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的内容很简短, 林夕昭不接受曲笙的这份感情,说的最多的也都是道歉的话语。是她没有为曲笙做好榜样,也是她没能教好曲笙, 最后还她让她别去找她。
兴许分开些时日曲笙对她的感觉就会淡了,也能够真正的看清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相信, 曲笙想要的绝不是与她这样的畸形感情。
林夕昭临走的时候也与林建海打了招呼,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但也没有阻拦。
林夕瑞今儿只是听从林夕昭的话与她一起出城。在城外的时候, 林夕昭假装如厕, 他驾着带着往远处走了些许,让这些护卫在原地跟着,只带了丫鬟过去。
林夕瑞牵着马车回来的时候,这些人也误以为林夕昭就在马车内,跟着出去绕了一圈便回来了。可回来之后, 看着马车内下来的人,却没有林夕昭的身影。
若是风齐在,必然会在马车回来后唤林夕昭一声。可这些人被林夕瑞呵斥后便不敢再问。
这会儿都如惊弓之鸟,等待着风齐的惩罚。
林夕瑞看着与以往大不相同的曲笙, 对林夕昭的做法还没弄清楚,这会儿又被曲笙吓到了。
“阿姐, 阿姐说她要出去游历一阵子。”林夕瑞按照林夕昭交给她的话说道。
曲笙自然不信。林夕瑞一个弱女子, 皇宫那位还未解决,这边便贸然的将护卫全都甩开, 若是出了岔子……曲笙一想到的可能,心口便是一阵的揪心和窒息。
“她出去身边可带了人?”曲笙放缓了语气, 想要引着林夕瑞说出实情。
林夕瑞见曲笙紧张的样子,一改方才结巴的语气, 回道:“带了,府中安排了不少。”
曲笙温怒的眼神稍缓些许又道:“年前嘉虞和冰缨姐姐遇刺一事,想必你也听说了。”
林夕瑞不知道她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瞧着她的语速以及清晰的话语,让他一直在打量着曲笙,忽然听到这事‘啊’一声后,点了头:“知道。”
“在此之前,我和姐姐也遇到一次。”她们在赵嘉虞遇刺之前,也是有被人暗杀的。
曲笙这是在提醒林夕瑞,林夕昭此刻的处境很危险。虽是在吓唬林夕瑞,但也正是她最担心的。
林夕昭的身边虽然带了护卫,可城外不比城内。外面鱼龙混杂,相府的护卫虽然也是可以,但与她曲侯府训练出来的差的太远,且在城外想要下手,太容易了。
林夕瑞被唬的一愣,想到了发生的可能,立时慌了神,道:“可阿姐不让我说。”
“她不让你说,是不想见到我,我不去找她便是,但她身边必须要有人保护。”
林夕瑞眨着俩大眼睛有些慌乱,脸上的神情半信半疑。他也是知道曲侯府护卫的实力的,想到之前曲笙带着护卫在她院子里,“阿姐去了云慈寺。”
曲笙得了话,立时看向了风齐,“去找。”
风齐低首一瞬便要出去,曲笙却又唤住了他,“等一下。”
风齐顿住脚步,回身等待曲笙的吩咐。
“我和你一起去。”曲笙不见到林夕昭还是不放心,她需要亲眼看到。
林夕瑞此刻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上了当,紧皱着眉心,道:“你不是说不去找阿姐的吗?”
