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冰缨察觉到赵嘉虞生了气, 便猜到母亲为何要让萧耀才过来了。连赵嘉虞都意识到了,林夕昭自然是知道的。
萧耀才比她们都小一些,但婚事也还没有着落。萧冰缨看向林夕昭, 目光里有了歉意。
不论是林夕昭,还是情感反应迟钝的曲笙, 萧耀才都是配不上的。
不是家世,而是人品。
林夕昭看着萧冰缨, 眉眼微弯, 并没有在意。萧耀才是萧冰缨的弟弟, 也是赵嘉虞的表弟。吃个饭而已,她只当是弟弟看待便是。
萧耀才在听到自己表姐凶人的语气,嘴里嘟囔道:“又不是我要来的。”萧耀才是有自知之明的,但也心存侥幸。
林夕昭他攀不上,可曲笙是个傻子, 模样又不差,若是能娶回家,又能有曲家的助力,又不会有人管他, 何乐不为。
这会听到赵嘉虞的话,虽然没面子, 但还是想要待下去。
萧耀才坐在那不动, 赵嘉虞又横了他一眼,方要说话, 林夕昭开口道:“嘉虞,冰缨还一口饭没吃呢, 先让她吃点饭再喝酒。”
林夕昭表示了自己不介意,萧冰缨第一次在府中请客, 不好闹僵,毕竟这里也是萧耀才的家。她能让自己的弟弟跟着去一起用膳,怎么就不能允许萧冰缨的弟弟一起呢。
赵嘉虞听到林夕昭的话,方要撒出的气又憋了回去,坐下不管不顾的吃了起来。
萧冰缨与林夕昭对视一眼,看着林夕昭眼里的柔和,也坐了下来。
吃饭间,无人说话,只有林夕昭时不时的在喂曲笙吃东西。
“笙妹妹一直这样吗?”萧耀才以前听人说,曲笙吃饭不能自理,这会看着林夕昭喂曲笙吃东西,眨着俩眼睛,疑惑的问出了口。
“要你管,吃你的饭。”赵嘉虞没好气的怼道。
萧耀才别的不怕,就怕她这个表姐,一点情面都不讲,就算他父亲现在的官阶比他姑父的高了不少,也不敢得罪。加之今日又听说,她与曲侯府的四公子,定下了亲事,更没底气了。
林夕昭闻言,笑着看了一眼曲笙,又看向萧耀才,回道:“笙妹妹自己也可以吃的,这会是我想要喂她。”
不仅仅是她想要喂,曲笙也是想被喂的。
萧耀才听着林夕昭的解释,笑笑端起了酒杯,道:“夕昭姐,我敬你一杯。”
林夕昭闻言,抬头看他一眼,端起了酒,与他隔空对碰后,浅饮了一口。
赵嘉虞目光瞥着萧耀才,又和林夕昭对视一眼,林夕昭对着她摇了摇头,赵嘉虞便收了难看的脸色,端了一杯酒,对着萧冰缨道:“阿姐,咱俩喝一杯。”
萧冰缨闻言,放下筷子,端起了身前的酒杯,与她轻碰了一下,饮了下去。赵嘉虞见她喝下,忙拿了酒壶给她又斟满。
赵嘉虞的脑袋是个直的,吃了一会便把方才的不愉快忘了,和萧冰缨划起拳来了。这会又多了一个萧耀才,便也拉着他一起了。
林夕昭和曲笙从不参与,她们二人喝酒都是随意,赵嘉虞也不会去与她们拼酒。
“欸,你又输了,表弟今儿手气不佳呀。”赵嘉虞玩上了头,直接一只脚踩在椅子上,与萧耀才划拳的时候,气势一点都不输男子。
“表姐,你这划拳不会出老千吧?”萧耀才与赵嘉虞划拳,十次有八次都是输,也不知道他是运气差,还是赵嘉虞真有那么厉害。
“我们玩骰子吧。”萧耀才闲了也会去赌,但从来不玩大的,他的嗜好都在女人身上。
赵嘉虞一听到玩骰子,比方才还来了精神,道:“好呀,不过只喝酒可不行,咱也得来点赌注。”
“赌什么?”萧耀才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当然是赌钱了,输一把二两。”
“二两?”萧耀才有些惊讶。
“怎么,嫌少?”赵嘉虞嫌弃了一眼萧耀才。
萧耀才闻言,笑道:“我听说表姐一个月也才四两银子月钱。你要是输光了,可别哭鼻子。”
