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现在做什么?”曲钰也不是个没有主见的人, 但有曲笙在他就会莫名的产生一种依赖感,谁让他这个妹妹人小鬼大呢。
“等。”曲笙目光如炬。
曲钰的眼睛虽也能夜视,但与曲笙相比, 他眼神差了点。
两人就在这里蹲了小半个时辰,直到小姑娘提着食盒出门, 两人跟了上去。
这附近没有山也没有水,小姑娘出了村还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曲钰这会也察觉出了蹊跷, 他小声对曲笙道:“我跟着她, 你回去搬救兵来。”
“不行。”曲笙直接拒绝, 她是不会让曲钰一个人在这里的。
这些人她还没有弄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既然是给她们下钩子,这会应该也是知道她们在跟着的。若是曲钰走了,他们便会终止。她不确定这个小姑娘带着她去的,是不是有曲鸣的地方, 她想赌一赌。
若是她们此刻叫了人来,她们可能就见不到曲鸣了。
两人跟在小姑娘的身后,小姑娘手里提着一盏灯,走走停停间到了一处独间的茅屋处。
曲笙四下打量了一眼, 这茅屋上的茅草并不新,已经搭建了有些年头了。
曲笙和曲钰靠近些, 瞧着地面上还有插着木棍桩子, 想来是外围的篱笆。
两人在旁边等了一会,小姑娘也在进去不久便出来了。
这片地区除了树木, 并没有什么太多遮蔽的地方,曲钰和曲笙看着小姑娘提着灯盏远去, 干脆直接现身走了过去。
两人走到屋内前,听着里面许久没有动静, 直接踹门而入。
“你,你们找谁啊?”屋内一个老头子正吃着小姑娘端来的饭菜。
曲钰扫视了一眼屋内,并没有看到曲鸣或是曲霆的身影,立时尴尬的笑了笑道:“抱歉,我们想打听一个人。”
老头开始有些慌张,听到曲钰说要打听人放松了警惕问道:“不知道这位公子想打听什么人?”
曲钰描述着曲霆的身高,道:“大概和我一样高,脸型也是相似的,年纪也就差个两三岁的样子。”
老头闻言,思索了一瞬,道:“公子是想寻你兄长吧。”
“对。”
曲钰话才落,她身后的曲笙扯了下他衣袖。
曲钰不解的回头看曲笙一眼,曲笙朝着屋内的桌上的膳食看了一眼,有酒有肉。
“外面天寒,二位不妨进来坐一会吧。”老头子这会儿似乎是一点防范都没有了,还热情的邀请二人进屋内暖和暖和。
曲钰闻言,行礼道:“那就打扰了。”
曲钰此刻虽然说着客套的话,但他记得曲笙与他说的这些人有问题。既然让他们进来,那他正好也好好看看这屋内是否有藏人的地方。
两人进了屋内,老头让他们坐下,寻了酒杯放在一处,道:“天寒喝点酒去去寒吧。”
两人低头看着老头忙活着给她们倒酒,但却没有要坐下的意思。
“酒就不喝了,今日我兄长与我走散了,若是老爷子见过还望如实告知。”
“欸,着什么急。”老头子说着端起了酒杯递到了曲钰的身前,“陪我老头子喝一杯。”
曲钰看着这老头唐突,转变太大的模样,立时提防往后退了一步,脸上也没了方才作假的和善,道:“酒还是留给您自己喝吧。”
老头见曲钰不喝,哼笑了一声,道:“年轻人还真是不识抬举。”
眼看老头子变了脸,两人的猜测也都成了真。曲钰谨慎的提防着他道:“不知我兄长如何得罪了老爷子,若是要银钱,我即刻便能差人去取来,还望不要伤害我兄长。”
他们本是来找曲鸣的,可眼下他们追踪的却是曲霆的踪迹,但她们想,曲鸣和曲霆这二人此刻应该在一块了。
曲钰此刻将手背到了身后,他对着曲笙摆了摆手,想让她出去快些去寻救兵来。
但还没等曲笙做出表态,曲钰便觉得一阵头晕,他蹙起眉看了一眼老头,又回头看了一眼曲笙。
曲笙看着曲钰的眼神有些涣散,立时警惕的朝着旁边的烛灯去看。
那烛灯有问题。
曲钰的身体只那么一瞬,便开始往后踉跄,曲笙立时伸手扶住他,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老头。
老头撵着自己的白花花的胡须,眉眼间染着阴鹜的笑意道:“我记得你是个傻子来着。”
曲笙知道他是在说自己,这人认识她。
曲笙扶起目眩的曲钰,带着她往门口走去,老头见状也不阻拦,只是笑着看着她们的身影。
