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笙在听到众人的脚步声离去后, 她坐在椅子上没有任何的反应,当然也没有听到屋内乘溪和柳无相之间有任何的谈话。
半盏茶的功夫后,曲笙听到柳无相对乘溪道:“去将外面的纯阳土拿来。”
乘溪颔首, 抬步往外走去,柳无相这时也走向了曲笙。
曲笙侧耳听着脚步声, 柳无相见状笑道:“耳朵练不错嘛。”
曲笙不知道他何意,但自从眼睛看不见后, 她的听力确实更加的敏锐, 一点细弱的动静她都是可以听到的。可方才, 她却没有听到乘溪和他之间有任何的互动。
曲笙沉默着,柳无相便走到了她的跟前,抬起手臂抻了下长袖,将手搭在了曲笙的眼睛上。
“你们家是不是都可以在夜晚看到东西?”柳无相一边扒拉曲笙的眼睛,一边随口问道。
说话间, 乘溪从外面进来了。
曲笙在外人面前很少说话,乘溪也不曾听她多说过。曲笙不言语,柳无相便又低头瞥了她一眼,道:“你不说话, 我可没办法帮你医治。”
曲笙闻言,微微皱眉, 须臾道:“是。”
“欸, 这就对了嘛,看病讲究望闻问切, 你不说话,我们怎么进行的下去呢。”
曲笙听着柳无相并不严肃的话语, 心里起了嘀咕。
“柳大夫很随和不会像其它大夫那样,笙小姐不必拘谨。”乘溪清冷却故意放低柔的嗓音说道。
曲笙闻言, 轻‘嗯’一声,心里在琢磨乘溪与这名游医之间的关系。
柳无相翻看着曲笙的眼睛后,道:“将双手都放在桌子上。”
曲笙闻声照做,柳无相双手各搭在曲笙的手臂上,诊了一会脉问道:“听别人说,你是个傻子?”
这样让人忌讳的话,这般的冒犯,不论是曲家的哪一个人在场,都不会轻饶了柳无相,可曲笙却是一言不发,亦没有任何的动作。
“我看着不像呢。”柳无相的话才说出口,明显感觉到曲笙的脉搏跳的加快了,“别担心,我有我的行医德行,不会说出去的。”
柳无相的话说完,曲笙的心跳慢了下来。柳无相看着曲笙的反应,很是满意,他笑看着曲笙,而后看向了一旁的乘溪。
乘溪与他对视一眼,似乎并不惊奇曲笙不是一个傻子。但曲笙此刻已经琢磨出这二人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
“你这眼睛可以医治,但独缺一位药,可能要麻烦一些。”柳无相收了手说道。
曲笙侧耳听着,并无应声。药麻烦去外面和曲霆他们说便是,与她说恐怕不是因为药真的麻烦。
“你确定可以医治好我的眼睛?”曲笙声色明亮的问道。
柳无相眉心微挑,笑道:“此间除了我和我的徒儿,怕是没有第三个人可以救你了。”
曲笙微微侧脸,皱着的眉心慢慢松开,问道:“此药,海潮皇室可有?”
柳无相闻言,脸上的笑意随即展开,他望向乘溪,道:“这位侯府小姐,可不是一般的聪慧。”
“有,在海潮国皇子乘风身上。”柳无相望向曲笙,明言说道。
曲笙思索几瞬,像是在掂量这比交易是否可以做到,“我要先见我三哥。”
“笙小姐,只要你答应——”
“我答应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可能不能做到,却非我一人能决定。”曲笙并不想说下空话。她的眼睛失明,若未恢复,以她的力量根本无法救出海潮国的皇子,乘溪的哥哥乘风。
现下她已经知道乘溪为何极力推荐柳无相给她,也许开始介绍柳无相只是巧合,但后来一直劝说她过来,定然是在这档口等着她。
此刻乘溪一言不发,但曲笙知道,乘溪绝非看上去那般柔弱。
柳无相望着曲笙不容置疑的样子,抬眼望向乘溪,让她出去叫人去了。
乘溪出去,没一会便将曲霆叫了进来。曲霆进来不知道柳无相要他做什么,他盯着屋内的人来回看了一瞬。
曲笙辨得了曲霆的脚步声后,侧耳过去,直言道:“三哥哥,你可知海潮国皇子乘风被关押在何处?”
