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昭怔怔的望着如没有灵魂般的曲笙, 她从前猜不透曲笙的心思,现下更猜不透,但她此刻能明确一件事情, 曲笙现在需要她。
林夕昭往前走去,曲笙也在方才的思绪中清醒过来, 林夕昭一动曲笙便察觉到了。
“姐姐?”曲笙听得出脚步声,只是近来精神有些错乱, 她不敢确认了, “夕昭?”
林夕昭看着曲笙的神情由乖顺的等待, 到失望之时出了声。
“是我。”林夕昭声音飘在空气中柔柔的荡进曲笙的耳朵里,却没有让曲笙失望之色有所改变。
她依旧怀疑那是她幻听来的声音。
连林夕昭的脚步声都成为了她的魔障,让她以后如何离得开林夕昭。
“怎么才睡一会就醒了?”林夕昭走到榻边坐下后问道。
曲笙楞了几瞬,直到林夕昭伸手抚摸她的脸,让她感受到柔软和温热, 她才情不自禁的蹭了蹭林夕昭手指,相信林夕昭回来了。
“饿了。”曲笙寻了个借口,她根本就没有睡着,赵嘉虞来的时候她也是知道的。
林夕昭闻言, 唇角微弯,声音轻柔, 道:“我去让人准备些膳食来。”
“嗯。”曲笙淡淡的应着。
林夕昭看着曲笙乖顺的模样, 想到她方才颓唐的神情,此刻已经让她掩饰的几乎全无了。
林夕昭打量着曲笙的眉眼, 看着曲笙一直坐在那听她的声音,柔唇轻轻抿动出去了。
林夕昭让人去做些晚膳送来, 又吩咐风齐去赵府,麻烦萧冰缨来这里跑一趟。
曲笙不喜欢看别的大夫, 但对于萧冰缨的诊脉和询问却没有太大的抵触。
林夕昭回屋,曲笙依旧坐在床榻上正在仔细的辨听着她的脚步声,“姐姐。”曲笙唤着林夕昭,声音带着几分清甜和依赖感,“扶我起来吧。”曲笙说着抬起来一只手,伸向了林夕昭的方位。
林夕昭见状几步走过去,牵住了她的手,帮她掀开了被褥,道:“小心些。”
曲笙下了榻站着,林夕昭便去旁边为她拿了外衣。
虽是有了林夕昭在身边,可曲笙的神情依旧显得有些呆愣愣的。之前眼睛虽是看不见,可却也没这般的死气沉沉。
林夕昭在曲笙穿衣之时,一直抬眼打量曲笙,瞧着她的眉心总是不自觉的微微皱在一起,便在为她穿衣之后伸手抚摸上了她的眉宇。
“我的笙儿真好看。”
以前林夕昭这么夸曲笙的时候,曲笙总会假意板着脸,或是不好意思的躲避,可这次却没有任何的反应了。
好似这样的话于她而言不过是过路的鸟儿叽喳过境,而非裹着花香的柔风拂过她的心尖。
“饭来了吗?”曲笙开口打断了两人之间的片刻沉默。
林夕昭闻言,往外间房看了一眼,丫鬟已经开始陆续的往这端菜了。本就是快到晚膳时间,应该是早就备好了的。
“嗯,先净手吧。”林夕昭伸手握住了曲笙垂在身侧的手指。
林夕昭牵着曲笙出去,为曲笙擦净了手,牵着她落座,问道:“今日想吃什么?”