“废什么话,你赌不赌?”赵嘉虞说着抬起了手。萧耀才可不是她的对手,忙抱着脑袋躲了一下。
“一把十两,输了算阿姐的,赢了算我的。”
“阿姐一个月才一两月钱,你是想让她哭吧?”萧耀才听到赵嘉虞不讲理的话,笑的更甚。
“谁说我就一定会输了,快去拿骰子来。”赵嘉虞不屑的道。
萧耀才让人去拿了骰子来,赵嘉虞便和他挪了到了小桌子上。
饭吃的也差不多了,虽然赵嘉虞酒没喝尽兴,但想到待会要赢得萧耀才哭,脸上忍不住窃喜了起来。
两人在桌子上玩着骰子,开始还有输有赢,但到后面,萧耀才却是输上个四五把才赢一把,直到他输了二百两银子后,赵嘉虞改了规矩。
“别说表姐我没给你机会,咱这赌注加码。你共输给我二百两,我再掏二百两,一共四百两。赢了,四百两都是你的,输了呢,就当你孝敬表姐我的,你看行不行?”赵嘉虞撵着手里的二百两银票,撇着一直盯筛盅看的萧耀才。
林夕昭说过,但凡赌的人,心里都会存着侥幸。
一把让他全赢回去,他一定会答应的,且她还又多出了二百两,让他涉险的想法就会更强烈。
“真的?”萧耀才抬起了头,看着赵嘉虞,怕她又给他下什么套,“不许反悔啊,阿姐和夕昭姐可都看着呢。”
萧冰缨和林夕昭原本还坐在一处说着一些不打紧的话,听到萧耀才的话,全都看了过去。只有曲笙坐在她们的一旁,一直看的津津有味。
赵嘉虞看了一眼曲笙,又假意清了清嗓音道:“当然,你表姐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
“那好,我们重——”
“欸,不过这把不算。”赵嘉虞截断了萧耀才说要重新开一把话。
萧耀才听着赵嘉虞话,眼里有了疑惑,但下一刻便道:“那怎么能行,人说下棋落子无悔,我们这骰子落了桌,又怎么能悔呢,就开这个。”
“我说不算就不算,我们刚改了规则,这骰子当然也得重新投。”赵嘉虞拿出了姐姐对弟弟的气势来。
“表姐,你不能不讲理。”
“讲理,这些年你跟我讲过理吗?”赵嘉虞回怼了过去。
“那要不我再添点赌注,额外加一百两。赢了我就再加一百两给你,你若是输了也不用加。”萧耀才学着赵嘉虞方才加赌注的模样说道。
赵嘉虞闻言,垂眸合计了一番,问道:“你方才说的大还是小来着?”
“大。”
赵嘉虞再次思索,似乎有些不放心的道:“那我猜小。”
“好,你开还是我开?”萧耀才此刻有信心将自己输了的钱全赢回来。
“你开吧,你手气臭。”赵嘉虞微抬下颚说道。
萧耀才听到赵嘉虞说让他开,一脸得逞的笑意,伸手打开了筛盅。
“欸,三三四,小!”赵嘉虞看着桌上的三颗骰子出现的点数合为十,直接对着萧耀才伸手道:“愿赌服输,快拿钱来。”
萧耀才瞪着眼睛看着桌上的骰子,此刻十分后悔,方才没有听赵嘉虞的话重开。
“咳,你等着,我去拿钱。”萧耀才把方才让人拿来的钱全输光了,不过他那里还有一些他母亲多给他的银钱。
“等你,快点。”赵嘉虞催促道。
萧耀才出了房门,赵嘉虞便兴奋的想要去抱曲笙,可曲笙却在她靠近伸手的时候直接起身走到林夕昭的身边。
“嘿,抱都不准抱了。”赵嘉虞不止想抱,还想亲呢,帮她赢了这么多钱。
林夕昭看着曲笙走过来,帮她理了下衣裙,弯起眉眼,柔声道:“下不为例。”
方才赵嘉虞能赢,全是曲笙坐在一旁的提示。之前她在林相府的时候也玩过,那次坑的人是萧冰缨。
林夕昭也是偶然间才发现,曲笙对于骰子落在桌子上的声音,极其敏锐。也不知道是谁教的,但她也细心的与她说过赌丨博的危害,并告诫过她,绝对不可沾染。
今儿事出有因,赵嘉虞一个劲的给她和曲笙使眼色,林夕昭也就没有阻止曲笙去帮赵嘉虞。
萧耀才回来的时候,一脸不情愿的拿了银钱试探的问道:“表姐,真要啊?”