曲笙的话一出,曲霆便警觉起来,他望着柳无相和乘溪来回的打量,走到了曲笙的身边,道:“笙妹妹问这个做什么?”
“柳大夫说,医治我眼睛的药,在他身上。”
曲霆闻言,立时抬眼望向乘溪,微微蹙眉,道:“救人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不知我妹妹的眼睛,是否可以医治好?”
曲霆并没有因为乘溪将她们哄骗过来而生气,他此刻只想知道这个大夫是否可以医治好曲笙的眼睛。
若能医治好,别说救一个人,就算是杀人他也在所不惜。
但若乘溪将她们诓骗过来,不能将曲笙的眼睛医治好,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乘溪闻言望向曲霆,她知道,曲家的人各个都护内,也知道他们重情义,只要今日他们答应下来,就必然会履行约定。
“可以先医治好她的眼睛再救我哥哥。”乘溪给了答复,她并不想以此事与曲家交换。当时想要医治曲笙的眼睛是真心的,但后来生出利用的想法也是真的。
她开始的时候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但后来知道曲家人为了曲笙的眼睛奔波,不惜昭告天晟全国时,她知道,可以试一试。
此前她已经写了信给柳无相,她也知道柳无相会答应她的。但若曲家不答应此事,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她本就寄人篱下,这会若曲家发了火,将她杀了,她也躲不了。
一切听天由命。
曲霆闻言垂眸犹豫,曲笙听后却道:“好,我答应。”
只要她的眼睛好了,就算曲霆做不到,她也能做到。
“不过,我们有言在先,若我的眼睛好不了,那位海潮皇子一定会死的很难看。”她可救人也可杀人。
海潮国王现下还仰仗着天晟国,而想要这位皇子死,不过是曲继年一句话的事,且那位海潮新王也有了正当杀了与他争皇位之人的理由。
乘溪听着曲笙口中说出的话,睫羽微颤望向柳无相。柳无相与她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好。”乘溪将希望全部放在了曲笙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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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方达成了约定,柳无相让人全部出去了,只留曲笙与他。
柳无相将银针刺入曲笙的眼角处,又在她身上扎了几针。药,他早就准备好了,对于曲笙的眼睛,他曾经在游历的时候见过一个部族,那里的人全部都可以夜视,应该与曲家有些许渊源。
他之所以可以十分确定自己能够医治好曲笙的眼睛,并非是自己的医术多么高明,而是曲笙的眼睛有再愈的能力。只是想要恢复如初,却要耗费大量的时间,三年五年,甚至十几年,但若有他施针用药,不出一个月,曲笙的眼睛一定可以复命。
一个时辰后,柳无相将房门打开,屋外的人无一人离去,全都翘首望去。
柳无相看着众人担忧的神色,伸了个懒腰,笑道:“将她领回去吧。”
众人闻言,全都朝着里面看去,林夕昭犹豫了一瞬,朝着屋内走去。
曲笙坐在椅子上,眼睛蒙上了布巾,那布巾的底下还有些许的草药。林夕昭看了几眼,轻声问道:“笙儿可有不适?”
曲笙闻言摇了摇头,道:“没有,柳大夫下手很轻。”
柳无相与她扎针的时候,她都没有太大的感觉,眼睛上的东西,也是清清凉凉的,没有不适不说,反而很舒服。
林夕昭闻言,脸上带有的神情换成了温和的笑容,柔声道:“方才三哥说,你的眼睛一个月便可复明,是不是真的?”
