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的护卫在曲霆的带领下并未动手, 曲霆下了马车,瞧见那帮土匪一直盯看着他们,也没有动手, 不知道是不是在掂量着能否打得过他们。
他们所带人数不过才五十余人,但可以肯定是, 这些护卫各个都不是吃素的。且还有寿林的几名护送曲家二叔二婶来的武将。
曲霆望着骑马而来的土匪,思索了几瞬带着人往前走去。
那名似是带头的头领看到曲霆过来, 将手里重刀抗在了肩上。
“诸位好汉, 我等只是回乡养病, 并不是行路的货商,所带之物也没有贵重的物品。你我人数也相差不多,何必斗个两败俱伤呢?”
这些人曲家并不是对付不了,只是如此便要拖延时间,且人员也必定会有损失, 还有万一马车内的人有个闪失,他回去也难以交代。
马匹上粗眉大眼,面目有些狰狞的土匪目光一直盯着曲霆,他身后的人则时不时的望向不远处的曲家的马车。
曲霆望着那些人一直盯着他们马车上的木箱, 垂眸一瞬,道:“这样, 我将所带银钱全部奉送诸位, 还请行方便,放我们一行人离去。”
曲霆一直站在那里与这些土匪交涉, 林夕昭掀开马车帘子与曲笙叙述。曲笙听了一会,问道:“此处有几个通道可以过去?”
林夕昭闻言, 回想了一瞬,将脑袋伸向了马车外, 又看了几眼后,道:“往前两处,往后只有一处。”
“让三哥不要与他谈判了,直接动手。”
曲笙的话让林夕昭有些不解,“为何?”若能不动一刀一枪过去,舍些个银子也是可以的。
“此地地势开阔,但东面是河道,西面为山林,路有两条我们总能出去的。但若我们在这一直拖延,后面又来人,我们想走就难了。”
前面有没有埋伏还要另说。
林夕昭听了曲笙的话,并未质疑,她只思索了一瞬便叫来了守在外面的风齐。风齐听后点头,急忙跑向了曲霆。
曲霆侧耳听着风齐传来的曲笙的话,点头后,小声道:“保护好两位妹妹。”
他方才以交出钱财来换取通路,这些人全都不予理会,想来应该是像曲笙说的那般,再等援军。
看来这些人是想要将他们全部留下的。
曲霆抬眼看向土匪,看着土匪对他这个文弱有些书生气的人爱答不理的样子,直接抽出旁边护卫的配剑,原地飞跳,将那人的首级割下,随即曲家护卫便都动了手。
曲霆往后退了一步,看着那些土匪从一脸的错愕震惊,再到愤怒还手,一切也只在几瞬之间。
曲霆回身往马车旁跑,后面的人已经混战在了一起,曲霆边跑便朝着马车后面看去,直到他骑上了一匹快马,带着几辆马车朝着另一条路走去。
那条路有些不太好走,相较被土匪拦住的那条路窄了不是一点半点。几辆马车行进,再走了半盏茶的功夫后,曲笙让风齐传话给曲霆,立即停止前进。
曲霆勒住马缰绳,抬手示意队伍停下后,曲笙让曲霆下令,从土匪拦住的去路冲过去。
曲霆有些不解,他骑着马匹快速的朝着曲笙她们的马车奔去,才勒住马缰绳,林夕昭便掀开了马车帘子,曲笙侧耳过去,道:“前面有埋伏。”
曲霆面露不解,林夕昭随即给了解释,“那边虽是打起来,但并不是一点过来的机会都没有。”这些土匪人数不少,与曲家护卫打斗起来,却无人来追赶这些马车。
劫道必然劫财,但这些人却没有冲着她们载着钱粮的马车来,且只顾着与曲家护卫厮杀,这其中必然有些蹊跷。
曲霆听后,立即让车队调转了方向,曲家护卫也配合着杀出了一条道路来。
当马车队伍从土匪中间穿过时,她们的身后又来了两队蒙面人。这蒙面人是从西南角处的那条道路,还有她们来的方向内涌出来的。
曲笙的猜测全部预料中,这些人方才就已经在埋伏着了。且西南的路是个窄道,在那里下手,无疑是最上策。驾马的护卫使劲的挥着鞭子,马车前的两匹马也在奋力的奔跑,但才走了一会,马车便有些失控了。
曲笙察觉不对劲,立时想要出去,但林夕昭却扶住了她,道:“你别动,我来。”
曲笙的眼睛看不见,外面的护卫即便是出了事,她也不能驾马。
“不行,叫风齐过来。”曲笙立时严肃拒绝。
马车飞驰,但却没有按照道路行走,地面上的石子将马车颠簸起来,曲笙的身形不稳,却也下意识的将林夕昭抱在了怀里,保证不让她被磕碰到。
林夕昭稳住身子,朝着外面看了一眼,此时风齐很想要分身过来,但却一直在替她们抵挡着身后那些蒙面人射过来的箭矢。
“放心,我会骑马自然也会驾马。”林夕昭说罢便要出去。
曲笙在林夕昭想要挣开她的手时,又将她拉了回来,道:“不准去!”