“都好。”曲笙以前会用眼睛看,目光所至哪道菜,林夕昭便会为她夹些什么,但现在她没有办法做到了。
林夕昭也没有再问,唇边盈着清浅的笑意开始喂她吃东西。
曲笙今晚吃的不多。且她近来吃东西,明明没有吃饱,却会在最后闻到饭菜浓厚的味道时有呕吐的感觉,她也不知是怎么了。
林夕昭碗里的饭过半,她夹着菜喂曲笙时,曲笙原是觉得自己可以吃下的,却在饭菜入口后有了呕吐的感觉。她强忍着不适,将饭菜吞咽了下去。
但眉头锁起的样子,都收入了林夕昭的眼底。
“还吃吗?”林夕昭轻声问曲笙。
曲笙压着喉间的翻腾,摇了摇头。
“喝杯茶压一压吧。”林夕昭对于曲笙有些轻微厌食察觉出来了。这两日曲笙喝酒,她还以为是酒所致。
曲笙闻着鼻间的茶香,稍稍低头林夕昭便将杯盏倾斜过去,喂给了她。
曲笙吃完,坐在一旁等着林夕昭吃完。等待间,快要吃完时,风齐敲了房门。曲笙侧耳听过去,旁边的林夕昭便道:“是冰缨来了。”
“姐姐叫来的?”曲笙望向林夕昭的方向。
“是,我看你这两日食欲不是很好,我让冰缨过来帮你看看。”
“不用,我没事。”曲笙否认自己的身体出现了问题。
林夕昭弯眉,嗓音温柔道:“是我有事,我担心而已,就让冰缨帮你看看吧,也省得我担心。”
曲笙闻言,脑袋微动没有再拒绝。
林夕昭起身去开房门,风齐低首道:“冰缨小姐来了。”
林夕昭点点头,弯着眉眼看向萧冰缨,道:“快些进来,辛苦你跑一趟了。”
“不妨事。”萧冰缨唇角微翘,脾气温和的道。
萧冰缨进了屋,看着曲笙坐在膳桌旁,瞧着她的脸色,比前几日似乎要瘦黄了些。
“小笙儿,近日可是又有饮酒?”萧冰缨走过去轻声问道。
曲笙对待萧冰缨,几乎没有敷衍过,萧冰缨本就不爱说话,能问出来的就一定不是废话。
曲笙听着一旁的丫鬟正在撤膳桌,回道:“嗯,有求着姐姐赏了我几杯。”
酒确实喝的不多,林夕昭都把控着,不会让她多饮。
萧冰缨笑笑,站在一旁仔细的观察着曲笙,道:“夕昭说你近来贪杯,吃的不多,让我过来看看你。”
“嗯。”曲笙淡淡的应着。
她以为林夕昭没有看出来,原来一直都记下了。
两人谈话间,丫鬟便搬来了一张方桌,放在两人之间。萧冰缨对着为她搬椅子的丫鬟颔首致谢,坐下后开始帮着曲笙诊脉。
她的医术并没有那么精进,但看些个小问题还是可以的。萧冰缨为曲笙诊着脉象,观察了一会曲笙便又看向了林夕昭。
林夕昭站在一旁神情显然是担忧。她今日只说让风齐帮她把萧冰缨叫过来帮曲笙看诊,但萧冰缨来了之后什么也没有问她,却已经看出了她担心的点在哪里。
萧冰缨为曲笙诊过脉后,只说是饮酒所致,开些个药喝两天就好了。曲笙对此也没有多想。
林夕昭去送萧冰缨,一出院门萧冰缨的脸色便凝重了起来,小声道:“前几日见她我便察觉有些问题,这样持续多久了?”