曲笙闻言,不知道为何犹豫了一瞬,她点头道:“是,柳大夫是这样说的。”
林夕昭闻言,脸上的笑容怎么也压不住,她感觉到了自己从无有过的喜悦,比她这十几年的任何时候都要高兴。
“我扶起你起来。”方才柳大夫的话,并没有要留下曲笙的意思,她们已经在这附近包下了客栈。
曲笙被林夕昭搀扶着起来,牵着她的手往外走去,众人看着曲笙出来都围了上去。萧冰缨也是十分的高兴,只是她望向乘溪的时候,乘溪却低下了头。
一行人回了客栈,乘溪却没有回去,萧冰缨对此并没有强求。故人重逢,留下相聚说些个话也是正常的。
萧冰缨和曲笙她们回了客栈,便在曲笙的脸上寻看,曲笙脸上的草药,她从未见过,也不知道其功效到底是什么,但回来的时候,柳无相却与她说了要如何照顾曲笙。
萧冰缨将带回来的香薰点燃,用手掩着曲笙的鼻口,将熏香燃烧的轻烟熏在曲笙蒙着布巾的眼睛上。
林夕昭不是大夫,也未学过医术,她想要帮曲笙,却又担心自己的搞砸了,耽误了曲笙的治疗。
萧冰缨将香薰燃尽时,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
“柳大夫说,不可让她的眼睛沾水,情绪也不可激动。”萧冰缨嘱咐道。
曲家随行也有大夫,但柳无相却将如何照顾曲笙的后续都告知她了。想来应该是乘溪说她会医术的。
林夕昭听着萧冰缨的嘱咐,一一都记在了心里。外面端来了饭菜,林夕昭让她和她们一起用,萧冰缨却拒绝了。
乘溪还在柳无相那里,说让她晚点去接她的,眼看天边的太阳开始慢慢消失,她得去将乘溪接回来了。
林夕昭看着萧冰缨频繁的往外看去,并没有强留她。
萧冰缨离开,林夕昭便开始喂曲笙吃东西。
但林夕昭发现,今日的曲笙吃东西的时候,总是会走神,也不知道是不是药物所致。
“笙儿。”林夕昭将饭菜递过去,曲笙却久久不张口。
曲笙闻声回神,楞了须臾才嗅到饭菜的味道,才慢慢张开了唇口。用过了晚膳,因曲笙不能沐浴,林夕昭便只能为她擦身子,一切都是按照往常的习惯来的。
晚间时候,曲霆夫妇来了一趟。看着曲笙吃过了晚膳躺下,便也没有多打扰,说了几句话便回了客房。
林夕昭在客栈内沐浴后,穿着寝衣往床榻边走,客栈的屋内净是曲笙身上的药味,但林夕昭并没有觉得哪里不适,反而因这药香有些安心。
这药可以让曲笙的眼睛复名,就算再多来些又有何妨。
林夕昭掀开被褥躺下,侧身向里去看曲笙。曲笙平躺着,似乎又在想事情。
“想什么呢?”林夕昭弯起手将脑袋枕在了上面,轻声询问。
曲笙闻言,微微侧脸,回道:“想眼睛快些能看到姐姐。”
林夕昭弯眉,抬手抚在曲笙的脸颊上,用着拇指轻轻的摩挲着,笑的温柔道:“很快就能看见了。”
不知怎么,林夕昭莫名的相信,柳无相真的可以让曲笙的眼睛复明。
曲笙听着林夕昭温柔的声音,心里不知怎么躁动了起来,她侧目去望向林夕昭的方向,她多想现下就看到林夕昭。
此刻对她一心一意,不加遮掩的林夕昭。
在寿林的时候,曲笙问了萧冰缨自己的病情。她当时并不知道自己的病在积攒之后会那样的严重。她此刻也明白了林夕昭对她的态度转变,为何那样的快。
快到让她险些招架不住,差一点就相信了林夕昭真的想要陪伴她一辈子。
林夕昭自小接受的熏陶与她无甚差别,只是礼教里的一些迂腐,曲笙却不会赞同,更不会被影响到。仿若一道天然的屏障,将那部分束缚人性的道理阻隔在外。
她知道林夕昭在意什么。她是林建海的女儿,林建海示自己的名声为命,林夕昭自然也担忧这一点。
她不怀疑林夕昭对她的感情,她也相信林夕昭确实是喜欢她的,但到了何种程度,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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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冰缨骑着马去接乘溪,进了柳无相的院子,乘溪已经在等着了。
萧冰缨见乘溪站在院子里,快步走过去,将带来的披风披在了乘溪的身上。
萧冰缨不会说些个好听的话,但她的行动却总是能够证明她对乘溪的在意。
乘溪侧目低头看了一眼萧冰缨为她披上的披风,抬眼去看萧冰缨时,眉眼上的忧虑换成了温柔。
“怎么来这么晚?”