眼下待在马车里还可以保证一时的平安,但若出去,极有可能会像方才那名护卫那样被那些蒙面人射杀,她不能让林夕昭冒这个风险。
林夕昭被曲笙拉住,眉心皱起,急道:“马匹没人控制,它们会乱跑的。”不仅仅是乱跑,此刻出现刀剑混战,血腥味也开始弥漫,动物嗅觉最是灵敏,此刻怕是已经受惊了。
“不,你别动,我来。”曲笙说着便要摸索着出马车。
林夕昭见状,伸手将曲笙抬起的手按下,她出去是危险,那曲笙出去就不危险了吗,何况她的眼睛也是看不见的,出去与不出去又有什么区别。
“听话好吗,我会小心的。”林夕昭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
“不,不,夕昭。”曲笙此刻生出了从未有过的慌乱,“我不能没有你。”
“笙儿不会失去姐姐,我会小心的,相信我好吗?”林夕昭说着又朝着外面看了一眼,这里地势是开阔,东面却是河道。马可以游泳可她们一个不会水,一个看不见,若真是进了那湍急的河水之中,怕是凶多吉少。
曲笙也来不及懊恼自己的眼睛看不见,她思索了一瞬,道:“我们一起。”她眼睛是看不见,但却可以听到声音。若有箭矢飞来,她也好帮林夕昭挡住。
林夕昭闻言,犹豫间,马车骤然颠簸,差点将整个马车歪了过去,曲笙也在马车倾斜的一刻将林夕昭箍在了怀中。
眼下曲霆她们还在为她们断后,曲家三嫂也加入了其中。随在她们两侧的护卫也都在刚才冲路之时被土匪缠住。
两人抱在一起,身体稳住之后便要出去,但当林夕昭想要伸手掀开马车前帘之时,忽觉有人上了马车。
曲笙下意识将林夕昭又拽了回来,她用耳朵听着外面马车板上的动静,做起了防备的姿态。可这人上了马车非但没有将进来杀她们,外面的马匹却像是恢复了理智般,慢慢的停了下来。
“夕昭,小笙儿,你们没事吧?”
马匹停下,外面的人便将马车帘子掀开了。
曲笙听着熟悉的声音,疑惑了一瞬,便又听到林夕昭惊喜的唤道:“冰缨。”
萧冰缨站在马车外面笑着颔首,她看着曲笙方才防备的样子,道:“是嘉虞让我来的,还带了一队人来。”萧冰缨说着又朝着远处看了一眼,前面停下的那辆马车应该是曲家二叔的马车。
赵嘉虞派着跟着萧冰缨的护卫已经过去了。
曲笙在听到萧冰缨的话,神情明显放松下来,但眉头却是一直蹙着。
“后面已经在收拾了,不必担心。”萧冰缨带的是一队弓箭手,是赵家的人。
林夕昭颔首想要再说什么的时候,萧冰缨的目光却是一直紧紧的盯着曲笙,从上到下的打量起来。
林夕昭顺着萧冰缨的目光去看,也看向了曲笙,问道:“怎么了?”
萧冰缨看着曲笙额间的细汗,试探的问道:“笙妹妹可是觉得身体哪里疼?”
林夕昭闻言,回想着方才,马车倾斜时颠簸了一瞬,而那时她整个人都躺在了曲笙的身上。
马车内的坐位是横向伸出来的,若她没有记错,曲笙的身体方才应该是直接撞上去的。
“笙儿。”林夕昭顿时紧张起来,想要去查看曲笙的身体。
“我没事。”曲笙说话的时候,脸色都有些苍白了。
萧冰缨没有再问曲笙,她走过去直接去摸了曲笙的胸腔一侧的位置,“可是这里疼?”