曲笙看了一眼林夕瑞,又对风齐道:“将他一起带上。”林夕瑞说的是不是实话,她不确定,未免他说谎,将他带过去一起,若是林夕昭不在,还可再逼问他。
“欸——”
林夕瑞不情愿的被风齐拉着出去了。
曲笙随在他们身后,出了相府上了马车,一队护卫便跟随了上去。
郊外的云慈寺,曲笙之前去过几次,也是熟门熟路。林夕昭选择去那里,又让她觉得林夕昭并没有那么决绝。
就算是她无心寻找,城外周边搜一遍便是,总是能找到的。曲笙思索间,出了城门。
外面现下的天依旧寒冷,周边山石被风雪刮蹭,被日光照射的有些耀耀。林夕昭的风寒才好,马车也不知道有没有备火炉,她回想着林夕昭的房间,好像是少了些衣物。
怪她昨晚太大意了,怎么就没有想到林夕昭会用这样的方法拒绝她。可昨夜的事情也并非是全然无获。林夕昭接受她的吻,也就是也喜欢她,只是她不能够接受世人不认可的感情。
曲笙面色沉沉,林夕瑞坐在一旁打量着她。之前他还觉得曲笙乖巧,虽是痴傻了些,但却是个温顺的。可这会儿,他却觉得曲笙像个豺狼。
那眼神锐利的像是洞察了一切,可他却看不清她在想什么。
曲笙察觉到一道目光一只盯着她,抬起了头与林夕瑞对视。曲笙盯的林夕瑞有些发毛时,眼神忽然温顺起来,眉眼浅弯道:“夕瑞哥哥在想什么?”
林夕瑞第一次听到曲笙唤他哥哥,楞了一瞬,面上有些尴尬的道:“没什么。”
曲笙今日说话是急了些,也没有故意的去装成一个痴傻的姑娘,这会儿看到林夕瑞一直盯着她,便琢磨起了这事。
到底是不能让他起了疑心说出去。
马车很快到了云慈寺,曲笙带着人上了山,也将林夕瑞带了上去。风齐去问住持内是否有一位年轻貌美的姑娘入住,但得到的回答却是没有。
曲笙不信,让人去寻了添香油钱的名单,自己又亲自去了香客住的院子,挨个的查找了一遍。
曲笙出来时,脸上又沉了下来,里面的确没有林夕昭。
林夕瑞看着曲笙寒着脸,也猜出了林夕昭不在这里,他眨着无辜的双眼,道:“阿姐是与我说要来这里的啊。”
林夕昭确实是和他说要来这里的,但她却在离开林夕瑞后,去了别处。至于去了哪里,只有林夕昭和她此刻身边的人知道。
曲笙看向风齐,风齐抬眼会意,走到了林夕瑞的身边道:“林三公子,大小姐此刻外出实在太过危险,还请如实告知。”
林夕瑞被质疑撒谎,忙道:“我真的不知道阿姐去哪里了,她说要来这里小住些时日,一早我便将人带到了城外,现在就算你们打死我,我也不知道啊,我比你们还担心阿姐的安危的。”
不若他也不会在林夕昭的千叮万嘱后,还将林夕昭告诉她的去处说出来。
曲笙敛眸,似乎是信了林夕瑞的话,林夕昭向来聪慧,她也一定知道她会在林夕瑞那里找到答案,所以她留了后手,谁也不告诉。
曲笙垂眼看着地面,须臾抬起头,道:“分散去找,找到立时来报。”
曲笙一刻都不想耽误,若是宫里的那位得知林夕昭出了城,必然会派人寻过去。她必须要在贵妃派的人之前找到林夕昭。
曲笙往山下走,众人跟随。曲笙不再坐马车,她骑着马带着风齐寻去了官道。
林夕昭最是聪明,她应该也知道自己出来一定是件冒险的事。走官道要比那些小道更为的安全一些。
只是曲笙到了官道驿站却没有看到林相府的文书,林夕昭没有走官道。
“你可细问了?”曲笙坐在马背上,脸色阴沉。
若是林夕昭没有走官道,更是凶险万分,她必须要要快些找到她。
“奴才用了咱们侯府的令牌,不会有错的。”骗谁也是不敢骗曲侯府的,何况这样的事情也没什么好骗的。
曲笙冷着脸,扯了下马缰绳,调转了马头。
风齐跟在曲笙的身后,她只关心林夕昭,却没有想过自己,若是有人想要加害她,以他们二人的身手或许可以抵挡一阵,但若是人太多,怕是也凶多吉少。
风齐边骑着马边将召集人的讯号放出,让四处的护卫全都跟过来。
曲笙抽着马背,在一条小道上飞奔驰骋,风齐顶着烈风询问道:“小姐,我们要去哪里?”