曲笙在搀扶着曲钰走到门外,还未走到残破的篱笆院墙处,人便和曲钰一起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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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寒风发出呜呜的嚎叫,阴暗潮湿的地面躺着一个娇小的身躯。一身曲侯府深蓝色的护卫服饰,让她躺在地上有些显眼。
曲笙在茅草屋内扶住曲钰的那一刻,她的身边便也开始发软,当时她也想把眼前的威胁杀了,可她知道自己做不到。
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些人会在烛灯里下药,她的嗅觉虽不是很敏锐,但若是有一点不寻常的味道,她也是可以分辨出来的。可茅草屋内的东西,只有烛灯燃烧的一股淡淡的焦味,并无其它的味道,是她轻敌了。
曲笙的意识苏醒,指尖动了动,却还是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发软。这里不知是何处,但听着呜嚎的风声,应该是在什么暗道里面。
曲笙费力的睁开双眼,抬起头寻找着曲钰的身影。这里只有她一人,连个灯都没有。
曲笙吃力的坐起身,靠在了一旁的岩壁上,她左右打量着这里,好像是天然形成的地下通道。
枯井。
曲笙脑海里立时想到了这个可能,唯有地下河道才可能形成这样的通道,且上面不远处的村子能在这里安家,那就证明这里原先是有充足的水的。
曲笙坐在地上缓解了片刻身体的酸软,才用手擎住地面想要站起来时,听到了脚步声。
随即又有了光源,跟着照昏黄了隧道。
曲笙收回了手,又坐了下来。她将脑袋抵在墙上,目光涣散的看着前面。
“这药是不是下的猛了点?”来的人提着灯,对着曲笙的脸照了照。
“应该不能,那边那个都已经醒了。”
最后说话的这人,蹲在了曲笙的身边,蹙着眉看了看,道:“先带过去吧。”
曲笙被人提起来,抗在了肩上,前面的人提灯带路,曲笙抬头打量着身后。
这隧道拐来拐去,二人便把她带到了一处亮堂之处。曲笙被扔在了地上。
“大人,人醒了。”
曲笙趴在地上不动,被唤大人的人低头看了一眼,道:“把她扶起来。”
曲笙被扶起身,她目光呆滞的看着前面那个人,她没见过,但看着他的身量与动作像是个当过兵的。
“大人,这么小的丫头留着做什么,还不如直接杀了。”
“你懂什么,主子想要看好戏,我们只管照着做便是。”
“一个傻子能做什么?”
“做什么?自然做该做的事。”
两人的对话都被曲笙听到,曲笙之前也是想不通这些人为什么还要留她性命,但大抵是因为直接杀了不痛快,想要折磨折磨而已。
她此刻和曲钰分开,也不知他被关押在了哪里。
“把她带去后面。”被换做大人的人发了话。
曲笙再度被提起抗在了肩上,被送去一处带着铁门的石牢处。曲笙被丢进去,立时便有人走过去将她抱了起来。
“笙妹妹。”曲钰早就醒了,他见不得曲笙都快急死了。
曲笙被曲钰抱在怀里,抬头了他一眼,眼神示意他无事。外面的人瞧着里面这兄妹俩如此,笑着道:“好好快活吧。”
曲钰闻声恶狠狠剜了一眼身前的人,若不是中了迷药,以他的武功,这人不出一招便被他打死了。
两人听着旁边没有动静后,曲笙便坐起了身。两人朝着铁栏杆往外看了一眼,曲钰便道:“这里都是石壁,只有将这铁锯断我们才可以出去。”
曲笙闻言,低头看了一眼身前粗如手臂般的铁栏杆心沉了沉。
她们没有兵器,铁栏杆是打不开的,只能从狱锁处下手,曲笙伸手捞过了门锁,艰难的来回翻着看了几眼后,摇了摇头,她也打不开。
“那我也不能在这里等死啊。”曲钰倒是不害怕,但他不想等死。
曲笙垂眸几瞬,低声与曲钰说了几句话。
“要多久?”
曲笙似乎已经寻得了办法,曲钰想要确定时间。
“再等一会吧,这两人刚走,不会信的。”曲笙声音压低了说道。
曲钰点点头,将手探进了自己的衣领处,道:“笙妹妹,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很热啊?”