曲笙被萧冰缨轻碰了一下,立时疼的身体抖动起来,但她还是忍着一声没吭。
“若我没有猜错,应该是肋骨有断裂。”这疼对于萧冰缨来说,实在太熟悉了,她的肋骨也才长好。
“不妨事。”曲笙并不在意,可林夕昭却是急的整个人都慌乱了起来。
“你们先在这里待会,我去拿些止疼的药来。”看着曲笙的反应,应该只是轻微的断裂,养伤些时日便好了。
萧冰缨从马车上下去,林夕昭便搀扶着曲笙慢慢的坐下了。
林夕昭脸上满是担忧,不一会儿,曲霆等人便过来了。曲霆站在马车外,焦急的询问道:“夕昭妹妹,笙妹妹怎么样了?”
林夕昭听到声音,掀开了马车帘子,看到外面身上满是血污的曲霆,脸上也都是急色,回道:“冰缨说可能是肋骨断了。”
曲霆蹙眉,往马车前走了几步后,直接上了马车。
马车晃动,曲霆进了马车内,看着曲笙坐在一侧疼的一直皱着眉心,林夕昭也在拿着帕子与她擦拭额间的细汗,心中的气愈发憋不住了,咬着牙道:“我要把他们全杀了。”
外面此时已经控制住局面,萧冰缨所带来的人,以及曲家本就不是弱势,没一会便将这些人打散,四下逃离了去。
众人这会也知道曲笙受了伤,而那些受伤的护卫现下也都在原地等待大夫的救助。
萧冰缨回来的时候,牵了一匹马,马匹停在曲笙她们的马车旁后,萧冰缨将马匹上的人抱了下来,“在这等我一下。”萧冰缨温声说道。
萧冰缨上了马车,为将所带的药物拿给了曲笙,并用布巾为曲笙将身体束住,嘱咐道:“不可轻易乱动……”
“不妨事,我可以坚持。”
萧冰缨想要说,为了曲笙的身体,她们应该要延后再去海潮国,但曲笙此刻已然猜到了,并给出了决定。
萧冰缨闻言,侧目看了一眼她身边的林夕昭,思索了几瞬也没有再说什么。
一个时辰后,众人重新整装,并通知了附近县城衙门,派人来将此地清理。曲家的护卫身上有重伤者留下,其余人继续赶路。
林夕昭还是在要出发时,朝着外面看了一眼才知道乘溪也跟来了。此时萧冰缨与她正骑着一匹马,乘溪见林夕昭投来目光与林夕昭颔首示意。
“你们二人一起上马车来吧。”林夕昭不知道乘溪为何也跟来,但大抵是因为萧冰缨离京,不放心她,将她一起带来的。
马车宽敞,坐四个人也是绰绰有余,且萧冰缨在,也好及时的对曲笙的病情多有照拂。
萧冰缨闻言,也没有拒绝,她下了马便把乘溪抱了下来,直接抱上了曲笙她们的马车。
乘溪上了马车,再次与林夕昭颔首,有些自责的道:“是我不好,若非我建议你们去柳大夫那里,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今日发生的事情,乘溪骑在马背上站在远处,已经全都看见了,如此血腥虽有不适,但却没有表漏出害怕的样子,萧冰缨也在之前已经安抚过了她。
“怎么能怪你呢,你只是给了我们指引,去与不去是我们自己决定的,还没有谢谢你为我们推荐大夫呢。”林夕昭就是论事的说道。
发生这样的事情,在她们还没有决定来的时候便已经知晓了。此番也是做好的万全的准备的,只是没想到这些人竟派出了这么多的杀手,连带着土匪都纠集在了一起。
而这些人,眼下她们也还没有想出到底是哪一方的人。贵妃那边的对她们的仇恨固然大,可能够调动土匪为她们所用,其势力可见不一般。
但若又仔细想一想,也不一定就是贵妃所为,月前曲鸣的死,便是与调查曲家大哥曲策死因一事有关。
不过可以确定一点,这两伙势力,都是想要置她们于死地的。
萧冰缨她们坐稳,马车开始行进,在这里耽搁了些时辰,天才上黑影她们便进了城中。
曲霆亮明了身份,因在外遇刺,且有土匪出没,让此地的府衙派了人将他们保护了起来。
曲笙因身上的伤不便沐浴,林夕昭便只能为她擦拭身体。温热的毛巾和轻柔的动作,曲笙虽是还疼,但却被这细痒的感觉,挠的心也痒了起来。
只是碍于身上的伤,慢慢在林夕昭的手里的毛巾辗转到别处之时,曲笙的脸灼烧了起来。