曲笙侧目看去,又抬眼看向前方不平坦的小道,大声道:“长州。”这些年林夕昭几乎没有去过别处,林家也没有近一些的亲人,唯有梁氏的出生地,长州内的舅父。
风齐得了话心里有了底,一路跟随着曲笙,朝着长州的方向奔去。
冬日不便行走,但也有不少为省下官道银钱的百姓在小道,或是背着包袱行走,或是推着小车载着一些物品。
曲笙每遇到人都会放慢行马的速度侧目看上一眼,林夕昭为了躲避她,竟是不顾自己的性命,她不知道她会不会乔庄打扮。
曲笙等人出来的时候便已经过了晌午,林夕瑞已经让人送回了城内,并让他去曲侯府找曲鸣,让他加派人手去城外寻找林夕昭。
冬日的夜幕降临,实在太快,才刚到酉时天便上了黑影。不仅如此,今日的烈风还刮来了一场大雪。
“小姐,我们得寻个客栈了,不若这样的凉夜会冻坏的。”
此刻的曲笙依旧不愿停下,后面的护卫此刻也还没有追随上来,风齐有些担忧。
冻坏是小,这样的黑夜行走,实在太过冒险。
曲笙不答话,依旧看着前方,抬起手又狠狠的抽了一下马屁股。今儿是马实在是遭罪,跑了半日不说,还被曲笙抽了一路。
风齐见拦不住曲笙,又道:“小姐,这样跑马会死的。”
马若是死在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曲笙一样是会耽误寻找林夕昭的。曲笙看了一眼风齐,脸上有了些许的顾虑,侧着脸问道:“附近可有能更换马匹的地方?”
她们去过长州,但却没有走过小道。若是在官道上,马匹更换只需要银两便可,可现下在这里,除非这郊外的客栈有卖的。
“再往前怕是没有,我们得回去。”方才他们经过的路上便有一家客栈,他不确定有没有售卖的马匹,但看着经营的规模,两层的小木楼,旁边还有几个随着一起建起的房子,应该是有的。
曲笙听到要回去犹豫了一瞬,她低头看了一眼今日随着她奔走了一下午呼出急促白气的马儿,思索一瞬后,勒住了马缰绳。
“我们回去。”
曲笙调转了马头,风齐也随即侧拉了马缰绳,跟在了曲笙的身后。曲笙可以在夜间视物,但飘落的白雪却也将视线阻隔了不少。
莫说是曲笙,就是马儿也是看不清前面的。但老马识途,走过的地方,马儿是有记忆的,回去的路上依旧很急。
两人到了客栈外,看着楼上挂着的两盏红灯笼被风吹的摇晃不定,落下的雪花也被烈风吹落,残留的雪花也被灯罩上的热气融化。
此时的地面白日里所受的光热已经所剩无几,雪花落地还未来得及融化,便又被疾风吹走。
曲笙站在客栈前,脚下挡住了些许移动的白雪,她低头看了一眼,抬步进了客栈。
风齐一进客栈便去寻了柜台上的掌柜,问道:“掌柜的,可有售卖的马匹?”
掌柜闻言笑道:“客官是要赶夜路吗?”