林夕昭闻言,脸上担忧更甚,回道:“从我回府住了几日回来后。”
曲笙安静的时候总是不自觉的皱眉,只有再与她说话的时候脸色才会温和些。
“到也不是什么大事,她想做什么便让她做,拿着我开的方子,按时煎服便好。她这心病多数出在眼睛上,还是要尽早动身去海潮国让那名游医看一看。”萧冰缨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曲笙因眼睛的问题在胡思乱想。
这病确实不是什么大病,但也只是针对前期,若曲笙的眼睛一直不能复明,迈不过去心中的那个坎,怕是会出现自暴自弃的情况。
正是意气风发少年时,如此打击,若放在她身上,她也不一定能够坦然的接受。
萧冰缨与林夕昭说明了曲笙的病因,但最重要的她却没敢说出口。
林夕昭送着萧冰缨去了府外,萧冰缨用手掀着裙摆一角,踩着小兀子上马车,可才上去便又回头看向了林夕昭。
“夕昭,我有话想要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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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冰缨走后,林夕昭便有些魂不守舍。萧冰缨问她与曲笙之间的关系,她虽没有据实回答,但却也听出了萧冰缨的言外之意。
她与曲笙的关系,会决定着曲笙的此刻的情绪好坏。回想之前,曲笙对她的紧追不舍的态度,到后来的失明对她的躲闪,再到之后逼迫她离开。还有后来她被曲钰她们叫走,曲笙的态度变化,已经足以表明,她无法接受自己的眼睛失明。
外在的情绪,不过是曲笙的伪装,而她是曲笙的一个心结。她好曲笙便好,她不好,曲笙便也不好,若她离开,对曲笙而已,就是在要命的伤口上转动刺入身体内的利刃,让血流的速度更快。
林夕昭回了房中,曲笙正坐在一旁低着脑袋出神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连林夕昭从外面进来她都没有发现。
“笙儿,可是无聊烦闷了?”林夕昭走过去,轻声问道。
曲笙闻声回过神,微怔一瞬,神色淡淡的摇了摇头。即便是烦闷,她也不该告诉林夕昭,让她和处在一样状态。
半响,曲笙没有听到林夕昭的动静,只能听到她有序的呼吸声。许久后,耳边的脚步声响起,曲笙听着林夕昭离她渐远,须臾房门开了。
“去将书房内的那张古琴拿来。”林夕昭温柔的声音说道。
以前曲笙无聊烦闷,她可以跳舞给她看,可现下却是不能的。唯有这琴音才可让曲笙看到外界。
丫鬟很快将琴拿来,林夕昭让人放好,又给曲笙倒了一杯茶后,道:“元春那日你喝醉后,我听乘溪和冰缨合奏的那首曲子甚是好听,今日我也弹给你听一听。”
曲笙闻言,点着脑袋,因是自己看不见,心里莫名觉得林夕昭可能也会看不清,点头的幅度便大了一些。
林夕昭见状,神情更是担忧了些许。须臾,她抬起纤手,指尖搭在了琴弦之上。
琴音不悲伤也不欢快,是一首男女合奏的鹣鲽情深的曲子,顿挫之间仿若能够想象到创曲之人时不时侧目互望,眼神饱含情丝的样子。
而此时若曲笙能够看到,或许就能发现,林夕昭此时的眼中,也饱含着她一直想要看到的东西。
曲笙在一旁听着,不自觉的垂下了脑袋,无法看到影像的眼睛也垂了下去,落在了地面上。
林夕昭盯着曲笙身影,慢慢的眼中不知怎么湿润了起来。当一颗泪珠滑落,林夕昭慌乱的抬手去揩拭,琴音也随之戛然而止。
“怎么不弹了?”曲笙抬起头空张望着问道。
林夕昭的指尖轻颤一瞬,才意识到曲笙是看不见她的流泪的。
“忘记曲调了。”林夕昭寻了一个借口。
“嗯,换一曲吧。”曲笙建议道。
林夕昭轻‘嗯’了一声,问道:“笙儿有想听的吗?”
“姐姐随便弹便好。”曲笙虽是听着曲子,但却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思绪,早已经想到别处了。
是以,林夕昭弹什么都无所谓。
林夕昭望着曲笙情绪依旧没什么起伏,思索了一瞬,道:“我给笙儿念游记吧。”
“不弹了吗?”曲笙不解的问道。
“嗯,不弹了。”林夕昭起身,让下人将琴收走了。
屋内本就有放的书,林夕昭拿了书后,便给曲笙念了起来。这本虽说是游记,但里面的内容多是描述的一个地方的风俗,和这名写书之人的见解。
林夕昭想要以此与曲笙多交流些话语,但曲笙却不再像以前一样提出些许的疑虑,看来是根本就没有听进去。
林夕昭读了一半,声音又停了下来,这次曲笙却没有发现。
林夕昭坐在那里盯着曲笙看了许久,直到她将书阖上,走到曲笙的身边,将手搭在她的肩颈上时,曲笙才惊觉有人靠近了她。
曲笙的身体微动,恍惚间嗅到了林夕昭身上的冷香,抬起的手慢慢的攥住收了回去。
“吓到你了?”林夕昭看着曲笙方才下意识防备的动作,心底越发的沉重起来。
“没有。”曲笙不承认。
萧冰缨说过,不要让曲笙一个人待着。如果她自己待着,一定会循环不断的想着让她烦躁的事情,于她的情绪病情非常不利。
“夜快深了,去沐浴休息吧。”
曲笙听到林夕昭的话,忽然想到她此前在给她念书,问道:“不念了吗?”