虽是羞的满脸涨红,曲笙也是一声也没有吭。林夕昭把曲笙擦完了身子,便让人将饭菜端了过来。
林夕昭吹着热粥饭,想到今日曲笙在马车上与她说的话。
‘她不能没有她。’
林夕昭搅动着碗里的粥,越发的觉得萧冰缨对她的提示是对的,若她那日没有及时的做出反应,曲笙的病情怕是越拖越严重了。
这两日看着曲笙的情绪也是不错,想来曲笙的心病是她无疑。
“笙儿,喝点粥吧。”
曲家的人已经来看过了她,曲笙躺在榻上也是一直一言不发。今日两人在马车上,林夕昭能够感受到曲笙当时的无助。
曲笙在意她,她也是在意曲笙的,两人的位置如果互换,她不一定能够比做的曲笙好。
至少在马车内,曲笙的能力范围之内,将她保护的很好。
林夕昭坐在床榻边,看着曲笙一直紧闭着双眼,她此刻也能猜测到曲笙现下的情绪为何这般的低落。
林夕昭没有再去唤曲笙,她将粥碗搁置一旁,望向曲笙,慢慢的靠了过去。
林夕昭亲吻着曲笙此刻有些苍白的唇瓣,她柔缓的动作,让曲笙慢慢睁开了双眼,虽是看不见,但却可以感知到面前的偏暗的身影。
林夕昭在吮吸了会曲笙的唇瓣后,在感知到曲笙有所动作时,将柔滑的舌尖探入,十分轻松的便进入了曲笙的领地。
那里温热柔软,林夕昭以前还总是想要躲避,现下却是上瘾的很。
曲笙被林夕昭热情裹挟,没一会便抬手将林夕昭轻轻的推开了,曲笙将脸侧在一旁,微喘着整理情绪。
今日曲笙在回来的路上,一直不曾说话,连曲家二叔二婶以及三嫂钱霜莺来的时候,她也是不予理会。
曲笙对待家人从来都是有礼和善,这般的将她们示若空气,想来应该是又胡思乱想了。
“我今日是不是很没用。”曲笙整理了片刻思绪,言语十分不自信的说道。
若非林夕昭方才亲吻她,她怕是还要一直沉默着。今日这种危急时刻,她也曾设想过,若是在以前,她怎么也不会这般的无助,且让林夕昭跟着她受到惊吓,还不得已要让她去涉险。
“笙儿今日将姐姐护的很好,怎么能说没用呢?”林夕昭不赞成曲笙说的话。
曲笙听到林夕昭的话,知道她是在开解她,苦笑了一声道:“若是以后还遇到这样的事情,怕是没有那么幸运了。”今日若非萧冰缨及时赶到发现,她怕是真的要让林夕昭涉险了。
那样危险的事情,原本是该是她一个人做的,可她却因看不见,不得不让林夕昭来做。
“笙儿,我知道你想要保护姐姐,我也知道这是你的责任。可你也要知道,保护你,同样也是我的责任。没有谁就一定是一直被保护的,我们两个是互相的。”
“可那样的事情太危险了。”马车颠簸,外面的马匹极有可能受惊发疯,外面还有刺客在不断的往她们这边射箭,稍有不甚,林夕昭便会丧命,她此刻觉得愧疚极了,也被被自己的无能情绪包裹,无法走出来。
林夕昭听着曲笙的话,也察觉到了曲笙像孩子一样无助的感觉。
她并不觉得她与曲笙待在一起,就必须是要曲笙来保护她。从前曲笙保护她,她受着是因为她相信曲笙的能力,可眼下相较她而言,曲笙才是要被保护的对象。今日她没有保护好曲笙,说到自责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林夕昭望着曲笙侧转过来的脸,低头在她唇上轻吻了一瞬,声色温柔道:“笙儿,姐姐知道你在意什么,可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就像我在那样的情况下没能将你保护好。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而且我也在笙儿的保护下毫发无损。待你医治好眼睛,姐姐也相信你可以将我保护的更好的。”
曲笙在听到林夕昭说医治好眼睛时,心底越发痛了起来,她有将希望寄托在那名游医身上,可若医治不好呢,这辈子她都看不见呢?