“拿来吧。”赵嘉虞一把扯过,清点着银票的数量,嘴里碎碎念道:“没听过赌桌六亲不认吗。”
赵嘉虞数好了银票,笑着抬起头,解开了自己腰间的荷包钱袋子,将银票放了进去。
“饭也吃了,酒也喝了,今儿就到这吧。表弟,你回去吧。”赵嘉虞收了钱便要开始赶人了。
萧耀才闻言,问道:“不玩了吗?”
“没听过十赌九输吗,再赌我就要输了。”赵嘉虞拿着手指叩了一下萧耀才的脑门,“快走吧你。”
萧耀才听着赵嘉虞要让他走,忙道:“我刚让人去叫了歌姬和舞姬,一会便过来了。”
赵嘉虞听到萧耀才请来了歌姬和舞姬,眼里顿时生了光。
萧耀才见状,又继续道:“还没恭喜表姐要嫁人了,今儿就当是给你道喜了。”
赵嘉虞瞥他一眼,原本想要让他离开的心思打消了。她昨日在酒楼里,只欣赏了雅乐,今儿歌舞并集,算他小子会来事。
萧耀才让人把屋内的桌子都搬到别处,重新布置了座椅,没一会儿便有几个姑娘抱着乐器过来了。
乐曲弹起,抱着琵琶的那位便唱起了小调。小调悠扬,赵嘉虞听的津津有味,还跟着哼了起来。
林夕昭和曲笙坐在一处,也颇有欣赏之意,几个曲子唱罢,便有一群舞娘从外面翩翩进入屋内。
这大冬日,这些个姑娘穿着虽不暴露,但也着实单薄了些,也得亏屋内生着火炉。
林夕昭对于这些舞姬很是赞赏,确实不是敷衍的随意舞一舞,这些姑娘应该都是从小便开始练的,
曲笙抬眼瞥看了几眼,这些姑娘舞的好看是好看,但却不如林夕昭的舞姿有韵味。她自己也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感觉,但就是没有林夕昭的好看。
堂内的人各自在心中评价着,但有一人却无心看这些舞姬。萧冰缨有些担心,萧耀才会将病在榻上的乘溪叫过来。
乘溪的舞,她没见过,但听着看到过的下人说过,教坊司的那些个经验老道的舞姬都是不如她的。
萧耀才每次宴请自己的朋友,便会着人把乘溪拉过去,而且是放在最后。
几名舞姬跳完了舞,退下之后,雅乐还在继续。
赵嘉虞坐着的身子,站了起来,朝着门外看了一眼,问道:“还有吗?”
萧耀才抬头看着赵嘉虞,伸手拉了她的袖口,一脸神秘的慢声道:“表姐先坐下,不要心急。”
赵嘉虞看着萧耀才卖着关子,嗤笑他一声,坐了下来:“什么人这么神秘?”
萧耀才但笑不语,须臾外面有蒙着面纱,身段妖娆婀娜的女人进来了。乐曲也随着女人进入,变幻的急促起来。
赵嘉虞看着这名舞姬,动作连贯,却又不失柔软。赵嘉虞的目光随着舞姬的身体转动而转动,心中赞叹不已。
林夕昭此时也被吸引住,她还从未见过这般刚柔并济的舞。曲笙瞥了一眼,又侧目看着林夕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舞姬,故意伸手挪到了林夕昭身前的茶盏上。
林夕昭察觉到曲笙伸手过来,收回目光,低头看了一眼,而后侧目看向曲笙,低声问道:“是渴了吗?”
曲笙闻言点头,林夕昭按住了她的手,道:“有些凉了,我再给你添些热水。”林夕昭也顾不得欣赏舞姬的舞姿,给曲笙兑好水后递给了她。
看着曲笙将茶水喝下,又问道:“还要吗?”