林夕昭心里忧急,声音却温柔的回道:“不念了。”
林夕昭扶着曲笙去沐浴,出去没多久又进了盥洗室,丫鬟见林夕昭进来,也没有说话,欠身后出去了。
曲笙身体泡在浴桶内,由着一层飘荡的红白相接的花瓣半掩着。林夕昭看着曲笙额间的细汗,慢慢的走了过去。
林夕昭慢慢挽起自己的袖口,将搭在一旁的湿毛巾拿起,帮着曲笙擦着柔白的玉背。
曲笙像只提线木偶一样,在林夕昭为她搓着身体时,没有任何的反应。林夕昭将曲笙的身体轻转面向她,曲笙也是配合的转动。
眼睛看不见,内心的情绪便无法全部表达出来。曲笙呆怔没有任何神形的双眸,让林夕昭鼻腔微酸。
她早就知道曲笙的眼睛看不见了,也曾为此难过过,她也以为曲笙能够坦然的接受这个事实,可事情却不是她想象的那样,是她自以为是,忽略了曲笙的感受。
林夕昭矮身舀了一瓢温水,从曲笙的脖颈处慢慢的浇下,水波顺着如雪的肌肤滑入水中,激开了围在曲笙身前的花瓣,身前的若隐若现让林夕昭恍惚了一瞬。
林夕昭拿着毛巾,轻搓着曲笙的身前,手方要往下的时候,曲笙却忽然从水中将手抬了起,捏住了林夕昭的手腕。
力道不重,但却让林夕昭挣脱不得。
“什么时候进来的?”曲笙轻哑的嗓音询问着面前,有一丝慌乱的林夕昭。
林夕昭听着曲笙的话,似乎也是刚刚知道是她。她定了定心神,道:“有一会了。”
曲笙看不见,浴桶内有些浓郁的花瓣香气,也将林夕昭的冷香覆盖,但丫鬟除了与她搓背,从不动她身前,今次这般大胆曲笙本想呵斥,却在攥住林夕昭手腕的一瞬,惊觉面前的人是林夕昭。
现下听到让她思绪之中频繁出现的声音,确定了身前的人就是林夕昭。
“姐姐还是出去吧。”曲笙情绪淡淡,并没有表现自己的羞窘,但她脸上的红晕,却让她不得不急忙的转了身。
屋内静谧,浴桶内的水在曲笙转动时,发出了哗哗的声响。
林夕昭站在曲笙的身后不说话,曲笙便越发的有些待不住。她感觉自己身体上的热,很快便要超过浴桶内的水温时,林夕昭温柔的嗓音道:“你我之间还需要避讳吗?”