林夕昭说完话,凝眸看着曲笙,她在曲笙的脸上看到慌乱、无助、和羞恼,随即便听到曲笙,极为担忧害怕的试探的问道:“若我的眼睛医治不好呢?”这个问题她此前已经问过林夕昭了,只是那时候她只是抱着必会失去林夕昭的心态,可这次她想自私的把林夕昭留在身边了。
林夕昭轻笑一声,声音低低柔柔的,道:“那就更好办了,以后我们就在小院里待着,不出去便是。”
言语绕来绕去,曲笙总是不能解开心中的结。
“不会烦闷吗?”曲笙不相信林夕昭能够待得住,与一个瞎子待在一处应该会更闷吧。
林夕昭闻言轻轻的笑了一声,道:“怎会,我们院子何时安静过了?”赵嘉虞便是个闲不住了,隔三差五的往那边跑,有时候一日便要跑上个三四趟,能蹭一顿是一顿,若是以后有了孩子,她都怕曲笙会嫌烦。
“闲暇时我们可以下棋听曲,若是闷了就让冰缨她们也过来,再者,不是还有嘉虞吗。”
赵嘉虞便是个难缠的,生了孩子估计也不会多么的老实,到时候曲笙小院的门槛怕是都要被她们母女或是母子磨平了。
曲笙听到林夕昭安抚她的话语,心中是有些许的动容,可时间总能够让人改变想法,她一个看不见的人,林夕昭对她又能坚持多久呢。
不过经过林夕昭这么一说,她心底的那份沮丧也消散了不少。
林夕昭喂曲笙吃完了粥,沐浴之后便陪着曲笙歇下了,曲笙的身上有伤,不宜动作,但林夕昭却是可以的。
今日她们不仅是受到了惊吓,曲笙的心也再度的有结了一张网,在去往海潮国的这段路上,林夕昭要让曲笙将心结打开。
且在抵达海潮国,接受医治后,若没有医治好眼睛,她也要让曲笙相信,她不会离开她。提早预防曲笙的病情会有再度加重的可能。
半个多月后。
曲笙一行人在抵达了寿林封地。
曲笙胸部肋骨上的伤也明显见好。萧冰缨当时诊断也只是出现了细微的裂痕,不日便可痊愈,但因她们一直不停的赶路,骨裂的疼痛便拖了些时日。
林夕昭第一次到曲家的封地,南亭院,这里府邸比京中大了不知多少倍,是曲家代代守护的地方,也是曲笙的出生之地。
林夕昭扶着曲笙去了曲笙的小院,这里幽静但却不偏僻。风齐是在这里长大的,对此地熟识的很,他在前面引着林夕昭她们入院,见林夕昭安置好曲笙后,便又引着萧冰缨和乘溪去了厢房。
萧冰缨与乘溪这一路来,一直坐在曲笙她们的马车内,这一路也是担心会再度遇到刺客,便也只让安排了一间客房。
到了这里,风齐也是按照之前的安排,让人只给她们准备了一间房。
风齐安排好了萧冰缨和乘溪,便回了曲笙那里复命。
“小姐,乘溪姑娘是海潮国的公主,若她去了海潮国……”风齐想要提醒曲笙,将乘溪暂时留在寿林。
风齐的话欲言又止,他担心乘溪去了海潮国后,不愿再回去。她是跟着她们曲家过去的,若乘溪在海潮国内忽然消失,怕是会有人将此事扩大影响,难免会被人利用扣上一个勾结外族谋反的罪名。
此事若把控得当,即便乘溪不愿再回去,也伤不得曲家分毫,但眼下曲家的几个小辈,几次三番的遇险,这样的势力,可不是平民百姓可以为之的。
“不妨事。”曲笙并不在意。林夕昭之前与她说过这事,但她们二人当时说的并非是乘溪不愿回去一事,而是海潮国的国君若是知道她们带着乘溪回去,会做何反应。
之前派去再请柳相无的人也都回了消息,柳无相不愿动身离开。此次带着乘溪过去,并非必要,但乘溪与之相熟,必然也会让此人倾力相治。
这也应该是赵嘉虞和曲钰的意思,不若她也不会让萧冰缨带着乘溪来追赶她们了。
风齐的话点到为止,他也并非是个多舌之人,只是临出发之时,曲继年曾与他说了些话。曲笙的眼睛看不见,情绪也时好时坏,曲继年让他多多留意提点着曲笙一些。
风齐出去后,林夕昭便让人去准备了热水,这一日的奔波,曲笙又是个病人,这到了家中,怎么也得好好的休息休息。
这些日子曲笙与她,除了偶尔她主动的亲吻,曲笙对她似乎有在刻意的克制。
林夕昭扶着曲笙沐浴,帮着曲笙搓揉着白净的后背,曲笙虽是睁着眼睛但思绪却一直在陷入自我否定之中。林夕昭之前与她说的话,固然有所成效,但她眼睛却是病源的根本,越到快要接近海潮国,她的心思便越发的敏感起来。
林夕昭的一举一动,哪怕是她与她说话,林夕昭迟缓了一刻,她都要想象林夕昭对她是不是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