曲笙摇头,林夕昭见状,将茶盏接了回去,又抬头望向了那名舞姬。
林夕昭低头给曲笙倒茶,再抬头时,却发现这个舞姬的目光一直定在萧冰缨的身上。
而萧冰缨也在一直盯着她看,且神情有些不自然。
林夕昭敛眸一瞬,抬头时,与那名舞姬在萧冰缨身上收回的目光,对视一瞬后,忽觉这个女人的眼神,与她此刻的舞有着极为相似之处。
一曲舞罢,舞姬低首行礼时,赵嘉虞学着人看戏曲时的模样,道了一声:“好。”
众人闻声,全都看向了赵嘉虞,而赵嘉虞被别人看着,似有些尴尬,忙解释道:“那个,是不是得给点赏钱。”
萧耀才闻言,低头笑了一声,赵嘉虞脸上的羞窘更甚,用脚在桌椅下面踢了一下萧耀才,“姑娘的舞这般的好,我等别无她意,纯粹欣赏,这点……”赵嘉虞说着低头掏了自己的荷包,拿了块银子,又觉得少了点,又掏了几块后,起身走过去,递到了舞姬的手中。
“别嫌少。”这些人是被请来的,自然是为了银钱而来的,赵嘉虞塞了银钱在舞姬的手中,憨笑了一声。
舞姬被迫接受了赵嘉虞赏的银钱,低头看了一眼后,又对着赵嘉虞行了礼。
“你下去吧。”萧耀才抬手示意舞姬离开。
舞姬闻言,再次欠身行礼转身准备离开。
林夕昭落在舞姬身上的目光,忽然出现了一丝紧张,因为她看到舞姬的身体,似乎有支撑不住,有随时要倾倒的迹象。
林夕昭还未确定,那名舞姬在走了两步之后,整个身子便歪倒了下去。
萧冰缨似早就察觉,直接扶住身前的桌子,跳了过去,扶住了快要到地的舞姬,并紧张唤道:“乘溪姑娘?”
萧耀才看着乘溪半摔倒在地上,萧冰缨又去扶着她,没有一点的同情不说,蹙着眉头,嘴里还嚷着晦气。
赵嘉虞听到萧冰缨喊出了乘溪名字怔楞了一瞬,再又听到萧耀才口中的晦气后,直接怼他,道:“你才晦气,她都这样了你还让她来跳舞,你有没有点人性?”
萧耀才被赵嘉虞毫不客气的怼着,脸上露出了不解的目光,而后又嘟囔道:“表姐方才不是还叫好打赏了吗,这会怪我没人性,你看的时候怎么不说。”
“你——”赵嘉虞气结,她怎么知道这个舞姬就是乘溪。
萧耀才是知道乘溪生病了的,但他才不会管,只要他来了兴致,让她来唱就得唱,让她跳就得跳。他萧家不养闲人。
赵嘉虞已经没了与萧耀才周旋的耐心,看着萧耀才还想要顶嘴,直接了当:“滚到你的院子里去。”
萧耀才看着赵嘉虞不顾旁人在场,让他难堪,也赌气起身出去了。
室内弹奏乐器的姑娘此刻不知所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都看向了还扶着乘溪的萧冰缨。
“你们都先下去吧。”林夕昭这会起了身,往乘溪和萧冰缨的身边走去。
弹奏乐器的姑娘闻言,全低首行礼后,退了出去。林夕昭矮身看着萧冰缨在为乘溪诊脉,问道:“她怎么样了?”
萧冰缨闻言,回道:“她身体太弱了,方才又……她需要休息。”
方才乘溪一进来,萧冰缨便认出了她。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乘溪的身影,就是担心会发生此刻的事情。
“先把她送回去吧。”林夕昭接过了曲笙递过来的氅衣,盖在了乘溪的身上。
在这样空旷的屋内,定然是没有卧室暖和的。
萧冰缨闻言,抬头看了一眼还楞在原地,一直看着她们的赵嘉虞,又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人,思索一瞬将她抱了起来。
出了房门,萧冰缨左右看了一眼。一边是出院子,将乘溪送回自己的院子,一边是自己的卧房。
萧冰缨求近,不想再让乘溪受一路的风寒,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
赵嘉虞看着萧冰缨抱着乘溪离开,这会心里自责了起来,“我要是知道是乘溪,打死我也不会让她跳的。”
现下不止是赵嘉虞,连林夕昭心里也不是滋味。她之前都已经听说了,乘溪生了病,病情还不轻。这会来给她们跳舞,实在是强人所难,弄不好还会落下病根的。
林夕昭也没有去安慰赵嘉虞,她回头看了一眼曲笙,曲笙此刻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们该离开了。”林夕昭看着赵嘉虞道。