萧冰缨闻言,脸上盈起清浅的笑意,道:“与夕昭她们说了会话。”萧冰缨并没有与林夕昭她们多说什么,她早就出来了,只是一直骑着马在附近等待。
她知道乘溪一定有很多的话要与故人言谈,她若早来了,乘溪也一定不会让她等待。
此刻倒是刚刚好。
乘溪颔首,神情有些疲惫,点了点头,道:“走吧。”
萧冰缨看着乘溪的情绪不高,也没有多问,出了院门便将她抱到了马背上。
萧冰缨坐在乘溪的身后,将她揽在了怀里,两人的身后也跟着护卫。乘溪身体微微靠后,整个人都贴在了萧冰缨的身上,似乎很是疲倦。
萧冰缨低头去看乘溪,将自己的下颚抵在乘溪的侧脸上,轻轻蹭了蹭,揽着乘溪腰身的手也抬起,搭在了乘溪的额间,担忧的问道:“不舒服吗?”
乘溪闻言摇了摇头,她在柳无相那里待了许久,也知道了一些事情,情绪确实不佳,但身上却没有病。
“不妨事,我们快些回去吧。”
萧冰缨听到乘溪低落的语气,在她的额间吻了吻,道:“不着急回去,溪儿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这里距离海潮王城很近,她不知道乘溪对这里熟不熟悉,离开故土这样久,回来之后也一直不能随意走动,她想,乘溪应该有想要去的地方吧。
乘溪闻言,抬眼侧身去看萧冰缨。她望着萧冰缨温柔的眸光,心里确实选定了一处,只是太过冒险。
乘溪清冷的眉眼微弯,道:“今日太晚了,以后再说吧。”她们在这里至少要待一个月,就算曲笙的眼睛提前复明,她也不能行走颠簸,曲笙还需要养上一段时日。
萧冰缨闻言,也没有再多问,但她心中已经思索出,乘溪想要去的地方了。
海潮国的王城。那里是乘溪出生和成长的地方,距离此地大概有两个时辰的路程。今日确实太晚了。
萧冰缨看着乘溪眉眼间强撑的笑意,唇角轻抿,点点头,带着她回了客栈。
两人回了客栈,萧冰缨亲自为乘溪提了热水来。
屏风内侧的乘溪褪了衣裙将衣物搭在屏风上,萧冰缨坐在外侧,抬头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她双手搭在自己的双腿上,神情有些紧张。
这一路来,乘溪与她都是在一间卧房,每次沐浴她也都在屋内,只是她从不会进去。但自从她与乘溪之间越过了雷池,她便有些心猿意马。
这几日一直忙着赶路,她也担心乘溪休息不好,便没有再行床笫之事。今日她们到了这里,虽然今日也是忙了一日,但萧冰缨心里却有些安耐不住了。
这几日乘溪躺在她怀里的每一刻,她心里都会挣扎很长一段时间,明日也不用赶路,可以睡个好觉,她此刻对乘溪的欲望膨胀的心口酸胀的厉害。
屏风内的雾气随着乘溪的动作,开始朝着外侧飘荡。一双玉足踏着沾着水滴的木板一步一步的走了上去。
浴桶内的花瓣随着乘溪的进入,叠在一起,挤在了浴桶内壁上。待乘溪将白皙柔滑的身躯浸入水中,那些花瓣也都蜂拥回来,附在了如雪的肌肤上。
乘溪喉间发生一声满足的喟叹,抬起手臂轻轻的搓揉着身体。
外间的萧冰缨在听到水声时,喉间不自觉的滚动起来。
乘溪无意识的搓揉着自己的身体,脑海中不断的想象着柳无相与她说的事。她的哥哥在王城的大牢中过的并不好,原先新王忌惮其它王室成员不敢对他用刑,可当随着时间的推移,去探望他哥哥的人越来越少,这也导致新王有了折磨她的哥哥的想法。
现下虽是无性命之忧,但轮番的刑罚,却是生不如死。
乘溪一想到自己的哥哥生不如死的模样,心底便会发颤。原先她以为自己已经很辛苦了,却不想自己的哥哥比自己还要苦上万倍。
乘溪双眼微闭,长叹了口气。当她再睁眼的时候,身前多了一个身影。
乘溪下意识的想要用双手环抱遮挡身前,但当她看清是萧冰缨的时候,明显松了口气,随即眉心微蹙,问道:“怎么都没有声音?”
“我……”萧冰缨方才唤了她好几声了,“是不是吓到你了?”