曲笙听着曲钰的话,侧目看了他一眼,低声道:“这里是地下枯井,冬日地气上升,闷热属正常。”若非通风口,这里确实会很热。
曲钰点头,眉心皱了皱道:“我方才听他们说话,二哥和三哥是在他们手上的,就是不知道关在哪里了。”
方才曲钰在这里听到这几个人说,要去处理之前抓来的两个人,他想应该也不会有别人了。
没想到他们兄妹几个全都落到了一个人手里,可见这个幕后主使有多棘手。
曲笙此刻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只是眼下没有见到这个人,她心里还在思索到底是谁。
曲笙思索间,听到身侧的动静,侧目看了一眼,曲钰正在解腰间的皮带。
“嘿,太热了。”曲钰有些不好意思,但他们是兄妹,他脱一件应该没什么问题。
曲笙打量着曲钰额间的细汗,垂眸一瞬问道:“有那么热吗?”
她不觉得热,她的身体要比寻常人都热一些,连林夕昭在冬日对她都是搂的紧紧的,还说是抱着个小暖炉。
“嗯,方才还没这么热的。”曲钰将外衣脱下后,对着自己扇了扇风。
“还有别的感觉吗?”曲笙凝眸打量着曲钰的身体。
“有。”曲钰说完又不好意思的笑道:“有点想你四嫂了。”
曲笙没说话,她低眸晃动着眸光,想到方才那人临走时说的话。
‘好好快活吧。’
“四哥,你……”曲笙担忧了起来。
曲钰看着曲笙的神情,将手摸在了自己的心口处,他的心脏跳动的实在太快了,他抬眼望向曲笙,道:“笙妹妹,将我打晕吧。”
曲笙望着曲钰皱着的眉头,两人没有把话摊开了说,但也都心知肚明。
这些人给曲钰下了类似春丨药的东西。
她们是兄妹,这些人竟然会想这种法子来折磨他们。曲笙眼底闪过了一丝寒意,很快她便问道:“还能坚持多久?”
曲钰摇头,道:“不知道。”此刻他觉得自己的身体热的过分,额间的大颗大颗的汗珠都开始顺着额叶往下落去。
“再坚持一会。”曲笙倒是不担心,她此刻的身体虽然疲软,但相较醒来之前,制服曲钰是没有大问题的。
但问题就出在她们待会还要配合。
曲笙垂眸思索了几瞬后,忽然又改变了想法,她对着曲钰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笙妹妹,得罪了。”
曲笙躺在墙角处,脸红着将脑袋歪在了一侧。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没有任何的动作,直到她们听到脚步声时,曲钰才开始说出一些对不起曲笙的话。
“对不起妹妹,哥哥以后会对你好的……”让人遐想异常的话语在这牢狱内响起,旁边提着灯过来的两人,偷笑声也是没能忍住。
曲钰起身将上身衣物穿上,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人,眼底猩红,眼神躲躲闪闪。
“你还真是禽兽啊,连你亲妹妹都下得了手。”
曲钰站在一旁,身体紧绷,外面的人讥讽的话语此起彼伏。
“什么勋贵侯府人家,我看是一门的畜生,哈哈……”
“你要不要再来一次,我们刚提了酒肉来,也好当下酒菜,哈哈……”这人说着将酒菜放在了一旁,将两只碗摆在了上面。
曲钰听着外面的人话,回头看了一眼墙角处的曲笙。那里离着这些人有些距离,这里漆黑,若非上前查看是看不清的。
曲笙躺在那里不动,与曲钰对视一眼后,看向了一旁的石壁。
曲钰会意,回头看了一眼牢外的两个人,下一刻便猛的朝着墙壁撞了过去。紧接着曲钰倒地,扑通一声。
其中一人看到曲钰撞壁自杀,也是懵住了一瞬,他提着灯笼上前照了照,瞧着曲钰躺在地上,额间沁出了血渍后,立马掏起了腰间的钥匙,快速的将门打开后,去查看曲钰的身体。
曲钰的额间还在流血,那人在他鼻间试探了一眼,俨然没了呼吸。
可当那人正想要起身去通禀的时候,他的后颈处多了一根发钗,将他喉咙穿透了。
外面那个人原本是不在乎,只顾得自己倒酒吃喝,在外面瞥看着这处时,曲笙已经从里面出来了,手里还拿着方才那人腰间的佩刀。
曲笙将人杀了,回了牢中去叫曲钰,却怎么也都叫不醒。
曲笙看着曲钰额间的血,伸手在他鼻间试探了一瞬,没有呼吸了……曲笙双眸怔住,但很快她便又低头将耳朵贴在了曲钰的心脏处。
当她听到曲钰心脏跳动的声音时,心里舒了口气,还活着。可能是方才撞石壁,导致身体太过虚弱,呼吸微弱而已。
曲笙方才只是让曲钰假装撞一下,他怎么是个实心眼,真撞呢。