风齐点头‘嗯’了一声。
掌柜的也在这时侧目看了一眼风齐身后不远处的曲笙。曲笙一身淡黄色的衣裙,虽是临时将袖口扎住了,但一身的行头却不像是个赶路的人。
这里无人认识曲笙,曲笙自然也就无需装成痴傻的模样,不过她在外面一向少言寡语,这会儿站在这里,只等着风齐将马匹换下来。
风齐与掌柜交涉,他们把马匹留下,与他们更换再添些个银钱。
掌柜出了屋门,瞧着外面拴着的马匹,都是些好马,比他院里的那些可是好上不知多少,倒像是战马。
掌柜摸了摸自己的黑色胡须,到底是在外做生意的,若不是商人车队,也就是一锤子的买卖。坑了一次便不会再有第二次。
掌柜让他们再拿二十两银子出来,他才肯交换。
“行,让我看看你们的马吧。”风齐没和他周旋讲价,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可这也让掌柜觉得自己要少了。掌柜带着风齐往后院看马的时候,一直在挑着外面马匹的毛病。
腿短,毛色不够亮,今日跑马太多,兴许会生出点病等等。
风齐随在身后不语,到了后院的马棚内,风齐打量了几眼后,道:“再给你加十两。”
风齐不在乎银钱,他只怕这掌柜的又生出幺蛾子,耽误了他们的行程。
掌柜一听说多给十两,立时笑的合不拢嘴,直夸风齐是个爽快人。
风齐牵着两匹马往外走,此时曲笙手里提着风齐方才让小二准备的吃食,也出来了。
风齐在一旁换着马鞍,曲笙站在一旁吃着东西看着。待风齐换好马鞍后,曲笙接过了马缰绳也将吃的给了风齐。
风齐接过揣进了怀里,曲笙看了一眼后上了马背。
这次曲笙没有着急赶路,风齐随着行走了一会便琢磨出了曲笙的意思,这是要让他吃东西。
风齐看了一眼回头看向他怀里的曲笙,将吃食掏出来了。
马是在慢慢行走,但这风雪还是有些大。二人再走了一段时间后,曲笙索性下了马。
“吃完再走。”灌了一肚子的冷风,滋味肯定不好受。
风齐闻言,立时跟着下了马背,借着马身挡住冷风,转身背着风雪,大口的将东西吃下了肚。
“好了小姐。”
曲笙看着风齐嘴里撑的全是吃食,鼓动时都有些费劲,没有选择直接上马。她侧目望向远处,又抬头看了看天色。
这雪怕是要下一夜了,也不知林夕昭是否寻了客栈歇下了。
方才那间客栈,她也问过了小二,并没有姑娘入住。也是林夕昭比她们走的早很多,就算是住下,也是要在下一个客栈里。
曲笙琢磨了一会,回头时,风齐已经将嘴里的吃食吞咽了下去,此刻正站在她的身后等着她发话。
“走吧。”曲笙上了马背。
两人又在风雪中骑马奔走,地面上的雪此时已经开始聚集,皑皑的白雪也让地面开始亮了起来。
风齐不必再借着曲笙的眼睛行走,他与曲笙并排骑行,时不时的侧目观察曲笙。
他实在是担心曲笙会因此生病。
行进到后半夜,曲笙看到了一间客栈,不过哪家客栈此刻已经关了门。
曲笙想要碰碰运气,她让风齐敲了客栈的房门,进客栈。
“小二,今日可有一位貌美的姑娘入住,身高大概这么高。”风齐比划了一下身高,正好与往前走了一步的曲笙差不多。
小二原本打着哈欠,看了一眼曲笙后,笑道:“您说的不就是这位姑娘吗?”
风齐的手还在曲笙头顶一侧,他忙收回了手,‘啧’了一声,道:“她身边还带了不少的护卫。”
小二闻言正色,摇了摇头道:“没有,今日没有女客。”天寒地冻的,少有人出来走动,若是真有带着护卫出来,那自然是不差钱的。
这不差钱,自然不会走这条路了,官道上的驿站可比他们这干净舒服多了。
两人没有打听到林夕昭,风齐侧目看了一眼曲笙,曲笙看他一眼,风齐便对小二道:“要两间上房,再准备些吃食。”
“好嘞。”
小二带二人去了楼上,风齐推开一间房门,左右瞥看一眼,又将窗户推开往下看了一眼,道:“还算安全。”
窗户通着后院,不是外面。
曲笙颔首,风齐出去,去了自己的房间。
曲笙没有解衣,在风齐出去带上门后便躺在了榻上。曲笙听着外面走动的声音,是方才小二的脚步声。须臾隔壁的房间有了开门的声音,风齐在外面与小二说了几句话,小二便离开了。
外面没了动静,曲笙这才合上了眼。
曲笙睡了大概一个时辰便醒了,她去敲了风齐的门,准备继续赶路。
风齐此时也已经醒来,听到敲门声,直接拿着包袱便开了门。
两人下了楼,住客栈和吃食的银钱早已经给过,二人一下楼,睡在大堂内的小二便睁开了双眼,打着哈欠道:“二位客官这就要走吗?”