萧冰缨没有与她辩解争执此事,不管乘溪方才有没有听到她唤她,她此刻都是没有得到应允便过来的。
乘溪看着萧冰缨温和的目光,摇了摇头,道:“没有,有事吗?”
她沐浴的时候,萧冰缨是不会过来的。
“我想帮你。”萧冰缨眸光澄澈的说道。
乘溪闻言眸光微怔一瞬,很快便弯眉道:“好,那就辛苦你了。”
萧冰缨得了应允,忙笑着点头,左右看了一眼,将旁边的毛巾拿了起来,打湿后走了过去。
乘溪看着萧冰缨过来,敛眸一瞬转过了身。萧冰缨看着乘溪沾着水珠,光滑的柔细的后背,喉间滚动一瞬,她矮了矮身子,认真的帮乘溪搓揉起来。
萧冰缨的力道轻柔,乘溪没有觉得不适,她侧目弯眉去看萧冰缨,问道:“手法这么熟练,可是为谁搓过?”
萧冰缨闻言,抬眸看了一眼乘溪,面露窘意。她是帮人搓过,那人还是她的表妹,但她从未对赵嘉虞有过超越姐妹之间的非分之想。
直到现在,她知晓自己对身为女人的乘溪会产生感觉,但对赵嘉虞依然没有任何想法。
“怎么,不方便说吗?”乘溪回眸问道。
萧冰缨与她对视一眼,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诚实的答道:“是我表妹。”两人小时候总在一起,这样的事情,也再所难免。
乘溪点点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悦。萧冰缨为乘溪擦完了后背,便要为她擦前面,乘溪在察觉萧冰缨久无动作后,也很自然的转动了身子,面向了她。
她曾经是公主,就算到了萧家,身边也都还是有人伺候的。但这次跟着萧冰缨出来,身边没有带赤里,也就一直自己洗了。
萧冰缨看着乘溪转过身来,目光在看到那处若隐若现后,不自然的抬眼看向了乘溪的双眸。
乘溪双眼微闭,此刻也并没有看出萧冰缨哪里不妥,她就这样静静的等待着萧冰缨为她擦洗身子。
萧冰缨看乘溪不排斥自己,抬起手上的毛巾,从乘溪肩颈处擦洗了起来。
乘溪很配合,萧冰缨将毛巾放过去的时候,她将身子也抬起了些,方便她更好的擦洗。
萧冰缨望着乘溪从水中出来的身子,立时呆若木鸡般,楞在了原地。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溪……溪儿……”萧冰缨望着肖想已久的柔软,心口鼓噪的厉害,说话都磕巴了起来。
乘溪听到萧冰缨唤她,抬眼时,正好与萧冰缨带着欲望的双眸撞在了一起。
两人同时一愣。
乘溪原是不觉得自己被女人看到有什么不妥,可一想到那晚自己的主动,萧冰缨为她沉沦,便不自觉地轻抿柔唇垂下了眼帘。
“溪儿。”萧冰缨在看到乘溪躲避她目光时羞意,心口酸胀的越发的无法控制自己了。
她过来的目的原本就是不单纯的,这会心中的贪欲更是达到了极点。她望着乘溪垂眼低羞的模样,鼓足了勇气,伸手轻捏住了乘溪的下颚,让她看向她。
萧冰缨眼底的光亮,让乘溪知道了萧冰缨此刻十分的需要她。
萧冰缨的双唇轻颤,双眸不住的在乘溪的眉眼和柔唇间来回相看。
“溪儿……”萧冰缨在再乘溪与她对视的一刻,终于忍不住,吻了上去。
乘溪的唇瓣上还沾染着浴桶内的水汽凝结成的水珠,萧冰缨轻吮着,像甘霖一般,让她内心狂欢,也让她想要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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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总是让人生对身边的爱人生出无限的欲望的,曲笙在林夕昭抚摸着自己唇瓣时,便将她整个人抱到了身上。
她不知道林夕昭还会这样坚定的陪她多久,但她想若是自己的眼睛恢复,林夕昭便再也逃不了了。
曲笙的指尖隔着寝衣沿着林夕昭纤细的腰背处徘徊,在新一轮的热吻时,指尖慢慢摩挲的炙热起来……
随着林夕昭的细细的轻吟,曲笙的手握的力道更大了些。指尖的柔软,唇舌的湿滑,让曲笙身体慢慢的,开始有了对林夕昭更深一层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