曲钰此刻虽然活着,但也急需要医治,她不会医术,她得尽快将曲钰带离这里。
曲笙将曲钰架起来,想要扶着他往前走,但曲钰却已经无法行走。无奈之下,曲笙只好将曲钰背起来了。
曲笙来的时候,记下了路径,她现在只需要按照原来的路径回去便可,至于曲鸣和曲霆等她将曲钰送上去,再来寻找他们。
曲笙背着曲钰快速在隧道内行走,很快便寻到了之前风嚎处。曲笙站在原地辨别着声音,朝着风灌入之处走去。
很快,曲笙看到了枯井口,她抬头仰望,外面只飘着乌云。
曲笙打量着周围的滑壁,瞧见了几处凹槽处后,将曲钰往上背了背,抿了抿双唇,原地运力跳起,用脚尖快速的触碰那几处凹槽,来回的这么左右踢踩后,两人上去了。
曲笙上去,将曲钰放下,再次将耳朵附在了他的心口处听了听。跳动依旧有力,胸口起伏的呼吸也渐渐的明显了。
曲笙脸上露出一瞬的喜色,方要将曲钰背起来,便隐约听到了被风刮来的声音。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你那个傻子堂妹和亲弟弟,一个是以后与你争夺勋爵之位的堂哥。看你怎么选,只能二选其一。”
曲笙听到声音,朝着远处望去。那里有人提着灯盏,正对着一个被绑着的人说话。
“哦对了,你若是不选的话,他们都得死。”
“你真卑鄙!”
曲笙这次听清了,是曲霆的声音。
曲笙跪在曲钰的身边想要起身,却又想这里随时都会有人过来,她得将曲钰寻一个能遮掩的位置。
曲笙思索了一瞬,背起曲钰,往别处走了些许距离将他放了下来。这里还有一层薄雪,曲笙将下面的枯枝叶翻了出来,盖在了曲钰的身上。
她来时身上带着讯号烟雾,但她昏迷之后已经被人收走了。
曲笙藏好曲钰,朝着曲霆的方向走去。
“话已经说的够多的了,要么就让你那个傻堂妹和你弟弟做些苟且之事,要么就看着你这个堂哥死。”那人说着阴笑起来,“哦,对了,你说你堂妹以后生下来的孩子,要叫你伯父,还是舅舅呢?”
“你!”曲霆的身体此刻颤抖了起来。
在黑夜的掩护下,曲笙悄然的走到了那几个人的不远处。她站在漆黑的夜里,与曲霆对视。
曲霆此刻看到她了,可他的目光只停留了一瞬便移开了。
曲家的人都是有夜视能力的。
这些人挑着灯笼站在原地,曲笙看着这四五个人都是练家子,目光朝着别处望去。
“快点,没有时间了。”那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曲霆闻言,朝着关押曲鸣的茅草屋看去。
曲笙也顺着曲霆的目光看了一眼,少顷,她低头寻看找到两块石子,在手中颠了一瞬,直接扔了出去。
曲笙没有打人,而是将那几个人提着的两盏灯打灭了。
没了光源,这些人脸上都慌乱了一瞬,很快便有人拿出了火折子想要将灯重新点燃,但只下一刻,曲笙便抵达了这几人的身前。
曲笙手中的刀划过,一股浓厚的血喷洒而出,紧接着便是刀剑的碰撞声。这些人看不到,便开始挥砍,他们隐约可以看到黑影,可当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曲笙的刀已经落下了。
眼前四个人被解决,曲笙捡起了地上的弓箭对准了混乱中逃跑的那人。
这个人是在枯井里被唤做大人的人,曲笙的瞄准后,瞧着那人跑的速度极快,唇角扯出一抹笑。
曲笙的箭松了弦,箭窜出的声音呼啸着像曲笙此刻内心的嘲笑。
又是一箭封喉,前后贯穿。
“笙妹妹,你四哥呢?”曲霆的身体好像也是被下过药的,不过还能行走。
曲笙收回看着那人倒地后挣扎的身影,看向了曲霆道:“被我藏起来了,不过他现下状况十分不好,三哥哥先带他回去,我去救二哥哥。”
“好,二哥就在茅草屋内,你小心点。”曲霆点头,他真没有想到他的小妹妹有一天会能救他们。
曲笙颔首,将手里的刀递给了曲霆道:“带上它。”
她不知道枯井下面还有没有人会上来,总之小心为上。
曲霆接过,顺着曲笙方才指的方向走去。曲笙将弓箭背在了身后,脚踢了一把刀柄,提在了手里。
曲笙快速朝着茅草屋跑去,她边跑边打量着周围,茅草屋的旁边似乎没有人。
曲笙心中虽有疑惑,但救人心切让她想要快些抵达进入,她用了轻功。
曲笙跃起,踩着旁边的树木飞过去,在茅草屋前不远处落了地。
曲笙再次寻看周围后朝着茅草屋跑去,可当她接近废弃的篱笆外院时,曲笙看到了茅草屋内燃起了大火。
火势蔓延好似一瞬间的事情,曲笙双眼瞪大一瞬,急忙跑过去想要进去救人,可当她迈步时,一股强大的冲击将她整个人都冲飞了起来。
“小姐!”