叨扰了这么久,此刻乘溪因跳舞昏了过去,她们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待在这里,还会让萧冰缨分心。
“好。”赵嘉虞点头答应着,转身的一瞬,又回头道:“等一下,我去和阿姐说一声。”
林夕昭颔首,看着赵嘉虞出了房门后,看向了曲笙。
曲笙抬头,看到林夕昭在看她,乖巧的走了过去,抬手让林夕昭牵住了。
两人出了房门,站在院子里,赵嘉虞从萧冰缨的卧房里出来,还没走到林夕昭和曲笙的身边,萧冰缨便追了出来。
“嘉虞,这个钱我不能收。”萧冰缨拿着赵嘉虞的荷包,想要递还给她。
赵嘉虞闻言,道:“都说了输赢都算你的,哪有赢了钱不给你的道理。”
萧冰缨听着赵嘉虞混淆视听的话语,道:“你方才不是这么说的。”输了算她的,赢了算赵嘉虞的。
开始输的时候,萧冰缨确实掏了银钱的。
“哪有,你听错了,给你的就是你的,”赵嘉虞不再听萧冰缨与她翻前面的话,急忙走到了林夕昭的身边。
萧冰缨追过去,林夕昭见她手里拿的荷包,又想到方才她姐妹二人的对话,道:“嘉虞给你,你就拿着吧,你不用钱,可乘溪姑娘还要吃药呢。”
萧冰缨的月钱不多,听说这位乘溪姑娘三天两头的生病,想来还需要不少的药材。
萧冰缨听到吃药,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卧房。是啊,乘溪需要吃药,吃很名贵的药材,若是有这药,她一直久病的身子,一定会好的很快的。
萧冰缨犹豫了,她看着赵嘉虞道:“钱太多了,我就留一点吧。”
“多什么多,这都是你们萧府的钱,我拿着也不合适。”赵嘉虞说的理由有些牵强。几百两银子,全是从萧耀才那里得来的,确实是萧府的钱。
“拿着吧,等我们小聚的时候,你来请客。”林夕昭劝说着萧冰缨,让她收着。
萧冰缨不花银子的,但她手上也确实没几个银钱,加之听闻她帮乘溪看病,想来也所剩无几了。
萧冰缨闻言,知道她们是为自己好,但这钱也太多了。
“好啦,你放心的拿着花就是,我钱若是不够了,也会问你要的。阿姐就是我的小金库。”赵嘉虞说着俏皮的话,让萧冰缨心里不要有负担。
她今日起赌钱心思的时候,便是想要给萧冰缨银钱的,以前她给她,萧冰缨总是不要,这会都是她萧府的,拿着不会烫手的,而且还是横财。
萧冰缨再两人的轮番劝说下,只得收下了银钱。
萧冰缨送着她们上了马车,看着马车远去后,急匆匆的又回了院子。
马车内的赵嘉虞回想着在室内,萧冰缨掀开乘溪面纱的时候,有那么一瞬被惊艳到。
她原以为这个海潮国的公主,生得应该不咋样,不然也不会赐给她的表弟,谁成想,竟是这样的美娇娘。
“小笙儿,是夕昭好看,还是乘溪姑娘好看?”赵嘉虞坐在马车内,无聊的问起了曲笙。
曲笙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毫不犹豫的回道:“姐姐。”
当然是林夕昭好看,就算是全天下的美人都在她眼前,也只有林夕昭最好看。
林夕昭听着赵嘉虞又去逗曲笙,笑着抬手牵过了曲笙的手,道:“前面就快到了,我们就不下去了。”
赵嘉虞喝了酒,林夕昭不放心她一个人坐马车,便让她和她们坐了一辆。
赵嘉虞点头,道:“好,待会你们路上小心点。”
林夕昭颔首。片刻后,赵嘉虞下了马车,与她们的马车摆手,林夕昭降下了马车帘子后,脸色便沉了下来。
赵嘉虞今日告诉她,皇贵妃和永慎伯爵都出来了,她没有忘。
“姐姐。”曲笙看着林夕昭的心情低落,轻唤了她。
林夕昭闻言抬起了头,看着曲笙担忧的眸子,牵着唇角,抬手摸了摸她的白皙的脸颊。
“没事,不用——”担心我。
林夕昭的话还未说话,便被曲笙拉着滚倒在了马车板上。数只箭头穿进马车内,一瞬便将马车扎成了马蜂窝。
而外面的小厮,此刻已经从马车上滚落了下去。
曲侯府的马车底层一段,都有暗板,若非机械的力道,是穿不透的。林夕昭望着马车上的箭矢,惊魂甫定摸着曲笙的身体,声音有些微颤的问道:“笙儿,你有没有受伤?”