风齐颔首,道:“劳烦将门打开。”
小二揉了揉眼睛,走到门旁,将抵着门的长木板移开,给两人开了门。
小二带着二人绕到一旁的马棚内,将马牵了出来,两人才接过马缰绳便有一队人从马上下来,站在客栈前。
风齐和曲笙抬头打量了一眼,小二一过去,那些人便开口说了话。
“小二,你们这有没有住着一个年轻的姑娘,她身边带了不少的护卫。”
小二听着这人话,眨了眨眼,侧目看向了曲笙她们。
曲笙也在此时注意到了这人手里牵着的马。是她和风齐在前一家客栈换下的黑棕马。
曲笙与风齐互看一眼,那些人此时也顺着小二的目光望向了二人。
那人眯着双眼,借着小二手里不太亮的灯笼歪着头,因是看不清便又往前走了半步,但才迈步,风齐便握住了腰间的佩剑。
那人看了一眼风齐,瞧着不是他要寻找的人,便又看向了小二道:“还有酒菜吗?”
“有有有。”小二忙招呼着道。
那些人此刻也不再看曲笙她们,跟着小二进了屋内,边走边又问了前面的一句话,他们在打探林夕昭。
风齐和曲笙看着一圈人进了屋内,与风齐对视一眼后,直接上了马背策马离去。
这些人人数太多,她们不便下手,她们后面的护卫此刻还没有跟上,贸然出手,恐会吃亏。
曲笙勒住马缰绳目视前方,风刮在脸上也不觉得疼。但她此刻也确定了一件事,林夕昭的身边有内奸。
若非如此,这些人怎么会这样的快便寻来了,但却也证明了曲笙的猜测,林夕昭确实是在往长州去。
二人行走了大概两刻钟,身后便传来了一群马蹄声。
曲笙和风齐往后看去,却见一只箭矢突然射过来
而风齐也及时的抽出剑,将射向曲笙的箭抵挡住,但随之而来的便又是更多的箭。
“小姐先走。”风齐话落,勒住了马缰绳。
此刻若是二人都留下,定然是要吃亏的,但若风齐自己留下,兴许可以为曲笙争得一些逃生的机会。
是方才后面的那对人马,也不知他们是何时追上来的。
风齐停下了马,以为曲笙会听他的话离开这里,但他才停下,曲笙也停了下来。
曲笙不说话,侧目看了一眼旁边的树木飞身上去了:“上来。”
风齐闻言,来不及多想,立时脚点了下马缰绳,也随着曲笙去了另一棵树上。
马留在了原地,人自然跑不远。
“老大,我方才看到她们飞到树上了。”
“废话!”
雪虽然还在下,但天已经没有那么黑了,不然方才也不会精准的将箭矢射向她们。
但两边的树木较多,虽然只是光秃秃的树干,但在夜幕的掩藏下,又是密林,也是可以将她们的身影隐去的。
树下面二十几个人盯着密林看了须臾,为首的便指定派了一人道:“你,进去看看。”
被指派的下了马背,朝着密林里走去。
风齐和曲笙此刻没有走远,就在道路的边缘处。风齐只能隐隐的看着有黑影走进来,但曲笙却是看的清清楚楚。
曲笙声音小的用着气音道:“剑。”曲笙抬起了手。
二人出来的时候,只有风齐带了剑,曲笙的身上连个自保的兵器都没有。
风齐将剑递到了曲笙的手里,曲笙低头观察了几眼后,在那人靠近时,落地的一瞬便直接将那人的喉咙封住了。
曲笙冷眼看着那人一手捂住自己无法再发声,还在不住的往外流血的喉咙,一手朝着她挥砍着剑。曲笙侧身轻松躲避,怕他再弄出动静,下一刻便抬起剑刺穿了他的心脏。
那人无声倒地,曲笙见他咽了气,走过去将他手里的剑拿出来了。
风齐站在树上,下面的影像他看不太清晰,但须臾曲笙便又上了树,将剑还与了他。
风齐看到曲笙手里多了一把剑,便知道曲笙已经将下面的那人杀了。
两人站在树上,下面道路上的人久不见进去的人出来,也就没敢进去。
但这么一直干等着,兴许便会错过主子布下的任务。方才看到曲笙的时候,他们是有怀疑的,但看着他们只有二人便打消了疑虑。
可他们进去之后,小二说方才那二人也在打探他们所要找的人时,立马便追了出去。
