰缨点点头,却没有真的不放在心上。这次是她欠曲家的,以后一定会想办法将这事补偿上。
林夕昭看着萧冰缨似若风轻云淡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话她已经说了,萧冰缨认死理,她也就没有再与她继续这个话题。
“我方才看店小二脸上起了疮,你那有没有药可以帮他治疗一下?”
萧冰缨听着林夕昭的话,面露一瞬不解,但还是点头道:“药是有,但得对症才能下药。”
林夕昭颔首回想,但却不知道该如何描述。
“他在后厨,我陪你过去看一看吧。”林夕昭轻柔的嗓音说道。
这几日这个小二帮了她不少的忙,有些难弄的食材,多亏了这名小二。
萧冰缨颔首,道:“好,我去看看。”
林夕昭将点心放下,陪着萧冰缨去了一趟后厨,第一眼看到小二的时候,她便蹙起了眉头。可当她细细观察之后,却是虚惊一场。
她还以为小二得了天花病。
“我去给你拿点药膏,涂上几日便可痊愈,不必担心。”
小二闻言,感激涕零,这几日抓耳挠腮的痒,实在是难受的紧。
萧冰缨去楼上将药给了小二,回来的时候,林夕昭却是一言不发。
方才萧冰缨怀疑小二得了天花,她也曾听闻天花病传染性极强,若是得了有很大几率会致死,不管是百姓还是达官贵人,对它都是望而生畏的。
林夕昭回了房中,将此事告知了曲笙。曲笙听后也琢磨起了此事。
可如何让海潮王城内出现这种表症相同的病,又不让大夫看出来呢?
翌日一早,曲笙和林夕昭去了柳无相那里,她们到了那里后,却发现萧冰缨和乘溪也在。
两人将来意说明,而柳无相却笑道:“你们来晚了一步,有人已经先于你们告诉我了。”
柳无相说完朝着萧冰缨和乘溪努了努嘴。
她们几个人想到一块去了,这会来到柳无相这里,就是要询问有没有这样的病。
而柳无相也在她们问完后,给了确切的答案。
有,且还比那病症更厉害,但不会伤人性命。
三日后。
海潮王城的宫内出现了一种怪异的病症,形似天花,但却比那更严重,传染性极强。
被传染者脸上无疑都出现了豆大的红点,且奇痒难忍。
大臣建议海潮王出宫躲避,王城内一时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