曲笙听着林夕昭似是而非的话,蹙起了眉。
林夕昭说完,看着曲笙不动,便又将洗好的毛巾搭在了曲笙的身上,轻柔帮她搓动起来。曲笙想要拒绝,却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在林夕昭再次伸手探入她身前时,曲笙按住了她的手。
“姐姐,还望自重。”曲笙的声音并不严厉,相反却是低低的,像是羞的到了极点才脱口而出的话语。
曲笙说出的话,让林夕昭错愕的怔楞了一瞬,但只片刻她便思索出了曲笙的想法。
“你让我自重,是在告诉我,你不喜欢我了吗?”林夕昭就这样对着背对着她的曲笙再次说出了让曲笙觉得似是而非的话语。
林夕昭等着曲笙回答,但曲笙却不再开口,她低眸望着浴桶内的花瓣,因曲笙呼吸渐促而荡开的更远一些,之后便又再次回拢贴近她因水温而有些发红的肌肤。
林夕昭手背,在察觉曲笙松了些许力道后收了回去。
她不再站在曲笙的身后,而是慢慢的挪步,走到了曲笙的身前。她望着曲笙蹙着的眉心,和依旧羞窘红透了的脸颊,轻柔的嗓音道:“我已经自重很久了,不想再自重了。”
曲笙火热的耳朵听到林夕昭的话语,微怔一瞬。林夕昭方才的话还可能会被她误解,可这句话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被曲解的。
林夕昭的双眸,在开口说话时便已经染了一层氤氲。她望着曲笙因水汽而打湿的长长睫羽,忽闪之间没有任何准备的吻了上去。
曲笙的唇被柔软覆盖,她下意识的便往后退了些许,可林夕昭像是早有准备的势在必得。
她在吻上的一瞬扣住了曲笙的后颈,她力道虽然没有曲笙的大,可曲笙的身后却有着浴桶阻拦。曲笙往后退,她便往前去,直至将曲笙逼到浴桶的内壁上,退无可退。
曲笙没了后退的路,第一次体会到林夕昭的这般霸道。微凉而柔软的唇瓣轻含着她发热的双唇,学着她曾对她的样子,一点点的侵蚀,而后便是在她恍惚间用着灵巧的舌尖探入,与她缠绕在一起。
曲笙不是没有体会过林夕昭的主动,只是这样热情的吻,却是第一次。
她舍不得推开她了。
一吻过后,不会换气的林夕昭用着额间轻抵着曲笙的额头,呼出的灼热气息喷洒在曲笙的脸颊上,让曲笙感受到如梦场景的真实。
林夕昭微喘着,她垂眸看着曲笙似是不相信的神情,柔唇微动,在曲笙的额间吻了吻,用着曲笙最喜欢的温柔语气,道:“我先帮你沐浴。”
林夕昭的话像是定身咒一样,让坐在浴桶内的曲笙不再挣扎乱动。
林夕昭帮着曲笙将身前擦了擦,但涉及到敏感之处时,曲笙像是回过神般,道:“我自己来。”’
她是喜欢林夕昭,可也没有想过会与她这样相见。
林夕昭并不强求,曲笙是看不见,但她的手臂却没有任何的问题。林夕昭手里拿着还在滴水的毛巾,眉眼温柔,道:“好。”林夕昭说完将毛巾递到了曲笙的手里。
“你先出去。”曲笙并不想林夕昭看到她的不着衣衫的样子,姑娘家的羞意她还是有的。
林夕昭敛眸一瞬,看着曲笙略显慌张的样子,须臾道:“好,我去外面等你。”
林夕昭垂眸望着呆怔的曲笙,站在那里停留了几瞬,也不知她选择进来对还是不对。
曲笙在听到林夕昭的脚步声时,侧目过去,直到听到房门响动,她紧绷的身体才松缓些。
曲笙捏林夕昭递给她的毛巾,在回想方才所发生的事后,慢慢的攥紧了。
曲笙洗完出去,林夕昭就在外面等着,看到她出来,上前几步牵住了她搭在丫鬟手臂上的手指。
曲笙被林夕昭的指尖触碰时,微缩了一瞬。林夕昭感受到曲笙的一丝抗拒却也没能如了她的愿。
林夕昭牵着曲笙的手,轻攥住了。
两人回了屋内,林夕昭帮着曲笙宽衣,扶着她上榻之后什么也没有说出去了。
她也需要沐浴。
曲笙坐在榻上,眉头紧蹙着,她不知道林夕昭怎么会忽然会她这般的主动,但她方才却是一点回应都没有。
明明最渴望的事情,在林夕昭主动送上来,她却承担不起了。
她没有被林夕昭的热情冲昏头脑,她知道自己的眼睛看不见。她保护不了林夕昭,还会拖累她。
这些她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