解决一个是好,要是能解决两个岂不是有更多的赏赐。
曲笙此刻也有些着急,她不知道除了这些人,是否还有多余的人也在追杀林夕昭,她耗不起。
“下去。”曲笙用着气音示意身旁的风齐与她下去,将这些人杀了。
风齐犹豫一瞬,点了头。
两人从树上下来,由曲笙领路,二人绕到了这些人的身后。出密林的一刻便直接飞身起来,将这群人身后的两人,直接在肩背穿透了心脏。
曲笙和风齐同时抽出剑,两人也应声倒地。
前面的人听到‘扑通’声时,回头去看。曲笙和风齐已经将剑刺向了另外两人。
一下便折了四人,外加死在密林里的那名,已经损失了五位。
这些人顿时慌乱起来,但也随即抽出剑与她们对打起来。这些人在黑夜里虽是能看清身影,但与拥有一双如在白日眼睛的曲笙相比,动作下手都迟缓了些许。
曲笙下手又准,又狠,每一剑都刺中要害。一刻钟后,这些人全部倒地不起。风齐和曲笙的身上也都沾满了飞溅出来的污血。
两人并肩站了须臾,曲笙便有些体力不支的半跪在了地上。今日奔波许久,她虽时常有练武,但近日却有些懈怠了。
今日这番打斗,她是拼了全力的,不若等待她们的只有死亡。
“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曲笙侧目去问风齐。
风齐闻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道:“不妨事。”风齐方才为曲笙挡了一剑。
曲笙‘嗯’了一声,随即用剑撑着身体,往那名头目的身边走去。她用剑将那人的胸前的衣物划开,掉落出了几瓶药。
曲笙走过去,拿起来看了几眼后,递给了风齐,“上药。”
这些人外出行走,身上自然会带创伤药。风齐道谢接过,撒在了伤口处。
风齐处理完伤口,两个便又上了马背。
曲笙的心中担忧减少了些许,这些人想来应该是第一波人,只要她们还在林夕昭的身后,那便证明林夕昭现下还是安全的。
三日路程,两人在第二日上了黑影时进了城门。
两人身上的血污也没有处理,因是一路小道,经过的客栈也没有欢换洗的衣物,便只能这般的顶着血渍进城。
在进城的时候,也是被守门的官员拦住了。还是风齐拿了曲侯府的牌子,这些人才放她们进城。
曲笙和风齐进城后,很快便抵达到了长州梁家府宅。
因之前林夕昭常常带着曲笙过来,守门的下人没有更换,也是认得曲笙的。见她们下马,忙请着她们进去。
“两位贵客快请,小的这就去禀告大老爷。”一位下人说着,摆手让另一人赶快去通禀。
曲笙看了一眼,又看向了风齐。
风齐会意,行了拱手礼,询问道:“不知我家大小姐可曾到了府中?”
那名下人闻言,楞了一瞬,回道:“表小姐不曾来过。”下人看着两人怔住的神情,眨了眨眼,问道:“曲小姐是来寻表小姐的吗?”
曲笙看向那名下人,风齐便回道:“是,还望小哥不要隐瞒。”
那下人听风齐的话,笑道:“这有何好隐瞒的,表小姐确实不曾来府中。”
曲笙蹙眉,风齐心下也是疑惑了起来。
不过二人还是进了府中寻要了衣物,洗漱后更换了一下。梁家的几位舅父也都来看了曲笙。
曲笙坐在客厅内低头不言语,尽有风齐代为回答。
曲笙此刻只想快些离去,只是不知要到何处去寻找林夕昭。
“既然大小姐不在府中,我们也不便叨扰了。”风齐的意思是要走。
梁家大舅闻言,道:“风护卫方才说你们前后脚,莫不是走岔了路,你们先于昭儿到了这里?”
曲笙此刻猛然抬头看了一眼梁家大舅,脑袋里飞速的旋转。若是林夕昭在中途改为官道,她们确实是有可能走岔路的。
“几位老爷,表小姐来了。”梁府的下人急忙进屋来禀告。
林夕昭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