曲笙在最后进入昏迷的时候,耳边响起了嗡嗡的好似风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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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侯府这个年,年前和年后一个天一个地。年前才为小辈半了婚事,年后便又为另一个小辈办起了丧事。
曲家二房的大公子曲鸣,在前几日的一场大火中,被烧的尸骨无存。
曲家的傻子小姐,此刻跪在灵堂内,目光呆怔的接着嫂嫂为她递过来的纸钱,点燃后扔进火盆里。
“笙妹妹,这里有我们,你身上还有伤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曲家三嫂钱霜莺,语气里满是心疼。曲笙自苏醒便一直跪在这里,她身上皮外伤是小,可另外的伤,让旁边的赵嘉虞都心疼的掩面不知哭了多少回。
“不用。”曲笙淡淡的回着话,伸手又接过了赵嘉虞递过来的纸钱。
“林府相国之女,林夕昭前来祭拜。”外面的下人喊着前来祭拜人的名单,让屋内跪着的赵嘉虞跪不住了。
林夕昭一身素衣,在进来时便已经披麻戴孝。她得到消息,在梁连晖的护送下一刻也没有停歇的赶回来的。
林夕昭上前,由曲侯府的下人为其点燃了三根香,行了跪拜礼。她是曲侯府的义女,也就是曲侯府的一份子,那也是她的哥哥。
林夕昭跪拜之后,眸子盛满的水珠滚落了出来。林夕昭被下人搀扶着起身,侧目看向了赵嘉虞她们。
曲笙此刻还沉浸在自己想的事情中,外面的一群老和尚在念着超度的法经,她方才也没有听到林夕昭的名字。
“夕昭。”赵嘉虞带着哭腔的声音,唤了一声眼前人。
曲笙手中拿着已经燃烧了的纸钱一怔,火越发往上烧,她却攥着怎么也不肯松开。
“快松开呀!”钱霜莺急忙攥住了曲笙的手,将燃烧到了她手上的纸钱甩开了。
曲笙始终低着头看着一处,而此时的林夕昭已经看了她好几眼了。
赵嘉虞此刻也紧张了起来,去查看曲笙的手指,林夕昭紧张的站在一侧望着,始终没有开口与她说话。
她很想上前查看,可却又不敢。
赵嘉虞看着曲笙的手被烧的通红,劝着她道:“小笙儿,你先回去上点药再回来好不好?”
曲笙跪在那里不说话,赵嘉虞心疼的直接哭了出来,她望向林夕昭,带着哭腔道:“夕昭,你快劝劝她呀。”
林夕昭咬着轻颤的唇瓣,道:“笙儿……”
曲笙听到林夕昭唤她的名字,双手攥的更紧了。
赵嘉虞见曲笙犯倔,连林夕昭都劝不动时,刚好下人端来了一盆冰水。赵嘉虞接过,伸手攥住了曲笙的手,放进了冰水中。
林夕昭站在曲笙的身前,看着曲笙一直低着头皱着眉,好像很疼的样子,她忍不住上前了。
“我来吧。”林夕昭的声音轻柔,可才伸手,曲笙的手便从水盆里抽了出来,弄的满地都是水渍。
曲笙起身,踉跄的想要出去,却差点撞动一旁的柱子。
林夕昭看着曲笙这么大的反应,众人也都急忙上前时,发现了端倪。
“笙儿怎么了?”
赵嘉虞去抱曲笙,想控制她让她不要这样莽撞,听到林夕昭的话时看向她,眼里又涌出了泪水,颤抖着嗓音哭道:“小笙儿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